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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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风和畅。
神无月栗换上新的巫女服，对着镜子将头发随意的绑起来。
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穿着巫女服的，在大学上课时，神无月栗都是穿着普通的男性服饰。
因为衣品不错，留着罕见的长发，神无月栗在女生们和某些群体里有这不低的人气。
但由于神无月大人的要求，小栗在家和外出办公都是穿着巫女服的。这种奇怪的爱好也逐渐感染到了神无月宅里其他的男性，只要相貌身形合适，都会穿巫女服。
以至于在神无月家成了个很普遍的现象，就连在外遇见穿巫女服的少年基本是姓神无月的。
给出的解释很统一，迎合神无月大人的爱好。
小栗觉得神无月大人好像背了个超大的黑锅，其实根据小栗的观察，神无月大人并不是那种爱好很奇怪的人。
虽然有时候会提出让人乍一听接受不了，但仔细一想发现也可以的踩着底线的要求。
可总体来说，神无月大人有这很普通的喜好吧？
应该普通吧。
小栗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现在要去叫醒神无月大人，带她去吃早餐。
“大人，吃早餐了诶！！！”
小栗看着仿佛入狂风席卷过的房间，还有乱糟糟的被褥。
懂了。
神无月大人她又跑了！！！
还不等小栗派人去寻找她，就又有侍女在一旁尖叫着。
“家主家主大人不见了！！”
想死，小栗想一头撞向木桩子。
用脚指头也知道，肯定是神无月大人带着五条家主溜出去玩了。
我打了个喷嚏，肯定是有人在想我吧。
现在我和巫女版本的五条悟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没想到五条悟小小年纪就有了穿女装的觉悟，真不愧是我的半身，以后他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
可是，五条悟年纪小没有强烈的性别分化，小脸蛋也可爱到爆棚，根本没有那种反差感，就是那种男性穿女装，虽然好看，却隐隐透着违和的感觉。
私以为，这种女装才是赛高！那种一穿上女装就和女孩子没有两样的，根本算不上女装！！那是秀吉，是伪娘！
“喂，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糟糕的事情！”五条悟撇了我一眼，“不要露出一脸很蠢的样子好不好。”
我笑嘻嘻的掐住他后颈，“你这样子说话也很蠢好不好，一点也不讨喜。”
五条悟挣扎出来，“是别人讨我喜欢，不是我讨别人喜欢。”
真是任性的话，但就算是各个领域都是最强的神无月大人现在也必须听这个小屁孩的话。因为我没钱，而他有钱。
还是那种用卡来豪横的有钱程度。
不只是如此，我还发现五条悟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靠谱。
咱们俩一出来就胡乱的走，走出了五条宅的范围，走进了东京的繁华区。其中我还作弊带着五条悟瞬移了几个路段，一降落就是交叉马路口的最中央。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一脸懵逼。
在东京生活了八年的我竟然不识路，我旁边的五条悟露出那种很鄙视的表情，我掐了把他脸颊，警告他这可是他自己要带我出来的，可不是我要带着他出来的。
就算我不靠谱，也能只怪五条悟。
多亏了靠谱的五条悟，我们才能离开马路中央并且安全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公园。
现在有黑卡的五条悟正打算如何在不远处的车摊购买两份可丽饼。
我说：“你别想了，像这样的基本是不能刷卡的。”
“你怎么知道？”他斜了我一眼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我当然知道，我可不是五条悟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
早年我在中国流浪的时候可是什么苦都吃了一遍。
“要不这样，我先上去要是我买到了，你接下来都得听我的，怎么样？”我和他商量，五条悟眨眨眼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没买到，就得听我的。”
真是狡猾的小子。
“可以，不过我要是赢了你还得把黑卡给我。”
五条悟一听，觉得我笑里藏刀。
“你真讨厌。”
不过，他觉得自己稳赢。
原因有两点，第一点黑卡有钱，第二点从模样上看我很奇怪。谁会相信一个没有发型且带着白布面罩的小孩子的话，怎么想都很像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二傻子吧。
五条悟看着我朝车摊走去，愈发觉得我像个神经病。
可惜了这个戴着白布面罩的神经病贼强，不仅强还很有地位。
现在他就等着我失败而归，最好是那种一蹶不振，从此以他唯马首是瞻。五条悟一想到接下来我可怜兮兮的跟在他后头，嘴里喊着“悟大人”就莫名雀跃了起来。
要是喊得可爱，他不介意再去一趟商场去买些漂亮可爱的衣服首饰送给我。
五条悟对女孩子的了解程度少得可怜，永远停留在侍女背对他的窃窃私语里。不过，他也曾看到过旁支的姐妹喜欢凑在一起看那些所谓的时尚杂志。
就算我再怎么奇怪至少也是个女孩子，所以买些女孩子的东西让可怜的我开心开心，这是五条家最年轻家主自我感动式的怜悯。
我扭头朝五条悟挥挥手，喊道：“你要吃什么口味的啊。”说完飞去一个笑容，做着我赢了的口型。
五条悟睁大了眼，不敢置信，一个没钱的人是怎么买到可丽饼的。我看他匆匆跑来抓住我的手，“你不会是威胁了别人吧。”
“哦呀~那真的没有呢~”我飘着语调说道，深感八岁小孩的善良，不过他要比一般小孩聪明太多了，要我是真的十二岁可能就要被五条悟这个小子带着跑了。
“你用了什么能力？”五条悟低声道，他一过来就发现摊子的老板不对劲，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的违和感，就好像很平静的海面掀起了无声的狂风暴雨，又在某种控制下显得异常古怪。
我歪头，“有嘛，悟酱草莓味的喜欢吃吗？”
我突如其来的询问让五条悟一愣，还不等他回答，我就擅自做了主张，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口草莓味的可丽饼，溢出的纯白奶油满嘴都是。
“小孩子嘛就该吃草莓口味的。”
“喂，你！”五条悟手忙脚乱的接住可丽饼，甜腻且劣质的口感在嘴里划开，过多的糖精齁五条悟牙疼，“一点也不好吃。”
真是挑剔，有的吃得就行了。
我牵着五条悟离开这个公园，一手悟酱一手黑卡，真是人生大圆满！
而被遗留的可丽饼老板看着空荡荡的公园，挠头想了又想，仿佛遗忘了什么。
“你不喜欢吃甜的？”
“你难道不觉得刚刚那个很难吃吗？”五条悟奇怪的看着我，仿佛我的舌头有毛病。
我耸肩，“我又不是生来就享受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大小姐。”
“而且现在钱在我手里，你接下来只能听我的，吃东西也是哦~”我幸灾乐祸道，看趾高气扬的小鬼吃瘪是我新发现的乐趣。
五条悟冷笑了声，刚刚的事情让他彻底了解到什么叫做不要脸，也让他知道了路边摊是无法刷卡的。
不过
“哦，可是你根本不识字吧。”五条悟神情淡定道，他发现了眼前这个人有个极大的缺点，就算她再怎么掩饰也无法掩盖身为文盲这一现实。
一出来，他就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触即到和文字有关的事物就会变的非常缓慢，而且思考也会停滞几秒。
她是在认字，而且是在很艰难的认字。
刚刚买可丽饼的时候，两人吃得都是草莓口味的，她之所以那样说，其实是因为她只认得草莓这个词。
五条悟抬头挑眉，露出了煞是恶劣的笑容。
“求我的话，倒是可以告诉你菜单上写的是什么哦。”
我抵住后槽牙，没想到五条悟竟然这么可恶。
之前还是个小可爱来着，怎么一下子就长大变成了恶魔？
而且谁说我是文盲，我只是对日语不精通读写而已，别问我八年一直在干什么，我说一直在咸鱼瘫信吗？
作为只需要被供奉的神无月大人，和文书有关的工作都和我无关，我只需要在神无月宅偶尔露个面鼓励鼓励巫女们好好工作就行了啊喂！
我一把抱住五条悟，恶狠狠道：“要是不听话，我现在就带着你回去！”
“我说到做到！”
“啊，恼羞成怒了。”五条悟摇晃着头，笑眯眯的说着。他跳出我怀里，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就突然变了神色。
那双苍蓝的眸子流光溢彩，却轻飘飘的看向某处，神情淡然得像在俯视蝼蚁。
我顺着他眼看去，可我什么也看不到。
五条悟牵住我的手，“走吧，只是杂碎而已。”
“是想杀你的杂碎吧。”我顺着他的话说，五条悟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很强，虽然比不过身边这位，但未来的他会更强，而且还有可能比她还要强。那些企图杀他的杂碎，都很弱，弱到在五条悟眼里和蝼蚁一般，但就现在五条悟想知道，刚刚的杂碎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
五条悟偷偷看去，白布面罩乖巧的掩盖了她的面容，在六眼之下，五条悟看到一双淡然的阴云，目光散落成了天光，始终不在一个点上集中。
是尘埃嘛？
我察觉到了五条悟的目光，笑道：“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悟酱也不能仗着六眼一直看啊，我也是会害羞的呢。”
“意料当中的厚脸皮。”五条悟吐槽，紧接着说：“我倒觉得你非常喜欢我。”
“我的六眼告诉我，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
我眨眨眼，突然变得这么直白，我有点受不了。
五条悟拉住我衣袖，我顺势弯下腰身和他视线平齐。
“所以你是喜欢我，才想让我给你取名的吧？”
“对啊。”
“但是我不喜欢你啊。”五条悟嘟囔着，他才不喜欢眼前的人。又强又烦还讨厌，总是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话，明明都是小孩子。
五条悟虽然年龄小，但在他的意识里，喜欢应该是双向的。如果取名字能将喜欢这样的字眼表达出来，那么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喜欢对方才行，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喜欢对方，甚至讨厌。
我索性蹲下来，“你懂什么叫喜欢嘛？”
“我要是不懂的话，就会顺了你的意给你取名了吧。”五条悟哼了声。
哎呀，真是早熟的孩子。
我揉揉太阳穴，这计划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我的剧本不应该是我带着五条悟吃喝玩乐然后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感动的一塌糊涂最后和我成为友人给我取名字嘛？
想来想去还是他的眼睛太碍事了，我盯着他那双世间珍宝的眼眸，光是看那么一眼我便觉得自己像是跌入了琉璃幻境，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存在，真是让我羡慕。
我勾起一抹笑，轻柔的抚摸他眼角，问道：“悟酱，难道不觉得六眼有时候很麻烦嘛？”
软若无骨的指尖划过眉眼，五条悟嗅着衣袖间的香味有些失神，“确实有点，除了咒灵外还能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
“其实我也是哦，我的眼睛有着我无法控制的魔力，让我困扰了好久。”我低声喟叹，凑近五条悟耳边，“我脸上的其实是封印。”
封印？
我加以解释，“说是封印，但其实只有轻微的格挡作用。”
“难道悟酱不觉得多出来的东西很麻烦嘛？”
“麻烦。”五条悟低头，是真的麻烦，六眼让他看到太多了，整个世界都快要变成空荡荡的骨架，探索世界的兴趣正在一点一点的剥离开来。
我搂住五条悟，怜悯他，叹息道：“我可以减轻悟酱的麻烦，能让悟酱不想看的东西消失。”
“你要干什么”五条悟吞了吞口水，声音因为犹豫而变得沙哑，他被搂入的怀抱温暖且不怀好意，充满诱惑力的话语让他失神了一瞬。
“好啦！”
待五条悟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眼睛上多了些白布条，边缘粗糙大概是刚刚撕下来的。
他摸了摸，发现自己的眼睛就算被裹了起来也能看到，最奇妙的是视野里没了那些他不想知道的东西，竟然连咒灵也看不见了。
“这是”
好神奇！
我颇为自豪，“神无月大人特制绷带，原料巫女服，辅料神无月大人的力量，天上天下独此一份。”
话语刚落，五条悟作势要摘下。我连忙制止他，“干嘛呀，难道不好用。”
“不，只是单纯的嫌弃你而已。”五条悟臭着脸，那表情好像我强迫他了什么。
我重新帮他系好，“不喜欢也给我戴着，反正回去之后就随便你了。”
“你也不想好好出来一趟，因为丑啦吧唧的咒灵打扰心情吧。”
五条悟嘟起嘴，“影响我心情的明明是你吧。”
“你性格真烂。”过了良久，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你更烂。”五条悟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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