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话我们队伍还差一个

生锈的秋千被风吹得嘎吱嘎吱响，转盘和跷跷板也加入了这场交响乐，小熊和兔子面目全非的脸上是红色的泪水，笑容狰狞。它们在欢迎人们进入这间废弃的商场。被团成一团丢在地上的宣传单咕噜咕噜地滚过，隐约能看见的石狩与楼顶上哪个巨大的，生锈的，已经损坏的广告牌一样。要是她们早个十年来，这里还不是这般光景。

        咔嚓，废纸团被一双厚底鞋踩过，还碾了两下。那双鞋的主人穿的百褶裙长到脚踝，上身的绀色水手服却露出一截腰来，红色的领巾随意地打个结，一副墨镜藏在她凌乱的头发里。不良少女打个喷嚏，旁边穿同样校服不过套了件宽大外套的少女抱紧了怀中的娃娃把自己缩地更小了点。不良少女瞄了眼她，无奈地把手往她的头上一放。

        “我说你啊，明明是自己的决定，还要把我拉上做靠背。想好怎么见她了吗，太宰？”不良少女抱怨道，一脚把哪个踩瘪的纸团踢远。她看着哪个纸团飞过游乐场进了对面的栏杆，吹了个口哨。

        太宰抱紧了手上的娃娃说道，“别说了，安吾。”

        原先空无一人的大门里走出三个女孩，三个穿着不同学校校服的女孩，都规规矩矩地，不像是哪些会来废弃楼道里探险的。

        “想好怎么见檀了吗？”安吾把太宰头上宽松的兜帽又往下扯了一些，阴影遮盖了她半张脸，把她张扬的红发金瞳都遮住了。安吾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去牵她，把她想要拉帽檐的手拉走了。“那就当我们去找织田作玩吧。”

        “织田作会在我那份的咖喱里放杀人剂量的辣椒。”

        “那是你活该。”安吾毫不客气地说道。

        “其实在调整专家那边不太敢说，其实还有一个传闻……”直木沉思了片刻，还是小声地说道，“吃太多咖喱会变成土豆。”

        两波人擦肩而过，风吹起她们的裙角，她们的话语湮灭在风里，她们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谁都没有哪个必要回头。

        被踩瘪的纸团又咕噜噜地飞远了一些。

        “要是哪天调整专家也失踪了就去哪个谣里找吧？”直木搂着檀的肩膀说道。

        “还是不要有那一天了。”菊池宽夹在直木和檀中间感觉到一阵头痛。

        “但除了她应该没有什么人会中这个谣吧？还是要去找咖喱仙人？”直木说道。

        “咖喱仙人？”檀对这个话题显得非常感兴趣。

        “有米饭仙人和天妇罗仙人，哪应该也有咖喱仙人吧？”直木拿着手机刷了两下推，将各种咖喱做饭放到檀的面前。

        “唔……”檀凑过去仔细看。

        “我先说好，我不想连续吃三天的咖喱，也不想吃太多咖喱变成土豆。”菊池宽后退两步选择退出交流。

        “哎——菊池前辈！”

        “但咖喱里面加牛奶和苹果的做法可以试试。”檀的脑子里过了一遍香料名（虽然大部分都没有，稍微有些可惜），大概有三种她熟悉的做法。

        “真的不是黑暗料理吗？”直木问道。

        “就在刚刚的菜谱上。”檀指了指直木的手机。

        “哪个，菊池前辈今晚想吃什么？”直木吐了吐舌头找了个新话题。

        “总之不要咖喱，也不要土豆。你们还吃地下吗？”

        “运动一下说不定就……小心！”直木笑嘻嘻地回答到，下一秒似乎察觉到什么，一把拽过身边的檀。两个人一看刚刚站的地方，地上是一排针。

        “看来我们要先吃下这个猎物。”菊池宽手上的法杖散发出盈盈绿光，她叹口气，一道瞬发的魔法击碎魔女结界。

        “运动运动回家吃饭！”直木头上两个像兔耳朵的发饰晃了晃，她一个闪身蹿入魔女结界。

        【千针的魔女（pinohio）】

        【撒谎要吞千根针】

        像是教堂彩绘玻璃的天空五光十色，用卡纸拼贴的草地还能看见蜡笔的痕迹。充满童话色彩的魔女结界里，使魔木偶人张着长长的鼻子，一下一下地锯着别人的鼻子；像是萤火虫的使魔小仙女撒下能让人飞翔的魔法粉末，再让她们从高空坠落摔死；岸边的使魔八爪鱼推销着能让人变成人鱼公主的药水，水面是无数璀璨的泡沫。

        “damasu，kataru……”

        “骗子，说谎家，没人信的孩子……”

        牺牲者的血拼凑出一句句话，勉强能看见是喉咙的地方银光闪闪，像是真的被塞入了一千根针。

        她们在魔女结界内飞奔。

        “鱼和八爪鱼我今晚也不想吃。”直木一薙刀劈开了成群的木偶人。随着菊池宽降下的广域魔法打落的小仙女，檀一雄的刀也斩断了八爪鱼伸长的触手。直木踩在木偶人的残骸上借力，斩开了整个的八爪鱼。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菊池宽再度咏唱，光柱落下钉死了企图爬起来的木偶人，以及偷偷飞到两人脚边的小仙女。“暂时不想看童话了……”

        “但这个好像是永无岛的真相，你没有撒谎哦。永无岛只有小孩子，彼得潘永远长大不。”直木蹲下戳戳脚边被钉死的仙女，带着小绒球长着尖牙的仙女一口咬上她的手中，还算可爱的脸裂开成了三瓣。直木慌张地把手抽回来，仙女却咬地很紧，半个身子被扯烂了都还咬着她。“我们赶紧把魔女消灭吧！”

        “她来了。”檀说着，用她的大刀挡住一排飞刺过来的针，再上前几步挡住像是污泥一样烂乎乎的魔女。她不在意脚下的淤泥里长出的针穿透了她的脚掌，反而用束缚的魔法捆住了千针魔女脖子上卡的针。

        魔女悲鸣着，被铺天盖地的冰柱与劈砍来的水波消灭。

        “nice，檀！”直木捡起地上的悲叹之种，一把揽住还在发呆的檀。“要是你西区的朋友真的不要你了，你来我们这里好了！我们的队伍不是还差一个吗？”

        “刚才最后那一下，你知道我们要攻击？”菊池宽也从空中落下来，接过直木丢过来的悲叹之种。

        “我的攻击杀不死魔女，但你们可以。”檀笑着说道，像是她本该这个样子战斗。

        “是嘛，哪欢迎加入中央区。”菊池宽拍拍两人的肩膀，直木欢呼一声，跳起来扑到檀身上。她头上的发饰一翘一翘的，倒更像是两个松鼠耳朵。“回去了，久米还在等我们。”

        闹了一晚上，深夜就越发安静了。檀能听见隔壁直木的呼吸，似乎还念叨着让人变成土豆的谣言，她因为私自行动已经被菊池宽唠叨一晚上了。阁楼寂静无声，但总感觉有齿轮的声音咔嚓咔嚓地转动。楼下花坛里的花在生长，夜莺唱着歌，龟龟盯着灯光下的小飞虫一脑袋撞在玻璃上。檀翻身，整个人蜷缩起来，盯着床头柜上的那枚悲叹之种，再越过它，去看挂在柜子上的校服。

        石狩市立大学附属学院，位于鹿野，曾经是整个西区的中心区域。直木说，有时间一起去看看，没准有人认识她呢，还有小林前辈可以问问。

        “可以留在中央区吗？”檀一雄说着闭上了眼睛，然后做了个被变成土豆的织田作追着跑的梦。

        第二天的早饭是培根土豆泥，被煎地焦脆的培根配上煎蛋，充满烟熏风味的肉香迫不及待地钻入鼻尖。白白胖胖的半熟煎蛋也吸满了培根的油脂，一戳甜滋滋的蛋黄便流出来，和湿润半凝固蛋白混合在一起。土豆泥则是混入了前一晚上的鸡汤，再用黑胡椒熬了薄薄的酱汁淋在上面。土豆泥细腻的口感再搭配黑椒略带刺激的辛辣味道，让整个早晨都清醒过来。

        “土豆啊……”直木趴在桌子上，正在收拾要飞远的灵魂。

        “土豆呢……”檀脑子里还是那个说着大阪腔的巨大的椭圆形土豆。哪个土豆咕噜咕噜地在她身后翻滚着，还是竖着，轰隆轰隆地，每次滚过尖端之后都会发出巨大的响声。檀可以看见巨大的阴影遮挡在她的头顶，说着大阪腔的土豆轰隆一声倒下。

        然后她醒了。

        “哎……”直木和檀同时发出一声叹息，艰难地吃起了土豆泥。

        “昨天闹太晚了吗？”久米看着她们，默默地将冰牛奶换成了黑咖啡，然后又看着她们被黑咖啡的苦与涩刺激地吐舌头。

        “咖喱吃太多会变成土豆。”菊池宽面不改色地吃完了土豆泥，觉得黑椒味道不错下次可以试试放点芝士去烤一下。

        “哈？”久米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哪第一个遭殃的不应该是调整专家吗？”

        “咳咳咳……”

        “噗。”菊池宽赶紧咽下一口牛奶，防止下一秒就喷出来。她笑着看趴在桌子上装死的直木和檀，说道，“要赶不上电车了。”

        “我知道了——菊池前辈，我会去上学的。”直木朝檀偷偷眨了眨眼睛，檀也在桌子上看向她。

        【一起去上学怎么样？然后逃课？我翻墙来找你。】

        她们在中央电视塔駅分别。宽和久米往石狩南区方向走，檀和直木要一直往东，去到东区附近的教堂。等听到教堂的钟声与飞翔的白鸽子的时候，中央女校就在哪附近。

        “唔，土豆的哪个传闻不说。红衣少女的传闻还在流行，还有令人惧怕的樱花林和不存在之人的谣言。后面哪个听起来好像《another》，但完全没有死人的消息。四十四号地下铁，在窗外。”直木耸耸肩说道，“然后就是织田说的真爱测试和言灵神社，拯救魔法少女的谣言不确定哎，下次去我们再去问下。檀，檀，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檀一雄看了眼直木，又扭头看向窗外，原先应该是广告牌的地方，一只大笑着的熊头正在开着地下铁从她们身边飞驰而过。被她们注视的时候还脱帽致礼，脑门上也有一个大窟窿，里面塞着个烟斗——檀挪开视线。

        “很有意思吧。”直木笑着说道，“传闻四十四号地下铁是通往整个石狩的地下铁，可以从西区上车直接通往东区，它占用了一条废弃轨道，永无止境地在地下通行。”

        “很方便你去上学。”檀看着越来越多人的车厢说道。

        “怎么和菊池前辈一样！”直木不高兴地撇嘴，“我最初对魔女感到好奇，然后在网上搜集资料的时候发现了这些传闻。”檀看见直木的眼睛亮闪闪的，“拯救魔法少女，明明魔法少女才是拯救人类的正义使者，是什么让她们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哪些不掉落悲叹之种的谣言确实让我消耗了很多魔力，总是被菊池前辈唠叨。”

        檀一雄耳边想起菊池宽的声音，无奈地转头看一眼直木。

        “……檀你别这样看我！我也不想被唠叨的！”直木哼了一声，“我们下一个目标言灵神社！唔，想知道谣言的真相，还有怎么救芥川前辈。檀想知道记忆，还有遥……”

        檀一雄转过头去，看向满是人的车厢内。她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若是下一秒车厢炸开，她们对于外界都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而这些人可能做梦都不知道会有魔女给他们亲吻，让他们自杀来夺取他们的生命。守护人类的正义使者吗？好像也不差。

        ……教堂駅到了，……教堂駅到了。

        “我们下车吧。”直木拎起裙摆，小心地不被踩到。绀色长裙有条白色掐边，被弄脏一点点都很容易看出来。直木拉着檀混入绀色长裙的海洋，然后在教堂的钟声中直木朝檀挥挥手。

        “在墙的那边等我！”

        檀看着直木跑向学校，手上的戒指闪闪发光。檀下意识地也挥手，默默走向了墙的另一边。

        耳边还有些窃窃私语，像是石大附中怎么来了，不会石大也要倒闭了吧？谁还想考石大啊……西区的哪些不都是不良吗？但这个看起来还好，哎呀哎呀，快走快走，她看过来了。

        檀一雄靠在墙外面，抬头看着似乎有些过于刺眼的太阳。

        【檀？很无聊吗？】

        【没有。】

        【那就好，啊，又被唠叨了。】

        【辛苦了——所以什么时候出来？】

        【大概把这个作业补完。】

        【听上去很多。】

        【你可要相信魔法少女啊！】

        檀一雄抬头不去管耳边直木叨叨絮絮地在说学校里的情况，风吹起她的裙角，头顶的白云在快速移动，脚下的水泥地开始发烫。学校里传来第二声上课铃后，就再也没了声响。

        【檀，你说我现在逃出来会被杀吗？】

        【可能？】

        【会被你杀还是学校老师？】

        【我才不会。】

        【哪太好了！晚上请你吃m记。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第二份薯条半价～】

        【会说大阪腔的土豆。】

        【你还是让调整专家把我杀了吧。】

        耳边的声音忠实地传来假装吐血和装死倒地的声音，檀小小地噗嗤一下地笑出来。

        “快点让开！！”

        【你出来了吗？】

        “都说了让开！！”

        【直木？】

        “没听见吗？说句话啊！让开！！”

        【我在说……】

        檀一抬头，就看见从天而降的绀色裙摆。粉色头发的女孩正一跃而下，魔力掩盖着放置在旁边的监视器。

        “还是西区的……”她居高临下地站在檀面前，逆着光，一双眼睛眯着让人不太好看清她的表情。“还省得我去找你了，说，你把我妹妹带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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