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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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偌大的公主府中一片静谧。
一间点了绕缭香薰的寝殿中满目漆黑,只有一盏床头灯被放到了窗前的小榻上,发着微弱的黄光幽幽照亮一小片地方,淡黄的榻垫和原制木凳像披上了一层薄纱。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一只手臂悄无声息撑在被打开的窗柩上,黑影闪过,来人轻巧落地。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瘦长的人影随着一闪而过光亮的消失完全融进了黑暗里,悠长的香味向他的鼻尖扑来,在这之前他已屏息。
房间里静的出奇,他轻轻往前走了两步。
经过严苛训练的眼睛快速适应了黑暗,随着目光的扫视,隐约可看出这房间十分宽大,是个长形,床铺的位置应该就在小榻对面靠墙的地方。
只在眨眼间,已从窗前走到桌边。
桌上香炉中燃着的火星微不可见,他站在桌边,伸手将炉顶上的空隙慢慢闭合,悄然间,身体已经放松了许多——这房间里根本没有人。
被拉合关起的帐幔拖在地上,床上却没有一丝气息,这点燃的香炉是在营造屋中有人的假象。
他浅浅吸了一口气,竹檀的香味黏附到气管里,他轻轻皱了皱眉,深入肺腑的香味却没有让他产生不适,身体竟然难得不排斥,顺手将闭合的空隙打开,悠悠的香冒出来,桌前已不见身影。
屋中渐次响起木柜,抽屉,锦盒开合的声音,查探的人手法老练,这些在白日里都觉得突兀的异响竟然细微到需要凝神去听才能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消失,他又站在了桌前,手上提着原本放在榻上的夜灯。
抬手将光靠拢,看清了手中符牌上细密的刻纹,每一排都以鹰尾的花纹结尾,没错,这是悬命司的急令符牌。
这张符牌是先帝找专人制作,一共两张,给于悬命司下急令所用,一张符牌有权力调走大半悬命司的暗卫。
就在前日,一队先锋人马因急着赶路冲撞了黎尊公主孙曲鸾的车架,符牌在忙乱间掉在地上,被孙曲鸾一把抓走。
在一位司正两位副司地连番恳切道歉之下她丝毫不肯归还,还大发脾气说是他们自找的,要是再来烦她就告到皇帝那里去,司正百般无奈之下下令今夜由他带队上门暗中偷回。
孙曲鸾今日酉时回府,再也没出门,传闻她后院美男众多,自身沉于美色又不敢让皇帝知道,所以侍人都被藏在地宫之中,主宅常常空虚,与今时之境况倒也符合。
他将符牌收进怀中,抬指勾起夜灯向小榻走去。
身上的短衫根本不会影响脚下顺畅的步子,他却突然绊了一下,身体朝前倾去,身上的力量猛然被抽走。
在一瞬间的惊慌后,他背抵在榻边的扶手上稳住身形,手里的夜灯被他高高举起以防碰撞,背心处猝然而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哼声被紧紧闭着的嘴唇捂在嗓子里。
又犯病了,是他身上未清除的余毒。
将灯放上小榻,来不及复原成原来的位置,他捂着胸口朝前抓去想要扶住桌角,颤抖挥舞的手却打翻了香炉,炙热的香灰撒在他的手背上,剧痛传来,他也没精力去在乎,炉顶的盖子脱落,顺着光滑的桌面滚到了地上。
他模糊的眼睛能看个大概,可是怎么也不能使唤双手将它抓住。
刺耳的声响传来,像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水面,片刻便激起阵阵波浪,外面的院子和隔壁的侧间都传来被夜晚的异动惊醒的动静。
来不及了——
他抹掉唇边溢出的鲜血,手按在桌上使劲,向来时的窗边冲去,只走了两步就脱力趴在了地上。
“哐当。”窗户被人猛地推开,窗前出现一个和他一样一身黑衣的人,来人神色有些焦急,眼睛慌乱地四处瞥着,最后看向地上趴着的人,眼中浮现担忧之色,却紧闭着嘴一声未吭。
他不能出声,房间尽头的一扇侧门已经被打开了,院外和房屋两边都是急促的脚步声。
一张黑金的牌子忽地向他飞来,他下意识一把接过瞄了一眼,是赤急令!
他们今晚就是来偷这张符牌的,万分庆幸到手了,他看向趴在地上脸色惨白挥手让他赶紧走的同伴,不再犹豫,身影一闪消失在窗前。
脚步声抵近,黑暗的房间霎时被点亮,伏在地上的人使力想要撑起身,却被一脚踩在背上,重重地趴了回去——
身边裙衫重叠,“你是谁?!胆敢闯本宫的宫殿!”孙曲鸾胡乱套了一件外衫,没来得及束带,敞开能看见里面雪白的中衣,她脚下的绣鞋没穿整齐,鞋后垫被踩在脚跟下。
从正门进来的掌事姑姑华思急忙看了一眼后放稳心神,公主忙乱中不忘套了袜子,还好还好。
孙曲鸾性子跳脱却是个喜静的,正院里根本没放几个人,华思偶尔会亲自给她守夜,不放她进来她就在院门口,发出异响的时候正好有巡逻队在附近,她赶紧招呼了人让他们把院子围起来却没放任何人进来。
今夜悬命司的人来偷符牌她是知道的。
孙曲鸾是先帝老来得女千宠万宠的掌上明珠,也是现当今皇帝和长公主的亲生幺妹,先帝和先皇后都走得早,孙曲鸾可以说是哥哥姐姐照顾长大的,年纪比当朝太子还要小上两岁,太子见了她也要叫一声皇姑姑。
从小就体弱多病的人却是极有个性的,皇帝都从来不会说她一句重话。
当日悬命司冲撞车架将孙曲鸾养的两只要抱到庄子上玩耍的兔子吓死了,她便捡了人家的符牌不还,这事捅到御前去也只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宫里的人白天给她通了气,说今晚上悬命司会有动作,让她好好照顾公主,要是有些小意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知道符牌应该放在主屋里,公主贪凉气搬到了侧间住,晚间时候丫鬟在主屋惯常点了香,她怕生什么意外就守在了院门口,没想到真的出了意外。
她看向桌边的血迹,想着悬命司可真是个不靠谱的,下次来求情她是再也不会让人进府了,这种意外她就是两只眼都闭着也没办法让他们混过去。
脚下的人一声不吭,只是脊背绷得死紧,孙曲鸾再想往下踩就像踏在坚硬的石板上,一分都不会往下陷动。
丫鬟千莲战战兢兢地把她的衣衫系上,往后退了三步远,一直斜着眼睛不敢往地上瞧一眼。
孙曲鸾随手挽了挽袖子,哼声道:“不说是吧,把他给我翻过来。”她抬起脚往后退一步让开。
华思向后一瞥,她身后站着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赶紧上前,蹲在两边,一人按住一边肩膀,使了两回力才将硬邦邦像石头一样的人翻过身来。
华思双手放在袖中,手指在几柄暗器上一一拂过,两眼死死盯着地上那人的一举一动,在看清他的面容后微惊,稍稍调整表情后,将手放下垂在两边。
孙曲鸾站在一侧,低头看向地上的人。
他眉头蹙着,似乎正在忍受痛苦,一条很细的伤痕从眉间划过右眼在颧骨处停止,伤痕该是伤到了眼睛,他的眼珠周围不正常地泛红,单瞧着那只眼,让人觉得是在对视一只怒极的兽,明明不恐怖,却让人心惊肉跳。
孙曲鸾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将人从发顶到下巴都看了一遍,发现他竟然长得很合自己审美。
一双眉蹙着像剑,抚不抚平都好看,睫毛浓密,眼型狭长,鼻子更绝,又高又挺,有些百看不厌的意味,嘴唇没什么血色却能看出并不单薄。
孙曲鸾手指绕着自己的一截系带,目光看向前方,悠悠放空,觉得这人是被派来勾引她的。
受伤的美男子,还是有伤疤的美男子,而且能无声无息进她的寝殿,说明自身功夫不错,顶着惨白的面容,倔强地一声不肯吭好让她产生兴味,真是有趣,谁这么了解她?
三个月就换新人的大皇姐,还是喜欢玩假扮游戏的三皇姐?
华思在一旁看着,发现孙曲鸾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她上前一步,轻轻咳了一声道:“殿下,擅闯公主府活罪难逃,奴婢这就叫人把他带下去,交给悬命司刑牢好生处置,问出了由头来,再给您回报。”
孙曲鸾回神,缓缓挑眉,再看向地上的男人时带上了一些审视,目光从他肩头划过前襟,再到腰间一张不起眼的木牌,那木牌此刻正面朝上,画着一个她看不懂的符号。
朝中有一段时间流行自创文字,千奇百怪形形色色的‘自创字’大多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符号,不知道是哪家的家奴或者‘男宾’,但是送给公主的人只给他带个木牌也太上不了台面了吧。
她蹲下身想揪走他朴素至极的腰牌,可刚触碰上还没来得及扯下便被紧紧捏住了手腕。
那只手苍白有力,将她的手腕握得生疼。
孙曲鸾皱了眉,道:“这种破烂你还护着,我给你换个羊脂玉的!”
他勉力分辨才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目光终于聚拢朝她看去,眼神狠厉地盯了她一眼,道:“放开!”
他声音有些沙哑,手上用力将她的手腕扔开,手掌护着自己的木牌低声咳了起来。
孙曲鸾眼里闪出细碎的笑,目光却有些冷。
她甩甩手腕站起身,示意一旁蓄势待发的嬷嬷退开,回身朝华思道:“找两个小厮把他扒光绑床上,熏香换成绮香,放两倍的量!本宫乏了,这件事明日再说。”
华思额头血管跳动,低声称是,众丫鬟嬷嬷们躬身送她。
千莲不小心瞅见了桌脚处一滩很像血迹的东西,眼前阵阵发晕,捂着眼踉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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