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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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佛楼里做小倌
叶子璇迷迷糊糊,手掌感受到热度,仿佛有人坐于床畔,身子挨到她指尖。那人舀了些清凉粘稠的白霜,轻轻刮在她脸上,手法轻轻柔柔,霜膏沁人心脾。
那人抹得很执拗,大抵是为了追求均匀,叶子璇整张脸如浸寒冰,却又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灼热,简直是火上弄冰,最终两者交战,成了渺茫的水雾,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舒畅,像在尊贵的肌肤护理中心做了场高端的脸部spa。
叶子璇缓缓睁开眼,昏黑中四目相对。
她本能从枕下抽出把叶子般的轻|薄匕首,手腕灵巧一翻,横呈在黑影的脖颈处,“夜耗子偷食,你黑天干事啊。”她声音低微,自晦暗中生花,自有股勾魂之力。
因为刑事职业的缘故,叶子璇刀不离身,魔都的财阀集团要给她买下徐汇区一栋三层半的老洋房别墅,被她拒绝了。她对住房的安全系数要求极高,需一进屋便能对所有区域一目了然。
叶子璇最终挑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财阀索性购了五套,分布在黄浦区、徐汇区、静安区、虹口区、闵行区。
每一套公寓里的枕下都压着把尖刀,冰箱里有剪子,卫生间有菜刀和棒球棍,客厅的鱼缸里藏了把尖锐狭长的西瓜|刀。
她把自身平安寄托于锐器上,不信任旁人,只依赖自己。
到张媒人宅邸的第一晚,她便要了这把匕首枕在脑下。
锋面冷光凛凛,紧紧贴着穆思卿喉头。房梁上向春白刚要翻跃出手,便被老蒋头一把拦下,“小侯主子没叫你呢,急吼吼,不矜重。”
穆思卿抬眸看叶子璇一眼,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避开刀锋退到床尾,抓住她脚踝。他大掌火热,烫得她身子一颤,穆思卿又看她一眼,老实本分地给脚掌上药。
叶子璇只觉得匪夷所思,想抽出右脚,可黑影的力气太大,死死钳紧。她只好拿左脚去踹。
这还得了,脚底都是伤,踹上来又得负疼,穆思卿几乎是下意识就夹住她左脚,哄孩子般,“别闹,听话。”
这倒是让叶子璇愕然了,亲昵的语调像是相熟已久,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主的挚友关系网,可能是心上人吧,男女朋友,没公开只能偷摸见的男女朋友。
叶子璇想到这一层便老实了,摆出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这相|好怕是爱极了原主,抹个药小心翼翼,稳稳软软,也规矩,不毛手毛脚。
黑影擦拭完,将一葫芦瓷瓶塞进她手里,“哪不舒服就抹哪。”
一晃眼的功夫,人影就地蒸发,快得让叶子璇眼花。她讷讷环视周遭,原来这就是功夫啊,她捏紧掌中匕首,这也就是对方忍让,不然以她的花拳绣腿,这小刀得扎回她脖子里。
电线杆上挂暖壶——水瓶高啊,这个时代真不好混,叶子璇哀哀一叹,翻身睡去。
在罗氏、张媒人、王婶和李向菱的照料下,叶子璇身子恢复得极快。桃蕊又是膳食高手,八珍玉食不输于叫佛楼,叶子璇傻吃蔫睡了两日,精神大好。
到了约定的时辰,县丞齐赛驾着匹枣红大马前来,叶子璇再三起誓自己会平安归返,罗氏才恋恋不舍地放行。
叶子璇第一次上勾栏,跃跃欲试,她是体验派性格,一直觉得人要博古通今,去见苍山浩海,去见月轮星辰,去攀峻岭,去渡江河,去撩|拨昙花一现,去旁观兽群迁徙,去吞瑞雪,去赏人心。要见最庞杂,也要探最幽微……
只有拥抱了天地寰宇的时刻,才能熬过人生那几段至暗。一旦渡过,如释重负,她看这个世界的思维变得透辟,知道了无常便是如常
叫佛楼层楼叠榭,是贝阙珠宫,不见俗艳,倒是冰清雅致。
莳花房在叫佛楼顶层,视野大好,可远眺阴山。叶子璇推门而入时就见一翩翩公子伫立于窗棂前,云山间,美如水墨。他右手执酒盅,左手托杯盏,给自己倒一杯,怡然自得地饮下。
周县令斜坐软塌,由乐伎手把手教着吹笙,一见叶子璇,笑呵呵招呼,“这陈丫头吹得好听,喜庆,我一吹,跟丧葬一般,你要再不来,他们都要堵耳朵哩。”
先开席,后议事。
“孔府长子孔雪渭,阴山玉田四大家之首,”周县令拿折扇敲了敲他,孔雪渭忙从怀中捧出礼盒,毕恭毕敬递给叶子璇,“叶状受累。”
叶子璇探身一弹指,拨开锁扣,轻轻一抬盖,盒内赫然躺着一温厚醇和,千金之价的三色翡翠贵妃镯。
“嚯!”叶子璇惊叹,两眼直冒光,食指一勾就套|入腕中,动作一气呵成,没半点扭捏之态。
周县令抚掌大乐,“我说什么来着,叶状是豪爽之人。秋鸨,上菜。”
叶子璇撩袍入座,等着菜品,不想一众俊雅之姿的小倌鱼贯而入。
原来这个是菜。
周县令递过一布条,“犯难就抓阄。”
叶子璇笑嘻嘻接过,蒙住眼睛,高喝,“奏乐!”
乐声一响,她身姿戏谑地到处抓人,腿脚又不畅,只能一瘸一拐,一会扑西,一会抓东,说不尽的风流,跟耍酒疯似的。
叶子璇知道若是作戏,老狐狸火眼金睛定能识破。她只好投入,出奇地投入,她左搂右抱,不满意,拿鼻子嗅,不知是被谁绊了一脚,直接拽倒了一个小倌,两人滚落倒地。
小倌正是穆思卿。
叶子璇一把扯下布条,往他腰上掐一把,“啧,瘦,硌人,不过样式好看,俊得很!”她目光鄙陋,赤条条又摸他下巴。
穆思卿显些没绷住,她将头埋进他颈窝,“好香,夜久灯花落,薰笼香气微。你叫什么?”
“西望。”穆思卿低眉顺眼。
“希望?”叶子璇窸窸窣窣笑,自己爬起来,再将他拉入榻,“饿死了,周大人,叶某还要那樟茶鸭,外焦里嫩,肉汁溢口,想了我两日啊。”
秋鸨让其他小倌散去,眉开眼笑地躬身,“叶状师莫急,传一组‘雪’字飞花令,便能开膳了。”
“叫佛楼讲雅。”孔雪渭解释。叶子璇搂紧穆思卿,咧嘴一笑,“奈何我俗,俗得很,只想饕餮吞食,”她大手一挥,“速战速决,周大人请!”
周县令捻胡,“雪霏霏,风凛凛,玉郎何处狂饮?”
一碟玉带虾仁端了上来。
孔雪渭笑接,“暮雪助消峭,玉尘散林塘。”
一盘走油豆豉扣肉入房。
叶子璇仰身垫褥中,“九衢雪小,千门月淡,元宵灯近。”
三盅赛蟹羹放落在他们面前。
周县令像是受到美味鼓舞,扬声,“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叶子璇高赞,“好!”一盆酸辣臊子蹄筋摆在正中央,辛香浓郁。
孔雪渭拿筷子轻敲碗沿,“乱松飘雨雪,一室掩香灯。”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叶子璇直接把穆思卿拽进怀里,五指慢慢探进他发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揉。
穆思卿舒服极了,耳朵烧起来,片刻后成了两只熟透的虾米。
周县令摇扇,“朔风吹散三更雪,倩魂犹恋桃花月。”
孔雪渭搭腔,“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叶子璇说了什么穆思卿没细听,他心下郁郁不止。他母亲初见他父亲时,因买卖的先来后到产生口角,尤氏当街把穆佰金摁地上打了一顿,当时的宣平侯妃惶恐地显些昏过去,指着尤氏半天没说出话来。如今叶子璇更胜一筹,不仅胆大泼天,对男女也毫无避讳,太放肆了。
她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般,肆无忌惮。
叶子璇见小倌两耳滴血的红,觉得有意思,轻轻摩挲他耳垂,这就碰到了穆思卿易容面皮的边沿,手指一窒,叶子璇不动声色地低头瞧他。
若不是她天天顶着张假脸招摇过市,熟悉这种黏合的质感,只怕她会一无所知。易容的小倌,谁派来的?亦或是这的风俗,不以真面目示人。
叶子璇冥思苦想各种因素,自然顾不得飞花令,最后罚了三杯玉壶春,终于能用膳了,叶子璇甩开腮帮子吃,还把穆思卿摁在桌前,“你太瘦,快吃!”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
周县令知晓叶子璇的女子身份,对她食量连连乍舌。好在她姿态逍遥,不然真似街巷中狼吞虎咽地粗鄙乞丐。
叶子璇扭头看穆思卿,“可会什么乐器?”
“小的擅琵琶。”
“去,给爷来首《十面埋伏》。”
秋鸨让人撤了碗筷,布了虎皮花生、怪味大扁、蜜饯鲜桃和奶|白葡萄,中间放了壶阳羡茶。
穆思卿和陪伴周县令与孔雪渭的乐伎们进入屏风后开始演奏。叶子璇嫌轻,倜傥不羁地敲桌,“大点声儿!听不见!”
随着穆思卿一声响亮的拨弦,乐声大噪,近乎震耳!
叶子璇的眼睛眯起来,透着精干与公事公办的冷酷。
震天的乐舞中,没有人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叶子璇一挥折扇,遮挡住自己的双唇,这样便不会有人通过唇语来知晓内容。
她双目如狼,死死盯着孔雪渭,与刚才的浪|荡判若两人,“孔兄,你究竟有没有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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