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宋晚清看着眼前的小狐狸：“长本事了，学会骗你妈妈了！”

        “哪有？你教我的吗，做人要低调。”

        “”

        左柚的成绩传到左建国耳朵里，自责得不得了，都怪他不好，让左柚装学渣跟他滞气，那么优秀的孩子差点就毁在他手里，真的懊悔不已，如果左柚一直装着，拿未来和他瞎玩，耽误了她的一辈子，他死都不敢瞑目。

        季晴肚子渐显，养得滋润胖了一圈：“建国，你说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左建国拿她当空气，看一秒都嫌烦，回答她问题都觉得浪费口舌，边走边给左柚打钱，他也不知道该给她买些什么，奖励什么，好像除了给钱，只能给钱了。

        季晴说；“你什么时候陪我去一趟产检，医生说我们的孩子长得很好。”

        “我没空。”

        “元旦的时候陪我去回一趟娘家吧。”

        “我要去参加左柚学校的校庆。”左建国推脱，一家子吸血鬼，平常就打着他的名声在外面搞七搞八，他一把年纪，想过几天太平日子，“你让你家那帮白眼狼安分点。”

        他没有戳穿季晴的脸，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应该远远不是一个孩子那么简单。

        她自示高明，却低如蝼蚁。

        左建国一连拒绝，季晴贤惠的脸在崩盘的边缘。她怀着孕，心理起伏波动很大，得不到他的半分怜惜，凭什么，就把左柚当成宝。

        她理所当然的埋怨，忘了肚子里的孩子压根不是他的。

        早就被金钱与贪婪冲昏了头脑，尚存的一丝善意与良知彻底被湮灭。

        “我给过你机会，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今年是余川中学建立九十五周年，日子定在12月31日，正好喜迎新年，两个晚会在同一天举办。

        全校每个班都要出两个表演节目，然后汇总，选拔最优的。

        这种活动只有观众是期待的，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所有的节目，因而有无限的好奇和遐想，排练的人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吐排练到吐。

        学校的报告厅是圆形的，地面是褐棕色的，周围一层比一层高的看台，围着舞台旋转。

        每一块漆刷的颜色不一样，五彩斑斓的，有开演唱会的氛围感。学校特地找来灯光师，在报告厅的天面装上各种大灯，和两块巨大的黑色屏幕，让后面的人可以看见舞台上的景象。配合唱歌跳舞调动，来带动现场的气氛。

        有的班级放嗨歌热舞现场跟蹦迪一样。

        据说，学校还现场直播。

        左建国是给学校捐地的人，学校特地给他送了邀请函，邀请他来参加校庆。张辉考量得全，左柚是左建国的女儿，看到自家孩子在舞台上，肯定会满意的。左建国又是疼女儿出名的女儿奴，他一开心，又送两块地，他想想就美好，

        他来到一班教室，把左柚喊出来让她出个节目，左柚想都不想得说要唱歌。

        赵晴雅问她；“老张找你什么事情？”

        “让我唱歌。”

        “你准备唱什么？”

        “沈以诚的《告白》”左柚眼神缱眷，眼角勾着说不清的情愫，笑掩遮面，她想给他唱告白。

        赵晴雅一脸磕到了表情：“给宸哥唱的。”给自己心爱的人唱告白超酷的好不好！

        左柚塞了个耳机放到她的右耳，耳边缓缓传来动听富有节奏感的音乐。

        “因为你爱上整个夏末

        我开始迷上你暖暖酒窝

        你和我光脚并排着坐

        天南地北什么话都说

        我的小心思比你想象得还要多

        自己都难琢磨

        没想到你却使坏骗我合上双眼

        偷偷吻了我的耳朵

        ”

        左柚说：“保密。”

        “了解，我的嘴比牛皮糖还牢靠，撕不开。”她幻想到那个场景，抑制不住的雀跃。

        余川中学的晚会有个人道的地方，是外来人也可以进来看晚会，因为当天门口没有保安，保安也进馆里看表演。她找了江一洋和清欢姐来看表演，赵云琛去部队密闭训练，没法来，她留了2张位置给他们。

        江一洋：【你表演啥？】

        左柚：【唱歌】

        李清欢：【我拿着相机帮你录视频】

        江一洋：【哇！难得开嗓，我一定要听你好好听】

        左柚：【你们要不要那么损】

        左柚的节目是不用选拔，直接上的，没人知道她要唱什么歌。没人喊她彩排，他们主观先入为主的以为她全能，潜意识认为长得漂亮的姑娘唱歌一定好听，对她的节目放一万个心，所以她没有参加彩排。

        左柚的礼服是宋晚清亲自去买的，淡蓝色的星空裙，舒适的视觉感，清醒脱俗的造型，后面露背的设计纯中带魅，精致的礼服裁剪轻松勾勒出苗条的优雅身材。

        脚上搭得是宋晚清生日送给她的黑色绑带露背的高跟鞋，左柚特意在指甲上涂了红色的指甲油，红与黑带来视觉上的冲击，凸显出她白嫩的肌肤。

        她皮肤细腻，似婴儿般的滑嫩，不需要浓妆艳抹，浅浅涂了个口红和画了个眼影，洒了些亮片。

        然后去后台换衣服，她看到裙子裙摆被人人为的剪坏。

        她跑去问赵晴雅：“你把裙子给过谁？”

        “你怎么知道？”赵晴雅说，“我中途去上了躺厕所，徐晶晶帮忙拿了一会。”

        左柚默念徐晶晶的名字，她不记得她哪里得罪过她，为什么要剪她裙子？

        赵晴雅问：“裙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她拿了把修剪眉毛的剪刀，回到换衣间，剪短了一截，长度从脚踝短到了小腿的一半，快速换在身上。

        徐晶晶站在幕布下，等着她出丑，左柚整理完对上她的眼睛：“为什么剪我裙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管你是处于什么目的，什么理由做出这种事情，你承不承认对我来说，只是时间问题，我不想跟你去争论，所幸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这件事我就当作过了。”

        “剪裙子你没有整件剪，我想你，你心底也不想这样的吧。”左柚的话语让她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剪裙子终归是不敢下手，还是退缩了。

        赵晴雅说：“你的裙子是不是变短了。”

        徐晶晶心虚地手心冒汗，怕左柚告诉她，害怕他们用鄙夷的目光看她，左柚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太长了，我不好走路，剪短了点，好走。”

        上台前，左柚扯下头上的红发带，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蓬松得甩到腰间，滑落在她的肩膀上，盖住了精巧的锁骨，她把红发带系在手腕上，打了个蝴蝶结。

        苏宸站在旁边，左柚顺势转了个圈进入到他的怀里，“我美不美？”

        “美。”苏宸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心猿意马，不舍得松开她的手。

        舞台上报幕：“下面有请高二（1）班的左柚带来歌曲沈以诚的《告白》”

        江一洋坐在看台上笑得疯魔，看戏的眼神收不住，“来了，来了，看戏了。”李清欢嫌弃他，往右边挪动一个位置，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疯子。

        左柚穿了高跟鞋，不用垫脚去吻苏宸的脸颊，轻轻松松亲在他侧脸上，在他脸上印下一个橘红色的唇印，“我走了。”

        苏宸站在后台，用手机露下她唱歌的视频。

        宋天宇给宸哥拿了张餐巾纸，“你要不要擦擦。”苏宸摸到红色的她嘴上的口红，轻笑地说，“不擦。”

        原来小丑竟是他。

        宋天宇：“”

        左柚没有看台下，右手举着话筒，手上的红发带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彷佛有了自己的灵魂一样，对着苏宸说：“我把《告白》唱给你听。”

        台下喧哗一片，环绕着起哄声。

        左建国记得左柚气跑了好几个声乐老师，她怎么会唱歌呢？还告白，肯定是唱给苏家的小子听的，唱也该是男生唱，怎么能让女孩子唱。对他的印象分，扣到负数了。

        江一洋损道：“抒情有了，后面才是重头戏。”

        “你说，谁给的左柚勇气，来唱歌？”

        李清欢卡好机位，回头说：“苏宸给的。”

        他们的聊天声录在了视频里，包括江一洋的爆笑声。

        “哦哈哈哈哈哈。”

        蓝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看不见台下的人脸，在她的视线里，都成了白茫茫的光，她幻想成底下坐着一群土豆，她在给土豆唱歌，只能侧着回头看身姿挺拔站得苏宸，调节一下紧张。

        左柚“开口跪”，颤抖的声音，随着旋律唱到九栋十八弯，每个音感觉在调上，连在一起犹如散沙，她唱的气势十足，听到的所有人沉默了，只有江一洋笑得眼泪都飙出来，没有变，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坐在第一排的左建国，终于明白那些音乐老师为什么连夜出逃。他价开得再高，也留不住她们想离开的心。

        赵晴雅：“”

        宋天宇：“”

        周荀：“”

        宋天宇说：“你们有谁听过左柚唱歌吗？”但凡听过，也不会是他们此刻脸上的表情。

        苏宸回想，他好像听过，好多年前就听过了。

        晚礼裙，高跟鞋，公主般的妆容，所有人都以为左柚会带来一场华丽的表演，完美的演出。

        这突然的转折着实震惊了所有人的目光。

        完全绕着不同的方向发展。

        也是，左柚什么时候按常理出过牌。

        她来的每一天，都像坐过山车带给人无限的惊喜。

        苏宸憋着笑，倒不觉得难听，比她以前给他唱得小星星好太多了，总有些人对唱歌有别样的爱好，就像左柚。

        他的左柚怎么这么可爱，他问主持人要了话筒，接着高潮部分，舞台上传来另一个磁性的声音，单手插在裤袋里，白色的袖口挽在手肘上，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摸着左柚的头，“因为你爱上整个夏末，我开始迷上你暖暖酒窝”

        左柚露齿笑起来了，话筒里传出她的笑声，声音里收不住的笑意接了上去。

        “你和我光脚并排着坐

        天南地北什么话都说

        我的小心思比你想象得还要多

        自己都难琢磨

        没想到你却使坏骗我合上双眼

        偷偷吻了我的耳朵

        ”

        男生超高的音准彻底盖住女生的走调，遮不住她的甜，清冷的声音唱起歌来漫不经心说不清的迷人，犹如心中冰山的一角突然化掉，前额的头发遮住流光溢彩的双眸，左柚看着她，说不出的甜蜜，唱完了剩下的歌。

        他不需要西装，只用普通的白色衬衫，配上高贵的晚礼服，毫不逊色，少年一般得站在左柚身旁，足以吸引底下所有人的注意。在他出场的一瞬间，底下发出爆炸般得声响。

        徐晶晶站在人后，看到白色的板鞋旁边站着黑色的高跟鞋，恍然梦醒，不明白跟自己叫着什么劲，承认别人优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找到了她和左柚的差距，永远无法逾越的差距。

        她的见识，与气度是她永远比不了的。

        好像知道她有多差劲了，无缘由的妒忌有多么可笑，永远没有她站在人前的自信，即便知道唱歌不擅长，也会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站在中央，毫无顾忌把自己的弱点袒露在众人面前。

        只是单纯地想为宸哥唱一首告白。

        她想谢谢左柚，保全了她最后一分的尊严。

        压在心上的不堪一下随风消散，她欠左柚一声对不起。

        苏宸神之般救场，宋天宇说：“宸哥唱歌这么好听的吗？”

        “没有左柚，你以为你能听到宸哥唱歌。”周荀盯着舞台上对唱的两人。

        赵晴雅看着梦幻般的场景，有说不尽的感慨。

        周荀说：“左柚是公主，那宸哥就是王子了。”

        “比起王子，我觉得宸哥更像是骑士。”

        “守护公主的骑士。”

        你说究竟是谁在给谁唱告白呢？

        在一阵掌声中，《告白》落下了帷幕。

        左柚牵着苏宸以华尔兹的转圈收尾，结束了表演。

        苏宸牵着左柚的手下了舞台，孔雪儿穿得极辣等着上台跳爵士舞，左柚“哇”了一声：“好辣。”

        “你唱的也不错。”

        “”

        这话听得不像是什么好话。

        别的节目表演的再完美，后面的节目也不如左柚的bug给人带来的印象深刻。

        看台的后方坐着一个全身黑的男人，连体黑色卫衣帽，遮住了一半的脸，戴着黑色的口罩。

        看到舞台上对着苏宸笑得像灿烂的左柚，阴森的气息遍布全身，无神空洞的眼睛带着荒漠般的荒芜，活如行死走肉一般，想要撕毁她身上的美好，好想把她藏起来。

        有人出去上厕所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没看一眼的说了：“对不起。”被撞的人没有什么感觉。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李清欢往后面看了一眼，瞥见一个身影有点眼熟，心想不可能，再仔细看得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江一洋问：“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黄立行了。”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

        黑衣男站在后门口，看向李清欢的方向，发了个信息：【开始】

        对面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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