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马脚

她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不巧正碰上f4。

        因为昨天才见过，thyme显然认出了她，但当做空气一样路过了她。四个人显然直奔旧体育馆而去了。

        嗯，好消息，至少她给phupha支招的事还没暴露。

        “你说的红牌……就是像今天这样吗？”

        阿玩身旁来了个女孩。

        “是啊，hana。”

        hana是前几天才转学过来的女生，人生地不熟，便和阿玩做起了朋友。

        是朋友吗？阿玩不确定，她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不过如果别人主动接近，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了。出于好心，她告知了f4和红牌的事，就如同原作一样。

        “我们要去看吗？不看的话，会不会被别人认为是叛徒？”她不安地问道。

        “你去吧。”阿玩摇摇头。

        大家都奔向盛宴。校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阿玩转头坐了公交回去。

        到站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奔去了公共电话，拨通了phupha家的座机。

        “喂？你是……好的，talay，你哥哥在学校被霸凌了。……听我说完，不要报警，你问凭什么？凭对方是f4，报警是没有用的。……告诉你父母，对，开车去，方便抬了直接去医院。生命危险……大概不会，如果你哥哥没有特别倔的话。地点是旧体育馆，千万别冲动，冲上去不过是再送一个人头，等人都走光了再过去。……我是谁？无可奉告。也不要透露是有人通知你们的，就说早上哥哥出门前感觉不对劲，然后电话一直打不通。……哈，你想透露也无所谓，下次你哥要是有什么事，我就不管了。”

        这弟弟是条狗吧，好心提醒却被反咬一口。

        阿玩火大地把话筒撞回了话机。

        回了家，在妈妈吃惊之前她先出了声。

        “今天有人被发红牌了，我不想去学校，帮我请病假吧。”

        妈妈愣愣地应了，然后目送着阿玩有气无力地回卧室躺平了。

        她教phupha的方法，是偷偷“借”别的同学的手机，比如那个经常带头打人的绿色朵拉，用他的手机再用预付费卡买个代理，注册个新账号发送视频，再抹去一切信息，还回去。

        作为互联网大国身经百战的网民，她觉得没什么漏洞，至少从代码角度来讲是这样。

        要么是“借手机”的过程露出了马脚。

        哎呀，好烦啊！

        她咚咚咚像个哥斯拉一样冲出了卧室：“妈，我要转学！”

        妈妈沉默了一下：“gorya，再忍忍，再忍忍。或者……你在里面找到个金龟婿，订了婚，咱们就转！”

        阿玩窒息。

        妈妈看到阿玩的脸色，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已经于事无补。

        这个家，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可是她还没能经济独立到自己租房。

        真是令人火大。

        她只能恶狠狠地多接了几个活，然后出门打工去。

        第二天去学校，hana问起她昨天怎么来了学校又回去了，一整天都没见到人。

        “噢，我肚子不舒服，就请了病假回去了。”

        hana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欲言又止，忍到了中午吃饭，两个人找了个没人的餐桌，才说起昨天的事。

        “昨天旧体育馆那事……大家都走了后，貌似他家人来把他抬走了。大家刚走光不久就救走了。有人忘了东西在那儿，离开还没半小时，躺地上的phupha就消失了。”

        “thyme学长很生气……哦，倒不是对phupha。而是觉得我们中有了叛徒，有人在挑衅他们f4的权威。就算他家人说是早上出门不对劲，所以才赶到学校，那也不可能恰恰好就卡在人走光的那会儿。正常人要么一早赶来学校，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不得马上冲上去。”

        “背后指点的这人摸透了thyme学长的脾气，而且就在现场，所以让thyme学长找完场子才通知了phupha的家人，来接儿子。”

        背后高人——阿玩表示很无辜，她都不在现场呢。估计是phupha家人混进来了吧，比如他弟弟，电话里听着就桀骜不驯、很有想法。

        “kavin学长到处在查这个人的底细呢，phupha那里也问不出什么。”

        阿玩暗自点头，这家伙还算义气。之前霸凌的人说实话她是一点援手也不敢伸出，生怕人品不过关，搞得她引火烧身。phupha有她看过的剧情背书，她是知道这人死也不会屈服，但后来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她觉得既然缘分让她在公交车上看到他，那就帮他一把。

        “gorya你有什么线索吗？”

        “啊？”

        “那个背后高人呀！”hana有点不高兴她没认真听自己说话。

        阿玩嘀咕，有线索也不可能说出来啊。hana真是心大。

        “这不是挺好嘛。我们也别去深究了，那个人肯定是个好人，要好好保护。”阿玩面不改色地自夸。

        要是hana知道宣扬保护高人的正是高人本人，不知是什么反应。阿玩想着，脸上不禁露出好笑的神情。

        “这不是好奇嘛……而且你昨天不是早退了吗？就想你会不会见过什么奇怪的人。”hana为自己辩解了一下，然后又感叹起f4手腕的厉害，“我都不知道f4竟然这么厉害。删掉视频就不说了，连账号背后是谁都查得出来。”

        “phupha说，让他死个明白，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thyme学长当时就笑了，说你是想下次再找到方法绕开我们吗？好，我现在就让你死个明白，也让所有人知道，即使了解我们是怎么找到目标的，也躲不开f4的手掌心。”

        阿玩完全可以想象得出thyme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和神情说出这话的，傲慢、优越，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还有地主家傻儿子似的夏日貂皮大衣。

        阿玩轻轻嗤笑了一声。

        吓得hana赶紧捂住阿玩的嘴：“哇，别让他们听到你在嘲笑他们啊！”

        阿玩推开扑上来的hana，乖乖给自己嘴拉上了拉链。

        “thyme学长说：‘确实，你发布视频的方式无懈可击。但我们也不需要做复杂的技术追踪啊？结合视频拍摄的角度，一个个找到当时在现场的人，排查处在那个角度的目标。就算大家记性不好，我想多帮助帮助记性不好的同学，他们一定很快就能想起来。’”

        hana模仿着thyme说“帮助”一词的咬字，颇为滑稽。

        阿玩道：“地毯式排查，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事了。的确就算了解了，也毫无办法。”

        她和hana对视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可怜的phupha。”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会饭。

        hana突然说道：“gorya，谢谢你之前告诉我校园霸凌和f4的事，不然也许我也会站出来指责他们，结果不仅会帮不上忙，还会自己遭殃……”

        阿玩有点纳闷她突如其来的感谢：“喔，不客气。”

        “就是不知道这三年要怎么度过。”hana有点忧郁。

        “那就转学呗。”阿玩随口道，“我是打算……”

        阿玩瞥了眼hana僵硬的神情，顿住了，便没说下去，硬是改口道：“哪有三年，今年他们就要毕业了。等他们走了，就不会有红牌了。”

        hana满意地笑了：“那我们就静悄悄、安安稳稳地读到他们毕业。”

        阿玩不置可否，反正她是要跑路的，才不奉陪这帮纨绔子弟。

        回过神，又突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像是在立flag。

        “那我先走啦，回头见。”hana笑着端起餐盘。

        阿玩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果然f4出现在了附近。

        emmmmmm这是触发强制剧情了吗？

        阿玩一把抓住hana：“咱们再聊会儿呗。嘘……f4来啦，等他们走了咱们再溜。”

        hana望了眼领头的thyme，坐了回去。

        f4在她们旁边一桌坐了下来，高谈阔论。

        这就有点食不下咽了，天也没法聊。

        阿玩戳戳米饭，放下了筷子，对hana小声道：“我们走。就是回收餐盘……”

        hana顺着阿玩的目光看去，f4所在的座位是去往餐盘回收处的必经之路。

        “算了，就丢这儿吧。大不了回头被骂一顿。”

        阿玩坚定地要绕过这个死亡flag。

        hana很不理解：“我们学校是有一条端着餐盘不准经过f4的潜规则吗？”

        阿玩噎了一下，干笑道：“不不不……只是我的潜规则罢了，呵呵呵呵呵……”

        “那我来帮你端过去吧！”hana颇为义气地道，说着就把阿玩的餐盘叠到自己的上面，然后朝回收处走了过去。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阿玩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快接近f4那桌了。

        啊这……就强行推剧情呗。

        阿玩挠头，决定要做个冷酷无情的旁观者。

        “啪——”

        声音响起的时候，仿佛所有人的嗓子都哑了。餐厅里弥漫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安静。

        thyme站了起来，瞧了瞧鞋子上的米饭，再瞧瞧极度惶恐，还因为他的瞥视而禁不住退了两步的hana。

        他看上去没生气，眼神戏谑：“这就是你接近男人的方法吗？”

        hana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thyme学长，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会儿我拿你的鞋子去清洗，或是让我重新买一双也行。”

        “重买？你知道我这双是什么鞋吗？”

        ——镶钻豆豆鞋。

        阿玩吐槽道。

        “这是在巴黎定制的。怎么，你能买得到吗？”

        阿玩才不信巴黎定制的出这么丑的鞋。

        “thyme，为什么对学妹那么严厉，小学妹那么可爱。”mj劝道。

        “thyme学长，我真的想补偿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hana扯着哭腔哀求，还试图去抓thyme的手，被一把甩开，“只要你原谅我就够了……”

        听到这话，阿玩觉得hana完了。

        果然，阿玩发觉thyme脸上露出讽刺的笑，磨了磨牙道：“所有事情都可以做吗？那做什么好呢？”

        也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家伙起哄：“那就表演个清理鞋子吧！或是让她舔干净好了。”

        顿时多了些怪叫。

        “那么过分吗？但我不介意哦。”

        他伸出脚——穿着镶钻豆豆鞋的脚——示意hana。

        “来，舔吧，我可能会原谅你。”

        所有人都开始坏笑鼓劲：“舔吧！舔吧！”

        hana眼含泪水，颤抖到几乎站不稳，她仿佛是跌倒似的蹲了下来。

        阿玩不忍看到她这副样子，于是把目光挪到了thyme身上。

        她冷淡的模样在热闹的场子里反而像个异类。

        也许是察觉了她的目光，thyme的视线从hana身上挪到了阿玩脸上。

        阿玩顿感不妙，垂头。

        但这阻止不了对方开腔。

        “昨天你胆子挺大，今天怎么像个怂包？”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她身上，阿玩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无数个塞尔达里的守护者锁定了。

        她要是不能在限定时间内盾反，就要gameover了。

        “呃，因为我爱吃炸鸡，不爱吃米饭？”

        他眼睛一眯，嘴角咧了开来，又马上压了下去，努力抿了几下才冷哼一声。

        阿玩暗自松了口气，算糊弄过去了。

        hana已经把头低了下去，还没碰到米饭，thyme就厌恶地挪开了脚，晃晃脚把米饭甩了下去：“口水太恶心了，算了。”

        hana立马抬起了头，感激地伸出手，结果被thyme恶狠狠瞪了一眼，灵活地躲开。

        “你有什么资格碰我？真那么想舔我的鞋？下次再找借口接近我……”thyme从西装手巾袋里掏出红牌，在hana面前晃了晃，“这就是你的下场。”

        这话一出，hana面如死灰。

        阿玩挠头，为什么thyme这话说得好像hana是故意把饭碰倒接近他似的，这男人怎么这么自恋？hana明明都怕的抖若筛糠了。

        f4也没有心情吃饭了，他们离开了餐厅，还讨论着下午去哪里买鞋。

        谢天谢地，这段强制剧情过去了。天知道狗作者为了推剧情可以做出多少令人发指的安排。

        阿玩过去扶起hana，拿掉她身上沾着的米粒。

        “他们走了。”

        见hana还处在失魂落魄的状态，阿玩便收拾起地上的餐盘，送到回收处，叫来保洁打扫卫生。

        这时，hana才回过神来，抓着阿玩问：“thyme学长讨厌我了吗？”

        “他有喜欢过谁吗？”阿玩耸耸肩。

        “这倒是……”hana笑了起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gorya,thyme学长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昨天……？”

        “哦，就是在kfc时恰好碰到了，替店员解了围。”

        连续两天在thyme面前刷了脸，阿玩觉得自己有点微，再这样下去真要被记住了，她暗自嘀咕要不要直接请个一星期假。

        但是一想到只有学校里能用电脑，她还是乖乖来上学吧。

        又被hana缠着说了些昨天的细节，阿玩终于婉拒了她，直奔计算机室。

        开玩笑！午休才多久，她要抓紧时间赚钱！要不是作为优等生，翘课会被老师谈话，她连课也不想上了。

        hana望着奔去计算机室的阿玩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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