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门亲事

　　答应了她，楚尘自顾往左转，走去武馆的方向。

　　陈青青松了一口气，从后面跟上。

　　“等等我，你别走那么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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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前院园林小景的那扇圆洞门。

　　吴雄引着师傅口中的两位“贵客”进到武馆大堂里。自己去里面的接待室敲门，“师傅，他们人我给带来了。”

　　“都进来吧！”屋子里面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呼啦～”接待室的红色杉木门被吴雄这个大弟子推开。然后伸展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看着这外面两人。

　　“二位请～”

　　白石圆月盘里。煮沸的泉水翻腾着蒸汽，茶水已经泡好。

　　赵臻南盘膝坐在榻上，没有起身。

　　注视着从门外走进的二人。

　　审视的目光带着莫名的意味，落在二人当中右边那位皮肤发白面容冷峻的碎发少年身上。来来回回。

　　好一会儿，面容刚毅的赵臻南才收回了目光。叹了口气。然后便见左边进来的西装中年男子微笑着对他抱了抱拳。

　　“好久不见，师兄。”话声洪亮。

　　门外站着侍候的吴雄大吃一惊。心里揣度着这位从来没听师傅跟他说起过的，不知哪个旮沓蹦出来的神秘“师弟”突然上门来拜访的目的。

　　赵臻南点点头，示意他这个便宜师弟入座。

　　中年男人褪了西装搭在一旁，脱了皮鞋落到榻上。少年偏瘦的身体直直立着就站在他一边。双手持在胸前，修长的五指中端握着一方银漆铁盒。

　　钱海正对着师兄一落座，就侧身从少年手里接过这个铁盒子。

　　“钱伯伯……”少年忽然喊了他一声。透亮的嗓音中带着迟疑。

　　“你听我的！”钱海不由分说的用眼神制止了他。

　　“师兄。我这次登门……”

　　赵臻南挥手打断了他。指着白石茶盘里刚刚泡好的茶水。

　　“先喝茶，慢慢说。”说着自己先端起来喝了一口。

　　确是正好。这黄山毛峰香气淡雅，清冽鲜美。

　　水的温度也适宜。

　　趁着二位客人喝茶的功夫，赵臻南把门外守着的弟子吴雄叫进来。吩咐他去外面尽快将大小姐给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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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街道口。一辆洁白的宝马3系汽车转着向加速从另一条胡同里窜出来。

　　响彻夜色的引擎声浪中。

　　刺目的远光灯隔着老远照的楚尘和陈青青睁不开眼。窄窄的巷道上，闪亮的大灯带着持续的轰油声极速冲过来，两个人赶紧躲到一边。

　　一股劲风刮过，宝马汽车绝尘而去。

　　陈青青皱了皱眉头。

　　“走吧。”两个人收回已经追到夜色深处的目光，楚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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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从镂空的雕花窗飞进屋子里。

　　赵臻南喝着茶淡淡的望了一眼立在钱海身边的冷峻少年。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进门。看到被师弟领着的这位少年的一瞬间。他心中对二人此行的来意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一桩几十年前的旧事浮现在他的心头。

　　就赵臻南从父亲那里所知道的，赵家和莫家是几十辈的交情。两家的人情利益不知几百年前就一直交织在一起。无论是辉煌还是衰败的没有能影响彼此间的情义。

　　然而世事浮沉，谁都难以预料。

　　等到了赵臻南父亲那一代，国难当头，莫家也历经大变，人丁凋零。偌大的家族竟只幸存下独苗一支。

　　生逢乱世中，赵臻南的父亲又和莫家当代传人相互扶持，一路出生入死，情比金石。从和平走向战乱，又从战乱走向和平。两家的父辈不仅打小便结成了八拜之交，更是难得的患难之交。

　　战争中生死相依，好不容易迎来和平生活。两家的父辈就想着双方定下儿女亲家。一来是效仿祖辈们的一贯做法，二来也是心愿两家人亲上加亲。

　　可惜莫家后来又发生变故，当代家主便决定举家迁往海外。刚开始还和赵臻南的父亲有些书信往来，时日一长，渐渐地就失去了对方的音信。

　　等到两家人重新联系上，才得知各自都只诞下男丁。因为身体上留下的一些老伤病，再加上许多年来一直心气不顺，莫家家主早早的就故去了。

　　“儿女亲家”之说成为两家父辈间的遗憾。赵臻南的父亲临终前还对此事耿耿于怀，和他商量一定要在下一辈再结姻亲。

　　于是年轻的赵臻南遵从父亲遗愿。找到了当时的莫家传人莫如龙，再次提出了两家亲家之约。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

　　原来莫家早些年在海外又发了家。

　　到了家业传到莫如龙手里，莫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各方面产业都越做越大。可是自小从海外长大的莫如龙家主不仅对父辈的家乡没有什么归属感，心里对所谓的“亲家之说”更是觉得可笑。

　　当满腔热情遭到对方的冷遇，赵臻南气愤落寞中告辞回家。破裂的伤痕如一道横亘在彼此间的鸿沟，两家就此不再联系。

　　时隔经年。

　　赵臻南最后一次听到莫家的事情，还是在新闻上。了解到莫家的海外生意被竞争对手们合伙围堵打击，当时不少金融财团也参与进去表演了一番难看吃相。

　　后续莫家家主集团董事长莫如龙傍晚从公司回家途中遭遇了歹徒枪击，经抢救无效不幸身亡。听说就连当晚开车的司机也一同丢了性命。

　　莫家的衰败就在一夜之间。集团破产，公司重组，莫如龙的嫡系人马都被敌对势力清除剿灭干净。只是不知道莫家唯一的传人，莫如龙幼年的儿子最后落到了哪里。身处遥远大陆，哪怕想帮忙做点什么也是人单力薄，加之鞭长莫及。

　　世事无常，赵臻南对此只能无奈叹气。心中的气与不快也随着已经逝去的人而慢慢放下。

　　前些年，他又从师傅那里听说自己的便宜师弟钱海从海外遇到了莫家的子嗣。并且表示“可以先帮忙照顾着，毕竟早年和莫如龙也算是生意上的伙伴，对方又是师兄的子侄，不能眼看着不管不问。”准备忙完那边的一些生意就给带回来。

　　哪想着这一等，就又是十几年的光阴。久到他赵臻南都快忘记了有这回事，若不是几天前收到师弟钱海的来信。

　　不过说起来，莫家的这个传人和他爹莫如龙长的真的很像啊，仅从外表来说，像到让人一眼看见就能将两代人联想……

　　赵臻南闭上眼回忆了一下莫如龙那张冷峻的臭脸，五官渐渐地同眼前沉默立着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赵臻南睁开眼看向少年。

　　“莫樱明。”嗓音透亮，平静而干净，声如其人。

　　“‘樱’字辈～好！果然是莫家的种！”

　　话音落下，赵臻南高兴的拍了下对坐着的师弟钱海的左边肩膀，后者吃痛的拿手捂了一下。幽怨的看着师兄，再一次将手中的银漆铁盒递过去。

　　“师兄，你还是先看看吧。”钱海将铁盒放到赵臻南面前。

　　刚才他忍着没有打断师兄的闭目回想，一直等到现在才开口。

　　赵臻南看了眼师弟为难的表情，低下头，这才首次凝重的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铁盒子。又抬头望了望欲言又止的少年。

　　衣袖下布满老茧的两手伸出来准备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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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吹拂，月色下几颗大树晃动着脚下疏疏落落的斑驳光影。

　　身后很远的地方又传来暴躁的引擎轰鸣声。汽车远光灯发出的白色光亮在高处的墙壁上一闪一闪～

　　楚尘和陈青青停在高墙的大门外面。“凤南武馆”四个鎏金大字抬眼可望。

　　“时间会不会太晚了？”陈青青迟疑地向身边的楚尘问着。

　　“不晚，今天只是过来看看情况。真不行的话，明天再来报名也是一样的。”楚尘这么跟她说。内心里却想着之前曾在武馆里学习过的堂哥跟他聊天时说过得那些事情。

　　且当是“道听途说”吧，那他也算得上是比较了解这里面的武馆当家赵臻南赵老先生了。

　　更重要的是，紧迫的危机感促使着他早一点来到这里。

　　何况短时间内，楚尘并没有其他好的选择。

　　轰鸣声越来越大，耀眼的灯光近距离地笼罩住楚尘和陈青青。

　　“嗤——”

　　轮胎磨地！停止。

　　洁白的宝马3系汽车上走下来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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