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挑水

咦！怎么不是各回各家？

        虽然很想回到家里，但是人群都没散开只能跟着，然后就走到了早上开会的大树下

        村长还是站在石头上，等人到齐后，让燕子欣慰的是村长的讲话简单明了，开口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而是今天完成了多少工作，明天要完成多少。

        不等她高兴就要散会了的时候，村长居然开始通报工分了……

        “庆东工分12，庆南工分12，槐根工分12，槐木工分12，槐风工分10，春荷工分8，冬妮工分8……”

        一连串的名字，燕子发现女人们的名字还五花八门，可是男的不是庆xx，就是槐xx，让她怀疑这个村子人都是亲戚。

        接下来总算让她听到熟悉的名字“梅子工分5，荷花工分5……”

        又是连串的名字，并得知这里工分最高是12分，最低是4分，心中也奇怪怎么还没念到自己，之前张同志都是喊自己燕子，这事也是挺凑巧的，跟自己同名，就不知道全名是啥

        正在疑惑之时，就听村长语气忽然严肃的道“接下来是上工备（不）认真，任务冒完成的，听好了槐谷扣2分，工分6，麻子扣3分，工分5，桂枝扣工分2，工分4，秀红扣工分2，工分4，陈燕扣工分3，工分5……”

        说一个手指一个，当说到“陈燕”的时候手指的正是燕子，大家的目光也跟着村长的手指头移动。

        燕子心中一突，“陈燕”没想到还真是自己本名，这么巧合吗？

        就算心中再是疑惑也只能放下，不去看周围打量的目光，她现在特别累，特别累，不光身体累，心也累的慌，只想回家躺下再也不起来。

        不得不佩服村长和那位张同志，之前看他们除了偶尔巡视下大家的进度外，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稻田忙碌，没想到收工后还要开会，还要挨个通报大家的工分。

        村长后面说的啥名字，燕子也没仔细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啥时候能结束啊，要命了！

        “好喽！今腻就哇到咯里（今天就到这），要是哪咯(那个)对工分有意见，恰（吃）完饭来饿（我）屋里找饿（我），散会！

        总算挨到可以回家了，真是不容易啊，哑着嗓子喊上萱萱，拉扯着不肯走路的凯凯，这孩子早就坐地上了，一副不抱我我就不走的架势。

        跌跌撞撞的进了院子，看见鸡还乖乖的在院子里没飞走

        不由的庆幸，还好没丢，强撑着把他们赶回鸡窝，往鸡窝一瞅

        呦！有鸡蛋，燕子也不累了，伸手捡起一个鸡蛋喊道“萱萱，快帮妈妈找找还有没有鸡蛋”

        说完才看见萱萱手上居然还拎着小朋友送给她的小篓子

        “哎呀，妈妈都忘了这个，宝贝真棒一直记得呢”

        看着小不点的萱萱揉了揉她的脑袋，伸手接过，诧异的咦！了一声

        真有点分量，怎么也得有个两三斤吧，在看看萱萱，难为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闷不做声拿了一路的，虽说有四岁，可是营养不良瘦骨嶙峋显得更小了，也怨自己都没仔细瞅瞅孩子。

        她不容易，孩子也不容易啊，大清早出门，天黑才回家，肯定累坏了。

        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心疼的问“不沉吗？怎么不叫妈妈拿”

        “不沉啊这是大哥哥送给我的，我拎的动，而且妈妈看上去好累呢”

        燕子被萱萱说的差点儿破防，赶紧转身嗓音更加沙哑道“嗯，萱萱最棒了，你和弟弟别乱动，妈妈找火柴点灯”

        煤油灯点燃，橘黄色的光芒让堂屋亮堂不少，把凯凯抱上长条凳，又拉着萱萱坐好，就看见萱萱勒红的一双小手心中一涩。

        摸了摸她的脑袋，拎着篓子走向木桶，打开盖哗啦一声倒出，黄的黄鳝，黑的泥鳅，密密麻麻挤成一堆，这冷不丁看过去可不就像蛇吗？

        密集恐惧者看见了还不得尖叫，燕子自个儿鸡皮疙瘩都起来。

        这会儿真没力气收拾它们，正好有个鸡蛋，晚饭就做鸡蛋青菜粥省事儿，又看了看桶里的黄鳝泥鳅这得用水养着吧

        可是水缸的水都见底了，咬咬牙，掏出灵泉水壶也提醒自己明早还要早起一点儿，看看去哪里打水。

        吃完晚饭，三人用灵泉水简单擦洗后纷纷躺倒在床上，萱萱和凯凯显然也是累坏，更没人嫌床硬，躺下没多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成一片。

        无梦，一夜好眠！个屁！

        一声比一声大的公鸡叫声传入耳中，燕子烦躁的坐了起来揉了揉头发，心道“又不是快过年了，怎么还有人养大公鸡呢，不知道扰民吗？”

        屋内光线昏暗，搞不好才三四点钟，还没天亮呢再睡一会儿，刚躺下又弹跳起来，顿时哎呦一声！浑身酸疼，尤其是胳膊腿儿胀痛不已。

        揉了揉胀痛的头记忆也完全回笼，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俩娃，小心的给他们搭好被子子，轻轻的下床穿鞋。

        走到堂屋，打开后院的门，晨光微亮，空气中隐隐传来潮湿之感，人也清醒不少，呼吸着自然无污染的新鲜空气，慢慢伸展着身体，感觉好一点后才停下。

        生火煮饭，上午的工作量不小，喝粥可不顶饿，正要淘米时看着水缸头不禁又开始疼了，没水啊，生活中缺了什么都能找东西代替，可是缺了水可真是灾难

        吃饭要水，喝水要水，洗漱要水，就是后面的菜园子更是迫切的要水，不打理好菜园子，以后吃啥？

        这个特殊时期搞不好买菜都需要票，买啥啥要票，有钱都没地方花……

        更何况就她看到的条件，说有钱鬼才信

        不行，抽空要好好查看查看这个家的家底，希望能给自己多少留点钱啊票啊什么的。

        心疼的掏出灵泉水壶淘米，淘米水也不舍得浪费倒入青菜地里，生火煮饭，灶火压小后打开前门走到院中。

        正好就看见有挑着扁担木桶往东边走去的人，小跑着回屋进房间看见两孩还在呼呼大睡

        又去看了看灶台下的火，估摸打水的地方不能太远，南方水多，应该没多远就有河，于是拿起扁担木桶，往肩上一挑就朝东边走去。

        走了不大一会儿，就看见有不少人挑着木桶或端着衣服往东边去的，也有打好水往回走的

        又走了几分钟，一条长长的河出现在视线内，河不宽也就三四十米，但是非常的长，两头都看不到尽头，河水哗哗的流淌着。

        抬头望向河的另一边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水稻田，不远处有一条稍宽的土路，河那边也有挑水或洗衣服的人。

        想到家里还煮着饭，燕子不敢耽误，选了一处人少的河边放下木桶，把桶浸入河水中，七分满的时候就要提起来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低估了水桶的分量，一个站立不稳往河中载去，刚要尖叫的时候就感觉到胳膊被人拉住……

        “谢谢啊！”稳住身体后，使劲一提把水桶拎了上来，心有余悸的放下水桶，此时桶中的水也就五分满

        拍了拍心口后怕不已，她这要掉下去，看着水流的速度，她又不会游泳，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想起刚才要不是有人拉了自己一把，哎呀！还没好好谢谢人家，就顾着木桶和害怕了，转身只看见一个少年的背影，他头也不回的挑起地上的水桶就走。

        “唉！等等，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啊”

        燕子说完就要去追少年，这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呢。

        少年身形一僵，但还是头也不回的挑水水桶快速走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她就这么让人避之不及吗？

        也就停下不再去追，如果她还要追的话，少年辛苦打的水估计会洒出更多。

        反正都是一个村子的，跑不了，等她弄清楚情况后再好好谢谢他吧。

        想定，就要转身打第二桶水的时候，就看见又有一个少年挑着水桶快步的追着少年，并对着自己翻了个大白眼，燕子隐约听见

        “城子，嫩拉给住犀利吗（你拉她干嘛）？翻兜缺灭（咒骂语），让给（她）达下切（掉下去）正好，给（她）还有脸问嫩叫犀利（你叫什么），是不是达到了头喔（摔坏了脑袋）”

        “你让刚多哇（你怎么这么多话），还不快碟子去归(赶快回家)”帮助她的少年声音传来，而后两人越走越远。

        燕子摸摸鼻子，好吧，她大概猜出少年应该跟疯女人有关系，说不好就是亲戚什么的。

        这回打水就格外的小心，生怕再出意外，打了半桶就慢慢的拎了上来，然后架好扁担，蹲下，肩膀顶着扁担就要站起来，谁知居然没有挑起来……

        燕子也是无奈了，看看挑水的人都是轻而易举挑起就走，刚才两个少年的木桶跟她的差不多，人家装的水还比她多都毫不费力气的挑上就走了。

        深吸一口气，攒足了力气终于站了起来，但是真的好沉，还晃悠，感觉一个不留意就要栽倒似的，努力调整步伐，挑着两桶水慢慢的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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