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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姐妹相见


遥夜沉沉,深宵无人语。烟炉香冷,知与谁共?

        满地清辉洒落中庭,月冷霜寒,仿佛撩拨着人的思绪。二更将至,还是没有什么消息,苏亦岚不由得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满腹心思写满眉梢。攥紧的双手合十握着,惟愿大哥能够追上妙雪,一切都相安无事。

        屋内香烟缭绕,偶尔传来咯吱一声,苏亦岚脸露笑靥扭头望去,不过是从虚掩着的绿窗漏进来的夜风,并没有人影,深深叹了口气。美眸中难掩的清冷,束腹的白绢已经取了下去,却为何眉头难以舒展,心里亦是冷澈,仿若被漫天飘雪浸湿。

        屋内几盏亮如白昼的羊角灯,苏亦岚看在眼里觉着不舒服,袖手一挥,几只银针快速飞出,精确地将灯火熄灭。只留两支滟滟的红烛燃着,哔哔啵啵的烛火星子乱窜,随即整个屋宇都被无尽的寂寥所淹没。

        苏亦岚坐在美人靠上,将灰鼠皮芙蓉纹褥子盖在身子上,似乎只有这样那无边的冷意才会被消散。右手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羽扇般的长睫低垂,沾着些晶莹的泪花竟有些模糊。

        她并不是想将妙雪推开身边,只是想在一切黑暗来临之际,替妙雪寻个最好的归宿。却原来自己所做作为,已经伤了她的心扉,蚀骨一般的冷澈,将自己与妙雪硬生生隔了开来,她们之间已是隔了万重山。

        昏暗的烛火罩着一室,苏亦岚满脸懊悔,怪自己为何没能将一切说破。原以为自己是替她着想,到最后不过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静静坐着,听着从纱窗外传来的窸窣风声,心里比任何时候都宁静。

        回想着过往的种种,鎏金镂空雕花护甲轻轻划过木桌。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都没有此刻这么平静。古铜色灯盏上的烛花斑斑,似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孤寂以对。

        太多事情,从来都只是憋在口中含在心里,排山倒海的苦楚一寸寸像利刃剜着她的心。就是因为那无限的顾忌,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苏亦岚心中一颤极是痛恨这样的自己。

        攥紧的绢子似乎要被撕裂开来,过往历历一遍遍在脑海中浮现,似触目在眼前,苏亦岚忍不住冷然一笑。明明自己便是他寻觅七载的梦,自己却没有底气告诉他,怕更多不堪的过去涌现。

        若是他得知自己曾对廉王心生爱慕,若是他得知自己便是那大火之中未死的尹灵素,若是他得知自己此番回宫的目的乃是报复那些曾经害过自己还有娘亲的……他会释然,随即泯然一笑吗?

        嘴角微微扯着,满脸凝色,苏亦岚微微朝后靠去,烦乱的思绪却萦绕着久久不肯散去。想要说出口,却是怎么也不敢。怕一切都成空,怕那结果背道而驰,怕他会松开自己的手。

        淡淡冷笑夹着苦涩蔓延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美眸合上,温热的清泪簌簌流下,脑海中是那张清俊如玉的脸庞,蓦地睁开眼,苏亦岚分明瞧见他就在雕花木门旁,一脸温然朝自己露出微笑。

        抬眸看着,他那君临天下的气魄似乎也深深震慑住了她。将褥子掀开在一侧,苏亦岚随即穿着软底红绸芍药缎鞋朝那颀长的身影走去,想要仔细看着那俊逸的笑,可就在自己靠近的时候,伸手只扑了个空。唇畔绽出无言的笑意,原来她是如此在意这个人。以致她的心都被蒙蔽了,竟不知自己糊里糊涂做了些傻事。

        忽而木门咯吱一声发出笨重的声音,苏亦岚才从沉思中抽回思绪,清眸之中满怀着希冀,胸口亦是不断起伏。借着照射进来的几缕月光,苏亦岚才看清了来者,难道他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吗?虽然来者是任萧尘,可她知道一定是他属意的,柔声笑道,“大哥,深夜至此,可是皇上有什么消息托你转达与我?”

        苍茫月色之中,任萧尘依旧一袭黑色交领长袍示人,冷峻的眉梢染着风霜,缓缓将木门合上,淡淡笑着凝视她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瞧着她脸色绯红如霞,索性双手抱拳在胸前淡声道,“我记得从前娘娘见着皇上不是如此模样的,总是若就若离。而皇上偶尔也会与我提起,说他觉察不到娘娘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吗?”极细的一句声音,苏亦岚低眸不敢看着他,只是转移话题道,“大哥,来了便坐下喝杯茶,如若你只是来这里打趣我,那便早些回去。”

        淡淡笑着,任萧尘拱手在前作揖道,“娘娘恕罪,微臣不过随口一言罢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虽只是淡淡的一句,却已在她心里激起阵阵涟漪。从前,她对栾承昱确实是虚情假意,不过想借着他的手扶摇直上,好在宫中自处。如今,那个男子渐渐成了她心头不可忘却的人,这辈子她都不想放下的人。

        任萧尘原不过一句玩笑话,却见着她如斯模样陷入沉思,竟有些不知所措,轻轻咳了一声,打破沉寂道,“娘娘,微臣无心之失,惟愿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苏亦岚深深掠他一眼,敛眉低眸,眉峰亦是微凝,心下一沉道,“大哥,有些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想要对皇上说,又怕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对皇上如实相告说,总觉着心里对不住他,似千山暮雪。”

        任萧尘微微眯眼,瞧着她一脸肃然,心中猜测事情绝非一般,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冷然,看着屋内嗤嗤跳跃的烛火,声音极是沉稳,“他是天子,自然有些事情难以入怀。他的胸中可以纳百川,容万里江山,心系天下黎民。但他亦是个男人,有些事情自然是难以接受。”

        苏亦岚仔细听着他的话,不时微微点头,他所言自己何尝不曾想过。他是万人之上,可若是他知道自己曾经深爱过要取他性命的男子,只怕他心中那份大度会少了些。情分也罢,宠爱也罢,她怕他迈不过心中那道坎。

        夜色凉如水,幽深的凉意刺骨,昏暗的灯光一如苏亦岚此时的心境,没有一丝明亮。低眸直直注视着紫檀木桌上的木兰花样,苏亦岚眼中蕴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有些凄然,终于开口道,“大哥,你可听说过三年前我作为弁国公主在和亲路上之时曾经遇刺的事情?”

        任萧尘微微颌首,满脸镇定地望着她,眼中却是夹着猜疑,不解道,“时过境迁,还提这样的事情作甚?难道你心中还在介怀皇上三年前对你不理不睬吗?”忽而眸色淡然,夹着惋惜之意说道,“其实在翠轩阁那场大火之后,皇上曾一度沉浸于悲恸之中。每每下朝抑或寂寥之时,皇上都会不由自主地信步走到那连灰烬也不剩的翠轩阁。我站在一侧总能看到皇上眉宇之间难掩的落寞,他心中十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认出你来,那样他便不会错过你了。”

        听着这番话,苏亦岚美眸顿时冷凝,别过脸看着低垂的月华帷幔,心里风吹雨打般,转眸淡淡笑道,“我与皇上,或许曾经错过了。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眼下我与皇上能够在一起便是此生无憾。”转而话锋一转,冷声道,“大哥,有些事我能够忘记,可我怕的是有一日那些不该触及的回忆,被皇上所知道,届时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声音渐渐变得细了许多,似乎蛱蝶轻轻点过湖面,“我曾经爱过栾承璟,而他之所以对我做了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亦是放不下我与他之间的旧情罢了。”

        任萧尘冷眸之中夹着寒意,眼皮低垂,右手握成拳头,青筋暴露,怪不得廉王会冒险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他不是娶了王妃还生下来一个小公主吗?难道他对邵冰如只是赎罪,并无一丝爱怜。

        浓密的剑眉微凝,似有满腔心思,原来她身上亦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他断然没有想过,那个栾承璟竟然为了她而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个表妹,似乎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苏亦岚直直地望着他,瞧出他黑眸中之中的迷惑,心中有些不安,迎着他冷冽的眸光,淡声道,“大哥,我与那栾承璟本就是一段孽缘。曾经我对他倾心一片,想与他双宿双飞,可他是个放不下权势的人。而我亦将他看穿,早已斩断情丝。尤其是在得知他的母妃乃是静太妃,那个夺去娘亲幸福的女人,我只恨自己当初为何瞎了眼瞎了心。”

        “罢了,罢了,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你若真的放下,便不会如此揪心。”任萧尘饶是说,心中已是百转千回,默然不语片刻,望着滟滟垂泪的红烛道,“或许这便是人生,总会让你遇到一些不该遇到的人或者事,但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

        窸窸窣窣传来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隐隐触着人心口,苏亦岚闻言,立马脱口直言,“罢了,何苦又要惹得你我伤怀。”美眸凝视前方良久,戴着护甲的手轻轻拍着桌案,微微一笑道,“这些日子我总是为这些琐碎而烦恼,如今不该再如此沉沦下去。我已经死过一次,如今怎又为这些子小事而纠结,一切只等回宫便都有分晓。”

        任萧尘听了这话,脸上露着惊讶之色,旋即露出淡淡的笑道,“你早就做好了打算,何苦又要问我,一味将所有告知我,不怕夜长梦多吗?”

        苏亦岚莞尔一笑,匆匆掠他一眼瞧见他腰际别着一块青色芙蓉玉佩,通透碧玉,如墨染般,想起自己初见夏凝雪时她的腰际别着的正是此玉,后来再没有见过,如今一切都明了。想着他刚刚对自己说的那番没有头绪的话,唇角不由自主扯出笑意,脸露温和之色,单手撑着下巴注视他道,“原来如此。”

        任萧尘瞧着她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肃然,竟有些许惊骇,避开她的清眸,锁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没什么,不过是忽然明白了些事情而已。”苏亦岚难掩的喜悦,夏妹妹的心意终于没有被辜负,清眸闪过亮色道,“大哥,上次相聚太匆匆。如今你我好容易有此机会好好说会子话,我想问问你关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到底是谁唆使倪太后使用掉包之计?”

        “为什么如此问,难道你有其他想法。”任萧尘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眸光一深望着她,满脸疑惑,“我只听说当朝宰相赵昌晔能有今日,都是因着过去曾经助倪太后除去了一位极受先帝喜爱的秀女。”

        苏亦岚只淡淡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传闻终究是传闻,到底是不是不得而知,双手绕着丝巾,倏尔停下一切动作,状似无意试探问道,“据说倪太后在入宫之前,曾经与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子许过一桩婚事,但是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伸手抚了抚隆起的小腹,清声道,“眼下我有孕在身行动不便,而大哥初入宫廷极是方便,消息耳目亦是通透,亦岚恳求大哥替我去查查此事是否属实。”

        任萧尘虽极是不解,依旧点头道,“你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况且事关兰姨,我必定全力以赴。”稍稍一顿,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放置桌案上,“只顾着与你说话,竟忘了皇上交待我的差事。如今夜色已深了,我若再不回去,皇上只怕又要在书房内苦苦等着了。”

        忽然木门外传来的笃笃的脚步声,二人皆警觉地四目相视一会,苏亦岚暗暗思定,许是苏晋尧还有妙雪一同归来了,可若是大哥贸然出去,必定又会引起一番不必要的争议,正踟蹰间,不知何时任萧尘已经行至绿窗前头,推开纱窗,顷刻终身一跃消失于漆黑如墨氅的夜色中。

        快步上前,呼呼的夜风吹打在脸上,越发令人清醒,径直将纱窗合上,苏亦岚竭力抚平思绪,缓缓将木门打开,清眸中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霎时雾气横生湿润了一片。翕动的樱唇微微张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白皙修长的玉指缓缓抬起却怎么也没能触着眼前那张陪伴了自己十三年的脸庞。

        萧府之中匆匆一面之后,自己便再也没能见过斯褀,如今她就在自己眼前,苏亦岚美目凝视她良久,惊诧、、懊悔、喜悦,却是一言不发。

        凌家待自己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没齿难忘的养育之恩,而自己带给凌家的却是一个噩梦。所有的美好都因着自己的好奇,因着自己的一个举动而破裂,她是凌家的罪人。那些熟悉的脸庞一下子涌上脑际,如今都成了一抔黄土。

        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话,情不自禁握着斯褀的双手,泪水如注而下,苏亦岚声音有些颤动,“斯褀,长姐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凌家。”拭干眼角的泪水,却是泪眼斑斑,只往外溢出泪珠,啜泣道,“你若要怪,一切都怪长姐。你若有恨,一切皆冲着我来,不要不理睬我。”

        瞧着斯褀清眸呆滞地看着自己,仿佛不认识自己,苏亦岚的心如刀割,似被油煎。在凌府的时候,唯有她在自己被二娘关在柴房的时候偷偷送来吃食,唯有她会与自己在庭院中赏月吟诗,唯有她能够与自己琴声相和,唯有她是这世上待自己最好的小妹。

        可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带给她的只是无止境的伤害。所以在斯褀被苏晋尧救进苏府的时候,自己才不敢去看她,因着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因着自己是个毁了凌家毁了斯褀幸福的罪人。

        只因为自己被禁足,看着她每日都可以随凌梦得入宫觐见董太后,归来时听着她讲着皇宫的种种,那时自己心存好奇,便想要去看看皇宫到底长得如何气派堂皇。斯褀知道自己的心思,而她亦要入宫与其他官宦女子一同拜见董太后,所以才会提议使用易容之术,让自己扮成她的丫鬟混进宫中。

        如此欺君罔上的事情,自己竟然应允了,而且居然还在皇宫之中与斯褀不知何时分开了迷了路,误打误撞进了霁兰殿,遇见了正在里头缅怀娘亲的元邴祚,自己的亲爹,从此一切都变了。

        漫天的恼恨飘洒在心头,苏亦岚瞧着一脸木然毫无反应的斯褀,知晓她今日模样都是拜萧子攸所赐,狠狠地咬着下唇,回想着过去岁月,在也控制不住情绪,紧紧抱着她失声道,“斯褀,我是姐姐,我是雨萱,你可还记得?曾经咱们一起看雪落,一起听风声,一起荡秋千。咱们还一起偷偷地躲出去看庙会,在菩萨面前许下心愿,说着将来要嫁给一对兄弟,然后做生生世世的好姐妹。”依旧没有回应,望着斯褀漠然的清眸,苏亦岚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目没有一丝亮色,托着她的脸庞沉声道,“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凌雨萱,你的姐姐。”

        斯褀空洞无光的眸子淡淡地扫一眼苏亦岚,旋即面如土灰,只是愣愣地盯着她看。夜如此静,苏亦岚只觉铺天盖地的冰冷,一步错,步步错,若可以重来,该多好!

        她想回到凌府,做回那个遮着面纱的凌雨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谙世事。听着凌梦得对自己的谆谆教诲,与二娘好好说话,同斯褀在闺阁中刺绣练字吟诗……清梦一场,终究是不可能了。

        “她已经忘记了从前的许多事了,你这样做是毫无用处的。”苏晋尧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口,越过斯褀,视线停留在苏亦岚身上,柔声道,“忘记了一些惨痛的回忆,或者亦是一件好事。”

        苏亦岚愕然地看着斯褀快速地闪身躲在苏晋尧身后,青葡般的美目不时偷偷打量着自己,显然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似笑非笑,美眸中难掩的失落,“是啊,忘记了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无尽的苦涩不断逸出,她是自己这辈子最疼爱的小妹,如今却因着自己成了这副模样,攥紧的手心被护甲狠狠刺着,生生的疼意都不及心中的那份痛楚。

        这辈子自己欠凌家的太多了,无以为报,若有机会,她一定要归去弁国,宽慰那些魂灵。手心已是溢着黏稠的血迹,苏亦岚心中暗暗思定,董太后所犯下的罪行,自己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你怎么了?”苏晋尧隐约瞧出她有些不对劲,忽而低眸瞥见她手心逸出的血痕,心中一颤,脸上满是关怀之意,疾步走上前拉起她的手仔细看着,立马从屋内取出金疮药替她敷上,扯下纱布替她缠上,低声道,“为什么如此对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无挽回的余地。既然上天要你活着,你便该好好活着。”

        站在一旁的斯褀侧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一切,时而不解,时而惊愕,时而抚掌而笑,时而一脸茫然。只是一直贴在苏晋尧身旁,寸步不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又会陷入混沌的黑暗之中。

        苏亦岚眸光一直停留在斯褀身上,久久都未挪动,淡声道,“我就是个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让多少无辜的人因我而去了。”泪水决堤而下,伤口差点再度崩开,“如今却叫我如此活着,带着满腔的愧疚,这辈子,我终究是生不如死。”

        苏晋尧见她情绪异常激动,怕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索性将她搂在怀中,贴着她的头,温声道,“你已经死过一回了,怎么会扛不住这些事情。若真要怪罪,这一切不该归咎于你。前朝恩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你亦是无可奈何。若说可怜,你便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没有抉择只能面对。既然你已注定要经历这些,我相信你不会如此软弱无能,那不像我所认识的你。”瞧着苏亦岚已经抚平了心绪才道,“妙雪将自己锁在屋内,我亦是无可奈何,一切只等以后再说。不过你既要我娶了她,我便会一生一世都待她好。”

        斯褀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闪而逝的凝重之色,心中打了个激灵,双手猛力地攥着木椅,投向苏亦岚的眸光有些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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