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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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下了几段树枝,支起了一个简易的架子,上面挂着两人潮湿的衣物,架子两边都升起来一小堆火,烘烤着衣物,马芳铃和路小佳隔着架子而坐,也在烤火,烘干身上的里衣,顺便也温暖一下身体。
为了找到这些能生火的木材也很不容易,毕竟刚才下了一场雨,树枝都被淋湿了,能见度极低,还要注意别一不小心又走散了,潮湿的树枝比较难点燃,生火过程中,被烟熏了一把,累得够呛,等完全升起火来,马芳铃彻底没脾气了,只想安静地享受劳动成果。
相比于暗夜有些微弱的火光,静静地照在他们的脸上,除了树枝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再无其他。
两个人穿的都是白衣,脱下来的衣服在架子上重叠在一起,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夜是凉的,风是凉的,衣服是凉的,寒冷把语言都冻结,路小佳和马芳铃相顾无言。
不对,也不是相顾,因为被晾着的衣服挡住了,谁也看不见谁。
黑夜,清风,寂静,都是孤独的一份子,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特别容易流露出脆弱,心神开始胡思乱想,脑海里开始胡言乱语,也许一不小心弱点会未经主人的同意自己跳出来。
透过薄薄的衣物,另一头的火光穿透了过来,在白衣上晕成一个圆形的光斑,马芳铃盯着那团不停闪动的光,心绪也在跳动。路小佳爱干净,这几天和他同行,他对衣食住行的挑剔比起她这个曾经的大小姐来,只高不低,没想到在刚才砍柴生火的时候,比她还要熟练,好像早就习惯了餐风露宿、野外求生,这点要好好加进情报里面,她在心底琢磨着。
“看够了?”
路小佳的声音很突兀,不过他一向如此,听着似乎在笑,给人的感觉却很冷,马芳铃没看见人都能想象得到路小佳笑意没有融进灰色的眸子的笑脸,嘴角微扬,很欠揍。
“没看到怎么看够。”马芳铃弯下身,又捡了一块木柴扔进火堆了,扬起流萤般的火星。
路小佳的语调升高了:“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走过去让你看个够?”
“这个主意不错,不然长夜漫漫,干坐着也太无聊了。”马芳铃话锋一转,“但是我现在付不起你的价钱,免了吧。”
那边的火也突然亮了一点,路小佳也扔了块木头进去:“我允许你欠着。”
马芳铃伸个懒腰,坐久了身子都要僵硬了,但是在这个鬼地方鸟能找到睡觉的地方,人却找不到,她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睡意:“我却不喜欢赊账,万马堂做生意一向银货两讫,童叟无欺。”
路小佳一直很清醒,杀手本来就习惯熬夜。
“保护马空群也是你的生意?”
马芳铃打了个呵欠,和路小佳的清醒形成鲜明对比:“他是我爹,保护自己的父亲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孝女,你爹现在不知所踪,后面还跟着一个满江湖追杀他的傅红雪,你这个做女儿的逍遥自在,一点也不为他担心。”
“我爹那么擅长隐藏行踪,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找不到他,更何况傅红雪,我有什么好担心,不如等他来找我不是让大家都省事。”
“那你是在白云山庄等他?”
“你觉得他会来吗?”
“那就是另有目的了。”
“没想到路大侠也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不过我看你在白云山庄的心思也不比我单纯多少,何必再来关心其他的事情,小心节外生枝。”
“我觉得开心就够了。”
马芳铃觉得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有点陌生,不受控制,她应该在此打住,但是嘴巴不听使唤:“当个观众看热闹不是更开心?”
路小佳丝毫没有感受到她的纠结,仍然那么散漫,他缓缓说道:“观众也要先知道唱什么戏,不然听起来云里雾里的,有什么乐趣。”
他的声音传在马芳铃的耳朵里,散发出不好的信息,马芳铃定了定神,说道:“知道得太多,小心脱不了身,那可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而且我记得你说过,除了花生之外,最开心的就是杀掉那些难杀的人。”
路小佳调笑道:“哟,马大小姐记性有长进啊!”
衣服已经干了大半,靠近火的那一侧,还在源源不断吸收热量,传递到皮肤上,顺着皮肤慢慢爬,爬到了她的嘴唇上,她的唇有点干:“我现在难杀吗?”
路小佳立刻回答:“不难。”
马芳铃身上的追梦引还没消,以路小佳的剑法,现在杀她确实一点都不难:“所以现在杀我不会让你感到开心。”
路小佳的回答还是很肯定:“确实不会。”
“但是我会。”
马芳铃往火堆里面扔了一个木头,又溅起几点星火:“我们现在被困在一个阵法里面,这个阵好像是专门困住男人的。”
路小佳的声音隔着一层衣服,有点变调:“好像是的。”
“现在这个阵里面已经困了一个男人。”
“的确是。”
“这个幽冥女似乎还没有出现。”
“目前为止没有。”
“但是另外一个女人已经在这里。”
马芳铃已经站起身来,走过湿漉漉的地面,绕过木架子,绕过火堆。
路小佳一副很轻松的姿态坐着,看到她走到跟前也没有一丝动容,好像眼前的这位只穿了一件贴身衣物,身形优美,面色微红的美人是一具粉红骷髅,色即是空。
“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好像不太道德。”
“果实就结在树上,如果有人装作没看到就走了,就不能怪后面的人把它摘了、吃了。”
路小佳看着马芳铃一步一步向他慢慢走过来,她光着脚,地上的落叶冰冷湿黏,她的眼睛也是冰冷潮湿的。
“所以你想先下手为强?”
骷髅在路小佳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搭在他的膝上,如瀑的黑发披散在他的腿上,红唇微张,慢慢的,吐露出美妙的话语:“既然现在你开不了心,那就让我开开心吧!”
马芳铃慢慢的、轻轻的低头,黑发垂散下来,交织成了一张网,将路小佳网在里面,但是路小佳纹丝不动,如束手就擒的羔羊、案板上待宰的鱼,她的唇经过了好像漫长的旅程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印在了路小佳的唇上。
他的唇有点干燥,有点热,一点都不像他本人那么冰冷,可能是坐在火堆旁的原因。
她闭着眼睛,看不到路小佳的表情,所有的触感都压在唇上,路小佳像一座雕塑,就这么轻易被她轻薄。
渐渐地,路小佳的唇变得湿润了,柔软美好的感觉让马芳铃忍不住品尝一下,她轻启朱唇,咬了路小佳一下。
原本撑在他膝盖上的左手,慢慢上移,滑到了他的胸膛上,他的衣服很薄,马芳铃摸得到他皮肤,感觉到了他的心跳,规律而有节奏,不吵,很好听。
她的手慢慢上移,移到了路小佳的脖颈处,从黑发的间隙穿过去,勾到了他的后领,她的手指拐了个弯,插进了他的领口,顺着领子,顺着背后的肌肉滑动,路小佳本来就松散的衣襟,已经被拉扯到了肩膀处,触手处柔软顺滑,一点都不是想象中的硬邦邦,皮肤特有的细腻柔嫩粘住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去,冰冷凉爽的感觉,让她想到一个词:冰肌玉骨。
马芳铃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奇妙舒服的感觉里面了,她想要更多,她微微张开嘴,试探性地伸出了舌头。
一滴水珠“啪”的一声从高处坠落,砸在了落叶上,迸射开来,这个声音很轻,传入马芳铃耳朵里,却有了另外一种效果,威力堪比镇魂铃,而马芳铃就是那条被镇住的孤魂,她的身子僵硬了。
她睁开眼,对上了路小佳灰色的双眼,他的双眼从来没有闭上,马芳铃刚才的每个动作都深深印在他的眼中。
路小佳的脸微红,只是因为火的原因。但是嘴唇红得糜烂,像被捣碎的花瓣搅出的花汁,出自他面前这个女人的杰作。
路小佳看她现在一动不动,笑着说道:“怎么,你不开心吗?”
也许是因为挨得太紧,也许只是因为路小佳的唇太红,说话间吐出的气息都带有让人灼伤的热力。
马芳铃瞪他一眼,忽然直起身来,嫌弃一般说道:“像根木头一样,真是无趣之极。”
路小佳也不生气,说道:“你为什么不反省是你自己技术不行。”
对男人说不行是一种忌讳,对女人说不行更是一种大忌。
马芳铃冷笑道:“可能不是我的技术不行的原因,而是我人不对的原因。”
路小佳问道:“那谁是对的人?”
马芳铃慢慢地、慢慢地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姓……叶。”
路小佳露出了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的表情,这表情成功的让马芳铃的抑郁一扫而空。她开心地大笑出声,潇洒的转身,从她轻快的步伐看来,她现在确实很开心。
她回到了自己的另一边坐下,再也不管那根坐在树桩子上的木头。
马芳铃环顾四周,有黑夜有雨滴,有树木还有火光,没有一样是她喜欢的东西。
黑夜果然是个不祥的东西,会让人受到蛊惑,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举动的举动,以后一定要早睡早起,马芳铃在心里暗暗发誓。
之后,马芳铃和路小佳是真的相顾无言了——他们的衣服干了,中间没有了阻隔。
马芳铃的厚脸皮也如架子上的衣服一样,回到了她的脸上,再看路小佳,也如往常一般,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更加值得庆幸的是,天马上就要亮了。
空气开始泛白,树叶开始显色,时不时还能听到欢快的鸟叫。
本来应该是一个清爽美丽的早晨,但对一夜无眠的两个人来说,一点都感受不到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美好。
熬一个夜、饿一天而已,对习武之人没有一点影响,马芳铃和路小佳的精神依旧很抖擞,虽然两个人的表情都体现不出来。
马芳铃大义凛然,身姿再柔弱一点,发型再凌乱一点,就是全家获罪男的斩首女的充妓但是宁死不从以死明志的官家小姐。
路小佳吊儿郎当,衣服再华丽一点,表情再猥琐一点,就可以做游手好闲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当然马芳铃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自从半夜被黑暗蒙蔽了双眼着魔一般做了那种蠢事,她就懊恼得恨不得回到两个时辰前给自己一个巴掌打醒自己,但是时间不能倒流,只能做出这副表情撑撑场面表示自己满不在乎,毕竟输人不输阵,她表面仍然是若无其事、从容不迫。
马芳铃率先出招,掌握先机:“现在往哪走?”
路小佳四两拨千斤:“我哪知道,为什么不是你带路?”
马芳铃很诚实回答:“三人行必有我师,本小姐一向实事求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虽然我比你会的东西多,但是你身上还是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这个世界上高深的学问那么多,总有一两种是我未涉猎过的,比如奇门遁甲、比如五行八卦,就算我七窍通六窍其实一窍不通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所以我大方承认,而你……”
“江湖经验丰富行了吧。”路小佳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就算我略知一二,你觉得这皮毛功夫能破青莲阵?你还不如祈祷我们走狗屎运误打误撞突然之间开了天眼脱身还比较实际。”
马芳铃哀叫:“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开这破阵吗?”
路小佳气定神闲,等马芳铃哀怨完了,才慢慢说道:“我也没说没有。”
马芳铃狠狠盯着他:“你明明说过只能幽冥女主动解开。”
路小佳淡淡说道:“马小姐怎么记性又不好了,我明明说的是通常情况。”
“……那这个能创造意外情况的人是谁呢?”
路小佳说出了一个马芳铃听过的名字:“毒手观音。”
“幽冥女的老大?”
“对,青莲阵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只不过后来传给了幽冥女,又在幽冥女手上发扬光大。”
“真是一位学以致用的好学生。”马芳铃发出一声赞叹并且继续提问,“那这位毒手观音还活着,并且出现在这里,放我们出去的概几率有多大?”
“和傅红雪放弃杀你爹的几率差不多吧。”路小佳一针见血。
“真是一个浅显易懂的例子。”
地上火堆早就不冒烟了,没有了余热,露珠肆无忌惮占据了地盘,灰烬的颜色也渐渐加深,丧失了主权。
“但是我不喜欢坐以待毙的感觉。”
路小佳难得认同她一回:“我也不喜欢。”
马芳铃欣喜抬头:“你找到破阵的办法了?”
“那倒没有。”在马芳铃露出失望的神色之后,他又说道,“不过我知道该往哪走了。”
“你知道了?”
路小佳淡淡说道:“不管是什么阵,都会有阵眼的。”
马芳铃似乎也听说过:“那你找到阵眼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不管阵法怎么变换,阵眼永远都不会变的。”
“所以我们要在这森林里,找不会变的东西?”马芳铃扫射一圈,觉得这个主意不太现实。
“不是。”路小佳立马否定。
“那你怎么知道该往哪走?”马芳铃不解。
“因为雾变了。”
从昨天开始一直是浓重的雾气,突然有了些许不同。
相对于昨天浓稠的白雾,今天早上的雾虽然还是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但是有一个方向的雾气,稍微清了一点,而且不再僵硬压抑,自然随风缓缓流动,由近到远,渐渐加深,层次分明。
马芳铃用眼睛看着一个方向问路小佳:“这边?”
路小佳用脚步代替了回答。
路小佳不急不缓的走着,马芳铃乖乖跟在他身后,慢慢的,雾居然渐渐散开了,那股青莲的香气也越来越深,越来越近,感觉到身边越来越空旷,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缓坡,还能听到越来越清晰的兵刃交接的声音。
马芳铃和路小佳对视一眼,两人如离弦之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缓坡的另一侧是他们的老熟人袁青枫,他们此行的目的——失踪了半天的南宫姐弟也和他在一起,还有一个陌生的的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子,挥舞着双手的短剑,和九个大汉争斗在一起,地上还躺着两个,看样子战斗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不同程度的伤。
袁青枫师承天山派,长剑潇洒凌厉。
南宫如虽然中了毒,手中的灵犀剑法只有三成精妙,仍然可以抵挡一阵。
夏易的身体看起来比南宫如好一点,虽然使得也是灵犀剑法,但是威力和受伤的南宫如都不能相提并论,马芳铃早知道他的情况,现在亲眼看到,还是有点愕然和惋惜。
那不知名的绿衣女子,双手各持一把短剑,左右开弓,武功可能没有多高强,招数可能也不是那么灵妙,但是她的轻功轻灵飘逸,在林中穿梭的时候像一只顽皮的精灵,配合她的步伐,她的短剑速度快、角度奇,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撤退,巧妙的避开杀招,南宫如的药性还没消,动作比往常的迟钝一些,她居然还能时不时支援一下。
敌人有九个,对付他们四个,两个人打一个,还多一个可以打游击战,况且除了袁青枫之外,其他三个现在都只能算半桶水的水平。这九个人配合默契,目标明确杀招狠招都毫不客气向南宫如招呼,其他三人对付自己的敌人的同时还要时刻关注着南宫如,难免被分心,慢慢地落了下风。
好在路小佳和马芳铃及时赶到,他们两个一加入,胜负毫无悬念。
袁青枫眼角余光看到他们两个,大喜,一边用剑御敌,一边还能抽空叫出他们两个的名字:“小路!马姑娘!”
喜色还没在他脸上酝酿完毕,路小佳就收剑了,地上多了九具尸体。
马芳铃把朝露剑插回剑鞘,指着她脚边的光头大汉:“他们又是哪里来的鬼?”
大本营在江南的袁家大公子老实回答:“不太认识,但是应该也是打家劫舍的盗匪之类的。”
马芳铃问道:“和天玄的那四个鬼一样,收钱办事的那种?”
袁青枫点头。
马芳铃讥讽一笑:“这幽冥女眼光不怎么样,老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除了送死没别的用处。是不是幽冥女太穷了,出不起价钱,我听说南宫家有不少当铺,小然你看在这几天幽冥女侠对你的热情招待下,不妨给天蛛网开个高点的价钱,让她能找几个上档次的,打起来也痛快,不然又没意思又浪费大家时间。”
马芳铃经过这场一边倒的乱斗,突然又想通了,她觉得发生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这个神龙不见尾的幽冥女,要不是她布下这个阵,烧了那古怪的香,她也不会落在这个阵里受罪,还受到蛊惑,做了那种蠢事,想想都恨得牙痒痒的。
找到了替罪羔羊之后,心情格外畅快,连出剑速度都轻快了一些。
袁青枫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对幽冥女有那么大的怨气,奇怪地看着她。
夏易大概是和南宫如相处久了,熟练掌握女人的情绪,知道女人在迁怒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插嘴,就算被点名,也只是干笑一声,没有回应。
路小佳倒不怕,他在一边说风凉话:“因为近。”
这附近有白云山庄坐镇,一般江湖宵小不会在这惹是生非,够胆惹是生非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白云山庄一点面子,所以白云山庄方圆百里,百姓安居乐业,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驻扎。
幽冥女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找了这十一个人来对付他们,还趁机分开了最碍事的路小佳,也算是有点本事。要不是今天路小佳和马芳铃突然出现,说不定已经成功了。
马芳铃当然也想明白了这节,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唯一的新人。
“那这位姑娘是?”她觉得,路小佳和她能那么恰好的时间找到袁青枫他们,一定与这位姑娘有关。
袁青枫咳嗽了一声,含含糊糊介绍:“这位应该是如妹的侍女——秦姑娘。”
应该?侍女?
绿衣女子的样貌也许不是很美,但是散发出一种温婉可人的气质,身形纤细,身姿娇弱,好像风一吹就倒,一双盈盈如水的大眼睛,微笑着站在原地,被几双眼睛看着,也没有半分不自在,看上去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
要不是马芳铃先前看到她挥舞双剑的样子,真没办法把她和刚才英姿飒爽的女侠联系在一起,居然是南宫如的侍女,南宫山庄选拔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绿衣女子大方跟马芳铃打招呼:“马大小姐,幸会,小女子姓秦,单名一个容字,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女。”
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那么客气,马芳铃自然也挂起礼貌的微笑:“秦……”
“你是谁?”
“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南宫如“唰”地举起自己的长剑,剑尖离秦容的脖子只有一寸远,南宫如提高了音量,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
事情变化得太快,马芳铃有点跟不上节奏,她侧过头,问可能知情的袁青枫:“怎么回事?”
袁青枫苦笑:“前些日子,青兄打退了一窝山贼,从山贼手里救下了秦姑娘,秦姑娘家破人亡,无处可去,青兄可怜她,就收留了她,秦姑娘不愿白受恩情,就自愿做了如妹的侍女。”
这边在偷偷交换情报,南宫如也没停止她的质问:“说,你到底是谁?处心积虑混进南宫家到底有什么阴谋。”
秦容轻声细语,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柔:“我和你相处的这段时日,你总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害你的心思。”
“你如果光明磊落的话,为什么不报上真实姓名!”
秦容慢慢说道:“我的名字就叫秦容。”
南宫如死死看着她:“就算你的名字是真的,你的身份也是假的,你还假装自己不会武功。”
“我从未假装过,只是没有特意告诉你们而已。”
“这就说明了你居心叵测,你现在明明应该在我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仅杀了天玄四鬼,你还破了青莲阵,你和幽冥女到底什么关系?”
居然是秦容破解了青莲阵,马芳铃很惊讶,低声问路小佳:“青莲阵除了幽冥女和毒手观音之外还有第三个人懂破解之法?”
路小佳淡淡说道:“也许她就是毒手观音也说不定。”
马芳铃思索:“从外表年龄来看不太像,但如果销金童的易容术也是得她真传的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她为什么要救我们就说不通了。如果她是幽冥女……那更加说不通。”
马芳铃在那似模似样说的头头是道,路小佳现在对猜谜可没什么兴趣,他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说:“你与其在那猜测些有的没的,不如静观其变,总会知道答案的。”
秦容很淡定,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脖子上挂了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不管怎么说,我都救了你,难道南宫家的家教就是把剑对准救命恩人吗?”
“你!”南宫如很生气,后果不严重,她愤愤地收起剑。
夏易上前一步,对秦容行了个大礼,温柔说道:“秦姑娘救命之恩,南宫家没齿难忘,他日如有需要,赴汤滔火,夏易绝无二话。”
秦容看起来对夏易的印象不错,表情柔和了一点,说话轻柔了一点:“夏公子无须多礼,南宫家也救过我一次,就算扯平了吧。”
夏易摇头:“凭秦姑娘的身手,当日那些山贼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表哥就算不救你,你也不会有丝毫损失,何来扯平一说。”
他的语气突然强硬了起来:“但是你借口留在南宫山庄月余,名义上是侍女,南宫山庄却从未怠慢,将秦姑娘奉为座上宾,就算无恩也有情。这些时日,针对我二姐的偷袭接连不断,今日要不是有路公子和马姑娘及时赶到,出手相助,我们几个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也说不定。”
“秦姑娘昨夜出手击毙天玄四鬼,今早破解青莲阵,救我们于危难之中,在下也相信秦姑娘绝无伤害二姐之心,但是秦姑娘出现的时机过于微妙,明显了解内情,更懂得青莲阵的破解之法,在下不得不多想。此事不了,我二姐以后还将面对更多的危险,请秦姑娘体谅在下的担忧之情,将来龙去脉据实以告,在下感激不尽。”
秦容长叹一口气:“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还不到时候。”
夏易正色道:“我二姐已经有了生命危险,这都不是时候,什么才是时候?”
袁青枫也走上前拱手一拜,恳求道:“秦姑娘,幽冥女和销金童几次三番暗杀如妹,下次说不定就是毒手观音,每拖延一天,如妹就多一分危险。”
秦容沉默不语,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等她给一个答案。
良久,秦容才长叹一口气:“好,我说,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袁青枫点头:“那就请诸位移步白云山庄,我保证大家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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