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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父子交战


“好一幕感人的画面,为父不知尧儿心中所爱的人竟然是妙雪。”惊诧地看着刚才那一幕,苏振元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从前经过书房时,他所见的便是尧儿眸中只有苏亦岚,而且习武时亦是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可方才他口中声声念叨着的乃是妙雪,星眸中含着一丝讥诮之意。这个儿子虽然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四年,然自己却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苏振元怎么都揣摩不透。

        倒是那个从未跟在自己身边的栾承璟,对待权势极是向往,这一点还真有些像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每日都跟在自己身边的尧儿,自己却连他的心都未曾看清过。而且他事事都与自己相悖,真有些令人想不通。

        “娘娘,你不该来这里救妙雪,妙雪不过一个。”妙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絮絮说着那些,只是还未说完,苏亦岚就伸出手指竖在她唇畔,看着她面色苍白,温声道,“你我之间哪里还须说这些事情,况且这本就是我该做的,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而是看着那浅浅的疤痕,伸出颤抖的手触着。

        妙雪直直望着她,淡淡一笑,虽有些抽搐,还是握着她的手,柔声笑道,“能够听得少爷如此说,我便不再介怀了面上的疤痕。娘娘如今有了身孕,为何还要来这里?你不该来这的,都是妙雪的错。”

        “不,是我的错。若不是那一夜,我。”苏亦岚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那些话,泪眼闪烁地看着妙雪,紧紧攥着她的手。

        妙雪深谙她的意思,并未接话,毕竟此刻没有人知道栾承昱还活着,那自己也不该提起,只是轻轻拍着她的手,微微颌首点头,良久才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一夜,是我触景生情,所以才来了苏府想要探望少爷,一切都与娘娘无关。”

        苏振元仿佛一个看客似的安静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负手而立,黑眸中满是冷意,复又拍手笑道,“好一个主仆情深,妙雪,别忘了是谁带你回的苏府。若没有我,你或许便会饿死街头,抑或被一群纨绔子弟暴打致死。你能够用毒,能够活得自在,都是因为我苏振元。”眸若尖刀掠过苏亦岚,不屑道,“难道苏某养你十年都不及一个与你在一起生活不过三年的苏亦岚吗?”

        苏晋尧将身子疲软的妙雪轻轻地靠在苏亦岚肩际,四目相视间,会心而笑,瞅着妙雪两鬓有些凌乱的青丝,微微俯下身子替她拢于耳后,缓缓起身迎着苏振元那凌厉的眸光,声音亦是没有温度,“所以爹养了尧儿二十四年,亦不过是想从尧儿身上得到什么吗?”

        苏振元闻言有些似懂非懂,眸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唯有苏亦岚听在耳畔,心蓦地一跳,顺势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苏晋尧,看来自己上次对他说的话他还记着。那时在倾城苑中听着苏振元对静太妃说,大哥不过是他领养的一个男孩,是以苏亦岚信了。她怕苏振元若是有朝一日会对大哥下毒手,故而想要事先提醒大哥他的身世。

        只不过时隔不久,任萧尘从金总管那里得知,苏振元与倪太后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倪太后以为那个婴孩死了,但是那个男孩还活着,而且那人便是苏晋尧。

        当初听着这个事实,她也极是震惊。那一夜倾城苑中,得知他与静太妃之间早就熟识,她便有些愕然不已。后来调查处倪太后竟也与苏振元生下一个孩子,苏亦岚怎么也不能将他二人想到一块。

        郎情妾意,恩爱无双。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的倪太后也曾有过一段青涩的爱情。如今看着她对人颐指气使,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叫自己如何将那个温婉抚筝的女子相提并论。还是权欲迷了人的双眼,让一个天真无邪的豆蔻女子,茫然走失误入歧途,走上了深宫女子的不归路。

        苏振元默然不语许久,凝视着苏晋尧,旋即才将视线移至苏亦岚身上,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登时便明了,幽幽一语冲着她厉声道,“你这个礼也太重了,老夫实实是承受不起。方才是挑唆老夫与静太妃之间的关系,如今又是老夫与尧儿之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静太妃为何来了这。苏晋尧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振元,隐隐总觉着有些什么事情,低眸瞥见一地大大小小的木屑还有木块,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织在一起,好好思忖一会,却是头痛脑涨,怎么都不能串连在一起,腾地目光扫向苏亦岚,黑眸中写满疑问。

        被两个男人如斯看着,苏亦岚面上有些不自在,双手不住绞着丝巾。关于大哥的身世,她也是最近才知晓,那一消息当真是一道晴天霹雳,令她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上次自己对大哥说他不过是苏振元领养的孩子,如今难道又要告诉他,他的亲娘乃是倪太后吗?

        大哥素来性子虽温和,但有些事情一旦执拗起来,便是谁都不能劝得住。而且若是他也像栾承昱那样钻牛角尖,该如何办?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什么每次当自己觉着风平浪静的时候,都会涌现一大批意想不到的麻烦。

        葱白的玉指恨恨地攥着广袖,深深吸了口气,心若击鼓般跳着。那接踵而来的便是纷至沓来的麻烦,如潮水般涌来,令自己难以应对。

        说还是不说,真有些为难自己。可是那话毕竟是自己说出去的,大哥也已经认定了他是被苏振元领养而非亲生,难怪苏振元会斥骂自己在他们父子之间挑拨离间。

        清眸中好似罩着一层淡淡的氤氲,想要寻求出路,却发现所有的思路都闭塞了,脑袋亦是昏沉沉没了辙。真想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过着平淡却踏实的生活,没有那些个烦恼苦楚,也没有那乱如麻却又怎么都剪不断的琐事。

        “岚儿,为什么静太妃会来苏府?”苏晋尧看着一脸漠然的苏振元,显然他不打算告诉自己方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故而转眸注视着苏亦岚,想要从她身上得出一些结论。可是她的眸光闪烁,言辞间亦是几度推辞,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刷地一下,浑身打着寒颤。

        苏亦岚听着他如此唤着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有些事情,藏在心底或许会比说出口来得更充实些。尤其是那些个会影响人心的事情,此时此刻她真有些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必为此而纠结,瞅着苏晋尧剑眉紧锁,直直地凝视着自己,面上有些涨红。妙雪察觉出她的不安,紧紧握着她的手,努力挤出话语道,“娘娘,无须顾忌。我相信少爷一定会好生处理,绝不会发生你所臆想的事情。”

        苏亦岚听了这些宽慰的话,有些感激的望一眼妙雪,咬咬唇闭眸沉思良久,终于才鼓足勇气,迎着苏晋尧那满含着期待的星眸,淡声道,“静太妃来这里,与大哥的身世有关。大哥,我若说了只盼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掠一眼满脸愠气不解的苏振元接着说道,“上次我对大哥说,大哥极有可能是被义父在冬日里捡来的弃婴。如今才知道,原来大哥的亲爹不是别人正是义父。那时,是我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所以害得大哥整日心思不安。”

        苏晋尧越发听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眼中透着股疏离之色,心下陡然一惊,温声道,“我的身世与静太妃有什么干系?难道她是。”

        “她不是你的亲娘。”苏振元不愿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在他话音刚落时便清声道,“但你是爹的亲生骨肉。”旋即对上苏亦岚有些纠结的眼神,甩一甩袖口,厉声道,“苏亦岚,你挑拨我与尧儿的关系,当真是居心不良。”

        苏亦岚银牙一咬,霎时觉着有些委屈。若自己当真要那样做,又怎会沦落至今日。反正事情迟早有一日总会被拆穿,择日不如撞日,苏亦岚再也忍不住脱口直道,“就在摩格使者与芜国举行宴会那一日,我因着心绪难耐便走了出去透透气。孰料便看着静太妃兀自一人也不掌灯,便觉着奇怪故而一路跟着她。谁知竟走到了倾城苑,正想上前问她为何夜阑露重时去倾城苑,便见着义父不知何时出现,而且,”暗暗倒抽了口气,竟不知该不该往下说。

        苏晋尧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声音有些激动道,“而且什么?”

        “你不敢说,那便由我自己来说,反正栾承昱已经死了,萧子攸之辈不足为惧,这天下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苏振元语气冷澈,好似冬日里的寒冰,沉默半晌才道,“你的亲娘便是当今芜国太后倪玉林,而你还有一个亲弟弟,便是为父与静太妃所生的栾承璟。今日静太妃前来,也是因为刚刚确认了此事,故而十分动怒,与为父之间的关系变得僵硬了。”有些惋惜地看着地面上的已经惨不忍睹的灵位,冷声道,“为父知道自己你娘心中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便想助她。亦知道这辈子她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所以才供奉了这样一个牌位,想要让她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话语毕,满室静寂无人语。淡淡轻烟飘荡着,却是那样哀怨凄绝。一语如惊雷狠狠击中了苏晋尧的心弦,原本想过的许多个念头,悉数都烟消云散。嘴唇微微张大着,木然地直视前方许久。

        关于娘亲,他在脑海中想过许多次,尤其是小时候抬眸望着满天星斗的时候。她会是一个温婉似水的女子,明眸善睐有着一双会说话的黑溜溜的眼睛。然后在自己夏夜沉睡之前搂着自己在怀中,轻执素白纨扇替自己扇扇驱蚊,并且声音细柔地给自己说着故事。

        当爹不在苏府的时候,她便会与自己一同站在苏府的大门口,在夕阳余晖洒落之际与自己一同等着他归来。当自己生病不愿喝下那乌黑难咽的药汁时,她会哄着自己喝下那极是难喝的药汁,然后立马朝自己口中塞上几颗蜜饯,堵上自己要抱怨的口。

        不由得想起幼时在书塾与其他府上的少爷们一起读书时,那些个小少爷都聚在一起嘲笑着自己是个没有娘亲的孩子,在自己的木椅上倒满脏水,在自己的书卷之上乱涂乱画,甚至端起滚烫的茶被朝自己身上扔来。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日,那滚烫的茶水渗进衣衫,浑身上下沾着水的地方都极是难受。幸好那一日外头正下着倾盆大雨,故而他上前给了那个欺负自己的礼部侍郎公子狠狠一巴掌,旋即头也不回地冲进雨中,径直往外狂跑。

        冷冷的雨水顺着衣衫直往下流,浑身都湿透,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忽然看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那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正被他娘亲牵着,母子二人极是温馨地从自己身边走过,有说有笑地从孤苦无依的自己身边走过。

        从此,他便一直在心里勾勒着娘亲的模样。只是今日终于知晓,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倪太后,那个自己入宫时常能够见到的雍容华贵的女子,那个时常对人颐指气使的太后,她居然就是生下自己的娘亲。

        怪不得岚儿遮遮掩掩难以说出口,若是换做自己亦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而且更令他想不到的是,栾承璟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苦涩的笑意蔓延周身,身子骨有些不像是自己的,颤巍巍地站立着。

        曾经他想有一个和睦的家,如今终于知道了这家里不仅有娘还有弟弟,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黑眸中已是满目泫然,萦绕着一层雾气,目光呆滞地停留在跟前的地面之上。不时嗤嗤笑出几声,转瞬便又是摇头不止。

        为什么?苏晋尧连连摇头,一只手攥成拳头,青筋暴露,浓而密的剑眉早已拧巴,另一只手紧握着长剑,拿着剑的手也是有些发抖,清晰可见剑身在空气中一颤一颤泛着寒光,直直逼视苏振元怒吼道,“你骗我,对不对?”

        苏亦岚甚是愧疚地凝视着他,让妙雪靠着自己身子,想要宽慰却不知从何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那清俊的容颜此刻,皆是有些骇人的扭曲,心里亦是不住地凄怆。

        “尧儿,为父何苦要骗你。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娘是谁吗?今日为父便将一切都告知了你,难道你还觉着不满意,想要与为父为敌吗?”苏振元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无论这些年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不曾理解过自己的拳拳之心。

        “住口,我不想再听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苏晋尧眸中含着恨意,直勾勾望着那个被自己唤了多年爹的中年男子,眼前他竟觉着有些陌生,有些不认识他。那个谆谆教导自己凡事要行得正做得直的爹,原来他满嘴说的都是胡话。

        “尧儿,难道这些年来为父一直为你的辛苦付出,你没有看见吗?”苏振元面露失色,怔怔地看着苏晋尧好一会儿,良久才抽回思绪,冷声道,“你可知为了你,为父才组建了青龙帮。即便是今日,为父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让你登上那傲视群雄的尊位。”

        “那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一点都不稀罕。”苏晋尧毫不犹豫地丢下这样一句话,星眸中夹着鄙夷之色,直直盯着他,没有改口道,“什么青龙帮,不过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才成立的组织。那些无辜为你牺牲性命的帮众,皆是为你的表面所骗。人前你总是一副和蔼慈祥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却是肮脏令人不屑。”

        苏振元被他这几句所激怒,右手将一旁的黄花梨木桌狠狠一掌,所有内力都汇集掌心,一掌甩下,木桌随即便分崩离析。

        瞅见他眼中的嗜血之意,苏晋尧冷冷一笑,没有一丝温度,冷声道,“难道你也想杀了我吗?”

        “为父给了你机会,是你不珍惜,尧儿,休要怪我。”苏振元鹰隼般的黑眸藏着无限杀机,他本想若是自己将来得到了江山便与他一起分享,如今他只怕是不愿领自己的情,索性将话挑破,旋即看着一旁陷入半醒半睡状态的妙雪还有错愕不知的苏亦岚,忽然唇畔掠过一丝狡黠的笑,一个纵身飞越而前,孔武有力的手臂伸向没有提防的苏亦岚。

        索性苏晋尧一个眼疾手快,横身上前挡住,长剑如风快速扫过,旋即招招直逼命门之处,没有丝毫犹豫,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挥剑刺向那个被自己唤作爹的男人。

        苏振元浅浅一笑,从未想过,他真的会对自己下手,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全力,那剑锋凌厉,剑剑都闪烁着杀意。他当真如此恨自己吗?只为了那两个女人,竟连自己这个亲爹都可以下毒手。

        僵持了许久,苏振元亦是不敢马虎地应战,刀光剑影,声声过耳,那银光阵阵映在人的脸上,更将这一切都衬得冷峻,十分怖人。

        苏晋尧剑眉微拧,不敢懈怠,口中不时发出咆哮的声音,想要将一切埋藏在心底的愤怒还有怨恨都发泄而出。身子一跃,纵身上前想要将苏振元一举制服。只是未曾想到苏振元竟然一个闪身,疾步上前将胁持着苏亦岚,眼睁睁看着妙雪跌在地上发出阵阵哀怨的呻吟,苏晋尧立马冲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你真是卑鄙。”苏亦岚脖际分明感觉到重重的力度,有些堵得慌,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侧着脸望着离自己如斯之近的苏振元,掖在宽大衣袖之中的银针蓄势而发,只是顷刻便被他识破,狠狠地朝自己的穴位点去不得动弹。

        苏振元不以为意,眸光冷如冰川,冷冷笑道,“那又如何,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便是好的方法。”旋即撞上苏晋尧灼灼的目光,浅笑道,“尧儿,她的生死如今掌握在你的手上。若你执意与我为敌,那她便留不得。如若你回心转意,为父还是会接纳你,然后与你一起共营那锦绣河山。”

        苏晋尧望着他,凝声道,“我是不会与你狼狈为奸的,昔日你是如何教导我做人要以诚为本,然而你自己却是心口不一。人前人后亦是一个模样,真是令人见而生畏。”

        虽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说,心中极不是滋味,苏振元还是强压着心中怒火淡声道,“你可想好了?”

        “不要在意我,反正如今我活着亦同失去无异,不必为了我而改变心意。”苏亦岚眸光一凝,正色说道,只是下一刻便清楚地感觉到脖际愈发有了些窒息感,冲着苏振元浅浅一笑道,“这辈子你永远只会失去,即便你得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往后的日子亦不过是独自一人守着窗儿生黑。”

        苏振元最讨厌被人说的语塞,霎时扳过她的身子,直视着苏亦岚怒斥,“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教训我。”顷刻数根银针快速地朝自己袭来,苏振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避开,看着行动自若地苏亦岚,微微凝眉清声道,“看来我当真是低估了你。”

        “还要多谢义父,这一招自行解穴的招数,可是在一次劫官饷的时候,您亲自教我的。”苏亦岚淡淡一笑,唇畔溢着笑意。

        正当苏振元措手不及陷入沉思的时候,苏晋尧悄无声息地靠近他身边,直直攥着长剑就朝他胸口刺去,索性自己抽身快,但肩膀受了重创,殷红的鲜血滴滴滴落在地上,画成数朵红梅。

        温热的鲜血直流而下,浸湿了肩际的衣袍,那一阵阵传来的剧痛,撕心裂肺般。想要站起身子,却只得极力撑着,仿佛下一刻便会跌落地上。他居然朝真的刺了自己狠狠一剑,毫不留情,难道他真的如此恨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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