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

        在那个不眠之夜之后，我的头发在卷曲的发髻里仍然很好看，但我其余的人看上去像地狱一样。我在浴室的镜子里怒视着自己，刷牙，然后放弃了。在我到达安娜的公寓之前没人会来看我。

        当我回到公寓的起居室时，泪水使我感到惊讶。我几乎没有在米歇尔的海滩度过任何时间，但我对离开感到深深的悲痛。

        我对自己说：“这只是压力。这条弯路只不过是应付压力而已。”然后我想到了兰登。

        一整晚，我都希望能在楼梯上听到他的声音，一直把我从焦急的梦中惊醒。我不是那种不说再见就离开的人。爷爷教会了我更多的东西。我用几次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

        “谢谢你绕道而行。我们在沙美元的轮班工作很愉快。”我想不起晚会的事，但如果不提这件事，那是不礼貌的。我们跳舞的那首歌是“蓝月亮”。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我的钥匙圈里拿出了纯银的钥匙圈，这是一个廉价的记号，但我把它折成了纸条，把兰登的名字潦草地写在上面，把它放在信封旁边给安德鲁。

        沙美元一直关闭到中午，这个地方异常安静。我走过空荡荡的酒吧。唯一的声音是我镇上的车在停车场里空转。我又一次环顾四周，离开了。

        ——

        “你做到了！”安娜打开公寓门时尖叫起来：“我记得你说过，租车公司直到今天晚些时候才能派技工来。”

        “我找到了另一辆车。”我的微笑摇摆不定，但是安娜太激动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

        “你租的车还在米歇尔海滩吗？你要回去把所有的东西都修好吗？”

        我摇了摇头：“不，谢天谢地。我打电话给租车公司，告诉他们我把车放在哪里了。他们会退还我一半的钱，并处理好其他所有的事情。”

        “真该死，”安娜调侃道：“我希望我们能在本周晚些时候回到那里。也许我能遇到一个神秘的人，也可以去参加一个精彩的晚会。”

        安娜太聪明了，太自信了，说出她脑子里的任何东西都太舒服了。她永远不会被兰登这样的男人所吸引。

        “不用了，谢谢。再次来到一个真正的城市真好。”

        她把我的背包扔在她备用卧室的一张双人床上，房间里挤满了一张大桌子，满是书架，还有一堆苍白细长的植物的窗台。

        “嗯，你看上去需要点咖啡。我给你做点什么，你来告诉我那个十亿美元的聚会。你的约会对象叫什么名字？”

        “兰登。”我摇摇晃晃地坐在她下垂的沙发上说。

        安娜绕着厨房走了回来，拿着空咖啡壶站在我身边：“你是说兰登吗？就像兰登·米歇尔那样？”

        “是的。”我把脸埋在手里。

        “你和兰登·米歇尔约会了？！！！”

        我把手拍在破布上：“别担心，我不会再犯那个错误了。安娜，太尴尬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去。”

        她当时头昏眼花：“你还会再给他打电话吗？”

        “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他的电话号码。此外，像我这样的女孩不只是打电话给兰登·米歇尔。像我这样的女孩再也见不到他了。”

        “真是个故事，”她说：“我保证我会在夏末之前从你那里得到完整的故事。但现在，我们需要想出一个计划。”

        “是啊，你现在在做什么？准备继续攻读硕士？”

        她笑得很快乐：“当然是博士。你呢？你终于离开欧文了，现在怎么办？“

        在我离开纽约之前，我教了两年的高中生物学。不过，是时候改变一下了。我看着安娜窗台上垂死的植物，思考着这种变化可能是什么。

        “也许，”我说：“也许我也应该去读研究生。”

        ——

        “莱莉，醒醒！”安娜把我卧室的门打开了：“你四十分钟后就要上课了。”

        很难想象夏天已经过去了，尤其是加州的天气一如既往地阳光明媚。每天早晨，我仍然感到震惊，我去了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看到的不是秋天的落叶，而是鲜花。

        花——班级——

        妈的，我要迟到了。

        我踢开被子，坐了起来。安娜的大桌子不见了，被放进了餐厅。我们没有餐桌，大部分的饭菜都是在客厅的地板上吃的。

        现在临时的办公室出来了，客卧室感觉要宽敞得多。我把它画成了一片梦幻般的蓝色，有一天晚上，我和安娜在一整堵墙上涂了一层白色的浮云。

        “对于一个想要酿酒的人来说，你的确是个轻量级的人，”安娜又一次从我卧室门口走过时开玩笑地说：“这是一些阿司匹林。”

        尽管头上隐隐作痛，我还是笑了。刚到这里，我就开始了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的研究生课程。他们有一个出色的酿酒认证课程，我发现我的酒量可以在整个职业生涯中使用。

        我房间的窗台上铺满了茂盛的室内植物。三个月前我到的时候，花草已经枯萎了。现在，当我看到它们欣欣向荣的时候，它帮助我相信我也能繁荣昌盛。

        我跳起来准备上课。我不仅为回到学校而兴奋，而且对我所学到的东西充满了热情。这一点，加上我用祖父的一些钱资助了我的课程，使我决心不迟到。

        “咖啡，好吗？”我匆匆忙忙地穿过那间小公寓到了厨房，这时我打了电话。

        “小心，天气还是很热。”安娜一直盯着窗外：“他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欧文一生中从来没有早起过。”我说，在烤面包机里放了一片面包。

        “他现在知道了，即使在下班后呆到很晚。为什么我们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家伙睡在沙发上呢？”安娜落下了窗帘。

        “换班？你疯了吗？他不在酒吧工作。是他的朋友开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让他睡在沙发上。你不想让他把他的东西整理好吗？”

        安娜给我倒了咖啡，我盯着烤面包机：“是的，当然。欧文是个好人。他只需要找到他的注意力。”

        我耸耸肩，双手拿起咖啡：“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的，也许是高中。他们一直想让他搬到加利福尼亚去。”

        “但直到你来到这里他才这么做。”安娜又向窗外瞥了一眼。

        “直到我们搬到这里为止，”我说：“然后我让你说服我借钱给他，买那笔保证金。”

        “他从来不呆在自己的公寓里。他总是在这里，或者在校园里等我们。”

        我吞下了滚烫的咖啡：“前几天晚上他在咖啡厅里。”

        安娜转过身来面对我，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你约会的时候他在吗？”

        我因记忆而畏缩：“我先到了那儿，然后欧文让我大吃一惊，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贾斯汀出现时，欧文一动不动。太可怕了。”

        “出什么事了？”

        “他终于走了。”咖啡根本不足以帮我对付欧文。

        安娜毕业两周后，欧文出现了，当他在一家冲浪店遇到我和安娜时，假装很惊讶。他声称他的老朋友有一个坚实的商业机会，他在那里发财。他还宣称，他将向我们展示他如何能够改变。

        “你只是还没看出来。”他告诉我。

        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包括跟踪我和吓跑潜在的男朋友。他也花了很多时间分散安娜对她工作的注意力。几个月以来，我到处都看到他，我不知道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

        当我在我的一堂课上向一位朋友提起这个问题时，她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校园警察，举报他跟踪他。不过，不是那样的。

        在他和我开始约会之前，我们都是朋友。他想要回从前的关系，他决心向我们证明他是可靠的，他只是走错了路。

        “哦，上帝！”安娜对着我们的挂历猛击一下，改变了话题：“今天校园里有这么大的新的科学大楼。将会有大量的校友和捐款者，而且这种交流将是疯狂的。”

        我把未吃的吐司丢在垃圾桶里了：“我不能迟到！”

        安娜把我转向浴室：“准备好了，我来开车。”

        在匆忙准备的时候，我把欧文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安娜和我跳下公寓楼的前台阶。他从他靠在他的汽车上的地方跳了起来，挡住了我的路。

        “早上好！要我载你去校园吗？”

        “不了，谢谢。我真的想准时、一步步地去上课。”我说。

        他转向安娜：“搭便车吗，女士？”

        安娜笑了，但我打断了她的话：“你不需要去上班吗？”

        他的微笑变成了怒容：“你为什么对此如此痴迷？固定的工作时间，定期的薪水。你的想象力在哪里？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符合正常的模式。”

        “我得走了，欧文。你不要再在外面等我们了。我们的邻居开始抱怨了。”我推开他把安娜和我一起拖了过去。

        “他只是很孤独，”她低声说。

        “没关系，”欧文从我们身后喊道：“我们校园见。显然，在新的科学中心有个聚会。”

        我转过身来：“不，欧文。我不想在校园里见到你。我们分手了，我需要一些空间……这不是聚会，而是一种捐赠仪式。”

        他与我们保持了一段客观的距离，“哦，好吧……我会试试的，”他说，“但你们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想你们。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我还是个好人。”

        （以下的“我”是以兰登为主视角）

        我用步子量了一下酒店套房的长度，然后又回到窗前，拿着手机对着耳朵：“劳拉，你为什么这么担心这次旅行？就在昨天，你告诉我，这将是你在十月之前唯一的免费周末。去享受吧，让我来处理一次事情。”

        她问道：“你叫我坐飞机去洛杉矶，买辆新车开回1号高速公路‘处理东西？’”

        我把电话往后退了。她的声音很高，尖叫声，就像她失去控制时的声音一样。

        “我准时到了。事实上，在我去校园之前，你发现我换车了。”

        “你应该早点到。大学校长可能正等着迎接你呢。”

        我克制住不把手机硬塞在旅馆房间的墙上：“我相信他会很感激我准时到的。我说过我会在上午10点到的，我会的。”

        “我听说你想改变旅馆的预订，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我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喜欢水上的那个小旅馆。”

        她说：“除了冲浪者和职业倦怠之外，没有人会呆在那里。你是米歇尔家的人。你应该住在最好的酒店的套房里。”

        “我在这儿，不是吗？”我问过，那家小旅馆已经客满了，因为海浪是完美的。我得和她通个电话——我受够了，“我们很快就会谈的。祝你周末愉快！”

        我挂上电话，把电话扔在特大床上。劳拉总是很紧张，但最近她更紧张了。在她的要求下，我开始自己处理特定的会议、事件和商务旅行。唯一的问题是，当我偏离她精心安排的计划一英寸时，她就疯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错过一次约会，但每次我按我的方式行事时，她都会对我大发雷霆。

        “你穿条纹领带？米歇尔男士只穿纯色，”我边系领带边模仿她刺耳的声音：“你开车去参加这个活动？你想毁掉你的家庭形象吗？”

        我拿起钱包和车钥匙。旅馆里唯一剩下的东西就是一个小小的，纯银的月亮形状钥匙圈——莱莉·卡伦。每当我想到她，我就不得不抵制雇用私家侦探的冲动。我只是想确保她没事，但是在那个周末她的前任一直在给她发短信之后，我不想让自己变成另一个变态。

        我想起了我遇莱莉的时候，她刚刚安顿好了祖父的遗产，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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