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左柚擦干身上的水，过了一段时间，里面没有了动静，苏宸推门进来目睹着她反扣扣子的双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眼神直视镜子，耳朵上泛着红红的热意。

        人的眼睛有斜视的功能，苏宸还是能在这安静的空间感受到她穿衣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扣衬衫纽扣的声音，手抬着到落下，他都能隐约朦胧得看到。

        左柚倒了盆里的水，脏衣服丢进了藤条编织的篓子里，“好了。”

        苏宸眼神闪躲，不敢看她，抱着她出去了，她有心挑逗他，“脸怎么这么红？”

        “不会吧，还害羞了！”

        她腿上没有裤子，滑顺的皮肤刺激着他的神经，“别闹了。”

        左柚“哦”了两声，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她最上面两颗纽扣没有扣上，领子扯开在那，领子一端滑落在她的肩膀，露出精致的锁骨，苏宸低下头就是她傲人的双峰。

        苏宸咬牙切齿得喊了她全名：“左柚。”

        “诶！”她憋着笑回了。

        他轻轻放着她坐在沙发上，他跪在她腿两侧，两手反扣她的手按在沙发里，沙发弹性好得变了形，“好玩吗？”

        左柚装作思考的样子，作出认真得回答，神态端正得犹如好好学习的学生，“还行。”

        “那这样呢？还行吗？”他低下头，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用力得咬了一口，没听见她认罚得声音，又在原位置加深了那个印子。

        左柚咬着牙关，没把声音泻出来。

        苏宸抬眸，眼底燃起的□□传到她眼里，左柚不合时宜得来了一句：“我是病人。”

        “”

        浴室里传来了淋雨的声音，左柚摸了锁骨上的牙印，指尖沾染一丝血迹，她用餐巾纸垫在上面，等血迹干，才拿下，扣上了一颗纽扣，显得正经了些。

        苏宸拿着冷水冲凉，水顺着线条流畅的腹肌滑下，每寸肌肤与毛孔迸发着力量感，他想到刚才她勾引得笑，又冲了一遍凉。

        左柚把腿伸进毛毯里，脚上闪耀的链子，她摘了下来，把玩在手里，苏宸穿着藏青色丝绒的长衣长裤，非常对称的最上面和最下面的纽扣没扣住，清爽得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不喜欢吗？”苏宸问。

        “太扎眼了。”左柚还给苏宸，触碰他凉意的手，“你洗冷水澡了？”

        “”

        “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她暖手上的热意传递到他的掌心，盖住他身上的寒气。

        苏宸把手上的脚链又带回了她脚踝上，“先带着，下次给你买新的。”

        “你不觉得我带这个出去，如果遇上抢劫的，抢不走，不会把我的脚砍下来一并带走吗？”带上这个的感觉，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把有钱写在脸上，等着人来抢劫，像带满手黄金出门的暴发户，“这对我人生安全有危险。”

        苏宸：“”

        她自身的危险系数比劫匪高了一万倍。

        要是设计师听到左柚的评价，要被气吐血。

        左柚说：“关灯。”

        苏宸关了灯，橘猫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她按了遥控，屏幕上静止的画面播放起来，苏宸抱着她，陪着她一起看剧，还有那只胖猫，本来躺在左柚怀里，然后被他提走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他过上了他幻想的生活，有她在身边的日子很满足，平淡却温暖，温柔却舒适，他珍视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闲时间太短不够长。

        两个人躺在一起看着剧，左柚想吃水果，苏宸会拿着叉子及时喂到她嘴里，左柚偶尔停下来回信息，苏宸会暂停播放，等待她手机的屏幕暗下，再开始播放，左柚调整坐姿，苏宸会依着她找到适合的位置躺着。

        看完了一集，左柚不困，眼睛有点疲倦了，她想苏宸应该需要休息了，照顾她又费神又费力的，她没倒下，他就要比她先倒下了，“我困了。”

        苏宸抱着她到窗边的地毯上，替她盖好被子，“睡得着吗？”

        左柚闷着声音嗯。

        又不说实话了，小骗子。

        苏宸抱着背对他的左柚，给她讲起了童话故事。

        左柚转过身来，“我又不是小孩子，讲什么睡前童话故事？”

        “不是吗？”苏宸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像羽毛飘过，“只要小孩才不会照顾自己。”

        左柚说：“早就过了相信童话故事的年纪了。”

        “你可以相信。”苏宸说。

        灰姑娘也过了几年的落魄期才遇见了她的王子，他的小姑娘也会和她一样，慢慢恢复成公主的模样。

        “那你给我唱歌。”左柚往他怀里靠，他留有一段间隙。

        “想听什么？”苏宸问。

        “随便。”左柚不挑，“你唱什么都可以。”

        “用我的手牵着你向前走不愿再让你低头

        原来若即若离不受你的左右

        这爱情来的不是时候

        因为我狂恋你才不愿意放手

        你却执意一人等候

        爱情徒有虚名向左走向右走

        缓过了不寻常的节奏

        ”

        苏宸唱得是沈以诚的《狂恋你》，左柚听着磁性有节奏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单曲循环着，不似少年的青葱，漫长的阅历使他的声音带上了稳重，她沉醉与着迷着，想到他在余中校庆唱告白救场的画面，声音与身影的叠加，听着听着眼泪从眼角落了出来。

        sc系列里面有一张画是他站在聚光灯下群星捧月的样子，白衬衫是他独有的少年气息，他的眼睛比聚光灯亮眼。

        左柚小睡了过去，她的梦是与他过去的美好回忆。

        如果人的生命里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与他相关的所有事都是幸福的，那这个人该有多么的幸运。

        左柚遇见了她的幸运。

        苏宸见她睡着了，歌声才停下。

        “晚安，我的公主殿下。”

        不靠药物，不靠酒精。

        她睡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好觉。

        苏宸起得早，左柚没察觉到他的离开，却听见了他说得“早安。”

        她呢喃得回：“早安。”

        得到回应的他，笑得像个抢到糖果的小孩子。

        左柚不记得的小细节，却给了他前行的动力。

        苏宸给橘猫倒了猫粮，当了铲屎官，然后去赶菜市场的早集过上了煮夫的生活。

        他天天来菜市场，俊气的外表在市场上混了个脸熟，风雨无阻，每次卡在固定的时间点来买菜，一来二去，也和卖菜的大爷大妈熟了，三言两语的交谈下他们知道了他的爱人身体不好，都在夸他是个好男人，不花心，不乱搞长得帅的男人这年头少见了。

        卖菜的阿姨们把最新鲜的菜留给他，还送点其他的菜给他。

        苏宸过意不去，买了一箱进口的苹果搬到市场上分，这下他们不仅知道他除了帅，还有钱，因为停在外面搬水果的时候，那个卖虾的大叔帮他搬下来，看到了他开得豪车，推翻了第一天拼事业青年的认知。

        苏宸文质彬彬，待人谦逊，市场上的人对他越来越好，看到他彷佛是认了半个儿子一样，在菜市场上大受欢迎。

        他每天的事情：买菜、买花、照顾左柚。

        左柚会有变扭的时候，不想和他讲话，一个人打游戏，苏宸主动加入都被她推开了，只能等她情绪消化好，跟她讲话她才会回你两声。

        苏宸换花换的频繁，左柚吐槽他浪费，家里无意间多了好几个花瓶，嗯，塑料的看着像玻璃的那种，他还是会换，不过是把茶几上的花换到了其他的地方，她眼前花瓶里的花永远是新鲜靓丽的。

        医院里开得消炎药吃完了，左柚少吃了两颗药，吃久了也能分清什么是什么药，“我不想吃维生素了。”

        苏宸嗯了，左柚以为他同意了，欢快得把手里的药扔出去，他尾音转了个弯，“那你多吃一碗饭。”

        左柚目无表情得把药吞了下去。

        她穿了两天苏宸的衬衫，苏宸为她买的衣服到了。

        一家的柜姐打他电话，他说：“好，我现在下来。”

        苏宸停下手里拖地的活，下去拿衣服，小区不允许未导入系统的车辆进来，柜姐打开车门，座位椅子上全都是衣服袋子，他有买那么多吗？

        他空着手出来拿，柜姐说：“你要跑两趟了。”

        苏宸说：“没事。”转身去保安室里借了辆黑色的小推车过来，柜姐先清空了门口的袋子，走了进去，苏宸在下面接她手里的袋子，推车上放满了，车子里恰好空了。

        苏宸笑着说：“谢谢，麻烦你了。”

        柜姐开了后备箱，“后面，还有。”

        竖立整齐得摆放在里面，估摸着躺着十几个袋子。

        苏宸：“”

        “那我在外面等你。”柜姐贴心得说。

        苏宸进货回家，左柚抱着橘猫坐在阳台沐浴着阳光戴着耳机看着书，没听见他搬东西的声音。她看得书是从苏宸书柜里拿的，大部分都是和学医有关的书籍，随手翻翻看看，看看人体解剖，人体器官的布局，哪些部分比较脆弱。

        苏宸把推车折叠好放进了车子里，开了车出去，搬完衣服又回去了，两趟也能搬完。

        他买衣服那天逛了好几家店，他以为是拎上来的是所有衣服的总和，商场一次性派人全部送来的。

        他没有注意，其实袋子上只是一家店的logo。

        过了1个小时，苏宸又接到了请他下去拿衣服的电话。

        他下去开车拿了。

        这次直接是开车过去的，就是在电梯里搬了两三趟。

        20几个袋子。

        又过了一个小时，苏宸的手机电话又响了。

        左柚的书扣在脸上，躺在吊椅里，小憩一会儿，等到太阳消失了，胳膊上明显有点冷，不用苏宸抱可以走回屋子，步伐轻重不稳，就是走得慢了点，书被她甩在吊椅里的角落里。

        吊椅旁边的圆桌上，堆了好多书，她只从柜子里拿，不负责收回的，天气预报没有说最近要下雨的事，苏宸晚上会从吊椅里把书捡起来放在圆桌子上，他想得是如果她明天要看，还要去拿，她就要多走几步路，会累的。

        橘猫有灵性的好像知道她身体不好，会从她的怀里跳到了地上，走到她前面，走两步回头看看有没有她跟上，没跟上，它会慢两步，翘着屁股对着她，左柚有想过对着它的屁股踹两下，怎么看怎么欠打，到底是输给病弱的自己了。

        移门是关上的，橘猫就蹲在地上等着左柚来开门，玻璃是单向玻璃，她看不见堆在客厅里的袋子。

        一打开门，，她走进去，再走进一点，没有落脚的地方，橘猫靠着它敏捷肥硕的身材在袋子里穿梭。

        她愣神两秒，苏宸拎着电梯里的最后几个袋子，手臂上挂着满满当当得走了进来，“你等一下，先再毯子上坐一会，我再抱你过来。”也是，家里唯一落脚的地方就是她睡觉的毛毯上了。

        他搬动一部分袋子进来衣帽间，把衣服拿出来都挂在了衣架上去。左柚不方便弯腰，踢到了几个袋子，坐在了沙发的边边角角上，拆了手边一个lv的袋子，是衣服，连拆好几个，拆出来的都是衣服和裤子，还有裙子。

        没拆到其他东西，清一色的淡色系衣服。

        她就觉得很神奇，挑了ysl、chanel、dior几个袋子站在那里拆，打开来又是衣服，她扔进袋子里，踹飞了两个袋子，趟到沙发中间的靠枕上去了。

        苏宸收拾好，看到沙发上遍布着衣服，见左柚面色不悦，“不喜欢？”

        “你钱多的？”左柚拉着脸，不看他。

        “还行。”苏宸说，“买衣服的钱我还是付得起。”

        嗯，几十万，豪气冲天啊！苏医生。

        他当医生，钱也是他勤恳工作才赚到的，这么一大笔开销仅仅是衣服可能是他一年小半的工资，或者是他大部分的工资，没见过他这样浪费的人。

        说白了，左柚就是见不得他对她比自己还要好！

        做人呢，不要这么无私，还是要自私一点的。

        左柚说：“你银行卡多少？”

        “我养得起你。”苏宸抱着一摞衣服走进了衣帽间，把另一半的空间逐渐填满了，留给她的位置，填满了她的衣物，说不出的异样感与成就感。

        他忙碌得来回走，清干净了客厅，忙得不亦乐乎。

        左柚平息了烦躁的情绪，低声得说：“傻子。”

        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

        她终究会走的，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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