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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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到了一个便民服务点。比起巴士服务站这里小很多，空荡荡的长凳后只有一架自助贩卖机。少年投了几枚硬币进去，拿出了两罐热咖啡。
即便他再怎么加快速度，但路途遥远，又带了个伤患，走走停停间，时针已指向午夜。
少年坐在凳子上喝着热饮，感觉身子有些回暖。他已经筋疲力竭，手机同样耗尽电量关机了。现在已没有任何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有没有好运气能够在这里等到载他们一程的车辆。
……
女孩子已经睡着，赤砂蝎听见了她轻浅的酣声。之前和她的闲聊短暂而简洁，她没有和他交流的想法，只是出于教养回应。
蝎站在黑暗之中，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他步履轻缓地靠近她，怔怔地伸出手去。近了，已经感觉到了她脸庞上的热度，只需再动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少女柔软的脸。
蝎的手忽地停在半空。
最终他握紧拳头，又悄然收了回来。
他一直在为了一个执念在前行着，可是路途之中究竟有没有体会到复仇的快意，连他也不清楚。而迷茫的原因……是春野樱吗？她让自己动摇了？
赤砂蝎摇摇头，觉得既是讽刺又是可笑，他居然对仇人的女儿动了恻隐之心。
……
明日千音将手伸进自己的背包，摸到了另外一个手机，尚且带有温度，她却不敢拿出来看。虽然屏蔽了所有的消息声和震动提示，她还是忐忑而紧张地长按侧边的按键，关掉了手机。
在没有信号的办公室，在手机失去电量的荒野路边，春野樱和宇智波佐助并不知道此刻在学校论坛上如病毒般疯狂散布开来的照片和消息。
f中乃至周边所有高校论坛首页，已经被一组图片刷爆了。虽然大部分人能看见的照片已经打了马赛克，但会有那种“好心”的资源党，在各大求助原图的贴下要求加他为好友进行发送。其实原不原图都是一样的，马赛克版本只是蒙掉了当事人的眼睛，这样的处理方式比起直接观看，更具有羞辱感。
更有甚者说自己手握视频，如有需要私下交流等等。
总而言之，内容是一男一女在接吻。男的主动，女的抗拒，乍一看并不稀奇，就像是万千的普通情侣。可是问题偏偏出在他们的关系。
偏偏出在照片中的男生，是所有学生都认识的对象。
如果真有不知者也没关系，帖子题目就已经写得很清楚。
「爆炸消息！f中亲姐弟被拍到亲吻！公开□□！当事人宇智波佐助！」
再换一个题目同样差不离。
「禁断恋情！亲姐弟□□！直接做那个！不看后悔！私我给原图！」
题目甫一看到就令人屏息，帖子下面的回复则更是污言秽语，龌龊下流至极。
在这条消息出来之前，周边所有高校论坛搜索榜前三名本就有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如今他更是高居榜首。并且连带着春野樱这个名字，同时进入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呕吐！这也太恶心了吧！”
“我的天，真的是亲姐弟吗？？！这也太猛料了！”
“不会被退学吧？！太社死了！这是谁拍到的？在学校里面接吻，这胆子大到没谁了。”
“这可是宇智波佐助啊各位！宇智波佐助！果然这种人私底下的怪癖更不一般？”
“怪不得他对男女都不感兴趣态度冷的要死，原来是有这种内幕啊～”
或惊，或叹，或吃瓜看热闹，或落井下石趁机踩一脚，形形色色各样人等，一晚上没有合眼，在学校论坛水得天昏地暗。
而最早将这组图片发在网络的id名为【xbskqkxb】用着系统默认头像的用户，注册时间为一天前，他在发完后就销声匿迹，没有回复一个帖子，也没有参与任何人的讨论中，分明就是开的马甲号来爆料了。大家无暇关心这个人背后的身份，只道是宇智波姐弟俩惹到了谁，才惨遭偷拍报复，爆在网上公开处刑。
……
宇智波佐助从行李箱拿出一条毛毯又裹一层，寒冷减轻些许。
真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他看着明日千音坐在凳子上埋着头依靠柱子睡着的样子，内心重重地叹口气。
也许真的应该听她的。
如果是在巴士服务站，还能有别的办法回去。但他当时着急上头，完全没有考虑别的，满心都是那个没有来的笨蛋，冲动地拉着行李就走了。
所以现在他只能在这里呆坐到后半夜。
没有赶上巴士为什么不说一声？只是不想让他放弃修学的机会？真是笨的要死。
少年如是想着，神情阴翳几分。
天渐渐亮了起来，春野樱被窗外一阵清脆的鸟叫声唤醒。她动了动酸痛僵硬的身体，骨节发出了阵阵脆响。
“啊……痛痛痛。”她按住自己的脖子，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居然就这么缩着睡了一夜，我也太辛苦了。”
只顾着自己抱怨的姑娘似乎完全忘了办公室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于是在抬起头的瞬间看见时红发少年不由红了一下脸。
赤砂蝎坐在椅子上，脸上一派平静淡漠。琥珀色的瞳眸注视着她，说道：“你醒了。”
是比平时更显喑哑的嗓音。
樱有些诧异，“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赤砂蝎不置可否。
少女“啧啧”叹了一下，却也并无更多下文。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她就直起身来，走向办公室大门。
“管理员每天什么时候来开门。”她一边问道，一边再度尝试旋转门把，虽然明知是徒劳。
“六点。”他回答。
“那还有几分钟，很快我就可以出去了。”
“……”蝎哑言。
女孩话音刚落，模模糊糊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教室开门声和脚步声，她大喜过望，开始用力拍打房门。
“叔叔！我被困在学生会长办公室了！麻烦您帮忙开一下门！”
“叔叔！”她坚持不懈地喊。
赤砂蝎的心脏竟然在此刻突突狂跳起来。
是她太吵了吗？
一阵快速的小跑声和钥匙串撞击的叮铃声。
“怎么回事？！是谁在喊？里面有人吗？！”一声粗犷的男中音。
“对！”樱喜道：“叔叔！这个门把坏了！我打不开，被困在这里面了，您想办法帮我开一下门。”
“怎么回事？！”门外的声音又惊又怒，“怎么被关到这里面了，你不知道打电话吗？”
“……没信号啊。”女孩撅着嘴轻声反驳了一嘴，又赶忙说道：“总之您快帮我开门吧，我被困了一晚上了。”
“知道知道！马上就打开。”
管理员的声音已带有颤抖的着急。本来应该每晚例行检查，但因为从来没有学生会在学校里逗留，久而久之他们也疲于应付，省了这步。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真要追责他可是脱不了干系。
大约十分钟后，只听“咔吧”一声响，被卡住的门锁打开了。
管理员一见到女孩就开始急怒指责，“怎么回事啊你？你这学生怎么在这里被困了一晚上？你多晚没回家，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樱慌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来拿一个东西，但是恰巧门锁坏了，我手机又没信号，才在这里被困了一晚上。”
“没信号？？这是行政楼，怎么可能没信号？你这学生怎么满嘴谎话，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
管理员探进一个头，发现办公室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他猛地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还有一个人？！你们俩大晚上在这里做什么？？”
樱心中咯噔一下，“您误会了，我们俩都因为要拿东西不得已被困在这里……”
话语行至末端渐渐无力，好苍白的解释。可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管理员眼神怪异地把两人打量了一个来回，“这件事我会上报学校。”心下略微庆幸，看来是两个不懂事的学生谈恋爱呆在学校整晚不回家，这样报告的时候就能说是他们刻意躲藏。他也能免于承担责任。
“……”樱只觉身心俱疲，摆摆手，“行，报吧，反正我啥也没做，就在这里面睡了一觉。”
樱转头暼向斜上方挂着的摄像头，用手指了指，“喏，不相信我的话，去调监控吧。”
管理员“啧”了一声，转身就走，边走还边态度不善地讥讽道：“现在的学生真的是……”
樱扁嘴，刚抬步准备跨出门外。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愕然地看了看面前的红发少年，“干、干什么？”
赤砂蝎抿了抿唇，不语，抓得她更紧了。
一旦走出这个办公室，一旦走出这里……
她根本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是一个彻底崩坏的，崩塌的，颠覆她的认知的世界。她会痛苦绝望，会歇斯底里，会因此受到莫大的影响。比几年前当众扔下她的情书还要严重十倍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从此他和春野樱之间，将再无可能性。
赤砂蝎不想承认他有些退缩了。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个倒在雪地里的身影，是白茫茫一片中刺目扎眼的血色回忆。
他瞬间僵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和平素里腹黑深沉的精明不同，赤砂蝎此刻一反常态地呆愣着。樱有些困惑地看了看他，短暂犹豫了一秒钟，便干脆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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