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特区医院

武珏带人随后追杀，众人一直跑出三十里后才停下脚步。
  看着渐渐远去的逃兵，武珏命令打扫战场，返回城内。
  傍晚时分，外出的兵士陆续返回，统计伤亡人数，阵亡五百人。
  广场上摆放着几百具战死士兵的遗体，武珏默默地走到近前，几具士兵的遗体让她感到异样。
  她小心蹲下查看，发现遗体身上并无致命伤口，带着疑惑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身上没有致命伤痕却在战场上毙命？”
  后面跟随的排长立即答道：“近日，多有风寒发热的士兵，今日战事紧张，他们自愿带病前往作战，恐怕是疲累加之病患，所以倒地毙命。”
  武珏沉默了，这些人能够这么英勇，恐怕都队伍中会少了许多军官，她站起身来问道：“他们在军中都担任什么职务？”
  排长回答道：“有两个副排长，一个班长，其余皆是普通士兵。”
  武珏心中一紧，也很诧异，怎会多数是士兵呢，正想继续询问些什么，就听那排长继续说道：“他们多数是理政司的人，平日作战也都十分英勇。”
  武珏这才明白，夫君所说的思想工作，在此刻便凸显了出来。
  武珏道：“传令下去，今晚所有将士为英雄们送行。”
  唐城中一个破败的院子里，有个十七八岁的男子正在编织竹筐，屋内是他的老娘和怀孕待产的妻子。近来，政府派人来动员他待产的媳妇去医院住，说那里会有人帮忙照料。对此他坚决不信，别说他家没钱，就算有钱他也不敢把媳妇送去，从来就没听闻过朝廷会管老百姓生孩子的事。
  邻居家也有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不过那户人家是契丹人，他们几天前就已去了医院。明明有个现成的例子，他为何却不相信呢？只因听说当前城市最大的官，也就是市长，是个契丹人。
  至于政府发放的粮食，他倒是没有怀疑，家里早就断粮了，若不是每天还能领到救济，估计这一家人早就饿死了。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做个饱死鬼。
  屋内传出时断时续的痛苦呻吟声，男子赶忙起身朝屋里走去。
  “哎哟，看样子是要生了，感觉这疼痛越来越频繁了，铁柱，快去请稳婆。”老妇人忙乱的说道，“给，这是十文钱，你赶紧去。”
  铁柱接过钱，飞快地朝城西奔去，听人说现在已经没有郎中了，所有郎中都去了医院，而医院就设在城西面。
  沿着街道，铁柱很快来到医院门前，这是由多座院落构成的建筑群，他看到大大的“医”字旗帜后，便迅速跑了进去。
  穿过大门，绕过影壁，只见前面是一排房屋。他不知道该去哪个房间找人，正焦急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你是来看病吗？”
  铁柱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素白外衫、脸上戴着大大口罩的年轻女子，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温柔地看着他。他赶忙说道：“我媳妇要生孩子了，我要找个稳婆，您能告诉我去哪里找吗？”
  “哦，这样啊，”女子言道，“你随我来吧。”言罢，转身朝后方走去。
  铁柱傻乎乎地跟在她的身后。
  绕过这排房屋，女子带他走进一间屋子，里面有个年轻男子，同样戴着相同的口罩。她对那男子说道：“这位郎君家中的媳妇要生产了，你安排人去查看一下，能带回就尽快带回，若是来不及，就当场处理吧。”
  那人应承下来，对铁柱说道：“走吧，带我过去。”
  铁柱有些发懵，急忙说道：“我要找的是稳婆，是年龄稍大的妇人。”
  那人听完，乐着回应道：“晓得的，待会儿会一同前去的，莫着急，放心吧。”
  听他如此说，铁柱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两人出了门，年轻男子推开旁边屋子的门，说道：“孙大夫，有个产妇即将临盆，一起去瞧瞧吧。”
  里面的一位老妇人应和声随即跟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四个年轻汉子和一个年轻姑娘。一行人乘坐两辆马车，铁柱坐在前面马车的车辕上引路，不多时便抵达了草屋前。
  屋内他媳妇的呼喊声越发大了起来，孙大夫赶忙进屋查看。
  “忍着点儿啊，咱们赶紧走，还来得及。”孙大夫说道。
  铁柱娘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我家媳妇犯了哪门子的法呀，生孩子也要被抓走吗？”
  孙大夫一听便知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抓，是带她去医院生产，医院里条件好，生产会更稳妥些。”
  铁柱也赶忙说道：“我家没多少钱，孙大夫，您能否就在这里给接生了。”说完，把手里的十文钱放在孙大夫手里，道：“我家就这些钱了，若是不够，我再出去借。求您了，好吗？”
  这时，门外那位一同跟来的年轻人开口说道：“去那边生孩子无需花钱，生完孩子后的三天内，饮食都是免费提供的，这些都是当今政府给予的。”
  铁柱一家满脸狐疑，自古以来可谓是从未听闻过如此之事，别说是生孩子不要钱了，难道连吃饭都无需花钱吗？

  看着他们仍在迟疑不决，孙大夫赶忙说道：“别再想了，赶快走吧，莫要将孩子生在半道上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医院，四名汉子将孕妇抬下，送进了屋子。没过多久，一个年轻护士便来到屋内，为孕妇做了详尽记录。
  铁柱母子望着眼前这纷乱的景象，头脑一片混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屋内孕妇的声音愈发强烈起来，孙大夫匆匆忙忙出来说道：“快，这儿就要生了，赶快去产房。”
  听到呼喊声，几位汉子便起身来到门前，却被铁柱娘给拦在门外，只听她喊道：“我家媳妇生孩子，你们男人进去作甚？老天爷啊，若要进去，先把我打死算了。”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嚎啕起来。
  孙大夫连忙拉扯她说道：“他们是帮忙把人抬到产房去，我们女人没他们力气大，再说了，你家媳妇这不还没开始生嘛，别嚎了，快让开道路。”
  孙大夫力气颇大，没几下便将铁柱娘拉到一旁。那几个汉子便迅速进屋，抬起床朝屋外走来。
  铁柱也六神无主，不知是否该阻拦。旁边年轻医生拉住他说道：“他们只是把人抬过去，那边有专门接生的稳婆。”
  几个汉子匆匆将人抬到屋里，放下床转身出来了。
  见到男人都从屋里出来，铁柱娘也止住了哭声，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
  两个妇人从旁边屋里出来，开门便进了这间屋子，对话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疼了快一整天了，看情形应该可以了。怎地指缝还没开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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