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鱼跃花见·上篇

作者有话要说：</br>本篇卡不出来了，含泪把现代pa寿司组发了吧，她们太好了！所以回转成王和回转寿司明明没关系的啊！(╯‵□′)╯︵┻━┻

        “鲁米娜，你不打算做点其他事情吗？”

        鲁米娜放下手机看向门口，伽蒂娜正倚在房间门边抱着手盯着她，就像过去许多天那样。

        她耸耸肩，随手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重复相同的答案：“但我确实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了，妈妈。”

        “你们暑假就没有要做的作业吗？”

        “我们没有布置作业。”鲁米娜滑动着手机屏幕，歪头想了想，又说，“如果非要说作业的话，我们专业的作业或许会让我们出去捉捉虫种种花。”

        伽蒂娜叹了口气：“捉虫种花你在学校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不需要你再继续做这些。”她走到鲁米娜的身边坐下，鲁米娜闻到了她发间陌生的清香。

        “我是在想，你要不要出去与他人多交流交流，大学时间真的十分宝贵，我不想你就这么浪费掉它。”

        “我没有浪费，妈妈，我在学校学习时很认真。”鲁米娜正皱着眉试图辨认伽蒂娜发间的香气是属于哪种花，随口回答了一句。

        “但是大学生活可不止学习，亲爱的。”伽蒂娜认真地望着鲁米娜的眼睛，“我希望你在如此青春且富有创造力的年纪里做一些勇敢的事，你不需要做出任何成果，但这一定会是你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体验。”

        “是吗？”鲁米娜的思绪已经飘到了窗边的那一排花盆上，她盯着一簇簇在阳光下张扬艳丽的花朵，试图找出香气的原主。

        是茉莉吗？还是月季？甜而不腻，倒更可能是小苍兰。她很喜欢小苍兰的味道，可惜现在并不是小苍兰的花期。

        “所以。”伽蒂娜的声音突然提高，鲁米娜一怔，不得不转回头来看向她。

        “我和阿米妥已经商量好了，我们有个亲戚最近新开了一家寿司店，正好缺人手，你去帮帮忙吧。”

        鲁米娜瞪大了眼睛。

        “别做这种表情，鲁米娜。”伽蒂娜语出惊人，却依旧温柔地微笑着，只是这个笑容在鲁米娜的眼里不再如往常般和蔼，“你去那里交交新朋友，呼吸点新鲜空气，还能赚点零用钱，百利而无一害。”

        “你们甚至不会提前问问我的想法吗？”鲁米娜哀嚎一声，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她觉得自己像是从坚实温暖的土地上瞬间被扔到了一个虚空的气泡中。

        “你的想法就是拒绝，我们都猜得到。”伽蒂娜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但出于尊重，我们还是会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

        缠绕在鼻尖的香气随着伽蒂娜的离开迅速在空中消散，鲁米娜急忙坐起身喊住伽蒂娜：“等一下！你换了新洗发水吗？是什么味道？”

        伽蒂娜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要你答应去寿司店，我就告诉你。”

        那阵花香——鲁米娜从未如此对某种花抱有如此“一见钟情”的执念，那阵花香她感到十分熟悉，但一瞬间大脑中所有关于花朵的记忆全部层层叠叠地绽开来，让她竟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一种花。看着伽蒂娜走出了房间，她赶紧喊了一声：“可以！我答应你！告诉我是什么花吧！”

        伽蒂娜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是栀子花！阿米妥新买给我的礼物！”

        栀子花啊，鲁米娜想。她走在去寿司店的路上，六月份的阳光很是刺眼，她眯起眼睛，躲过身边一个个擦肩而过的行人。寿司店邻近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夏日潮热的空气中充斥着年轻人身上各式的香水味与脂粉香气，却完全没有扰乱鲁米娜脑海中的栀子花香。

        鲁米娜对于栀子花的印象已经停留在很久以前了，在她小时候——小到还需要伽蒂娜与阿米妥一左一右牵着出门时，她总是会在夏季的街上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那时候的夏天还没有这么热，妈妈的衣服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清爽的留香珠气味，与太阳伞一起将她荫蔽在其中。

        当熟悉的香气传来时，鲁米娜总能在街边看到一些用竹筐装着栀子花在售卖的老太太，而阿米妥偶尔也会买一束放在她怀里。小小的、白白的花朵，在鲁米娜幼年的手里紧攥着，与栀子花香一起遗落在了她的童年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栀子花已经很少见了，并且作为鲁米娜学习中并不重要的一环，她已经逐渐忘记这种小花的存在——毕竟更美丽且值得研究的植物实在是太多。就当她已经快要忘记这朵花时，它又通过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记忆中。

        一会儿回家的路上如果有花店，进去看看有没有栀子花吧。

        鲁米娜胡思乱想着，等快要到寿司店门口时，她才拉回了思绪。这是一家装修风格很传统的寿司店，就和影视剧里看到的寿司店差不多，一张宽大的布帘悬挂在门前，上面写着“鮨”字，偏旁“魚”则是被画成了一条小鱼的模样。

        她站在门口盯着帘子，看似是在辨认帘子上这个陌生的字，倒不如说是一个社恐正在努力做好结识陌生人的心理准备。她在脑海里一次次排练几分钟后在所有员工面前做自我介绍的草稿，就在她不知道重复多少遍时，突然被身旁的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吓了一跳：

        “怎么，你也觉得这个帘子不好看吗？”

        鲁米娜被吓得轻叫了一声，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一个已经不知道在她身边站了多久的短发少女。少女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本来一个单纯的行书‘鮨’字就挺有味道的，结果这条鱼一放上去，倒是显得幼龄化了……丑得和《沙漠花开》的游戏logo似的。”

        她耸耸肩，“但是又能怎么办呢，老板喜欢。”

        她自顾自地讲完一串话，似乎此时才注意到被她吓得不轻的鲁米娜。她匆匆朝鲁米娜合掌欠身：“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在你旁边了。”

        “但是。”少女掀开帘子往里面走去，“你来得有点早，我们才刚上班，可能要先准备半个多小时才会开始营业。”

        鲁米娜急忙跟在她身后钻进店里：“不是，我不是顾客，我也是来上班的。”

        “嗯？”少女转回头来看她，“你是员工？”

        “对。”鲁米娜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捏紧了自己的背包肩带，“今天刚入职，来报到的。”

        “哦……”少女挑挑眉，“你叫什么名字？”

        “鲁米娜。”

        “那，你好，鲁米娜。”少女笑着朝她伸出手，

        “我叫楠之书，店里最好的寿司师傅。

        入职过程并没有鲁米娜想象中的如此窘迫，实际上作为一个开业不久的寿司店，店里的员工并不多，除了两三个必要的服务生外，也就只有楠之书、店长米特以及她的侄子爱若华。阿姨米特对鲁米娜的家庭情况有大概的了解——毕竟在伽蒂娜和阿米妥力排众议坚持在一起后，她是难得一个支持她们的人。

        幸运的是，鲁米娜担心的各类事情并没有发生。寿司店与其他的店铺不同，它的开业时间在下午，半夜才会关门，倒更像是个深夜食堂。每晚六点到十一点都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间，鲁米娜会看到坐在角落里卿卿我我的情侣，也会见到加完夜班后坐在寿司台前沉默着喝酒的疲惫中年人。

        而遇到失意买醉的顾客时，她通常会摘下一朵柜台上的栀子花，悄悄放在顾客的手边——她找到了卖栀子花的花店，并且也说服了米特阿姨，米特阿姨的原话是：“你可以偶尔带一束来店里，但不能太多，不然香味会太过浓烈，顾客不喜欢。”

        其实，比起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鲁米娜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了楠之书身上。

        因为没有制作寿司的经验，鲁米娜分配到的是收银的工作，而每当顾客并不多却又不能玩手机时，鲁米娜就会偷偷瞟几眼站在寿司台后面的楠之书。因为年龄相仿，鲁米娜来到店里没多久就与楠之书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楠之书偶尔会在空闲时教给鲁米娜一些最基本的寿司款式，她一边喃喃着口诀一边耐心地握着饭团一点点捏出漂亮规整的形状，而鲁米娜就在一旁呆呆地坐着，看啊看啊，眼神就从寿司飘到捏寿司的手上了。

        楠之书的手很好看，细长白皙，骨节分明，圆润干净的指甲在明亮的吊灯下微微泛着光。手指在饭团上飞快揉捏的动作看得鲁米娜眼花缭乱，于是她慢慢把目光从手指移到纤细却有力的手臂，又移到胸前，又移到从帽檐里钻出的几缕粉色发丝，最后落到了正认真盯着她的紫色瞳孔上……

        ……诶？

        “你在看什么？”楠之书凑在她面前好奇地问她，“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诶诶诶诶诶对不起！”鲁米娜惊慌地向后一仰，却忘了圆凳没有靠背，她直直地朝地上栽去。

        “小心啊……”就在鲁米娜正绝望地紧闭着眼迎接来自后脑勺的撞击时，突然有一只胳膊搂住了自己的后背，“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呀……”楠之书牢牢地扶着她，由于失衡，她不得不紧贴在鲁米娜的胸前。

        鲁米娜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楠之书倒是一脸毫不在意，她将鲁米娜扶坐起来后便看向门外：“啊，有客人来了。”说着，她走向洗手台，“你也收拾一下吧，该干活了。”

        在接下来坐在收银台的时间里，鲁米娜的脑子完全乱作一团，楠之书手臂皮肤的温热还残留在她的后背上，让她从后腰麻到后脖颈。而这极为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第一次闻到了楠之书身上极淡的干净香气。

        ……像是栀子花。鲁米娜又看向柜台上的花朵，那一束已经插瓶三四天，香味早已消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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