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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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宇智波佐助回到家时已近早晨六点。偌大的屋子空无一人，来到大厅拨打座机，出乎意料的是，依旧没有接通。他拿出手机插上插头，开始等待充电。充电之余又打了数十通电话，无果。他的心开始不可抑制地砰砰狂跳起来。
在充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手机总算开机。甫一打开聊天软件，就被叮咚乱响的讯息提醒声以及满屏幕的未读红点给炸懵了。
“学校论坛那个不会真是你吧？”
“不是吧不是吧别开玩笑啊？……怎么不回消息？”
“你和你姐姐？？没搞错吧？？？”
所有的讯息后面，都“贴心”地附上了一条论坛链接。
宇智波佐助愕然坐了两秒钟，稍一犹豫便点开了该条链接。
猩红的标题硕大而扎眼，尤是□□、亲姐弟这样的字眼更是吸引眼球。这个帖子说是论坛有史以来的最高贴也不为过，发帖时间是午夜十二点，短短六小时内，还是少人之时，楼层已经高达九百多帖。
少年并未一条条细看，而是粗略地浏览了几眼。他当然明白这件事情爆出来之后的影响，也清楚他和他的姐姐收到的只会是满屏攻击。他没有必要细细阅览这些污言秽语，但可笑的是，他宇智波佐助竟然还有一大群帮忙“洗白”的，而留给他姐姐的，只有“不知廉耻”“勾引弟弟”等下作言论。
他退出网页按熄屏幕，拿起外套就朝屋外走去。
……
春野樱从办公室出来后，径直回到教室。本欲回家洗个澡洗把脸，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她想撑一撑等到中午放学，下午就请假不来学校了。
到了教室，发现已经稀稀拉拉地坐了两三同学，他们平素就不与外人交流，寡言少语，此刻正在自己的位置上专注地看着书。但她一进来时，却受到到这几人同时的眼光注目，她略奇怪，却还是向他们打了打招呼。
“早啊。”
无一人回应。
她有些尴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距离早读还有半个小时，春野樱在位置上打起了盹。
不多时就有学生们陆续进入教室的响动，可是今天大家一反常态地沉默，而沉默之中又含着一些低声窃语。这样的私下交流尤其传到她耳边时就不甚清晰，少女感觉有些紧张起来。
“她怎么还有脸到学校来啊……”
“都能做出那种事了，别人哪还会在意你的看法。”
“真是不知羞耻啊……”
樱将头搁在手臂上趴着，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见自己放在桌面下的双腿。
他们在说谁啊……
少女竖起耳朵听见了讨论，开始思考起来。
正在此时，她的余光瞥见从她旁边走过的一位男生，快速地朝她的方向伸出了手。大概是以为她已经睡着，所以反而刻意将手伸到了她的胳膊下方。
是一个极具侮辱性质的手势。
他对着她竖了个中指。
少女先是一懵，而后登时一腔热血上涌，猛地站起了身。
“吱拉——”金属凳脚划过地板的声音极其刺耳。
“你刚才在做什么？！”少女的喝声不大，却十分清楚，掷地有声。
而被质问的男生，眉毛一挑，只是露出了一个怪异讥讽的调笑表情。他并没有多做回应，而是留给樱一个无所谓的背影。
教室里突然传来嘻嘻发笑的声音。
樱的皮肤瞬间燃起了一簇簇小疙瘩。
这是一个太过似曾相识的场景。
两年前，她的情书在被漫天抛洒之后，她时常会听到这样的发笑声，也时常会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现在这一幕，不就和当初一模一样吗？
她呆兮兮地站在当场，看见那个男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仍旧是一览无余的厌恶。
“小樱……”友人欲言又止地喊她的名字，“你真的……没有看见我发给你的消息吗？”
“什么……？”
她从来不设置消息通知，如果不点进自己的聊天软件，是看不见消息的。即便在已经有信号的现在。
但是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发问，足以让她如遭重击。短瞬几秒间，各种各样的猜测已从她的脑海中掠过。
她独独没想到是最坏的情况。
……
“难得回家，欢迎。”春野美咲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电视，看见红发少年时，她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察觉到少年泄露出的微妙愉悦时，女人拿着水果签的手顿了一下。
她偏了一下头，问道：“你有什么好消息要通知我？”
少年微扬唇角，“当然是好消息。”
女人将腿搭起来，姿态闲适而慵懒，对着赤砂蝎比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你的儿子对你的女儿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你应该不知道吧？”蝎按捺住兴奋激动，“宇智波佐助，爱上了自己的姐姐春野樱。你的孩子们正在谈着一场违背人伦的，惊世骇俗的，不被容忍的恋爱。”
满意地看着春野美咲僵住的模样，蝎继续补充。
“最有趣的是，现在他们的恋爱公之于众。你真应该亲眼看看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攻击。尤其是你的女儿春野樱……”
赤砂蝎第一次看见春野美咲露出了堪称震惊的表情，他的满足情绪在这一刹那上升至极点，乃至于嗓音都有些颤抖。
“痛苦吗？难受吗？身为父母的你，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而造成眼前的一切的人。”
少年咧开嘴，“是你自己。”
……
“出来吧，我有事和你谈谈。老地方见面。”中年男人对着手机那头说道。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回应他的是口吻平淡的女性嗓音。
宇智波久山掐断电话，然后抬手继续敲着房门。“……小樱樱，可爱樱，宝贝樱，出来好不好？爸比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草莓芝士蛋糕哟！”
无人回应。
男人沮丧地垂下手，表情愁闷。
正欲转身，发现旁边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
“佐助君……？站在那里做什么？”
少年双手插兜，表情平静，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对不起。”少年说道。
宇智波久山沉默一瞬，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少年抬眸，墨色的眼睛寂静一片。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引起的，……我不想牵扯其他人。”
宇智波久山闻言只觉有一抹难言的苦涩在心中化开。从小他便知道，他的亲儿子性格从美咲，冷漠孤傲，不愿亲近任何人。在他与美咲离婚后更是变本加厉地性格恶劣。他对他的父母尚且无爱，何况他人？
可是他最终喜欢上了樱。这是可以被预见，亦是命中注定的。
毕竟在漫长的岁月中，陪伴佐助的唯有姐姐。
他和美咲都是缺席的存在。
男人沉重地叹了口气。
……
“是时候对孩子们说出真相了。他们现在那么痛苦，小樱现在饭都不吃，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想都别想。”女人一下打断。她前不久做了新的美甲，捏细小而弯曲的杯柄时有些费力，她干脆直接放在一旁。“如果说出真相，佐助只会更加不顾反对和小樱在一起，到时候佐助会受到多大的影响？他原本是天之骄子，现在变成人人喊打的存在！”
春野美咲忍无可忍，额头上爆出青筋，冲着男人吼道：“孩子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养的？我都说过不要收养小樱那孩子，你根本不听！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
男人猛地拍了一下桌面，杯子被拍得在桌上跳了两下，咖啡溅了出来，烫到了美咲的手。女人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你永远只会在意佐助！就算是收养的，小樱也是我的孩子！在你离开之后，在我工作忙的时候。都是樱这个姐姐在照顾弟弟！就分出一点点你自私的爱，让这些孩子不要活在痛苦之中，很难吗？”
女人气急，“只有佐助是我的孩子，春野樱这个连姓氏都要盗窃我的孩子她不是！我不允许佐助和她在一起！”
……
“久山，我希望你认真地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仔细想想吧，即便你说出真相已经于事无补。倒不如趁着这样的舆论让他们畸形的恋情死掉。现在的痛苦只是一时的，你真的想让他们以后后悔吗？”
“再者，小樱喜欢佐助吗？你说出真相，不是在情感上绑架小樱接受佐助吗？”
男人在寒风中行走着，脑子里不断地回响着女人之前所说的话。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夺眶而出。美咲离开他时说过自己最讨厌软弱的男人，可能他真的是吧。
吸吸鼻子，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在一阵嘟声响过后手机接通了。
“您好，是佐助和小樱的班主任吗？今天回家后我已经教育过两个孩子了，对于造成的不良影响我非常抱歉。……我保证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
“另外，如果有必要……我会给孩子申请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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