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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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和南轻舟在花月坊转了一圈,随便找了间不那么破的酒肆,要了壶米酒,坐在窗前对饮。
南轻舟抿了口酒,眉头一蹙,便放下那杯子,再没碰第二次。
陆清不以为意,自斟自饮,如饮琼浆。
南轻舟看他一阵,悠悠吟道:“侠客对浊酒,醉眼抚长剑。陋室不足忧,唯愁壶底尽。”
陆清击掌赞了两句,又兴致勃勃问道:“南公子可懂酒?”
南轻舟轻缓道:“酒量不佳,只是偶尔小酌罢了。”
陆清一笑,放下杯子,道:“不知南公子何方人士?”
南轻舟彬彬答道:“师父和我自汴城而来。”
陆清道:“天下之中,不知比安塘如何?”
南轻舟温言道:“各有意趣,汴城浑厚,安塘精巧;汴城纷扰,安塘闲适。”
陆清笑道:“安塘鱼龙混杂,聚天下刀口舔血之人,公子却谓之闲适?”
南轻舟目光一暗,不温不火道:“至少明刀明枪,不似暗箭难防。”
陆清道:“公子似遇过暗箭?”
南轻舟忽而目光沉沉,抿嘴不语。
陆清斜倚在窗沿之上,望着正襟危坐的南轻舟,漫不经心道:“公子可知孙禄来是涂家庄家丁?”
南轻舟道:“自是知道,涂本空来自观医馆瞧病,还是孙大哥推荐。”
陆清凝视着南轻舟,缓缓道:“你最后一次见孙禄来是什么时候?”
南轻舟回忆道:“昨日午饭时分,孙禄来去自观医馆瞧伤,当时师父见他伤口虽深,但并不难处理,于是交由我包扎。当时他只说夜间行路,为歹人所伤,我也没有多想,便给他上了药,包了伤口,叮嘱他第二天来换药。”
陆清道:“那时涂本空可已去过?”
南轻舟道:“还未来过。”
陆清想想又问道:“孙禄来言谈间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南轻舟垂眸凝思,不确定道:“似是话格外多,看上去很兴奋。”
陆清又道:“你可知孙禄来家中还有何人?”
南轻舟道:“单身汉一个。”
陆清道:“他在涂家做工多久了?”
南轻舟道:“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和师父认识他时,他便在涂家庄。”
陆清意味深长笑道:“自观医馆和涂家庄……似是缘分不浅。”
南轻舟道:“相逢即是前缘,我能和陆掌门在此对坐,岂非也是缘分?”
陆清仍是笑着,心中却不禁感慨这南公子看似文弱,实则心思缜密,比了无司里关着的江湖恶贼更难对付。
南轻舟偏头看了看天色,道:“孙大哥难道还没回来?”
陆清淡淡道:“孙禄来……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南公子回医馆罢。”
南轻舟满脸错愕,问道:“为何?他明明答应我今日换药……”
陆清站起身结账,没有回答,径直出了酒肆。
走出酒肆,陆清再次折回孙禄来那间破屋子。
院前,周云帆抱着刀笔直站着,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见陆清返回,急忙道:“陆掌门,和周围的邻居都打听了,他们说今早起就没见过孙禄来,昨晚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陆清点点头,问道:“屋里什么也没搜到?”
周云帆摊手道:“别说秘籍了,连片有字的纸都没有,我看八成是他带着东西跑了。”
陆清又道:“关于他的来历这些邻居怎么说?”
周云帆道:“孙禄来是本地人,自小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因为他爹娘死的早,家里又穷,不少邻居还资助过他。”
陆清看着破败的院落,沉吟片刻,肃然道:“云帆,你先回了无司,带人全城去找。”
周云帆得令,急忙走了。
陆清又进院子转了一圈,确认没有线索遗露,便打算再去涂家庄。
才出花月坊,便瞧见四师弟林烺,正板着脸站在坊前。
陆清见到林烺,揉揉脑袋,无奈问道:“小师叔又叫我回去?”
林烺冷漠的摇头,答道:“小师叔说连澄会来找你麻烦,让我跟在你身边有个照应。”
陆清哭笑不得,心想小师叔这是帮我还是害我?万一连澄真要杀他,动起手来,林烺岂不是就知道他武功尽失?
心里想着,嘴上却问道:“小师叔怎知连澄来了?”
林烺道:“连澄昨天在三尊山现身,问了三师兄你的去向,才找去了无司。”
陆清脑海中闪过连澄昨晚疯魔的样子,小心翼翼问道:“留云,他没事吧?”
林烺道:“小师叔说他出卖同门,关了他禁闭。”
一听这话,陆清便知宋留云肯定是主动将他行踪告诉连澄,这才惹得小师叔恼怒。
沉默片刻,又道:“林烺,你不必跟着我,连澄我应付得来。你回去替我给小师叔求个情,让他放了留云。”
林烺瞥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去,边走边道:“你以为我想跟着你?要求情自己去,小师叔又不听我的,对了,顺便求小师叔也召我回去。”
陆清无奈,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林烺目不斜视,显然并不想和陆清搭话。
陆清自然也不在乎,慢悠悠的走在后面,意态闲散。
冬日昼短,日头轻松,余晖散尽,夜幕又临。
涂家庄,烛火凄凄,昏暗一片。
替陆清二人开门的,依旧是那个耷拉眼的下人,他仍旧病恹恹,一副极其虚弱的模样。
张不定见陆清到访,以为连澄那魔头是来取自家性命,紧张地左顾右盼一番,见跟来的是个神色阴冷的陌生人,不由松了口气。
陆清问道:“张管家,不知孙禄来这人,你可了解?”
张不定犹在盯着林烺。
“张管家?”陆清顺着张不定的视线飘向林烺,大为不解。
林烺见二人都望了过来,心下不悦,冷冷道:“你们看我作甚,我又不是凶手。”
楼霜剑并未告诉他陆清在查何事,他以为左右不过是死人的案子,所以如此抱怨。
张不定陡然回神,自知失态,连忙答道:“孙禄来,就是那日被打晕的家丁之一,说来也怪,那日他不顾受伤,一被我叫醒便离开涂家庄。”
陆清暗忖这倒和蒋俊勇说的一样,正待细问,张不定似有所悟道:“陆掌门,你说会不会孙禄来便是那贼人?他这个人,平时手脚就不干净,我几次想赶他走,都是他死乞白赖求我,我才没有狠下心。也许……他整日守着藏宝阁,心里痒痒,便寻了机会犯下这桩案子。”
陆清没有说话,孙禄来身上确实有种种怪异之处。
可是孙禄来能有一掌开锁的功力?为什么以前偷东西没有打翻众人,这次却与众不同?涂本空又为什么要跑?
张不定见陆清不言不语,便也住了嘴,沉默有顷,还是忍不住问道:“陆掌门,不知连教主他老人家可好?”
陆清斜睨着他,笑道:“怎么?才见了一面,便对连教主他老人家朝思暮想?”
张不定摆手,慌张道:“我哪敢,只是惦记着解药。”
陆清看着昔日纵横南北的大盗,此时提起连澄活像见鬼,不禁失笑,道:“连教主下的毒,我可管不着。”
张不定顿时面如死灰,喃喃道:“他……他不会忘了要给我解毒吧?”
陆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看你表现了,若你配合,本掌门见到连教主,自会替你求情。”
张不定哪信陆清有这面子,只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有劳。
陆清又问道:“藏宝阁损失的宝物,可有统计出来?”
张不定忧心小命,神色不属,取出个册子,示意陆清自己看。
陆清翻看几页,神色微动,问道:“哪些是这次丢的?”
张不定努努嘴道:“画红圈的那些。”
陆清视线下移,指着册子,问道:“那这些画红叉的是什么意思?”
张不定瞟了一眼,道:“那些便是孙禄来从前所盗。”
陆清:“丢的那本书,这里面怎么没写?”
张不定道:“这名册是涂本空所整理,他没写上去,大约是心里有鬼。”
陆清合上册子,怀疑道:“张管家,依我看孙禄来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吧?否则他手脚如此不干净,你怎会还留着他?且还让他看着藏宝阁?”
张不定连忙道:“陆掌门,我真的是看他可怜!”
陆清道:“涂本空知道吗?”
张不定道:“我见那几样东西不值钱,便自作主张让孙禄来将东西还回来就不再追究。”
陆清道:“那他可有还回来?”
张不定道:“没有,看来是我白做了一回好人!”
陆清点点头,拿着册子便要告辞。
张不定的心思大约都在连澄身上,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又一言不发的将二人送到山庄门前。
出门前,陆清又问:“张管家,自观医馆的神医师徒,你可认识?”
张不定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答道:“陪涂本空去看过一次病,只说过几句话。”
陆清略一点头,带着林烺离开。
一出涂家庄,林烺不满道:“师兄,向明山和三尊山不两立,你难道不知?”
陆清不解的望着林烺。
林烺凝重道:“三年前,向明山杀了我们不少兄弟,此仇不该报?”
不待陆清回答,林烺又道:“他们向明山行事乖张,常惹得正道门派不满,难道不该铲除?尤其是连澄这个魔头,居然还说出要将魔教总坛搬到三尊山的话来,难道不该死?”
林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陆清简直不知先回答哪一个。
见陆清沉默,林烺更是怒火攻心,愤然道:“师兄,别忘了你是三尊山掌门!小师叔对你寄予厚望。”
对我寄予厚望?陆清简直要笑出声。
心底一片嘲讽,却笑着揽上林烺,认真劝道:“四师弟,别动怒,怒气伤身,容易折寿。走,师兄请你喝酒去,喝最好最贵的酒。”
林烺甩开陆清,不满道:“少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陆清笑道:“四师弟,小师叔管着我,你怎么也要管我?我还是不是你师兄,是不是三尊山掌门?”
谁料,林烺默不作声,过了很久,才淡淡道:“你是。”
虽然口头承认了陆清的地位,但和陆清一起喝酒,林烺兴趣缺缺,只道:“师兄,还是快些查案,此间事了,尽快回三尊山。”
陆清可不想林烺再跟着自己,否则时不时教育他一顿,和小师叔上身似的,那简直可怕。
陆清想想,便道:“查案自然重要,可一日不去看瑶瑶,我食不知味,这样,你先陪我去趟闲归楼,咱们在那吃个晚饭,再回了无司。”
林烺平时最厌恶闲归楼,陆清故意说要去那吃饭,想以此逼走他,哪料林烺这回仅仅撇撇嘴,便催促道:“那快去快回。”
陆清讶然:“你……你和我同去?”
林烺蹙眉道:“小师叔让我跟着你。”
陆清:……楼霜剑说的话是圣旨吗?
陆清记挂着关一宁那边的消息,要去闲归楼不过是个幌子,此时见赶不走林烺,只好又讪讪道:“差点忘了,关捕头还在了无司等我,咱们这顿酒还是改日再喝。”
林烺立时明白陆清方才的小花招,但也只乜斜地看陆清一眼,淡淡道:“快走。”
了无司,关一宁已回来多时。
她从周云帆处得知孙禄来那边有异样,心中忧疑,此时见陆清归来,赶紧上前询问。
又见林烺跟在他身后,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林烺常奉楼霜剑的命令来了无司唤陆清回去,是以二人早就认识,只不过关一宁觉得林烺对陆清不尊重,林烺觉得关一宁对陆清太尊重,彼此没什么好感。
关一宁果然并不搭理林烺,只给陆清倒了杯茶,问道:“你那边怎么回事?”
陆清喝了口水,润润喉咙,便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关一宁听完,奇道:“难不成孙禄来还是个练家子?居然能将锁头碾成粉末?或者说……有人和他里应外合?”
陆清忖道:“不排除这些可能,但我总觉得不对……孙禄来是安塘本地人,那些邻居说看着他长大,若他练就一身武艺,邻居们真的会一无所查吗?如果有人和他里应外合,这人又是谁呢?”
两人各自沉思片刻,陆清又问道:“你那边如何?”
关一宁道:“一切正常。巧的是,老李也说孙禄来那日很奇怪,说他被张不定唤醒后,起身便说有事要走,神色惊慌。”
陆清负着手在屋内走了几圈,喃喃道:“难不成真的是孙禄来?也许可以去问问南轻舟……”
“南轻舟?”关一宁脑中闪过那个和风细雨的公子。
陆清笑道:“还没说给你听,我今日居然又碰见他。据他所说,是去给苏禄来换药。”
关一宁道:“倒是哪都有他。”
陆清啧啧叹道:“你今天真该和我同去,这南公子……不简单。”
复又想到什么,从袖中拿出张不定交给他的小册子,递给关一宁,道:“关捕头,你且看看这个。”
关一宁接过,在灯下仔细翻看一遍,神色惑然。
正在此时,院内一片嘈杂,陆清打开门一看,登时大惊,只见连澄脚下生风,如离弦箭,如入无人之境,径直而来。
身后跑着不少了无司的捕头小吏,喊破了喉咙让他停下。
陆清看了眼身后的林烺,心虚的准备掩上门,希望能挡住连澄脚步,延缓他们二人见面的时间。
可连澄先他一步,用剑抵住门框,低缓道:“陆掌门,我要报案,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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