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漩涡

　　
大梁境内的东边的渔村，这里叫做海湾村。
海湾村临靠东海，村内都是木头所搭建的小楼房，屋顶盖着瓦片或茅草，足有四五十户人家。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村民世代打渔为主，因为东海过于广阔，村外东海数里海域中经常会产生漩涡，所以时常也有大型商船停靠补给，待到漩涡消去才可以继续前行，故而村内也设有酒馆饭店供往来水手商人歇脚补给，也算得上是富饶。
天已夜，这时的海看上去有古旧的蓝色，比天空的颜色还要深一些，村内的房子也都笼罩了一层低沉的蓝光，几个行人走过，脸上也是透明的蓝色，漾着水的波纹。正如耸动的水面，他们走路的姿势也如水一般轻柔，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这在别处是难以看到的。
村外海滩，此时静无人影。东海边肉眼可见的有漩涡生成，不同于平日只有五六尺大小的小型漩涡群，这是个足有四十尺大的巨型漩涡，如果能从上方观看便会发现，它犹如黑洞般想要将接近的海虾鱼类吞噬殆尽，在一轮圆月的照射下，震撼中透露着无尽的诡异。
有一人正在海滩上看着这奇象，喃喃自语道：“便是这么了，这里能寻到它要的东西么？”
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此人犹豫不决，再三思量后终究还是决定下海一观，一跃数里来到漩涡中央，随即掐了个避水咒，往海下去了。
北方，境外军营中。
或缺站在木人桩前，不断地出拳尝试，他已思考了两天，还是不能明白这招纵横天下如何才能如李巡一般一拳化为三次攻击。此时李灵芸与暂无任务执行的苟乐见到或缺在这傻傻的挥拳，刚出主营的军师慕容习也见到此景，都好奇的走了过来。
李灵芸奇怪问道：“小或缺，你在这干嘛呢？”
或缺见三人来到，停了下来，笑道：“慕容军师，芸儿，苟大哥。师傅前两天向我展示了一招，我一直不得要领，还在苦恼着如何施展。”
苟乐听到是李巡授招了，两眼一亮，立即询问道：“将军所示的是什么招数？”
或缺心想，自己已经想了这么久了，再死脑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也暂时不好意思找李巡解答，免得显得他这弟子太过愚钝，正好多智的军师、鬼点子多的李灵芸、一闻千悟的苟乐都在此，不如让大伙帮帮忙一起想想。便把李巡使用“纵横天下”时的过程向各位讲述了一遍。
听罢，慕容军师捋这及胸的长须笑道：“呵呵呵呵······或缺啊，此招纵横天下，据我所知，在将军众多武艺中属于威力一般，但学习难度很高的一招了，想来将军将此招授予你，是想考验你的修炼基础与悟性吧。”
或缺汗颜道：“我已想了几天了，始终没法掌握，军师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可能分析一二么？”
一旁的李灵芸见平时木讷、不会说话或缺竟拍起了军师马屁，忍不住偷偷捂嘴笑了起来。
慕容军师想了一会，对苟乐说道：“苟校尉，我没记错的话，你擅使长枪对么，来给或缺演示一遍枪法如何？”
苟乐此时也在思考着这招式，不知军师为何会问自己，点头道：“对，长制兵器，我都略懂一二。”说罢便向不远处的守营士兵借来一把长枪，演示了一遍枪法。
或缺一开始不明白钻研拳法军师为何要让自己看枪法，但是随着苟乐的演示，眼睛越看睁得越大，心思也明朗了起来。
不同于拳法的攻防一体，枪术最基本的攻击招式在于“刺”，长枪直来直往，攻击范围巨大，在有效的攻击范围内，可扫、可拿、可栏，一拿一拦都呼呼生风，可用于迷惑敌人，使敌人不知下一步该防守何处。随着苟乐马步一稳，手抓枪杆靠上的位置将长枪往前一送，此时枪杆已经随着惯性滑到接近底部位置，使出一招尽头枪势，往前一刺，这一刺后苟乐接着将长枪横扫一圈双手握紧，利用余势收枪，将长枪抖出几个幻影，如同多把长枪同时攻击。
就是这里！或缺惊呼。
看到或缺或许已经有了思绪，慕容习呵呵笑着离开了。
“好好好！”李灵芸看着苟乐枪法非比寻常，看得拍手叫好。“只是，这枪法和拳法有有何关联呢？”
苟乐已经收枪，走了过来，微笑着对或缺道：“或缺，或许你我想到一块去了。”
或缺惊道：“苟大哥，你也想到这层了？”不由心惊，自己想了两天两夜，看到这枪法才稍有头绪，没想到苟乐天赋如此惊人，这一演示，便领悟了。
李灵芸不明所以，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也跟我说说呀！”
苟乐示意或缺，或缺点头向李灵芸说道：“师傅这招横扫天下，我以为是至刚至烈之泉，见到方才苟大哥的枪法，我才明白，刚是刚，却也不是刚。”
苟乐接口道：“拳法刚是刚，却也不是刚，枪法柔是柔，却也不是柔。”
李灵芸听到二人在打哑谜，更加迷糊了。
或缺也没说话，起身去往那木桩，一拳出击，刚中带柔，拳头快要击中之时，柔中带刚，手臂用劲一抖，用真气包裹的拳头便如长枪一般生出幻影，犹如枪花，每一个幻影都击到了木桩。
原来先前或缺所练时，都是以至刚之拳施展拳法，故而完完全全抛弃了人体的柔韧性，虽然可以打出攻击力极高的一拳，但是如果敌人有所防备的话，完全可以挡下，此时人已近身，更加危险。此时已经领悟了这拳法技巧，只需再多练习发力点，便可以极快的速度出拳，既可以保持真气覆盖拳内原有的破坏力，又能以轻柔的方式出招，便算掌握此招了。
不远处在主营帐篷门口的李巡与慕容习望着或缺那边，李巡笑骂道：“这臭小子终于开窍了，还得我出马。”
军师慕容习一阵无语：“将军，这不是我给他分析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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