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赴宴

一个时辰之内，慕容璃就已经喝了许多的酒，她没有想到魔界的酒会这么烈，简直是烧喉般的烈，很快头就涨红涨红的。

        君落宸也没有劝她，以他记忆中她的了解，谁劝也不管用，干脆让她喝个痛快。

        霍埠昌眯起眼睛瞧着慕容璃，细细打量她的红涨的脸还有诱人的美貌，脑海中更是□□的思想。又瞟向穆月夕，心里想的更龌龊：要是能一举两得，那岂不是要真的□□，想想都美。拿着猥琐眼神看着她们。

        君落宸余光瞟见了霍埠昌丑恶的嘴脸，脸唰的阴沉下来，对着霍埠昌来了一个狠狠的注视，像是在给他警告，他若是在动歪心，君落宸就会杀了他。

        霍埠昌怎会怕他，装作视而不见。笑得恶心油腻。

        慕容璃也注意到了，凌冽的目光瞅向霍埠昌，满脸的鄙夷，一个不屑的转头，充满了对他的鄙视看不起。

        拿在霍埠昌手里的酒杯瞬时被他的捏个粉碎，把身旁的女子都吓了一跳。

        那女子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但也知道谁强谁弱，是个墙头草。这里除了君落宸以外，就属霍埠昌实力强了，谁敢招惹他？在魔界他臭名昭著的，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有点儿眼识的早就跑了。那女子也是。颤颤巍巍地和他说：“小女子照顾不周，惹大爷您生气，该死该死。”

        这回霍埠昌也算好说话，让她直接滚了。

        蓦然间，奏乐舞蹈停止了，并退出了大众视角。鬼琳琅再度坐在魔尊的位置上的宝座上，红色指甲勾勒着她的面部线条。“一个时辰已到，会议正式开始。”

        慕容璃这才感到身体的不适，很燥热，心里的某种欲望在蠢蠢欲动。身旁的君落宸身上的味道勾起了她的积分欲望，但她还是能够忍住的。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很烦躁。

        君落宸的目光一直盯着慕容璃看，也发现了慕容璃的反常，她好像在极力控制住心里的什么，她的汗珠也清晰可见。

        “不知魔尊是想要商讨什么？鬼琳琅。”一人举起手来问道。

        “有关三界的事情。”鬼琳琅回道。

        “三界有何事？”

        鬼琳琅叙述道：“魔尊停止了对人界的攻打已有两月，而对神界却从未停止过。原本将在最近几日内突破神界，将神界收入囊中。可是神界的兵力突然大幅度的增强，接连击败我界士兵攻打。”

        “其中有疑惑之处。”

        鬼琳琅继续说道：“正是。我将俘获的神界士兵进行了一一排查，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他们是被控制了。”

        “控制？”

        “想必诸位在两月前的风云台也见过，狂风褪去后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祁寒渊。他们三个就是被控制的，但他们是先被复活的。”鬼琳琅从座位上下来，直直的站在众人面前。

        魔界并未受到过那些人的攻击，这些贵族们也不参与任何战争，更不会知道被控制的人以及背后的神秘人。

        议论的声音渐渐响起。

        鬼琳琅打断了他们的议论，“神界实力突然大增，和这些脱不了任何干系。诸位可能长居这魔界殿群，对人界之事并无多少了解，现如今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霍埠昌一脸严肃地说道：“详细说说。”

        鬼琳琅一笑，余光瞟中君落宸与慕容璃，大致粗略地叙述，“最近几月，被控制住的人肆意妄为，屠杀了人界大大小小的地方，几乎横扫人界大陆，现在已经萧条，荒无一片。最近几日他们停止了进攻，从人界消失了，找不到任何踪影。”

        “那些被控制住的人有多少？”霍埠昌认真起来的样子真的很难见到。

        “目前所见，不超过二十位。”鬼琳琅妩媚地面对严肃的霍埠昌。

        “这不到二十位被控制的人是何身份？”

        鬼琳琅回答道：“问的好，这才是重点。过去几千年里，几乎所有断层的强者都已死去，唯一活下来的祁寒渊也在前几月身亡。而现如今，他们恐怕都被复活了，数目远比二十位还要大。他们被人操控着，控制着，无法有自己的意识行动。如若这个队伍逐渐强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在坐的各位都尤为震撼，他们都认为魔界一统三界指日可待，可谁怎想会出现这么一个问题，瞬间慌乱了起来。

        霍埠昌深思熟虑后，猛的脱口而出，“起死回生之术，三界禁术。淬炼台。”

        “的确。魔界在人界安插淬炼台原本是为己所用，可却被背后的人用来控制他们，现在攻击的是人界，那么将来，恐怕就会是魔界。此人能讲起死回生之术运用的如此熟练，不造反噬，能控制那么多强者，足矣见得此人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可怕。”

        这些说辞，君落宸和慕容璃之前也早已猜到，有许多是从碧城嘴里得知，为此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慕容璃，现在根本无心去听他们讲话，头痛的很。

        “那些强者中都些谁？目前知道的。”颜霖问道。

        “目前来看，有祁寒渊，慕容夫妻以及君氏夫妻。”细细回答道。

        众人皆知鬼琳琅所说的人是谁，纷纷看向了君落宸慕容璃二人，那是他们的父母。

        强装镇定的慕容璃就算已经知道了，但现在一听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好在没有那么冲动。

        霍埠昌意味深长地看着被君落宸搂在怀里的慕容璃，不禁咽了咽口水，“回到开头，神界的那些兵力。”

        “魔尊怀疑神界已经和那背后之人进行了合作，又或者他们动用了最后的武器。”鬼琳琅说道。

        “最后的武器？”

        “还魂台。它的功效与淬炼台是一样的，但神界仅有这一台，使用起来有诸多不便。以魔尊对神界的了解，神界此举是在做最后的防御，唯一能驱动还魂台的人只有神界帝君凌诀一人，倘若他倒下，神界就没了任何希望，只能被我们魔界攻占。”

        霍埠昌道：“既然这样，凌诀是个关键。那么，鬼琳琅，人界呢？”

        鬼琳琅看了一眼君落宸说道：“魔尊说了，姑且不要动人界。”

        “人界破灭指日可待，魔尊为何还要一再推脱？”

        这一句话，瞬间引起了众多不满，争论抗议的声音响起，场面一度混乱。

        照这样的情况来看，慕容璃不能在魔界继续待着了，她必须要离开，否则神界没了凌诀，就会成了野心勃勃的猛虎腹中的食物，还有人界。现在想来，拿自己换神人两界安定终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一年，魔界也不会遵守承诺。慕容璃心想凌诀一定后悔把自己交出去，不作任何的“挽留”。

        这一场会议从开始到现在君落宸都没有任何的发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辩论，为此他也猜到一年的“约定”不会如期完成。

        慕容璃想要在一年内保住神人两界，救君落宸，帮他打破记忆，终将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那些白衣人像是停止了侵占，完全的消失，那就说明神秘人最近几日或最近几年应该不会出手，那么剩下的唯有魔界。现在的局势已成定局，她只能换做其他方案，不管拖多久，魔界仍会侵占神人两界，这步棋她下错了。她原本是想把被魔界拘留的青苍城弟子救回去，那他们就会有希望守护人界，用自己换神人两界一年的安定，让他们能够休养生息，训练兵力，自己也能知道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可她知道了许多，却谁怎想会出现那些白衣人，将所有的一切都打乱了，神秘人像是知道慕容璃要做什么。他这一回的作为，究竟是什么？

        鬼琳琅费尽千辛万苦才将混乱抗议的场面平息住，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一时也慌张了起来，所幸镇住了。

        霍埠昌调和道：“一年之期，已过了两月，不是吗？我们不能等那么久，虽胜券在握，但不能懈怠，原定计划就是在君落宸夺得战神之剑的那一刻就要完成一统三界，我们虽胸有成竹，但还是有变动之举，所以，尽早要好。既然鬼琳琅你是在替魔尊主持，那么你也该做出表态。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十月我们是无法等待的。”

        这些贵族他们完全不参与任何的斗争，每日都是寻欢作乐，这时对鬼琳琅说出这样的话，让鬼琳琅觉得厌恶。

        霍埠昌接着说道：“就算是因为某人，我们要利用他，当然要顺应他的想法，但我们不能为此放弃大业。”

        “某人”指的是君落宸，谁都知道。

        底下的人又接着说道：“如他所说，我们不能接受再拖十个月。”

        颜毅调侃道：“神界战神可是在我们手里，拖个一时半会儿也不成问题。如今那些白衣人消失，人界在短短十月也恢复不成什么样。更何况，魔尊统一三界的雄心壮志还是需要魔界战神来助力，他不愿，魔尊也没辙。”

        场面一度偏转，转向了君落宸，这时，都在等着他的发言。

        君落宸蔑视一笑，“需要本座？依本座看，在坐的诸位可是魔界数一数二的强者，你们若是去了，不需要本座都能夺得三界。可是你们无一人出力，魔尊只能委身来求本座，求本座需要条件，满足本座的需求。”

        “你的需求？就是和神界战神交欢纵爱？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魔界大业？”

        阴郁的表情展现在君落宸的脸上，血眸变得更加阴森恐怖，“本座为什么要为了你们的大业而做出行动？本座无法放下过去仇恨。”说完，就拽着慕容璃打算离开。

        鬼琳琅叫住了他，“战神，就算是这场大会无聊透顶，你也不能擅自离席。”

        “谁告诉你的？魔尊还是谁？本座想走就走。”

        颜霖说道：“从来都没有人像你这样放肆！不参加就算了，还有参加到一半走的。”

        “对本座不满吗？”君落宸眯起眼睛冰冷凝视着颜霖，让人不禁发抖。

        颜霖不敢说话了，只是把目光投到霍埠昌身上。霍埠昌立马笑道：“战神不必这么气愤离去，若是不想听，这里有上好的房间，绝对隔音。”

        君落宸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交流，不怀好意，看了一眼慕容璃，最后才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施加了结界，拒绝听他们恶心的言语。外面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慕容璃的脸愈来愈红涨，像是发高烧了一样，嗓子很难受，“为什么不听了？”

        “不想听了。”

        “我们可以听一听接下来的。”

        “无非就是将一年之期缩短……”君落宸注意到慕容璃的不对。

        无奈地笑着，“所以，怎么说都没用……最起码让我知道他们还有几月不攻打人界。”

        君落宸手一抬，他们立马就可以听见他们的商讨。

        “好了。继续商讨。”鬼琳琅说道。

        霍埠昌说：“不如这样吧，四月。”胖手在身前比划着。

        “这事儿魔尊说的算。”

        “倘若此事要是魔尊说了算，魔尊让你来，就说明此事你可以判决。”

        鬼琳琅一笑，也有些犹豫了，“四月未免也太短了吧？”

        “没得商量。”盛气逼人。

        众人也跟着逼迫鬼琳琅，顿时鬼琳琅无措。背过手去，随后又说道：“……四月。四月之后攻打人界。”

        慕容璃的手攥紧了衣裳，连呼吸都是颤抖的。“不、不听了。”

        君落宸施法将他们封闭了起来。

        “那时，你是不是也会出手？”

        无言的回复，慕容璃懂了。

        忍受烧喉的痛，握住君落宸的手，死死不松开。“你还恨我吗？”没有征兆的带有哭腔的询问。

        君落宸说不出，他只知道不管怎样，他都不想让她死，“……”但他不确定他现在到底还恨不恨她，他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情究竟是什么。

        霍埠昌说道：“好。魔尊可还有其他要商讨的吗？”

        “有。”

        “快说。”

        “魔尊要打算不久要完全启动淬炼台，各位必须都要接受一次淬炼。”

        霍埠昌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从来都没有人从淬炼台走下过三次，况且这里的人全部都已被淬炼过两次，魔尊这是想要赶尽杀绝？”

        鬼琳琅当面与他对峙，一副霸气侧漏，“我魔界难道就没有走下三次的人吗？难道真的荒败了吗？哪里来的没有？不久之后就有了。”

        众人一度慌张，“魔尊这是要做什么？！”

        狰狞的面容在鬼琳琅的脸上浮现，修长的手指划过细嫩的肌肤，“当然是培育出强者，为以后做准备。”

        “对付那些白衣人？”霍埠昌问道。

        “正是。慕容夫妻与君氏夫妻还有祁寒渊，你们都知道他们生前是有多么的强悍，他们死后神魔两界除了君落宸和慕容璃二人就再无那么强悍的强者。如今他们已被背后之人利用，现在虽已消失，可将来呢？十年，百年，千年之后，他的队伍肯定在一直壮大，真到了那时，就无力回天了。”对待严峻的事情，鬼琳琅从未懈怠。“君落宸如今在我们手里，我们只有他一个底牌，慕容璃也在我们手里，神界没有任何的依靠。所以魔尊痛下心来出此下策。”

        穆月夕属实被震撼到了，淬炼台，她想都不敢想，她是这里除了慕容璃以外一次也没有被淬炼过的魔，她的实力并不强，但她仰仗魔尊她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她不想被淬炼。她想去找魔尊求情，但她却有些难以开口。

        霍埠昌道：“魔尊这是拿整个魔界做赌注，就为了虚假难分的将来？”

        鬼琳琅道：“将来你我谁都无法估测。”

        “魔尊难道没有上魔界鬼神山找那老妖婆预测预测？”

        “寻过。”

        “结果如何？”

        鬼琳琅换了一种语气，尽显悲凉，“你们要听原话吗？”

        “说说看。”

        “未来的十年间魔界会一统三界，这十年会安定。但十年之后，一场浩劫会来临，将会带走无数人的性命。”

        魔界鬼神山上的那位老人，虽被他们称为老妖婆，看似满不在意，但其实对她敬重的很。她的预言很准，但时间间隔比较长。她活了上万年了，也被困在那鬼神山上万年，一天都没离开过。去她那里要历经险阻，每走一步都是痛苦的，它会把你带到你最痛苦的回忆里。

        寂静无声，慌张的神色难以掩盖。

        慕容璃察觉到了不对，立马让君落宸解开结界，他们的面容难以揣测，他们错过了很重要的事。她又看了看鬼琳琅，看见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慕容璃后悔极了，她就不应该说那句“不听了”。

        慕容璃乘着他们说话的空挡，她看见了鬼琳琅给她传递的口语，她知道她在告诉她什么了——魔界鬼神山。但她不知道的是，鬼神山里到底有什么。

        鬼琳琅做最后的话语，“请各位等待时间，待到叫你们的时候，放可前去魔界大殿。”最后，鬼琳琅从魔尊的位置退下，走到了屏风之后，就此消失。

        在经历很长时间的思考下，宴殿才恢复了活力，恢复了正常的欢闹。饮酒作乐欢天喜地的，像是刚刚的会议从没发生过一样。

        慕容璃这一次没有见到魔尊，那么下一次见到他的机会就非常的渺茫，但她知道了几点，魔尊让她来是想告诉她，她护不了神人两界，鬼琳琅的举动告诉她，她务必要去一趟鬼神山，她也知道了危机虽不会很快到来，但将来一定会。

        君落宸从开始到现在就没说过几句话，除了和慕容璃说的话以外，就是那两句。君落宸的心很犹豫。

        ——

        仔子跟着夜枭走过被君落宸摧毁的桃花林，到了一个开阔的地带。仔子可怎么也想到走出那里竟是这样一副天地，简直和人界没什么差别嘛！

        用着先前对穆月夕极度温柔的语气，手指了指远处的破烂的房屋，“这里，就是我要带你看的。”

        “可这里也没有那么好玩。”

        “原谅我，魔界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连这些都没有吗？那可过得真无聊。”

        “是啊，很无聊。但他们不是。”夜枭领着仔子踏入魔界殿群周围坐落的村庄。“他们过得可一点儿也不无聊。”

        仔子不明白了，水汪汪的兽眼里满是“求知”的欲望，“我看着也很无聊啊。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

        “并不是所有的快乐都需要用笑来表达。有些笑也代表着那个很伤心。他们的确不无聊，虽然生活苦了些，但他们仍在做着不同的事情，整日都在做，自然不会无聊，他们虽然没有洋溢着笑容，但他们的心是充实的。但其实他们很痛苦，他们选择了用面无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感。这才是魔界最真实的样貌。”夜枭解释道。

        “他们很好吗？”

        仔子口中的“好”是为人善良，夜枭笑道：“或许在你看来，魔界都是恶人，他们侵犯了你的家园，让亲人永生不得团聚。可你却不知，魔界的他们也在尝受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痛苦，穷困潦倒，穷极一生的痛苦。他们无法抉择三界的去向，他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想要活下去的魔。人的寿命只有百年，而神魔却有上万年，这些魔他们经历了比起人更多的痛苦。这一切都是贵族的‘游戏’，而他们只是被‘操控’的。”

        高深莫测的话语仔子听不懂，但他看着夜枭的神情，他也依稀懂了，很多东西不能一概而论，魔并非都是恶，人并非都是善。“你是不是也不想这样？”

        “是。”

        “咱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能够出来，咱们舒舒心去？”仔子像个小大人一样。

        “也是。”夜枭放宽了心，温柔一笑，指着远方，“那里有一条河流，周围可是碧草青青的，很美。”

        “那是什么河？”

        “彼缘河。”

        懵懂的仔子一双明亮的冰蓝色眼睛上映出了夜枭的模样，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画面，对于他来说，能够形容夜枭的词不多，好看，漂亮，温柔，与君落宸比起来，英俊上差点儿。又给他一种感觉，夜枭和慕容璃相比，都是很难极致地感受到他们真正的内心。

        “那咱们快点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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