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过年【完】

30

        慢慢的，寒假到了，小胖一家去了海南度假，走时还特别不舍叶涯，又特别高兴可以去玩，一张肉乎乎的脸满是纠结，就说回来后给叶涯带好吃的。

        这年，南方罕见地下起了大雪，医院也放年假不过依旧没有多久，林医生想带叶涯去看看自己爸妈，向医院请了年假。

        他们早上看着外面下着鹅毛细雪，偶尔出去叶涯把雪踩得嘎叽嘎叽响，笑的特别灿烂，也不怕冷地去抓雪想堆雪人，但是南方雪不大雪人也堆得小。

        “这么喜欢下雪？”林医生帮叶涯捂着手暖着。

        “喜欢。”

        “那我们过两天去北方看大雪好不好？”

        “那我们可以一起堆雪人，去滑雪橇。”叶涯笑得眸子弯弯，闪闪发光。

        在家两天两人就窝在家里看书睡觉，林医生陪着叶涯看动画片，有时候听叶涯在旁边唱歌或者捣鼓配音。

        第三天，林医生就带着叶涯飞去了东北，林医生父母一直住在东北，其实林医生老家在东北，林父是工程师，林母是医生，林医生父母年轻时一直在南方工作，所以林医生还是在南方长大的。

        只有过年才会回东北来，后来林医生父母慢慢老了退休了也没那么忙了，还是想念老家，就一直呆在东北，林医生照旧过年时回去，偶尔节假日也回去，只是医生的职业还是很忙。

        叶涯以为林医生就是带他来看雪的，结果看见了林医生父母一脸懵逼，林医生带着懵逼的叶涯进门。林父林母看见叶涯时愣了一瞬间，然后扯出懵逼的笑意迎着进来了。

        大概因为林父是工程师，家里很多东西都像是手工品，东西很整齐，有植株还有随处可见的书本，房子布局和设计也很舒适，满满一股家的感觉。

        “叶涯是吧，坐这儿，我去给你们倒茶。”林母笑呵呵地拉着叶涯坐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倒茶。

        林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瞟了林医生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却慢慢往叶涯那边挪。

        “你叫叶涯？”

        叶涯有点心慌，坐着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啊，我叫叶涯，叔叔叔叔好。”然后可怜巴巴求救般地看着林医生。

        林医生无奈，坐到叶涯旁边拍了拍叶涯的背示意他不需要紧张，“爸，你吓他干什么？”

        林父不爽的瞪眼，似乎有点儿大不中留的感觉，“儿子大了，带人回来也不知道通知一声，你说你，我和你妈又不是不同意你俩，你至于吗？也不给我们个心里准备。”

        “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反正迟早要来的，干脆带回来让你们先见见。”林医生无奈地解释。

        林母端着茶出来了，看着叶涯那么小的样子，悄悄将林医生拉进厨房里担忧问道：“儿子，他还那么小，你这样是不是有点禽兽啊，我也不是说你，只是别人家好不容易养大的，你说拱就拱，他还小呢，你好歹再等个两年吧。”

        林医生：“……”

        林医生在叶涯回来后曾打电话告诉过林父林母自己找了个喜欢的人，怕父母受太大刺激，也就说叶涯是个男生，然后也就没过多介绍了，毕竟叶涯这情况他还真不太好说。

        林医生觉得妈是亲妈，一针见血。

        然后无奈地介绍了一遍叶涯，叶涯坐在旁边忐忑不安。

        林母听见叶涯已经成年了，甚至有二十岁了，稍微没那么担忧了。

        然后又听说，叶涯不小心摔傻了，心又提起来。

        看着叶涯那样子确实不太像一个成年男人，一举一动跟个小孩子一样，不免又担忧。

        林父似乎也理解，反正儿子一直就很有自己想法，这么几个月里也想通了，两个人一起过得好就行。

        林父是个心大的人。

        不过还是觉得林母说的没错，他儿子简直禽兽，那么好看一小孩儿被他给拱了。

        一家人一起呆着，离除夕还有好几天，现在都闲，经过一天相处，林父林母倒是很喜欢叶涯，不过喜欢是一回事，如果真的一直在一起生活又是另一回事，本来和一个男人谈恋爱就很操心，现在另一半生活的情况又不太好。

        林母也怕林医生要担太多责任，会累。

        林母说：“叶涯这孩子特别可爱，和他相处总感觉自己在带孙子，心智跟个孩子也挺好，单单纯纯的，长的也干干净净的好看……”

        林父也附和着：“对对，叶涯这孩子挺可爱的，我挺喜欢，没什么心眼多好，儿子你眼光可以。”

        林医生：“……”

        林医生被说得感觉自己养了个儿子。

        然后林母又道：“儿子，但是我希望你是真的认真考虑过的，你们这种情况，他如果一直保持这样，你会很累。”

        “我不是反对你们，你得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人叶涯负责，你们不能结婚没有保障，生活怎么过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怕未来有些什么事，他不能做到。”

        林医生点头，拍了拍他妈的手：“放心吧，我想清楚了的，没有一时冲动也不是什么脑子一热。”

        他当然清楚自己妈妈说的话，他也考虑过，不过叶涯也在成长，或许以后叶涯再怎么样都不能像同龄人一样，但是就像叶涯也想努力赚钱替他减轻负担一样。

        他们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林父林母将话说清楚了，也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德行，虽然还是有些许遗憾，但是生活毕竟还是他们自己的，林医生能过好就行。

        晚上吃饭，林母手艺好，又一个劲地给叶涯夹菜，叶涯觉得好吃就一个劲地吃，吃着吃着就撑了，肚子都撑得圆圆的，要不是林医生阻止估计胃得撑坏。

        然后一家人窝在满是暖气的房子里看电视，林医生给叶涯吃了消食片又喝了红茶，坐在沙发给叶涯揉肚子，叶涯就乖乖窝在林医生怀里像两个人在家一样。

        林父林母看得都老脸一红，好好一个中国历史纪录片仿佛变了味道。

        叶涯通常十点就会感觉到困了，看着看着就在林医生怀里打盹，林父林母也是十点准时睡觉，突然想起家里虽然有个小房间但是很久没整理过了，肯定是不能睡觉的。

        林母刚想去整理，林医生就拦住了她：“妈你去睡吧，他睡我房间就好。”

        林母惊了惊，自家儿子从小就不喜欢别人乱进他房间，私人空间占有特别强，“那你？”林母刚觉得自己儿子很体贴人。

        “我和他一起睡。”

        林母：“……”突然不觉得了。

        林母看禽兽般地瞪了林医生一眼，没管他，回去睡觉了。

        林医生：“？？？”

        31

        林医生九点才醒，出来时看见叶涯和他爸妈在沙发上聊天嗑瓜子，估计是叶涯出来就被他爸妈两人抓着一起吃饭了，毕竟林医生跟他父母时间有些不一样，很久没一起吃早餐了。

        林母真有点把叶涯当孙子的意味，恨不得宠着叶涯，看那样子似乎还特别想捏一捏叶涯的脸。

        又怕吓着叶涯，嗑着瓜子偶尔往叶涯脸上看两眼，林父坐一旁看报纸也乐呵呵的。

        叶涯一看林医生出来就想往林医生那边走，又觉得在林医生父母面前不能太过，只能继续安安静静地呆着。

        林母瞧见林医生出来，恨恨地看了一眼道：“每次就踩着点起床，饭菜还热着，自己吃去，人家叶涯都起的比你早。”

        林医生：“……”

        叶涯的作息时间和您二老是一模一样的好吗？

        他以前在家都是这个时间起也从来不说他的，叶涯现在更讨喜，他已经是捡来的那个了。

        林母继续说：“在家是不是都是叶涯叫你起床的，刚才人家就想去叫你来着，多大人还老假日赖床。”

        林医生很无奈，“这不是习惯了，你每次过年都讲我。”

        林医生吃完，跟林父说了一声，就带着叶涯出去走。

        北方在外面是真的冷，街上没什么人，整片地方都是白茫茫的，大雪一层又一层，树枝上都压着一层积雪，林医生带着叶涯去滑雪场，滑雪场倒是很热闹。

        滑雪场占地很大，在一个小山坡上，不少人在滑，叶涯看得很兴奋，激动的拉着林医生要一起玩。

        林医生只好手把手地教叶涯，叶涯学得也挺快，一天时间很快就学会了，而且玩得挺溜。

        一下子就是除夕当天，林医生也起得早些，两个人穿着红色的大衣出门，林母特意给买的。

        林医生的红是暗红，整个人沉淀着温和宁静的气质，而叶涯则是林母给挑的大红色，不显俗气，反而衬着叶涯那张脸更精致。

        林母看着两人觉得真般配，乐的不行。

        林医生牵着叶涯的手放在自己口袋暖着，带着叶涯去市场买对联桃符等，后来又买了零食还有仙女棒。

        他们回来时突然下起了小雪，轻轻柔柔，落在脸上棉花一样的触感，北方的雪总是这样。

        他们牵着手极慢地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里走，头上身上落了不少雪，仿佛就这样一起慢慢白了头。

        两身红艳，远远看过去就像是雪地里的红梅，相互依偎，无所畏严寒。

        晚上一家四人围坐一桌，丰盛的饭菜，喜气洋洋的一家人，林父林母估计心是真的很大，这几天下来，完全把叶涯看作一家人没有丝毫违和感。

        还特意地给叶涯包了个红包，叶涯也不别扭很高兴的收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被迫乖乖改口叫林父林母爸妈。

        叶涯耳朵尖都偷偷红了，林医生看着他被染了红的耳朵觉得很可爱，以前叶涯不太懂什么都很直白完全不会不好意思，可能后来懂事情了些，现在竟然还会害羞。

        他轻轻碰了碰叶涯耳朵，叶涯看他一眼，有点嗔怪他的意味，然后整只耳朵都红了。

        林医生笑起来，都想直接抓着人亲几口。

        叶涯清楚这是林医生的父母，改口叫了林医生父母爸妈后，意味着他的身份也不一样了，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他更高兴，他终于了除林医生以外的家人。

        而他永远相信林医生。

        林父林母笑开了花，儿子总算有归宿了。

        “来来来，这第一杯，我就希望一家和和乐乐。”林父举着手里的酒。

        林母也举起酒杯，“第二杯，那我就希望儿子和儿媳好好的。”

        林医生好笑，无奈地加入这种仪式，“那我祝您二老身体健康万事顺心吧。”

        叶涯想了想，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话来了，还有一点害羞刚才林母那句儿媳，他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干！”举酒同饮，全国欢庆。

        吃完饭，一家人窝在沙发看春晚嗑瓜子。到了十点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放烟花，林父林母本来还在看春晚守岁，但是又想着还是留着两年轻人相处。

        拉着林父回房间去用手机看春晚去了。

        林医生反正睡得没那么早，就想着录个十二点的烟花明早给叶涯看，结果叶涯到点了没去睡，在林医生怀里没动。

        “十点了，我抱你去睡觉吗？”林医生问。

        叶涯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不，我想和你一起看烟花，第一个年想和你一起过。”

        这么一说林医生才想起，这是叶涯现有记忆里的第一个年，而这第一个年是和他一起过，林医生高兴地扬了扬嘴角。

        后面林医生心疼叶涯困得不行又强撑，只好哄着让叶涯先睡一会，时间到了就叫醒他，叶涯才放心的睡过去。

        32

        快到深夜十二点。寂静无声的夜空开始炸响烟花，声音划破这不算寂静的夜晚。

        十。

        九。

        ……

        林医生抱着叶涯来到阳台，轻轻叫醒叶涯。

        三。

        叶涯动了动。

        二。

        揉揉眼睛，睁开。

        一。

        所有烟花一起飞向天空，砰的一声又一声，无数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璀璨夺目。

        叶涯瞬间清醒，睁着大大的眼睛溢满欢喜地看着天空，第一次看见那么好看的天空与烟花。

        林医生低头，恰好看见叶涯眼睛里绽放的无数烟花，简直比天空的烟花还好看，他俯下身凑近叶涯，含着笑道：“新年快乐。”然后吻上叶涯的唇。

        叶涯乖乖搂上林医生的脖子，任由林医生亲，笨拙地给予回应，睁着眼睛看林医生，那双好看干净的眼睛里此时只有一个人。

        那双眸子分明在说，“新年快乐。”

        还有，我喜欢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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