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左柚下不来地，去哪里都是苏宸抱着走的。

        宋晚清看不下去了，怎么看怎么碍眼，“你能不能下来走？”

        她对着罪魁祸首说：“我也想，只不过我的腿不允许。”

        “”

        苏宸无微不至的关怀。

        中饭，晚饭每一顿是他一口一口喂进去的，她就没有伸过手，当了一天彻彻底底的废材。

        黏人的让她有点受不了，动不动亲一亲蹭一蹭，左柚最初还有点反感，但是苏宸为了她开心，照顾着她的感受来，到后来也没有那么抗拒他的亲密。

        宋晚清对她说：“你给我收收身上的矫情气。”

        “你让苏宸少做几次，我还能在你面前飞呢。”

        “”

        她低估了左柚无耻的境界，这个话她怎么可能对苏宸开得了口，倒是叮嘱左柚：“做好保护措施。”

        “他戴套了。”

        左柚玩归玩，没有年纪轻轻当妈的想法。

        左柚说：“妈，你怎么化妆了？”

        她身体越来越差，面色苍白无力肉眼可见，还是不想让左柚担心，只能用化妆掩盖，稍微提了一些气色。

        “不好看？”

        左柚亲昵地抱住他，“我妈天生靓丽，化不化妆都好看。”

        “就你嘴甜。”

        母女两抱在一起，心思都在对方身上。

        左柚在想：她还能抱几次？

        宋晚清在想：我还能陪伴她多久呢？

        大家心照不宣，知道美好易破，去却不愿意戳破，只愿意选择自己相信的那一面。

        左柚知道妈妈的生命在倒计时，但不知道会在哪天停止下来？

        就像钟表一样，等到电池没电的那天，就会罢工。

        宋晚清掩饰得不好，只不过没有人去戳穿。

        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共同维护这短暂的美好。

        他们都是出于共同的原因，为了保护一个人，不收到伤害。

        那个人就是左柚。

        竞赛当天，宋晚清迷信地买了两份糕粽，想图个好彩头。左柚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腿能下地走路，腿分得开从背后看姿势有点奇怪。

        苏宸替她穿好衣服，伸手想抱她，被她拒绝了。

        宋晚清说：“你怎么走得跟个唐老鸭一样。”

        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被她一说，苏宸也觉得像。

        “挺可爱的。”

        左柚大叫，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你们，你们，就会欺负我。”

        小孩子地轻微跺了一下脚，忍着腿间的痒意，径直得走向卫生间。

        一进去，眉头紧锁成一团，怎么一天了，还这么疼。

        苏宸解开粽子上的绳子，宋晚清怕他搞混，吃到了蜜枣的那个，指着肉粽说：“你手里的那个是甜的，另一个是咸的。”

        “我知道。”

        “那你？”宋晚清没有问下去，明白他是在帮左柚剥竹叶，试问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像苏宸那样对左柚做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苏宸把剥了皮的粽子放在她盘子里，替她切好，才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左柚一只手忙着用叉子叉着吃，另一只手握住一侧的头发，防止头发掉进盘子里，被粽子黏在一起，苏宸放下筷子，扯下她绑在手上的红发带，接过她手里的头发，帮她编了个麻花辫。

        宋晚清说：“你手艺不错。”

        她只帮左柚扎过马尾，没有换过其他发型，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显得挺清纯的，露出了光滑饱满的额头。

        “很好看吗？”左柚看不见是什么样子的，仰着头对身后的苏宸笑了。

        宋晚清说：“好看。”

        左柚又去问苏宸：“好看吗？”

        “好看。”她怎么样都好看。

        左柚对着他笑意的双眸，苏宸露骨的眼神好像在说“不穿衣服更好看。”她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无论从哪方面看苏宸，都觉得他不怀好心。

        凭心而论的评价一句：人模狗样的牲口。

        苏宸看她的目光越发奇怪，“吃饱了？”

        左柚回神，“没有。”

        她低着头把脸埋在盘子上，对这种脑补十分羞愧，透过盘子的镜面，好像看到了涨红的脸，难为情死了，用叉子戳在盘子上，拉出“滋滋滋”得声响。

        宋晚清没怎么吃东西，喝了两口豆浆，催促道：“快点吃，考试别吃到了。”

        苏宸挺直了背，优雅的放下筷子，用餐巾纸轻轻擦拭嘴唇，极像温文尔雅的绅士，显得床上的他有多么的禽兽。

        左柚加快了吃饭的步伐，三两口把剩下的粽子，带着豆浆一起咽下去了，背起书包想走，被撕扯到得疼痛阻碍了步伐。

        苏宸用仅他们两听到的声音说：“还痛？”

        左柚掐了他腰，苏宸说：“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自己选。”

        摆明了知道她可能选后者，把自己塑造的多么菩萨心肠，哼了一声，说出了他预料之中的答案，“你抱。”

        “什么？”苏宸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又重新问了一句。

        左柚压低眉头，瞥过嘴脸，吃饱了说话的声音大了几分：“要你抱。”

        苏宸身上背着包，轻轻松松把左柚抱了起来。

        宋晚清吐槽：“我是不是要给你买个轮椅。”

        得亏苏宸宠，搁谁身上谁忍得了？

        左柚撩了一波：“轮椅哪有苏宸的怀抱舒服啊？”

        “”

        紧接着是宋晚清无情得关上了大门，苏宸低声说：“你呀？”虽然是埋怨的话却没有埋怨的意思在里面，反而是有一份宠爱，左柚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眨眼，“难道不是吗？”

        苏宸抱左柚时间久了，手臂上的肌肉紧致了起来，走路平稳有力。左柚贴在他胸口，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手环在她脖子里，短短几分钟，她又睡了过去。

        余川中学是沈建忠和施莉莉带队的。左柚和苏宸的准考证在他们手里，人群中蓝白肥胖的校服异常显眼，赵晴雅眼尖地朝远处招手，“宸哥，左柚这边。”

        宋天宇和周荀他们许久没有见到他们，特别想念，一窝蜂的远离大部队朝他们走来。

        宋天宇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老想你的。”

        学生时代的友谊就是这么单纯，表达的方式都是真诚与炽热，不会矫揉造作得去想说出来的话多么有歧义。要不是知道宋天宇是直的，左柚还以为他对苏宸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苏宸气息稳定地说：“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还行。”周荀说，他也挺想他们的，就是不好意思开口。他不像宋天宇那种把感情外放，但是眼底激动的情绪是没有经历社会上的磨练而无法内敛住的。

        一眼出卖他所有的想法。

        赵晴雅看左柚没有说话，不像男生的大嗓门，语气轻柔地说：“柚子，是睡着了吗？”

        左柚幽幽开口：“没有。”

        校园里的喧哗声多了起来，她想装聋子都难，特别是附中放得土不啦叽的音乐，简直是对社会的声音污染。她从苏宸的怀里把脸露出来，时隔多久没见，赵晴雅看到她还是有小小的震撼，左柚长得好好看。

        她主动对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没有从苏宸身上下来，神采飞扬地和他们一起聊天。

        李清欢和江一洋从教室里走出来找他们，发了信息问左柚你们在哪里，左柚的手机在书包里，没有回。最后在学校的花坛那边看到里挂在苏宸身上的左柚，江一洋说：“她怎么懒成这个样子了？”

        “你不觉得她是下不来床，苏宸才抱着她的吗？”李清欢脱下校服，系在腰间，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江一洋：“”

        江一洋听出了隐晦的意思：“苏宸，不是不行吗？”

        李清欢张口对这着他说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得二字“傻逼。”

        江一洋：“”

        他们没走楼梯，直接从栏杆跳到旁边的树上，然后跳下来，附中的人对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其他学校的人议论纷纷。

        “那个女生，好酷啊！她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附中有这号人物。”（附中的人想说，这几个人他们也得罪不起？谁敢啊？）

        “男生好痞啊！！你看，他是不是对我笑了？？”

        “靠，我爱了啊？？”

        “救命，要晕了。”

        左柚听到声响，朝那处看过去。看着骚包一样的江一洋像孔雀一样四处招蜂引蝶，鄙夷之情不言由耳。

        大佬自带的气场过于强大，余中的那几个人自动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一旁像大佬身边的小啰啰一样，安静乖巧得待在他们生旁。

        江一洋说：“哟，腿断了？”

        “”

        左柚说：“清欢姐，你看他欺负我？”

        “你下来走两步，我帮你报仇。”

        “”

        江一洋看见左柚吃瘪的模样，没心没肺得笑出声来。

        左柚像被拔了毛的刺猬：“江一洋，你等着。”

        “来呀，来呀。”

        “”

        施莉莉在那边喊集合，赵晴雅说：“那我们先走了。”左柚跳下苏宸的怀抱，趁机不备踹了江一洋两脚，然后爬到清欢姐的背上，江一洋用火星撞地球的眼光看过来，“哇哦，你竟然下来了。”用别样的眼光看了眼苏宸，眼里透着“你不行”的意思在里面，要不然左柚应该踹不动他的。

        苏宸：“”

        李清欢背着她，跟着苏宸去老师那边领准考证的纸。

        苏宸说：“要不，我来抱？”

        “你是在小看我？”李清欢清艳得眼神透着淡漠，那种语气就是和那种教授级别的人被人否定时说得“你是在质疑我吗？”

        苏宸：“”

        左柚靠在清欢姐耳边：“那天，在酒吧你是不是看到了苏宸”

        “知道了？苏宸跟你讲的。”

        “我就知道。”左柚用小拳头装模作样得锤着她的背。

        左柚说：“你故意说的那句话是不是？”

        “什么话？”李清欢嘴角勾出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异样。

        左柚说：“你再跟我装？”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李清欢不逗她了，“所以你觉得他行不行？”

        “”

        左柚闷声不响：“你看我的样子，你觉得呢？”

        李清欢笑出了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她就是闲着没事在酒店联想他们说过的话然后串在一起的。

        李清欢夸她：“真聪明。”

        她背着左柚走到老师那边，莉姐关心地询问：“左柚，这是怎么了？”

        “她身体不舒服。”李清欢随口胡诌。

        沈建忠貌似看见她还下来踹人的动作，施莉莉刚刚背对着他们，所以没看见左柚的动作。他在左柚抬头的时候，看见她脖子里的红斑，多少有点不敢相信，他们做得事情。

        “”

        他嘴角尴尬地拉扯，看着装睡的某人不说话了一脸虚弱靠在她的肩头。

        莉姐焦急地喊了起来，好苗子不能有闪失。

        “没事吧？发热还是什么？”

        “看过医生了吗？？”

        “药吃过了吗？不要吃催眠的”

        “”

        一连串问题噼里啪啦传来。

        左柚听得有些聒噪，打断她：“我不过是腿走不动路，脑子没坏。”

        “你别叫了，叫得我头疼。”

        施莉莉：“”

        左柚对苏宸展开抱抱的姿势，苏宸抱起她，她钻进他怀里，找到熟悉的位置，闭目养神起来。

        施莉莉说：“准考证给你们。”

        李清欢接过去，作为东道主熟络得带着他们进场了。

        “苏宸，你在一号考场在二楼，左柚在五号考场在五楼。”

        江一洋说：“不用这么详细的。”

        用下巴指着左柚：“待了一年的学校，不至于忘本忘得那么快。”

        “”

        左柚说：“你有病吧。”

        江一洋就是闲的，难得找到有人和她逗嘴，怎么招都要过过嘴瘾。

        李清欢进了考场，左柚看他：“你怎么还跟着我？”

        “姑奶奶，我也在五号考场。”江一洋打开他的准考证，炫耀在她面前闪过。

        “”

        他抱着她走进教室，不顾别人的目光，江一洋贴心地帮左柚移开板凳，苏宸小心把她放下，“那我走了，考完试我来接你。”

        “好。”

        江一洋说：“你这么奴役苏宸，心理不觉得愧疚吗？”

        左柚面无表情地说：“他睡我？我不该要点利息吗？”

        “”

        语不惊人死不休。

        江一洋在五号考场，坐在左柚的前面，“你这腿要了跟没要也没什么区别，要不我给你卸了。”

        左柚把脖子里的围巾取下来，红色斑点惨不忍睹，江一洋瞪大双眼：“你别告诉我，这个天气还有蚊子？”

        “”

        左柚知道，“是吻痕，你有什么意见吗！？”

        “”

        考试铃声打响，先考英语和数学，考完英语的出去，如果还考数学留下来继续考，不考的人直接出去，腾出位子，让外面要考数学的人进来考。

        没事时间让你去调整或者休息，一般报连两门的人很少，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下，会发生心态崩盘，导致两门一门都考不好的结果。左柚坐在凳子上，后面没有背靠，边写边按摩腰上传来的疲劳，写到后半张她是趴在卷子上写的，根本直不起腰，写卷子的速度比往日慢了好多。江一洋已经交卷子，从讲台的篮子手机出去，临走前得瑟一笑。

        左柚想到输掉的钱，有种用钢笔划花他脸的冲动。她写完只剩下10分钟了，不能提前交卷了，她也懒得走路，只等监考老师来收卷子。

        江一洋去食堂买了份左柚喜欢吃的糖醋土豆回来，教室里弥漫着酸酸甜甜的香味，考完试消耗了大量的力气，肚子饿了起来，教室里的零星几个人受不住香味出去了。

        左柚说：“拿来。”

        江一洋放到她位子上，本来就是特意给她买的，“你怎么写这么慢？”

        “你管我？写完了不就行了？”左柚浅尝一口，嘴巴里酸甜的感觉很舒服，冲淡了嘴巴里苦苦的味道，又拿竹签吃了一个。

        江一洋碎碎念。

        “你也太不行了吧！”

        “怎么弱成菜鸡了。”

        “”

        左柚放下竹签，冷声笑着说：“江一洋，你知道我现在想干嘛吗？”

        “我想把土豆糊你脸上。”

        “”说完，做出了倾倒的姿势，江一洋认错：“我错了，姑奶奶。”

        左柚跟他分析：“你知道为什么就你没对象吗？”

        “”

        “你该反思知道吗？”

        江一洋恢复酷霸拽得模样：“小爷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知不知道？我那是高标准，高要求。”

        “那这个女生肯定是不存在的，你做好寡一辈子的准备吧！”

        “你怎么知道不存在？”江一洋嗤之以鼻。

        左柚嗅到了八卦的意味，“谁呀？”

        江一样弹了她额头：“吃你的吧。”

        他站在外边抽了跟烟，卡在开考15分钟的点上，才进教室，□□裸的羞辱着考试的人。

        江一洋最后一个进来，最早走。

        左柚：“”

        左柚无语地对着他背比了个中指，坐了一个上午，屁股坐麻了。

        想到明天还有复试，头都麻了。

        她做完卷子，想提前交卷来着，又不想走路，坐在位置上等到考试铃结束。李清欢坐在苏宸隔壁，两个人是差不多同时写完的，同时交卷出去的。

        江一洋靠在栏杆上，“你们来了？”

        “左柚呢？”李清欢见她还没有出来觉得不科学。

        江一洋说：“做完了，在里面呢。”

        “她懒得不想走路。”

        “”

        左柚写完以

        后，在座位上睡了一觉，没听到收卷铃声，监考老师走到她身边，抽卷子，左柚半边胳膊压在卷子的一角上，监考老师收不走。

        “咚咚”得敲了两下桌子，左柚睡眼惺忪地抬头，卷子被老师抽走了，她头晕呼呼的没有清醒，趴下来继续睡了。

        考场里的人三五成群出来了，苏宸等教室空了以后，把她抱了出来，左柚闻到熟悉的味道，闭着眼问：“你来了。”

        “嗯。”

        李清欢问苏宸：“吃饭吃什么？”

        正在睡觉的人开口了：“披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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