第10章 成王之路

宫中，国师殿内，米苏卧在一旁，听着张跹读着四大部落要求分割城池的奏折。

        “要求倒是不高，可以满足，不过让他们把孩子质过来，要不然没有商量。”

        “可是如此一来，这天下又会分裂，这不是我想要的。”张跹很头疼，他游走上下，联合四个部落帮他赢得了胜利，但果实的瓜分，却是异常激烈。

        “是你选择这一条路，十年都不肯等。”国师米苏给过张跹两个建议，一个是内部改革，休养生息，逐步吞并周围部族，继而攻占阙城，另一个则是共同协作，出其不意。

        “四个部落这时候狮子大开口，是在赤鬼与血族之间做衡量，如果你不给，他们就会帮助血族杀了你。”

        “我知道，但我没有时间等。”张跹笑了笑，“十年后那匹夫都老了。”

        “莽子。你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米苏冷峻着脸，计算着血族十年一次的苏醒日子，“这两个月一定要赶快恢复主力，安稳四部，另外，抓紧找到血族森林，在他们苏醒前就做掉，否则就是坐以待毙。”

        “古籍记载的地方剩不了几处，但太分散。”

        “这是血族橙花的发丝，你们狗的鼻子不是很好么？拿去用吧。”米苏从匣子里拿出一缕青丝，张跹很是惊奇，这国师从来都会给自己惊喜。

        大约三年前，米苏来到张跹面前，一袭黑衣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很是引人注目，她的嘴巴一直保持着微笑，说话时眉毛还会轻轻抬动，脸庞上遮住双眼的黑布都没法减少她的妩媚，即便到现在，张跹都很想扯下那条黑布，看看她的全貌。

        “五日之内，鬼王必死。”米苏淡淡地说出自己的预言，张跹心里一动，老鬼王卧病在床，且没有子嗣，这唯一的侄子阿谢罗是公认的继承人，等老鬼王去世他便是新鬼王，不至于这点耐心都没有吧

        “你是如何知道阿谢罗要谋反？”

        “将军，等五日后，你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米苏笑颜一展，张跹便觉得有些被玩弄的意味，派人将米苏严加看管起来，同时加强了城内暗军。当老赤鬼王被阿谢罗杀死，张跹也几乎同时平叛了阿谢罗，成为赤鬼英雄，被鬼族拥为鬼王。

        新鬼王登基，鬼族上下庆祝了半个月，国师米苏也在书房内呆了半个月，她在研究，在思索，她赤脚走在羊皮地图上。地图被划分为九个区域，赤鬼在最北边，赤鬼的南边是涸泽、沟焰、冥地、蓝羽、岛耕五部，再往南是国土最大的阙之国，再往南是海国、大若国、高山国三国，米苏一脚踩在五部边界，又一脚踏进天之阙城，最后跳入了最南端的三国。

        “你想利用我灭了所有大陆之城。”

        张跹的声音让米苏受惊，“你为什么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张跹在门外看着她，露出微笑。

        “天生神力，但也不是实时有效。”

        “灭掉大陆时间很久，足够你去当王。”

        “你又为什么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不会满足于赤鬼这一块领域。”米苏站在图的中央，那如琼脂一般的足勾引着张跹的心。

        “我现在有两条路可选？”

        “休养生息，十年后，赤鬼定会吞并五部攻破阙城。南边的三国本就存于典籍中，不必考虑。”在史料中，海国、大若国、高山国这三个国家国壤相连，但与阙之国却隔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太慢了，我还是选第二个吧。涸泽、沟焰物资缺乏，需要战争掠夺资源，蓝羽、岛耕资源虽多，但岁供苛刻，需要战争解决现状，趁着中间这冥地血族都在休眠，联合四个解决两个，不正好吗？”张跹走上羊皮，坐了下来，慢慢抚摸着地图上模糊的三国，“我曾经看过一次海，真想看看那边究竟是什么样。”

        “该是你的都将是你的。”米苏看着海国的版图，陷入回忆，“那三国本来就人丁凋落，估计已经灭然，否则也不会数十年与阙城无联络。”

        “不，它们真的存在，我的母亲是高山国的女人，穿过大若国、海国，来到了阙城，遇到了我的父亲，但我的父亲那一门并不喜欢我们母子，把我们扔到了赤鬼。我母亲一直回家乡，我总要带她回去看一看。”说这些干什么呢？张跹摇了摇头，仿佛喝多了。

        无声胜有声，米苏感受张跹在追忆，在思考，她晃了下神，然后嬉笑了一下，“你我不论以往如何？”只要目标一致，何必讲感伤的事情呢？

        “陛下？”米苏叫着张跹，“你想什么呢？”

        “想着三年前你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

        “哈哈，如果我没有在攻打阙城时出现在你眼前，你是不是会觉得自己傻了三年？”

        “不会，没有你的提醒，我也会走到这，早晚罢了。”当年定完计划后，米苏便走了，张跹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米苏当时是怎么从守卫森严的赤鬼离开的。

        “你本就是个天子之才，自己有分寸。”

        “谢谢您夸奖。”

        “你和慕家姑娘的婚事打算现在办？”米苏喝了口茶，“最近阙城对慕家归顺赤鬼有蜚语，抓紧时间让百姓看到幸福的结合呀。”

        张跹也喝了口茶，淡淡地说：“典礼差不多了，定在三天后，不过，攻城那天我下手狠了点了，失血多，人一直没醒。”其实慕小雨中间醒过一次，和张跹干了一架，没打过他，便继续一睡不醒。

        “拿架子也要让她出席大典，慕家可是百年忠臣，一定要让他们站在赤鬼这一边，迎接质子的事，我打算就交给他们家。”

        “我也是这么想，一莲现在下落不明，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联系慕家老三，四部都有血族森林，正好送他去探探虚实。”

        冥地地处五部中央，上接赤鬼，下壤阙城，在黑暗时期，血族曾是这片大陆的主宰。百年间，白夜的时长逐渐与黑夜相近，血族没了以往在黑夜的优势，第二部落阙族便开始上位，逐渐成为现在的阙之国。力量强大的血族与幅员辽阔的阙族合作无间，把持着其他五部，赤鬼此番联合涸澤、沟焰、蓝羽、岛耕，直捣黄龙，灭掉了冥地血族，占领阙城，简直就是一帆风顺，这不知数量的休眠血族，就是最后一患。

        张跹送走米苏，径直向王后宫殿走去，这里曾经是橙花宫殿，赤鬼攻打进来后，这便变成了雨宫，他看着塌上躺着的慕小雨，小声地在她耳边说：“我要将慕天蓝派去四部，挑选质子。”慕小雨眉头动了一下，“我不管你是装睡还是真昏迷，如果不想慕天蓝有事，大典上，就笑的开心点。哎呀，为什么不坐起来我们好好了解下彼此？十几年没见了不是吗？”

        慕小雨鼻息重了，愤怒地坐了起来，“你究竟打什么主意？干脆一点，杀了我们姓慕的，不行吗？”

        “如不是你，我怎么会留慕家？换些人顶替他们，谁能说假的不是真的呢？”。

        “叛臣贼子。”

        “是么？”张跹扯着嘴笑着，“血族与阙族苛刻蓝羽、岛耕，又不助涸泽、沟焰，民生哀怨的时候，他们在这宫殿里享乐佐爱，难道仅仅因为他们给了你慕家王爷的位子，你们就要愚忠一辈子？”

        “这是仁义。”

        “仁义？命都保不住提这些干什么？何必为难自己？我给你们的与以往无异，四部也能好好过日子，我做错什么了？”

        “不要粉饰自己了。”慕小雨摇了摇头，“你根本就是想张王爷身败名裂，身后无名。”

        “对，没错。”张跹掀开被子，倾身上去，“谁让他张家那么看重名声呢？”

        “你是做到了，但你这一仗杀了多少人？多少无辜的人？”

        “不要用这种道德要求我，我只给你一条路，你不走，死的人更多，不要妄图了结自己，我会让整个慕家，还有慕府那些你所谓的无辜的人，通通给你陪葬。”

        “你倒是不怕我杀了你？”慕小雨被张跹压在身下，很是从容。

        “要杀的话，你不早杀了？”

        三天后，新王张跹迎娶了慕家三小姐，慕家二郎被委以重任，前去四部巡视，慕家大郎被封为一等王公，一门两王，无上的荣耀，一时间民间雀跃，五部联合本就是难得，更何况忠烈如慕府都参与了推翻大阙氏，可见大阙氏与冥地这些年苛政多么不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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