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成熟

胡老大一听说自家闺女被人劫持了，这可得了，他连鞋子都没穿就往孙家跑。

        胡老大人还没到，叫喊声早已先至：“放开我闺女。”

        就他那大嗓门一叫唤，整条街睡着的人都被泼了脸冷水似的，骂骂咧咧地醒过来。

        孙家人也被吵醒了，孙大爷披着衣服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他举着油灯一照，就见照了潘子宁的半边脸。

        孙大爷跟见了鬼似的，连退三步。

        此时胡老大也到了，他见潘子宁掐着胡笑笑的脖子，不敢再大声交叫唤。

        胡老大试探着说：“唐兄弟，你看我们有话好好说。先把我闺女放了，你要下山，有我胡某在，看谁敢拦你。”

        潘子宁说：“我不信你说的。你带路，人我先扣着，等到了山下我再放。蒋姜南和我一起下山，还有再加上孙家的这个娘子。”

        潘子宁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刚出门的孙寡妇。

        孙大爷气得两眼发昏。他刚才就疑心，姓唐的就算体格再好，被关在地窖里不吃不喝六天，怎么也都阴干了。怎么可能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

        原来是这个贱人搞的鬼。

        “好啊！好的很呐！你这个贱人！让你活着真是便宜你了！”孙大爷说着就一脚往他儿媳身上踹去，踹得孙寡妇在地上滚了两圈，抱着肚子直叫。

        孙老太想上去部两脚，走近时却见孙寡妇身下开始渗血。

        她一下子更怒了，揪起她儿媳的领子，反手就是两巴掌，然后她破口大骂：

        “好你个破鞋！我寻思着这没来多久的生人和你非亲非故怎么指名要你下山，原来你怀孕了啊！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啊！你个贱人，你先是和张家私通，再和这个姓唐的乱搞，你对得起我儿吗？你对得起我们孙家吗？”

        孙老太这下觉得自己抓到了把柄，更橫了，转头又喷起潘子宁来。

        潘子宁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这边是躺倒在地的孙寡妇的痛呼、咄咄逼人的孙老太的叫骂，

        那边是苦苦哀求的胡老大的妥协、冷漠无情的围观者的私语。

        潘子宁没注意到的是，背后的墙上有一个暗影正在靠近。

        那是邻户张家小子张贯，他仗着自己身量小巧，翻上了墙头。他手里握着块板砖，企图和他老子一样能够一砖成名。

        他拿出平时打麻雀的看家本领，扔出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眼看这块砖就要和潘子宁进行第二次亲密接触，砸他头上了。

        胡笑笑用力踩了潘子宁一脚，潘子宁脚上有疾，不住后退了一步，胡笑笑也跟着撤了一步，正巧落在潘子宁原来的位置上。

        飞来横砖就不偏不倚落在的胡笑笑头上，“啪”，砸得她满头是鲜血。

        胡笑笑没有吭声，胡老大却替她叫出了杀猪的起始，“啊——————”。

        潘子宁放开了胡笑笑，胡笑笑失血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反而向他靠去，他想伸手去扶，却被打一掌推开。

        胡笑笑就躺在了胡老大的怀里，她强撑着眼睛，不让它闭起来。

        气息奄奄地说：“爹，不要伤害唐大哥。我喜欢他嘞，让他下山吧！”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胡老大没有放潘子宁下山，而是叫蒋姜南把他带回了柴房。

        潘子宁早已力竭，他不过撑着口气罢了，

        他躺在柴房的草垫上，闭上了眼。

        他想：“和小孩子计较些什么呢？或许，到底是不成熟，才流露出一片真心。”

        他长长叹息，心底有种莫名的感情躲藏在重重门后，鬼鬼祟祟地窥探。

        他仿佛听到来自命运的冷嘲声，还不曾沉醉，便已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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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胡笑笑醒了，她整个人都变了，呆呆地可以一动不动坐一天。寨子里的人都说她丢了魂，胡老大请了寨里威望最高的巫医做了好几场法事，都没把她的魂召回来。

        胡笑笑虽然丢了魂，但仍喜欢来柴房偷偷看唐大哥。

        又是三天后，胡老大来到了柴房。

        胡老大对着潘子宁说：“既然我闺女喜欢你，你就娶了她吧！现在已经入冬了，开春你们就办婚礼，就这么定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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