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奋斗第五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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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热心民众, 有着和紧急情况的普通群众一样,共情正在受难的同胞。
纷纷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甚至因为同一时间拨打电话, 撞在一块, 信号没法接通。
本想着做好事的人们,又怎么能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而罐头厂后排的那一片铁皮屋里,连片的铁皮屋都开始被火势蔓延了。
铁皮屋里头的人,一开始听见巨响的时候, 有人从床头摔了下来,还在发懵的状态,就看见房屋内所有桌上床上的东西都被震掉在地上。
那声巨响之下, 他们还犹然在梦里一般, 毕竟前几年还是七零年代那会, 政府就要求大家要修建防震棚, 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好几年将近十年过去了, 几乎都没用上过, 防震棚里的物资大家也早就备了,也只是做个形式而已。在鹏城,发生地震的概率微乎其微。
所以摔到地上的工人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紧接二来的是所有的窗户玻璃, 全都被气流冲得碎裂, 掉了满地都是, 有些甚至还朝里头喷射而去。
“啊!!”
这会工人们才开始慌了, 纷纷站起, 裤子都没来得及提, 张开就喊叫起来。
“地震了!!!”
“大家快逃啊!!!”
紧接而来的大片的火光和烟雾, 他们一时都分不清究竟是火还是地震。唯一可以确信的就是要逃,不逃就死路一条了。
加工厂宿舍还有些是外来务工的人员,都住在铁皮屋里的,因为上的晚班,所以白天都在屋子里睡觉。挨得仓库那头近一些的,直接人就被爆破的气流给冲晕了过去。
更多是在睡梦中,受伤了都没来得及呼叫,直接淹没在漫山的火海中。
浓黑的烟雾几乎也是一时之间将铁皮屋附近的居所所覆盖,有不少工友当场就被困在屋子里的烟雾给呛晕了。
自救不暇的工人,有的连工友都拖不动,只好自己逃命。平日里出口明显的地方,现在因为慌了神,逃出来的人全都拥挤在一块,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远处的天空上头还凝结着几朵巨大的蘑菇,蘑菇云四周还不断爆出小火球在跳蹿、腾升着。大家开始纷纷逃开,不知道是哪里爆.炸了,场面变得十分混乱。也有从窗户不怕死的进去救人的,毕竟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伴。
更有相互推搡指责挡住求生道路的人,哭声叫喊声,呛咳声,几乎乱作一团。
而另一头清醒的人员全都开始拿湿毛巾捂着口鼻,从楼梯跑下去。
多亏近年来,政府开始安全普及演练,所以突发状况下人员能有些安全常识撤离。
但是如此关键保命的时刻,仍然有不少人拉箱带包逃走。甚至有的人为了自己的逃生枉顾他人性命,拥挤推搡、甚至是拉踩。
一路上喊救命和咳嗽的声音充斥在一起,爆.炸的起源在加工厂的危险仓库,即便最初的爆.炸过后,仍有不少小的爆破传来,仓库前的厂区货物尽数被燃烧殆尽,浓雾更是弥漫了整片厂区外围。
逃生的人员里不少赤脚从宿舍跑出来的,踩在尖锐的玻璃渣上,鲜血直流。
然而比起这种疼痛,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完蛋了。
不少在外围高楼上的居民看到远处的场景,都纷纷跑下楼去拨打了电话。
而在罐头加工厂附近呢些电话线和电线早被烧掉了,里面的人员是无法联系外界的。
里头逃生的工人们,他们都顾不上灭火,能活着已算万幸。
庆幸的是,消防局接到消息后,立马紧急出动了五辆消防车来。消防员更是训练有序,迅速换装上车,整装出车一路朝着罐头厂的方向疾驰而来。
而公安局那头,副局长赵大亮得知此事后,立马也是和几名同事赶紧驱车前往事发地点。
所有需要排查和了解现场情况的,都一一被通知前往。
都抢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维持秩序和抢救生命。
吕伟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半个小时之久了。一来是电话联系不上,二来是因为现场十分混乱,他们也需要时间去整理。
那会的吕伟他们,还在办公楼里兴高采烈地商讨着,他们早会所商量的计划的可行性,还该如何向上头打报告,如何申请项目资金,如何利用鹏城速度,特事特办。
还没等商量出个效率来,吕伟他们会议室的电话就响了。是吕伟接的电话,本是平静甚至有些欢喜的面容逐渐严肃起来。
“什么?!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后,罗布的BI机也开始响了好几个信号,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吕伟说:“叫任顾进来,咱们要求支援罐头加工厂,那边发生了火灾,灾情严重,人手严重不足。叫他带上他的兵,马上出发!”
档案人员小李听到吕伟的话后,这才抬起头,“师长,参谋长带人去螳螂河了,要去核对排水管道的线路。要不我去给他发个信号,让他立马赶回来?”
吕伟一听,激动得一把站了起来,连他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面容甚至变得有些扭曲,手撑在桌上都有些颤抖。睁圆着一双眼睛,大声问道:“你再说一遍!任顾去哪里了?”
小李有些不解,被吕伟的气势吓得有些结巴,就连罗布看了吕伟的反应后有些不安。
“螳、螳螂河”
吕伟在那一瞬间,全身有些冰冷。
刚才电话里说的是,以罐头加工厂为中心点,连同附近八公里的山头全都着火了。
螳螂河就在那附近,他在自我排解。
“对,螳螂河那么近,也不一定去的就是罐头厂附近,说不定他一早就过去支援了,走,老罗,我们也赶紧过去支援,小李你来开车!”
消防处处长一早接到通知,几乎和消防人员是第一时间就过来排查支援了。
只见他一身武装,穿着防火服戴着面罩,正站在一处高地,在罐头厂现场指挥着灭火,火势太大了,四周几乎七八公里的山头也一并起了火。
这种天气,本就容易引发山火,奈何爆破的火星子直接就冲着山上喷去了,又引发了山火。可谓是祸不单行,天上一片浓雾弥漫,有的火苗竟然蹿出来还是绿色的。
“都给我疏散人群,没事的回家该干嘛干嘛!不要妨碍消防人员!!”
“谁还在这看热闹,不要命了就给我过来!”
有几名消防人员和公安同志干脆拿起了扩音器,“请大家配合不要看热闹,这里是一线防护区,仍有可能有不明物,还有可能会发生再次爆.炸,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全部无关人员退至警戒线!
我再通告一遍,为了各位市民的安全,请远离警戒线五十米之外,凡是越界人员,一律以妨害公共秩序罪逮捕!”
公安同志们无论有扩音器还是没有扩音器的,都在尽力嘶吼着。罐头厂里的部门同志也好,涉嫌人员也罢,都在为着大家的生命在奋斗着。
外头看热闹的却一堆不嫌事大的,现场人员过少,都在拼命维持秩序。其中竟还有记者闻风而来,表示要进去拍照。
被公安同志全都拦了下来,“以人身安全为由,必须前去佩戴安全设备,而且只能在警戒线前三十米!”
于是新闻记者是唯一被允许进入警戒线以内的,大家都是各司其职,他们也有权利去曝光此事。
幸亏在这忙乱的时候,铁道部那头的车子已经紧急停在了路上,铁道部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车头列车人员和副驾驶火车司机联系上了。
他们那边也在紧急通知更改行车路程时间,公布出去。
几乎在一时间,大家相信了鹏城的速度,更有许多部门虽非是他们部门的指责,都提出要赶往现场支援,也都在齐心协力运作帮忙着。
然而,最令人头疼的还是罐头厂这头警戒线以外的群众,都像是看热闹一般,不嫌事大。
甚至有人还在警戒线外议论起来了,“哎哟,这里头都是啥呀,烧得这么厉害。你说那火是不是有毒?我们的菜会不会被毒死的!”
“对啊,菜被毒死的话,是找罐头厂赔还是政府呢?要是罐头厂的厂长被烧死的话,谁赔给我们?!”
“就是呀,好不容易生活条件好一些了,希望他们快点把火给灭了吧,我都怕一直不灭,这风吹着吹着刮到我家去了,哎,不行。我不看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值钱的,万一真的要撤退,也好有准备!”
在一旁的人,也有一些看不过去的,"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我说最可怜的就是里头的人。好端端的,遭受的都是什么罪哟。这一条条都是人命啊,希望都快点逃出来。"
“前面警戒线的市民请继续往后退,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请积极配合!请远离警戒线!!”扩音器里听到相关人员在吼着让他们退离。
刚才还在议论的大叔,却偏偏不肯走,“怎么了,我又没踩警戒线,我有站在原地的自由,你们有你们劝说的自由。我看这里安全着呢,在这里看看又怎么了?只准你们要求我们撤离,还不准我们自由选择站哪里啊?这里又不妨碍你们!再说了,我也没越线!”
大家都在线后头呢,凭啥那警员就冲着他说话不是!
然而他话音刚落下,空中团起的烟雾顿时就朝着他们这边扩散开来了,这次不用民警们呼喊,他们都顿时自动自觉往后退去,而这时的警戒线立马就又更改了,将线又往后移动了将近十米。
一个个戴着面具的防护战士嘶吼着,“都给我退!这雾有毒,谁不想要命的,就给我好好站在原地,不要动!”
他这一声吼后,不少群众纷纷跑开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不代表为了看热闹而送命啊!
吕伟赶到现场的时候,这边正忙成了一锅粥的样子。
他带着人才到没多久,立马就和宝安公安副局长、消防处长联系上了。
“情况现在是否危急?有没有我们哪里可以帮忙的?需要我们的战士进去排查疏散吗?”吕伟有些着急,立马又补充:“只有这里发生了爆炸吗?还有没有别处?螳螂河的情况怎么样?任参谋长怎么联系都没反应,同行人也是,他是否是对支援了,还有其他地方可有险情发生?”
吕伟一来,几乎一连串发问,别说赵大亮,就连自己人罗布都有些发懵。
“老吕,你说的都是什么呀,别着急啊,一件事慢慢说,别说人间老赵,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布知道他是在担心任顾,毕竟人一早就过来排查螳螂河的,但是却一路联系不上人。
那会他还劝,可能线路断了,等到了现场再说。
消防处长老周匆忙回了句,“人太多了,没留意,我这头是没看见的。防护服那边运来了很多套,你们都穿上,那边有登记簿,或许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人有没有在这里头救援的。”
吕伟刚到这边的时候,四顾不是逃散的人员,就是在现场指挥的消防人员。
谈不上多有秩序,却也是在稳着人群安全撤离。
然而,他连任顾的人影都没看到。
他本来被罗布劝了,“说不定人在里头救援,他也不是普通人,别乱想!要不我和你先去螳螂河那头看看。”
老周是消防总指挥,他一听他们说了,忙摆手,“你们的战士可以去疏散人员,防毒面具都戴上!非专业人士,不要进去火场。现在这个仓库的火势爆炸,后头的那片区域全部坍塌了,螳螂河的路也断了。
有一段螳螂河桥洞也发生了坍塌,目前我们是过不去的。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把火势控制住,再去探查坍塌下方的生存人员!”
几个人之间的交流几乎都是用吼的来说,吕伟看到现场的惨状,心里也是着急。
一听螳螂河桥洞坍塌了,更是着急。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下去排查水道管道的话,一定是在桥洞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桥洞有很多个,未必就是那一个。
他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的地方,吼了几声,匆忙让战士们去帮忙了,公安局的副局长赵大亮说:“吕师长,能不能派人去火车那边将人接下来疏散,那路是不能走了。”
“知道爆.炸源是哪里吗?”
“我们从高空作业判断,也联系到了厂长,据他交待,就是罐头厂的仓库爆炸了。”
赵大亮和消防指挥员直觉反应就不是普通仓库,就连吕伟也知道,“是危险品仓库吗?”
“是,是环保部门因为他们的排水检验不合格,因为排放污水没达标,所以要求他们必须进口一批化学品,用来清理水源。但是,物品摆放都没有严格的按照化学品仓库的要求进行隔离和安放,也没有化学品单独的仓管员。”
这就导致了没有按时点检和清仓的动作,一旦危险来临也就被打得措不及防了。
“除此之外,天气炎热,估摸着是有自燃产品,这是第一推断,等事故过后还得调查是否有人为原因。要是人为,全部责任都得追究,如此人命关天的事情!”
“对,查!出了这事还是得严查!”
四千平方米的仓库爆.炸,何止要查,出了这档子事情,还得成立专组来查,非得扒得干干净净,查个清清楚楚的。
“安全专家组也赶来了,他要求现在要不顾一切,就算是将螳螂河的河水抽干,也务必要马上将火势灭下!离罐头厂不远处就是油气库,几百万吨,一旦爆了,别说我们,整个鹏城都要完蛋!”
大家一听,心里头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罗布眼睛里的眼泪止不住下滑,并非是因为被现场的浓烟给呛的,他一来是在现场看到这个惨况,二来是羞愧。
偏偏这罐头厂附近的水压太低了,消防队员没办法高空洒水,使得救援十分困难。
水压过低,没有大水这才是火灾的致命伤。
上次他们遇到的重大困难,还是靠着任顾去了现场指挥人力,人手给抬起了泄洪闸。
这一次呢?就连任顾也深陷危险之中,他们不仅要自救,还要救人!
鹏城的发展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被这场事故打败!
“都去给我抬水去!!去拿抽水泵、抽水管!!!快!!时间就是生命,效率也是生命!战士们,从现在起,一连!”
“到!”
“二连!!”
“到!!”
“所有在场的战士,能穿上防护服的穿上,不够的捂着口鼻也给我去救援!人民的安危排在第一!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一群群跟着任顾和吕伟打过无数次的基建兵,立马就投入到了救援之中。
吕伟也满含热泪,任顾去的地方,他来的途中就已经了解清楚了,去防护服的地点也早就看过名单了。不止任顾的不在,韩蓄的也没有。在现场来看,应该就是坍塌处,他现在只能心中祈祷,人不要有事,一个都不能少!
“处长,螳螂河的坍塌处,有派人看过吗?”
“过不去,高空来看,前后全都坍塌了,现在螳螂河水少,几乎也是干涸的状态,不至于里头会蓄水。为什么一直问这个?”
吕伟没有回答他,“如果里面有人的话,生存几率大不大?”
“难说,因为爆炸坍塌这是第一重冲击,另外火势蔓延,石头都会蓄热,会高温,若真的是里头有人,怕得赶紧救援。目前情况水源抽不上来,可以分派另外一队,下到螳螂河施救。”
吕伟红了眼睛,他要相信任顾战士般的本领和心理,再难的事也遇到过,一定会平安化险的!
常锦礼累了大半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觉得心累。
看着在路边被摩托车碾压死掉的老鼠尸体,她恍然想起昨晚床底下的老鼠,又是一阵头疼。
忽然,她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黄知青还不知她怎么了。
“怎么了锦礼?”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无论是不是出于打击亦或是抢生意,都太精准了。完全摸准了一样,当然也不排除我们树大招风。”
黄知青也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以后都小心。”
一行人刚回到村子里,张叔和小芳一群人就在议论,“你们都没看到啊,我从那路过,几座山头全是火海。”
“是的啊,我当时以为地震了,好响的声音。”
黄知青他们回来了以后,大家都听到这个议论声了,本来常锦礼他们是要和大家摊牌十万块损失的原因和去处,但是几个人寻思一想,还是等李会计回来后,再进行会议。
如果李会计那头时间耽误得多的话,那她可以先行开会告知,等李会计和村长回来后再另行告诉。
刘队长一听他们讨论的,也加入了,本来还有些沮丧的心情,也被新闻给拉扯远了。
“你们说的是不是天边那朵蘑菇云,我们在警察局外头也看到了。”
“哟,你们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别说了,等到时候锦礼给你们开会再说,我们被人阴了!”
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寻思着这是有人要搞他们,也都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
常锦礼看着远处的天际,印象中记忆里今年并没有这么大的火灾,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那头因为仓库有什么东西,爆掉了。连烧八座大山,还好我们住的这头没有影响,那边的水都没了。说是挨家挨户被传叫接水救火去了。”
“不是没水来了吗?那边怎么救火?”常锦礼也被这消息勾起了好奇心,只听小芳又回了,“我下午路过的时候,那些战士都跑到两三公里外取水了,我正巧碰到他们取水赶回去,那场面别说,还真的壮观。穿都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看得出来平时训练就那样。”
常锦礼一听小芳提起了战士,不由得想起了任顾。
许是心有灵犀,黄知青的店铺电话又响了。
小芳赶紧说:“锦礼,应该找你的,电话来了好多趟,就连筒子楼那边都叫你回电,问是什么事情也不说,就说要找你。”
常锦礼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带的BP机,这个号码只有任顾知道,所以她知道找她的不会是任顾。
她去到店里,看了一眼本子上记的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喂,你好,我是常锦礼,请问哪里找?”
“报告!这里是基建三连办公处!吕师长让转告,有义务和责任告诉您,任参谋长被困险地,已经证实过了,人确实就在里面。……”
他后面又说了好长一段话,但是常锦礼耳朵直接耳鸣了,她不敢置信地按了按耳洞,想起刚才小芳说那头的惨烈状况,电话直接摔到了地面。
她想都没想,拔腿就朝那边跑去。
黄知青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常锦礼一脸苍白,二话不说扶起旁边的自行车就骑走了。
骑行的姿势还有些别扭,歪歪扭扭的,还有好几次差点撞上摩托车。急得黄知青和刘队长在后头忙喊:“刹车!刹车!捏手刹!快撞上了呀!!”
“哎哟哎哟,我这心脏呀,锦礼你干嘛去啊!让刘队长带你!!”黄知青在后头想追上去,吼了几声,但是常锦礼也没有回过头来,直接骑走了。
他们在后头好几次眼见着常锦礼差点撞上墙头,好在她匆忙又扭转了车头,这才朝另一头歪去。
她头都不回,赤红着双眼,铁了心要往罐头厂骑去。
只要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前路多艰难,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到达。
常锦礼就是这样一个人,等她来到罐头厂附近时,别说警戒线,就连厂里头的场景都没法看清。
外头全是人,有伤员,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
途中她都听见有医务人员在呼叫让大家散开,看医护人员的制服上,是宝安人民医院的护士和医生。
常锦礼站着的地方,都能感觉到来自前方火源的热度。
还有那一波又一波的热浪,不断朝着人群涌来。
也有不少住在附近的居民,回家传递水源,一桶又一桶从居民楼传下来,消防兵们纷纷朝楼上一一敬礼。
常锦礼看着一人被烧得面目全非被抬了出来,几乎整个人都在冒着烟,焦黑焦黑的,皮肤的间隙还有血红的皮肤组织。
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全都就地对伤员进行简单的就医判断后,严重的立即送往总院。急救车上几乎都挤满了伤者。有不少是直接手脚被炸没的,更有是全身插满了玻璃碴子的伤者。
常锦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着脑袋去了,她不停地想跻身朝里冲去,奈何一波又一波的人流在往后退。
“大家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继续往后退!专家组刚才宣布了,现场还极有可能会第二次爆.炸!请大家立即、马上疏散!”
“我再重复说一遍,请大家立马疏散!!现场根据厂长的回忆,尚且还有小型仓库的物品没统计在内,目前现场危险指数很高,请大家不要看热闹,立马撤离现场!!!”
因为安全员的这一席话,现场都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本来大家都只是看看热闹去的,现在一听他们也有危险,都急冲冲开始往后退去。
安全员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里面还存放了好几罐天然气罐,还有一些其他化学品罐子,不能确定的是在第一次爆.炸之后,这些物品是否全部已经被爆破了。
现在的医护人员只能给伤者做简单的止血,就连氧气设备都不足以支撑庞大的患者数量。
与所有往外撤离的人员相反,常锦礼不断朝里挤去。
“你这小姑娘,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还往里走,你不要命不要连累我啊!”一位中年男子伸手想推搡常锦礼,被常锦礼一掌打下他的手。
她的声音此时显得既冷酷又无情,“让开。”
许是她的表情太多让人害怕,那名中年男人不敢惹她,匆匆给她让了身位。
两人并没有僵持,就听见前头安全组成员一句句,“快撤快撤!!!”
常锦礼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她闭上双眼的一瞬间,看见前面有两个人被冲上了天空,果然罐头厂进行了二次爆破。
吕伟和赵大亮当时也在现场的一侧,老周是第一火线被冲出来的,他当场就被抛到几米外,人直接头部掉落,当场失去了知觉。
常锦礼知觉听觉立马就像被屏蔽了一样,耳朵有一种很尖锐地疼痛,就像被人用钳子捅进了耳朵内一样。
她冲得太前了,没法进入管理人员的身边,就被人夹着往安全线撤离。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说没说自己是任顾的妻子,也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
满眼都是受伤的人员,以及那二次小爆破的余震。
天旋地转的不知是天地,还是她的心情。
最后,常锦礼被安排到了附近的廊桥底下站着,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也站了许多人。
她变得有些恍惚,竟有些不记得刚才那十几分钟里,她是怎么到这里的。
那会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被短冲波,给震得脑震荡了,一时失去了记忆。
但是,她仍旧牢牢地记住要去找任顾。
然而这个情况,她深知,她非但找不到,硬闯的话,或许还会被强制关进去。
耳鸣了许久的耳朵,终于听见了旁边人群的哭声。
“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还在罐头厂。求求你们谁,求求你们谁,救救他,我愿意折寿十年!!”
“保佑我哥哥,我哥哥在执勤,我看到他又冲进火海里去了,天上的神灵,一定要保佑”
常锦礼听着耳边这些人的祈求,不禁红了眼睛。
“不,我不能哭。我不能这么软弱,现在这个时候,我更不能给他们战士添乱!”常锦礼想到这里,狠狠闭上了眼睛,眼前全是任顾出门前对她的温柔。
她相信他,为了她一定也不会出事的!她是军人的妻子,也该有军人的气质!
常锦礼深吸一口气后,主动举手,“大家既然有亲人也在现场,那么请大家都为里面的同胞尽一份力!大家看到伤者那头医务人员忙不过来吗?我们不能仅仅靠战士们为我们服务,他们现在仍然冲锋在最危险的前线,我们不能给他们添乱,甚至还要帮上忙!谁愿意和我一起干的,跟我走!!”
常锦礼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朝外大喊了这么一段话。
那些离她站得近的政府人员,纷纷转过头来,都想看看是哪个女人发出的号令。
在他们眼里,常锦礼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脸蛋上还有血迹,但是她在他们眼里却是最可爱的女人。
当主仓库以短短三小时就被控制下来后,消防战士恨不得□□去附近的八个山头。
现在山火是越来越大,吕伟不能为了救任顾一行人,而枉顾山火蔓延的趋势。
刚才再次爆破,老周的初步判断是腹腔积血了,医生说胃囊或者是内脏都在出血,整个人都在呕血。
临危受命,他负责领着基建工程兵,赵大亮组织着警局的人力,临时调派消防员的大队长小朱顶替总指挥员。
只有一排的一名消防员跟随吕伟前往坍塌的桥洞进行探测,当德国进口的生命探测仪显示一堆乱石下有生命迹象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吕师长,现在我们面临的难题是,有可能搬开乱石之后,会发生二次坍塌,刚才的爆破也发生了二次,这里头的土质本身就是松软的河床,现在并不能确定的是里面的情况。我们能做的是从坚固的石阵计算继而搬开稳固的石块。”
但是关键就在于,人手不足。
吕伟眼露坚毅,“我们的兵都能计算,他们都是工程兵,现在马上就可以!请同志一定要协助我们!我们的同事可能都在里面,大家努力加油!通知下去,三连去支援荔枝山头,山头附近的村民,尽一切最大的可能去支援灭火!”
“是!师长!!”
于小敏在房内正整理衣物,王卓立推门走进,拿了一大袋的干柿子和干海带进来。
于小敏余光瞥见了,颇有些惊讶,“这是谁送的?”
“我姐夫。”
于小敏一听是常永丰拿过来的,立马冷哼了一声,“哼,姐夫?你姐都死了,还姐夫!他送的东西你也敢吃?”
“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邻里不是都送了吗?又不是单独只送我们的。别人都只送了海带,说知道你喜欢吃柿子,特意还多给了我们一些。这些说是他外甥女常锦礼给他送的,他吃不完给大家的。”
于小敏有些狐疑,“你拎不拎得清啰,他老婆,你姐因为咱们家的狗死人了,会好心送吃的给咱们?”
“你不要这样想,你看上次你差点闹肠胃炎,还不多亏他提醒你。你不能老是用小人心思去想别人。”王卓立拉起一个柿饼,就啃了起来,似乎都觉得于小敏这样是有些说不过去。
于小敏撇撇嘴没有说话,她总觉得常永丰有些反常,但是实际说起来对他们用手段,又实实在在没有的。
这两家人挨着住,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白天上去天台晾衣服,总能看见他窝在天台上晒太阳,竟然每次都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发神经,可时间久了,都觉得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那日在门前抬着人来闹事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想起那会他们跪在门外,插香拜着他们家门口,心里就不舒坦。
“你就吃吧,毒死你,我好叫车子拉你走!”于小敏啐了他一口后,“你看没看常凤春她们最近在搞什么,常永丰那房子全都腾空了,我那天看她们让木匠做了一个牌子,刻的是渔记茶餐厅。看来是想开饭馆呢。”
王卓立不解地梗直了脖子,“开饭馆,在村子里?”
“不是饭馆还是发廊啊!都说了叫渔记茶餐厅了。我看收拾得有模有样的,就是也真够省的,挨家挨户的玻璃杯全都拿出来了,也不好去重新买几套的。”
“这不能吧,是不是你弄错了。那群老女人能做什么?要真想做,早就做了,还用等到现在。况且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听说还得跑去哪里办什么东西来着。”
“你自己没用,别把别人都想得没用才是。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出息,也不知道想办法去赚钱。要不是有我和我娘家,你现在真的是流浪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王卓立。”
王卓立见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他身上去了,也自讨没趣,一声都不敢吭。
反正横说竖说,最后都是他的不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算是摸清楚了。
于小敏见王卓立又不吭声了,心里也来气,说什么老是不理人就算了,连哄人都不会哄,剐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刚走没几步路,闻到院子里鸡粑粑的味道,忽然就觉得很反胃,想吐酸水。
在门前干呕了几下后,只吐了些口水。
王卓立看了她几眼,“那次闹的肚子,还没好啊?”
于小敏缓了缓恶心的感觉,“给你中暑一次,试试看!快去给我煮点薄荷水,不要做什么事情都要我叫,你就不能积极点?真的是一点都不体贴,我真是当初瞎了眼才跟的你。”
王卓立见她又开始了,越发觉得她最近情绪真的是有点反复无常。
站在孙伯二楼的常永丰,却静静注视着于小敏,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的短烟都几乎烧没了,夹在两指之间,似乎不会疼一般,烧到手指了,既不吭声也不扔掉,就那样执着地盯着于小敏瞧着。
末了,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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