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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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柳清然强撑着混混胀胀的脑袋习惯性的走到萧慕尘房门前，准备唤他起床。
可敲门的手刚刚举起，脑子瞬时清醒起来，昨夜情景顷刻间历历在目。
“清然！大人一早就进宫去了，他没和你说吗？”温锦云依旧一袭嫣红从身后走来，热情似火。
“他什么时候走的？”柳清然攥紧拳头，脸色看上去很憔悴。
“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温锦云话还没说完，柳清然提腿望马厩跑去。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大早两个人都怪怪的”温锦云看着柳清然长袖带风，急如星火的背影，脑海里显现出今早萧慕尘凝着寒冰冷气的脸。
凌霄殿内。
萧慕尘一身傲骨，铮铮的跪在殿前，手里捧着被他拦截住，尚未送到萧府的赐婚圣旨，“求皇上收回成命！”
“萧慕尘，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陈景雍冷哼出声，攥着玉玺的手，指间泛白，因为怒气蔓延，手臂也跟着颤抖起来。
“臣不敢，只是臣心上已有人，此生非清然一人不娶。”
“你是心上有人不愿娶灵越郡主，还是说萧家另有异心！不愿忠于朕，忠于天玄。”
陈景雍言语振聋发聩，余留的颤音残荡大殿四空，刘然也被圣上这话吓的一抖，心里自不免替萧慕尘担着一口气。
萧慕尘从踏进凌霄殿的那刻起，便已猜到了眼前的情况，他自怀里取出辞呈表，脸上淡然，“臣自愿去朝还乡，唯愿圣上恩准。”
“你威胁朕”陈景雍眸子里显出嗜血的寒毒，“你明知道朕不能没有你们萧柳两家，所以你打算以此逼朕同意”
“臣不敢。”萧慕尘语气波澜不惊，显然心不对口，是，他就是要逼圣上同意。
陈景雍看着萧慕尘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模样，一时间气血上涌，眼前发黑，“好啊，这都是朕给你们的权利，朕给你们嚣张的资本，怨不得你们。”
“求皇上收回成命！”萧慕尘再次俯下腰身，双手高捧圣旨。
陈景雍凝了凝怒气，“圣旨已下，朕绝不会收回，但朕允许你娶柳清然为妾当做对你萧家的补偿。”
“臣妻只有柳清然一人，这是全京都都知道的事，臣不愿委屈于她。”
“萧寺卿，这已经是皇上对你莫大的恩赐，你还不快谢恩。”刘然实在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轴承的人。
“你不必现在答复朕，朕给你时间思考。”陈景雍甩手离开大殿。
萧慕尘谢了恩，也转身离开凌霄殿，他明白此时的陈景雍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再坚持下去，于萧柳两家都不利，现下只能回去再细细打算。
柳清然策马自长街快如梭风而过，不一会便奔至到皇门前。
她刚下马卸刀，萧慕尘便从皇宫内走出来，挺拔傲然的身姿，乘风独行，不可一世。
年少为官，便能算无遗策，宝锋于手，运筹帷幄之间敌人溃败，散不成军，这应该是每个少年郎的一生所求，是她柳清然喜欢的模样。
“萧慕尘。”柳清然快步迎了上去。
“你来干嘛？”萧慕尘语气冷冷淡淡，眼神四处游离，就是不愿看向柳清然。
柳清然气恼的掰过萧慕尘的头，逼着他看向自己，“你找皇上是不是想退了与灵越郡主的婚事。”
“柳清然，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婚事还需要你来插手吗？”萧慕尘甩开柳清然的手，眼中似乎忍着沉沉的怒气。
“萧慕尘，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样做会把萧家和燕云十六州置于何种境地？”
话语如同惊雷入耳，萧慕尘眼中的怒火一下子消歇，这些问题他考虑了千千万万遍，想了千千万万个法子，可话自柳清然嘴中说出来，他还是沉默了。
萧慕尘忽然想到梦里燕云十六州满地尸骸，血浸着土地，漂红了一茬又一茬的荒草。
燕云十六州将士只可为国死，他们不能同南疆夙州将士一样背负叛军的罪名。
“青天白日的，一个女子喝的这么醉，也不怕遭歹徒。”一位大娘走过柳清然身侧，闻着一身酒气，面露嫌弃。
柳清然拖沓着脚步，仿佛踩着浮云，一上一下，找不稳着力点，她单手扶墙身体摇摇晃晃的往前行。
远处一个修长孤影焦急走来，周身还氤氲着沉沉怒意。
“萧慕尘，你怎么来了？”柳清然指着眼前人的鼻子，摇晃脑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柳清然，你能耐了！敢喝的这么醉！”萧慕尘气的咬牙切齿，一把扛起人，怒气冲冲的往大理寺走去。
柳清然就这样倒挂在萧慕尘背上，走了没几步，她就狂拍着萧慕尘的背，小脸憋的通红，“快放我下来，我要吐了，难受。”
“事真多。”萧慕尘生气的放下人，手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柳清然俯在墙头，呕出肚子里的秽杂物，腹腔里顿时没了烧灼感，萧慕尘拿出帕子细细的替她擦拭嘴角，“看你以后还敢喝！”
“都怪你，你这样扛着，我不吐才怪。”柳清然即使是喝醉了，依旧不忘把罪责推给他。
“上来，我背你。”萧慕尘无奈的蹲下身子。
“好。”柳清然跳上萧慕尘的背，四肢依旧在不停的舞动。
萧慕尘走一步停三步，任由她在自己的背上肆意胡闹。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萧慕尘。”
“说。”
“那你不许告诉别人，好不好！”
“好。”
“我喜欢你，放在心尖上喜欢着呢！都不敢告诉别人！”她说着说着，吸了吸鼻涕，语中带着浓浓哭腔，“但我好怕啊！我怕害了你，害了萧家，害了燕云十六州将士，想那南疆夙州沈家当年是何等恣意风发，最后连带着手底十万将士一同被坑杀在华阴山。”
一字一句入耳，萧慕尘步伐顿住许久，任由行人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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