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今夜月色正好”，花清子跟着旋律轻快的sway，诚恳的邀请：“今夜或可对酒、欢歌、纵舞，我这儿正缺一个美丽的舞伴呢，女王，来吗？”

        零凌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这是哪门子的夜色正好？冷哼一声，扬起小脸对着鸢尾喇叭：

        “我若拒绝呢？”

        赤红的眸子似乎有光波闪动，旋律仍丝毫未差地继续演奏，却又仿佛音调低了一个八度——“你有不得拒绝的理由。”绅士非常自信的声音回道。

        “哦？第一次听说。”

        “说实在的，我至今仍不明白，像我这样优雅的绅士发出的邀请，你怎可能会反复拒绝，是你对自己太不诚实。”——话里话外满满的‘不是老子不够魅力，是你太不识趣’的意味。

        “……”零凌无声地翻了下眼皮，这朵奇葩是有够‘自信’的！

        凌空庄园里的白发男人、圆厅中的白发男人，同时轻嗤出一个微妙的气声。

        绅士的赤瞳继续盯着远方：“你每夜都挣扎着不让血统激活，可你那皮囊之下分明也有‘期盼释放’和‘渴望自由’的灵魂，披着玫瑰的皮却抱着野狼的心，还非要信誓旦旦宣告着零氏那一套‘爱、守护与克制’，何苦这般束缚自己！”

        绅士的唇畔轻轻扬起，“你做不了实实在在的玫瑰，不如来我花氏当野狼吧，我黑影族所信奉的‘自由、奔放’不是更适合你？”几乎诱哄的语气：“来吧，在这里你可以纵情释放真实的自己呢！”

        零凌：“……”

        零凌：“这位先生，别擅自说得你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们很熟吗？”

        几声“啧啧啧”的嗟叹从鸢尾花中传出来，那朵奇葩似乎还要继续诉说，忽然便被“砰”的一声打断。

        黑影族圆厅的门被撞开，两个歪扭的身影倒进来。

        花清子与卡卡西双双回头，意味深长的打量。忍者服那位很快平静下来，恢复精英上忍的淡漠表情，这种突发事件在花氏这里不是第一次见，习以为常了。

        “抱歉，玫瑰女王，请给我点儿时间，容我先处理些私事，不如你也花点儿时间重新考虑下我方才的提议？”向远方说完这一句后，拉提琴的那位直接转身将背部对着门口，眼不见心不烦，口中却不忘礼貌询问刚进门的两人：“出去解放个性了？”

        另一边零凌、五条悟：“……”

        进圆厅的两人，一个纹身瘦子支撑着一个鸡冠头胖子，鸡冠头男人浑身被揍得鼻青脸肿，模样瞧着更臃肿了些，进门的那一刻，瘦子终于支撑不住上头的重量，双双趴到在地上。

        听到花清子的询问后，圆厅中众人的眸子里忽然一闪动，仿佛野兽对危险信号的天生敏锐的感知。

        那对胖瘦活宝双双求饶：“老大，我们错了。”

        “自由与解放天性是人类追寻自我使然，你们哪里有错。”绅士语气轻飘飘。

        这边与零氏的对话被这一出额外的戏打断。

        圆厅中央，拉提琴的绅士手上动作依旧丝毫没有紊乱，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躁，然而眼睛复又眯了起来。

        女助手红梅觉察他变化的神色，心中又紧紧捏了一把汗。

        卡卡西微瞥那对活宝惊恐的神色，前几天看见那个鸡冠头翻看一本叫做《异世界怪诞大全》的书，还兴冲冲地与那纹身男讨论起梵高，谈起关于梵高刈耳送美人的传闻。现在弄成这副模样，该说没能成功“解放个性”呢？

        一群疯子，叶公好龙罢了。

        嘛嘛、这边也见怪不怪了，黑影族这些怪咖，整天搞一堆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艺术”，当街溜白菜[没错不是遛狗，而是拉着白菜溜]都算是低级别的，还有亲手拿石灰膏往自己身上抹想要把自己砌成大卫雕塑的呢……这些被他们称为解放个性、追寻自由……卡卡西无声地翻了下眼皮。

        果然——

        红梅紧急向门口走去，处理突发事件，小声道：“你们两个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纹身男人：“这二愣子前几天在街上看上了个妞，今天说要把自己胳膊卸了，说要送给那妞，结果没卸成，先被人给揍了一顿。”

        “哈？”红梅一阵干呕，“在想什么呢，脑子被门夹了？即便咱花氏医者的医术高超了得，你这玩的也太，口区……”

        “哔——”提琴的声音戛然而止，圆厅内花氏一众皆惊出冷汗，大少爷怕是生气了！严重，后果太严重！

        那对活宝又即刻求饶：“老大，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花清子将小提琴轻轻抛给助手红梅，又转身去餐桌切了块蛋糕，一面平静的声音：“花甲就有劳你带上花帧去给医者看看伤势哦。”

        红梅吸一口气，少爷怎么会突然关心人。

        帧甲兄弟两求饶的更大声了，嚷了一阵之后，最终在红梅不停的眼神示意之下，花甲重新扶起花帧离开。

        卡卡西瞥了一眼，自发请愿道：“清子君，不如我也跟过去看看吧。”

        花清子回头瞥了一眼，仿佛在无声询问，没有回答也没有阻挡。

        卡卡西摊开右手掌心示意道：“前几天碰到了凌空庄园的野玫瑰刺，恐怕不是一般的玫瑰，到现在还没愈合呢，想去拿点儿伤药。”

        花清子依旧不答也不阻止，卡卡西当机立断自行跟着帧甲兄弟过去。

        “哎，嘿！朋友你这儿待人不够厚道吧，话聊到一半就跑去玩自己的，是故意不给我们玫瑰女王面子呢？”

        五条悟的声音在圆厅幕空中释放，语气里非常打抱不平的怨念……

        圆厅的角落里有个东西弹了出来，一朵鸢尾花像一只螳螂般弹着根茎掠到花清子面前，伴随着扭扭捏捏的姿态，仿佛五条悟喊得越大声，它就越不舒服，就越扭捏。

        花清子一面蹲下温柔地安抚那朵怪花，一面向远方道：“啊抱歉，等久了呢，我的玫瑰女王。”餐桌边时不时冒起星火，烤得圆厅内温度都跟着高了些。

        凌空庄园处天色却越发黑暗，气温在逐渐下降，除了气愤中的人以外其他事物几乎都“冻得发紫”。

        零凌：“……”谁和你‘我的’。

        五条悟的额际抽了下，不悦地抬起头。

        头顶的鸢尾花继续传来花清子欠揍的声线：“方才的提议想好了么？”

        他等了不到一秒没有得到零凌即刻的回答，仿佛多等几秒就会多损失几个亿，继续柔和地提醒道：“难得我今天费这么多时间与人说话呢，玫瑰女王，你可是第一个得此殊荣的人。要是你不来，这个世界可是会有很多人陪你一起受苦的哦！”

        威胁？利诱洗脑不成改威胁？这人不仅奇葩，还一副“我这是为你着想”的嘴脸。

        零凌：“是嘛？你又预备如何？”

        圆厅里，花清子手上拿叉子叉了块蛋糕在火上烤，底下那只叫“漏壶”的咒灵双眼毫无灵魂般失神、头顶的“火山”正源源不断地提供火源，花清子将蛋糕烤了一会儿又试着放在鼻子尖闻一下，而后咬一口吃了，伴随着嘎吱蹦脆响，露出非常享受的神情，喃喃道：“还是签了契约的咒灵最乖。”

        不像有些人，明明可以追求自由，嘴上却说着要“爱与克制”。

        既然立场不变，那我们依旧是宿敌，千年前我黑影族做什么，现在我依旧做什么。我黑影族依旧是野狼之心，被黑夜诅咒着，不可在光明下存留；而你红影族却是猛虎之意，受着光明的诅咒，无法在暗夜中逍遥；我们本势不两立！

        既如此，我黑影族将继续当年未完成的“创造新世界”的大业，一个只有黑夜和充满个性的世界！就让“黑夜”与“自由”一同喧嚣狂欢！

        “哈哈哈……预备如何？你我两族可是千年宿敌呢，你说预备如何？”嚣张的笑声从鸢尾花中传出，非常欠扁的声线：“那我就灭了这个世界！”

        话落，外头的鸢尾花随之变得更狂躁，更为扭捏地姿态、更疯狂的生长趋势更和嚣张的尖叫声，仿佛一堆恶鬼现世，叫嚣着“饿”要吞噬这世间的一切。

        忽然，鸢尾花的上空浮现海市蜃楼般的影像，多组小框同时放映着当前世界各个角落里正在“受苦的人们”的不同景象，有被鸢尾花缠绕住脖子正在挣扎的妇女和小孩、有建筑物忽然轰塌的场景、还有闹市住宅区的房子一个接连一个忽然灭灯，鸢尾花海泛滥包裹每一个角落、一幕幕拼接蒙太奇，都只在表述一件事——花清子：哥就是这么嚣张，而且说到做到！

        五条悟眉头皱了下，怎么听着不太开心，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揍他一顿的感觉呢？又悄悄靠得零凌近了些，身侧却传来了异感——零凌不知何时埋下了头，脸几乎贴到了她自己的胸口，肩膀在轻微的抖动仿佛在兴奋——六眼传来非常不妙且熟悉的感觉。

        零凌喉腔里非常轻的气声在低笑，“真是够中二的叫嚣呢。想拐我去你哪儿吗？”她忽然抬起头，非常御姐的声音：“好提议！我即刻就出发！”

        刹那间，鸢尾花们纷纷静止下来，紧接着传出惊愕的疑问：“真的？”

        零凌的双眼赤红，身上若隐若现蒸腾的白雾，悠扬的气声：“当然真的。”

        她扯了下紧箍紧在脖子上的饰物，放开声线大声道：“像你这种满口淡扯着‘自由’、谬论着‘爱与守护’，却压根不懂得‘自由’与‘爱’的真谛的人，我现在就去过去把你胖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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