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荒川之主

烟尘散去，众人看清那是一个少女，她眯着眼睛，用手挡着光，目光极快地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散开感知，清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家那只好看又有些蠢萌的小狐女，她却并没有感知到那股气息，是落在这群阴阳师手中了吗？

        散出灵压，嗡的一声，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压力震慑，发出颤抖刺耳的嘶鸣。

        刹那间，众人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大威压震慑，身上仿佛压了千斤重，虽然不致命，但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一如当初蓝染用灵压让露琪亚无力失语时一般，一众阴阳师承受着来自灵魂的恐怖压力，无力的恐慌止不住地从心底生出。

        唯有源赖光眼神发亮，炙热无比，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希望，人类能够凌驾于妖魔之上，不在无力痛苦的希望。

        少女言笑晏晏，春风和煦：“你们，有看到我的小狐狸吗？”

        “不说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们。”清梨慢慢走下台，对着衣饰华贵的青年问道，她漠然地扫了一眼身边美丽的女子，没有波动地将目光转回源赖光身上。

        玉藻前本来还有些激动的心情忽的平静下来，也对，她变回了本来的样子，不是那个小狐女了。

        不过，看着清梨在意自己的样子，她还是好心情地勾了勾唇。

        源赖光思索一番，隐晦地看了眼身旁的玉藻前，他大概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就是妖怪无聊地化作另一模样跟在人类身边，想要戏弄，结果恢复原貌又不被记起。

        不过以面前少女的实力和在玉藻前心中的地位，如果他们有合作的基础的话……

        “我并不太清楚您口中所说的小狐狸，在我到来之后，也没有人曾看见过，或许是自己跑掉了吧，了。”源赖光轻飘飘地撇清自己等人的责任，然后抛出橄榄枝：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源氏是京都名门望族，人脉资源广阔，可以为您在京都四下找寻，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源赖光笑眯眯地说，他的眼神热切，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拥有如此力量的少女，一定能助他达成夙愿。

        清梨眯了眯眼，同样笑着回答他：“好啊，在这里聊似乎不太好。“

        “自然，这边请。”源赖光从善如流地邀请。

        随后吩咐众人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玉藻前眸光幽幽，没说什么，径自离开。

        她得找个地方变成小狐女的样子，然后躲起来瑟瑟发抖，直到清梨找到她为止。

        不过，便宜那个阴阳师了，收了她的血肉和妖力，虽然对她而言还不如身上柔软皮毛，但她还是不爽。

        宅子內室，鬼切站在外面护卫，以免有不长眼的进去打扰，肃穆地站立，宛如一尊精致的雕像。

        两人席地而坐，案板上是一壶腾腾水雾的茶，屋子里飘着一股清淡的香气，格外好闻。

        “在下源赖光，是源氏一族的族长。”

        “清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清梨蹙眉，实在受不了对面那人炽热的眸光，红色眼眸里燃着连天的火焰，看见她就跟看见了光一样，怪渗人的。

        “失礼了。”源赖光真诚地道歉，没头没脑地问：

        “您知道玉藻前吗？”

        “听说过一些，据说是一只倾国倾城的九尾狐。”她还挺想契约的。

        “只知道这些么？玉藻前是一名大妖，年幼时的我曾见过她在京都肆意的模样，九条尾巴遮天蔽日，强大的妖力无可匹敌，人们只能四处逃窜，或许您无法感同身受。”

        源赖光平静地叙述着回忆中的场景，字里行间透漏出的，不是绝望，而是愤怒。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人类不该如此的，人类不该如猪狗一般被妖魔肆虐！我们必须强大起来，凌驾于妖鬼之上。

        “只有这样，人类才有未来！人类才有希望！”

        “我希望您能加入我们，为了人类的明日不再如此弱小。”源赖光士下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要有您的力量，我们一定能……”

        “等等！”清梨打断了愤慨激扬的源赖光，“我对妖魔并没有多么仇恨，但我认为，既然目的相同，我们可以合作。”

        “正如你所说，人类不该如此弱小，所以，我有一个计划，一个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计划。”她笑眯眯地说。

        听完清梨的计划，源赖光激动地舔了舔唇，“这可真是疯狂啊！”

        许久后，清梨和源赖光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守护在一旁的鬼切看向了自己的主人，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仿佛要灼烧一切。

        在源氏的帮助下，她成功找到了小狐女。

        彼时的小狐女正瑟缩在一团，看到清梨时眼睛亮了亮，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霎时落下泪来，她扑进清梨怀中抽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源赖光笑而不语，他已经和清梨达成了合作，眼前的玉藻前比起那个疯狂的计划来可以说是无伤大雅。

        “我们先走了，到时候见。”清梨摆摆手，御剑离去，只留一地烟尘。

        “好了，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源赖光吩咐道，目光越过眼前的建筑，看向那高高耸立的宫殿——天皇的住所。

        小狐女被动承受着清梨的撸耳朵，她问，“我们要去哪里啊？”

        “荒川。”

        清梨好心情地揉捏着小狐女的耳朵，目光遥遥望向远方。

        入海口连接着一条名为荒川的河流，无数水族在此繁衍生息，妖怪们在此生生灭灭，荒川之妖喜厮杀，大战过后时常将河流染成血色。

        自荒川之主统治以来，便鲜少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谁也不敢去招惹那位暴烈的王。

        清梨在海边的一处村庄落脚，村民们似乎不太喜欢外来者，家家闭门户，只敢在门缝里往外看。

        少女模样姣好，身边跟着一只狐耳妖怪。

        “这里就是荒川啊，我听白狐奶奶说，荒川有一位霸道暴虐的妖怪，自称荒川之主，我们是来找他的吗？”小狐女不动声色地抛出情报，天真无邪地看着她。

        “是啊。”清梨笑着，揉了揉小狐女软蓬蓬的头发，低声呢喃，“荒川之主，也算是不错的力量了。”

        “我们去看看吧，希望运气好一些。”

        “嗯嗯。”小狐女乖巧点头。

        在荒川之上，清梨看见一个蓝色皮肤的水族妖怪，他静静地站在水面上，看着远方水天相接处，染红了大半天空的红霞。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转过头来，有一瞬间的惊讶。

        “是人类诶，好强的灵力啊，是人类的阴阳师吗？”金鱼姬探出头，好奇地看着她。

        在金鱼姬的眼里，眼前的人类有着如大海一般宽阔温暖的灵力，小鼻子动了动，莫名觉得她身上有一股让她喜欢的味道。

        荒川之主看了眼金鱼姬，没说什么。

        “那是金鱼妖怪吗？”清梨看着可爱的小妖怪，想到自己捞金鱼时的手残。

        “我是金鱼姬啦，才不是什么金鱼妖怪呢！”金鱼姬骄傲地说，虽然这个人笑眯眯的，但是比那个笑眯眯的金鱼老头好多了。

        金鱼姬跑到清梨面前，也不害怕，甚至还一把抱住了她：“香香的，漂亮的人类，你的身上好香啊！”

        清梨摸了摸金鱼姬的脑瓜子，好可爱～

        不过金鱼姬有些不太喜欢小狐女，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小狐女看上去就是一个喜欢吃金鱼的狐妖，她觉得危险。

        “你就是荒川之主么？我是来契约你的！”清梨看着他，妖力还是不错的，可以契约。

        荒川之主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他看着清梨露出一抹笑容：“那就看看你的能耐吧，人类阴阳师。”

        小狐女和金鱼姬很自觉地远离两人，躲到远处观战。

        野生的荒川之主出现了！

        清梨使用了灵压和双莲苍火坠。

        荒川之主使用了踏浪，海浪以水漫金山之势铺天盖地。

        清梨使用了断空挡住了攻击，瞬步接近，抽刀斩裂。

        两人开始近战，可以看到，荒川之主处于劣势状态，海浪一层接一层，小狐女和金鱼姬不得不转换地方，往更远的地方去。

        水族们惶惶不安，荒川之主的妖力融入河流中，掀起巨浪和暗流。

        嫣红的血迹漂浮在荒川上，他倒在湖面上，最终接受了清梨的契约。

        “要是我喊你的话，你可要以最快的速度到来啊！”清梨笑着，给荒川之主治疗伤势。

        “哼，知道了。”

        无尽的星辰之海和圆月交织，不知上下为何，青年模样的人站在圆月间，看着遍布的星辰。

        ［天命不可违，一切皆注定。］

        荒至始至终都相信着这句话，一如月亮阴晴圆缺，那是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

        看着月海中的星辰，圆月皎洁无暇，他曾无数次为这美景沉醉，只是，看着圆月逐渐染上血色，他窥见了未来的一角：

        血红的圆月高悬于天，京都里百鬼肆虐，被黑暗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人们无力地祈求神明，高天之上却不再有回应。京都的高楼之上，一个身影背对而立，看着大地上不断涌出的阴气和妖力，最后，他看见了一双血红的蛇瞳。

        那是什么？

        荒惴惴不安，闭上眼，导师的话语言犹在耳，［若是偏离命定轨迹，无异于是违抗了天命，违抗天命终将迎来灾难，走向毁灭。］

        星海，变得混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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