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苏宸不嫌麻烦得每天准时准点催左柚写卷子。

        在学校，左柚和赵晴雅换了个位子，坐到里面去了，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在家里，左柚一回到家，进门锁门，看见苏宸跟看见瘟疫一样，避都避不及。

        左柚发信息给苏宸：【你再这样下去，我会讨厌你的。】

        苏宸：【】

        苏宸：【开门】

        左柚：【我不写卷子，你做梦吧】

        苏宸：【煎饼果子】

        左柚果断开门，把手伸出去，苏宸看她瞎晃的双手，把杂粮煎饼挂在她的手指上，左柚察觉到重量，把门缝开大了点，缩回自己的手。

        在左柚关门的时候，苏宸的手扒拉在门框上，左柚担心夹到他手及时收手，然后把门打开了。

        苏宸说：“你是只要吃的，不要人？”

        左柚用手扒在门框上，撅着嘴巴，用左眼偷瞄苏宸，连带头上连体兔子睡衣的帽子，长长的耳朵掉落在两侧，嘟囔：“还不是你把我逼得太紧。”

        苏宸扯了她白色的兔子耳朵，她不想学就不学，他学就可以了。

        “算了，我陪你去国外吧。”

        “”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左柚气呼呼地反驳，“不相信我，就不要碰我的耳朵。”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的。”

        “你喜欢我，就要学会相信我。”

        左柚得跟苏宸讲道理，忘了谁半个多月前的月考6门科目总分加起来100都没到。她拔走耳朵的尾端，想要抽离苏宸的手，苏宸失笑，及其敷衍地说：“我，相信你。”

        苏宸拎着她的兔耳朵，玩上瘾了，不愿意放下来。左柚站在门口吃了一半，留了一半。

        左柚说：“你放开我的耳朵。”

        她后退两步，耳朵拉得贼长，见苏宸不放手，把手里剩下的半个杂粮饼丢给他，苏宸下意识去接，开了手，左柚屁颠屁颠跑进房间。

        苏宸看到她屁股那里还有个白色的小球，随着她的步伐一扭一扭的，左柚的腿迈不开，那个裆是往下掉的，显得她腿和兔子的腿一样短，迈不开步子，走路姿势七扭八歪的，像先天小脑没有发育好。苏宸拿着手里余热的杂粮煎饼，心理乐滋滋的，帮她带上门。

        至于那些复习资料，放在教室的角落没有人动它，成为了班级的公共财产。

        里面有两本作文辅导教材，周迟上作文课的时候会用到，不得不说，苏宸买书资料的眼光一绝。还有一本英文字典，直接放在讲台上，谁想用，谁拿，用完了，再还回去。

        最近天气昼夜温差很大，左柚穿得单薄，一直都穿半加绒的卫衣，她不喜欢穿外套，嫌麻烦，所以一般到了下午，她会习惯得去穿苏宸的校服。

        苏宸的校服彻底归她了。宽宽大大的蓝白校服，胸前印着余川的校徽，他们嫌校服丑，没人愿意穿，左柚觉得穿得很好看，特别喜欢穿苏宸的校服。

        天天都穿在身上，不离身。

        她不写作业，不记笔记，所以袖口还是很干净，没有一点黑疵。

        在学校模拟的周考上，左柚第一次从包里拿出了一只派克定制的钢笔，笔盖上刻有她名字的缩写：zy，她不喜欢用水笔写卷子，感觉写出来的字没有钢笔滑出来的墨水好看。

        学校两个星期会举行普通的周考，不用换位子，坐在位置上自己考自己的。管得没有月考严格，分数会被修饰，参有水分。

        交了那么多次白卷的她，第一次认真地填满整张卷子。

        一方面是为了让宋晚清对她的未来放心，另一方面是想让苏宸对她多一点信任，增加些底气。

        左柚写题的速度让赵晴雅惊讶到了，那种流畅一气呵成，让她不会怀疑她是在瞎写，背上会有莫名的焦急感，想追上她的速度，发现根本追不上。

        考数学，左柚扫了两眼题目，还是以前做得题型，换汤不换药，有些题目数据没有改，左柚答案还记得。根本没什么难度，看一眼，知识点，最优解都钻到脑海里。写得特别顺畅，这出卷子的人纯粹是个脑残，一点技术含量没有。

        左柚做到后面的大题目，才感觉有点难度，但问题不大，在草稿纸上罗列了知识点，分类讨论，一写到底。赵晴雅看到她合上笔盖意识到她写完了，而她才做到倒数第二题函数题目，运算超级麻烦，算错一步，步步错，她一连算了好几遍，算到同一个数字，才做最后一题。

        左柚做英语跟看中文似的，速度快到一种境界，在写作文的时候耽搁了点功夫，思考写什么字体，衡水体、斜体、还是圆体。她喜欢圆体，那种飘逸的字体她很喜欢，老师就不是很喜欢。

        赵晴雅有种强烈的预感，左柚是个隐藏的学霸。

        沈建忠看到熟悉的字体，自豪地尾巴翘在天上，把左柚的卷子和别的班老师分享，整个办公室的数学老师都摸过看过，都问这是谁？这个字不是苏宸的字，比他的字秀气。

        施莉莉看到那飘逸的字体，她不记得她们班有谁写这种字体，翻过来看答题卡的名字，写着：左柚。她等不及答题卡扫出成绩，对着答案手批她答题卡，选择题就没有错的。

        这个分数她都不敢打，两篇文章语发没有毛病，高级巨型，复合句，英语里有有很多相近的词，用是没有毛病的，但是她写得是标准翻译，有几种单词高级到她只有在读书的时候在字典上见过。

        施莉莉抽出左柚的卷子跑到周迟那，周迟语文批卷子批得慢，没批到左柚的卷子，施莉莉催促他：“你先批左柚的。”

        “不用批了。”她就没有写过，零分需要批吗？

        施莉莉找出左柚的卷子，催促他快点批，周迟看到，“哦呦”一声，难得看见她写字。既然写了，那他就好好批一下看看。

        语文的分数是动性很大，左柚语文默写7分一分没写，大题目适当得扣分，作文写得一般，架不住字好看。施莉莉看了周迟一眼，眼里写着“你懂了吧。”

        他们一齐看向沈建忠，沈建忠喝着茶杯一脸淡然，那深深的眼角纹褶皱在一起，笑意不动声色。他拿着养生的保温杯，摇摇晃晃走到他们身边，“怎么用那副眼光看我？”

        施莉莉犀利地眯眼询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你以为我会像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敢把她的名字报上去参加竞赛。”

        施莉莉：“”

        她突然笑出来，甩着手里的卷子难掩饰激动之情，“我淘到宝贝了。”

        周迟抽走她手里的语文答题卡，能理解她欣喜的情绪，毕竟他们班英语好苗子是真的少。

        周迟说：“有没有可能她作弊了？”

        “这答案你看谁能写得出来。”沈建忠护短，说得周迟脸一阵红一阵白。

        分数出来，诚不欺她。

        名单上排在苏宸下面的人就是左柚，比苏宸低了7分，语文默写的7分，第三名是直接比左柚低20分。班里断层断得严重。

        苏宸：数学150，英语143，语文124

        左柚：数学150，英语140，语文120。

        全都是卡整，赵晴雅都感觉她在控分，和宋天宇跳起来抓耳挠腮不一样，看到左柚写卷子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比她想象中的成绩还要好。

        左柚对苏宸说：“我说了你要相信我。”

        “装的连我都被骗了”苏宸拿着她的分数条，眼底的喜悦布满眉梢，发出低沉磁性般的笑声，用食指轻刮她的鼻子，“小骗子。”

        收藏了她的分数条。

        让之前说左柚是花瓶的人狠狠打脸，人家是有颜有才有钱，挑不出什么毛病？

        说她学渣的人都沉默，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连夜删学校贴吧，她是渣，那他们就不要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原以为宸哥是巅峰，没想过又来一个。

        他们会产生疑问，学习真得有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吗？只看见表面的风光，没想过他们背地是花了多少力气才达到这种境界，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是他们远远不及的。

        家庭是一方面，她背着他们的期许。即便左建国和宋晚清不在意这些，别的家小孩学的，她没有缺过，只会比她们学得更多，左柚是要强的性子，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不会让他爸妈因为她而丢脸。

        她小学学初中的知识，和老师纯英文的双语交流，初中学高中的知识，通宵背书刷题，每天晚上睡3个小时，醒来继续学，学着不该她这个年纪学得内容。

        一路比他们先行，优秀的理所当然，不优秀才人神共愤，好吗？！

        左柚认真考了这一次，稍微展露了一下她的才华与锋芒，告诉大家她只要想考就能考好。之后又恢复老样子，没动过钢笔。

        宋天宇问她：“你他妈理综不会也那么彪悍吧？”

        “一点也不好。”

        没人相信她说过的话，都以为她谦虚。

        宋天宇崩溃地看着他两：“你们两个变态还让不让人活？”

        “我又没抢你氧气，你怎么活不了？”左柚说。

        赵晴雅忍不住笑起来，圆鼓鼓的脸颊，可爱极了，她对左柚说：“能不能借我看一下你的数学卷子，我最后一题没有什么思路。”

        左柚说：“你拿吧。”

        撇开这三门，她理综是真没学过。

        每次看到李雪和楚生期待的眼神，左柚只能干咳。

        第三次月考，左柚找到周迟：“我要考文科卷子。”

        “你一个理科生考什么文科卷子。”周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左柚说：“我跟你交个底，没学过理综，我只学了文综。”

        “那你转来理科班干什么？”

        这一点她也不知道，左建国安排的，可能潜意识觉得她是个学理科的好苗子，她耍贫：“为了遇见爱情。”

        “”

        周宸说：“知道了。”

        与其让理综的老师对她抱有期待，还不如直接把他们的期待扼杀在摇篮里，再考两个零分出来，他们的心脏也会受不了，到时候就怕他们，觉得她对他们的课有意见，故意考不好，别的科目都可以考好，就考不好他们的。

        从课上升到人，变成了对人有意见。

        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总所周知，第三次月考难度是变态级别的，数学年纪平均分没有超过100分过，一般都是用来搞人心态的，让你先崩溃一下，为了期末考试做准备，激发他们学习的斗志。

        左柚没和任何人说，她坐在理科班，考着文科班的卷子。因为时间上没有什么变化，坐在后面的监考老师在考理综的时候换了她的卷子。

        她拿出了考试专用笔。一路通畅得写到底，她在考场碰见有女生考试考得心态崩掉痛苦流涕，考完出了教室门，很多泪洒现场，这卷子有那么难吗？

        语文哭得原因，是因为阅读量增加，作文来不及写。

        英语哭得原因，是因为单词看不懂，导致文章不解。

        数学哭得原因，是因为题目看不懂，根本无从下手。

        左柚问苏宸：“你觉得卷子难吗？”

        “一般。”

        “我也觉得。”

        周围人沉默了，哭的人哭得更大声。

        左柚总结了一下，苏宸都说不难，肯定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太差。

        她从没想过，是他们两能力太剽悍。

        宋天宇考数学卷子半条命都搭在里面，做两题喘两喘，知道题目会难，没想到会难成这个逼样，大题全放竞赛题目，tm不是耍人呢吗？2个小时谁来得及做？

        赵晴雅考得快昏厥了，爆粗口：“那个狗日的命题的？”她考了一半，翻过去找命题人，没找到，连骂人都不知道骂谁。

        左柚做得时候就知道是沈建忠的风格，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们忠哥命题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问苏宸，是不是？”

        苏宸配合点头。

        周荀：“-&”

        这他妈还是他们嫡亲的老师，太够意思了。

        两天后成绩公布，学校的公告栏上挤着一波看成绩的人，苏宸没在理科班的排名里找到左柚的名字。来回找了两遍，没有找到，他看着她考的怎么会没有成绩？

        旁边文科班的人喊了一句：“卧槽，左柚不是理科班的吗？怎么排的是文科班的，搞错了吧。”

        孔雪儿看到出现在她前面的名字，左柚。

        她滑到年级第二，差了她36分，晦涩得情绪布满心头，恬静的脸庞闪现在阴影里，她看了左柚的成绩好久，好久，她真的好优秀。

        苏宸是她的，1500米的第一名是她的，现在连年级第一的位置也是她的，她所有的第一因为她的到来都变成了第二，但是只有一分不甘，剩下对左柚，只有夸赞，三分欣赏，三分钦佩，三分羡慕。

        苏宸看到另一栏，左柚的名字排在第一个，总成绩702。左柚和赵晴雅走过来看成绩，她直接跑到文科那栏看，看到是第一还挺满意的。

        苏宸走过来：“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

        “你是理科班的第一，我是文科班的第一，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左柚停顿，解释了之前的他的问题，“我跟周迟说不让我考文综，考理综铁定零分，你自己看着办？”

        苏宸说：“又是故意的？”

        “不是，我又不是神仙，可以又好理综又好文综，能有一个好的我都谢天谢地。”左柚挽着他的手，走到理科板下，“诶，巧了，你也702。”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左柚看到年级前十几都是他们班的，赵晴雅、宋天宇、周荀的名字都在上面。

        数学卷子难归难，他们也都是120分以上的。

        宋天宇叫起来：“卧槽了呀，你们两个这卷子数学还考150，把你们的脑子分我一半吧。”

        左柚做了个鬼脸：“你做梦。”

        黄秃头企图把左柚挖到他们班的，左柚不愿意，他说出来的话及其讨人厌：“哪有学文科的待在理科班像什么样子？”

        左柚说：“苏宸在哪里，我在哪里。”

        “那你们两一起来。”

        周迟板着脸，冷笑得把刚才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哪有理科班的人待在文科班的。”

        黄秃头：“”

        周迟支棱起来，让左柚刮目相看：“黄老师，你当着我的面挖我们的学生，你当我死的，左柚是张辉亲自放到我班上的，你想要人你去找张辉要。”

        黄头秃：“”

        办公室里的张辉看着保安刚抓到的小情侣，训斥地说：“你们把学校校规放在哪里？”

        男生开口反驳：“苏宸和左柚贪恋爱，我也没见你管管。”

        张辉知道左柚是个假学渣，真学霸后，心情不要太好，指着男生中气十足地说：“你有苏宸的成绩吗？”

        又指着女生：“你有左柚的成绩吗？”

        “”

        “只要你们跟我讲，我可以考过他们，你们想怎么谈，就怎么谈，就算把学校掀了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人家谈恋爱不影响学业，考同分702，一个理科第一，一个文科第一，你们能比吗？”

        “我们学校考过700分以上的人，十跟手指都数得过来，他们两行，你们行吗？”

        “”

        张辉说；“明天喊家长。”是该管一管学校的谈恋爱风气，处分不给，教育该要。

        女生不认输地说：“凭什么？你找过左柚和苏宸的爸妈吗？”

        “找过，人家两个从小青梅竹马，家长看得长大，双手赞成谈恋爱。”张辉夸张地说，随口瞎扯。

        他们：“”

        后来年级里，流传出很多流言，最出名的一条“谁考得过左柚和苏宸，谁可以谈恋爱。”

        这就是死局，谁考的过那两个变态。

        苏宸他们还见他做卷子学习，左柚他们从来没见过学习，怎么学得都不知道。

        明摆着甩他们玩。

        左柚问苏宸：“我们什么时候青梅竹马了？”

        “不是吗？”苏宸不否认，他们确实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怎么不算呢？

        左柚摇头：“不算，我和赵云琛、江一洋、清欢姐算，你不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是半路来的。”

        苏宸：“”听见赵云琛的名字真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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