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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兄妹相认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紫宁阁画堂前的清湖之上,隐隐好似笼着一层薄纱。苏亦岚倚着绿窗极目望去,虽月明星稀,却是清光不减。竹影摇曳,在夜色中增添了些许静谧。

        一株粗壮的槐树临窗而植,如今已经长得极高,依然傲然挺立苑中,风过簌然有声。屋内只燃着一盏素纱宫灯,灯光不免有些昏黄,在这寂静如水的夜里,越发衬得寂寥。

        澄澈空明的皎月高高挂在天际,一轮圆月,两地相思。思绪不由得深深陷入往昔,那时她还是个茫然无知惴惴不安的尹灵素,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知道许多秘密的苏亦岚,而且眼下这副身子还身怀六甲,行动多少有些不便。

        虽知道栾承昱是在意自己,故而不允自己随处走动,可整日里呆在这个紫宁阁,多少有些无聊,尤其幽月公主已经离去了。身边连个可以说体己话的人都没了,她满腔心思无处可说,只能在宫中好生养着身子。

        一日复一日,如此下去,她真有些担心自己会心中郁结难消弭。皇宫如此安静,静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她宁愿在建华宫书房陪着他一起。而不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处在孤寂的紫宁阁里静候佳音。

        连连叹了几声,攥着丝巾的手无力地垂着,斜倚着任夜风吹拂,发丝打在脸上,也让她更觉清醒些。这些日子,她都有些难以入眠。即便睡着了,亦时常会半夜中惊醒。

        梦里金戈铁马,厮杀声撼动整个芜城,殷红的血溅满宫殿,惊醒之后,坐起身子拭干额际的虚汗,她才恍然大悟,乃是梦一场。只是每每攥着绯红合欢苏缎衾被,她的心都莫名跳得极快,手里也是汗涔涔。她怕梦里那一切都成真,虽然知道惊变已是不可避免,可想着血流成河,那些熟悉的面容,她的心竟一阵隐隐触痛。

        妙雪将做好的芸豆糕端了进来,可瞧着少主如此模样,竟不知该不该唤她,只是静静候在一旁,闻着悠远的坼声穿过层层珠帘传了进来,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唤着她。

        苏亦岚本在思忖,没提防心中一惊,美眸睁得极大,有些惊诧地望着妙雪,良久才回过神,不愿被她看出自己的心思,立马将绿窗合上,转身行至楠木桌旁,捏起一块酥软的芸豆糕吃下,淡淡笑着并不作声。

        妙雪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相伴三年的少主,如瀑秀发垂至腰际,透着隐隐的清丽,容颜依旧娇美,只是那双剪水双眸似乎没了初见自己的纯净,多了一丝疑色。虽然她从未对自己说出口,可是妙雪还是感觉到了。她知道少主顾及的是什么,而这也是萦绕在她脑海中一个极其纠结的问题,至今她都不知该如何做。

        何时起,她们离得如此之近,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种感觉,她一点也不喜欢,她总是不住地想起在苏府的日子。看着少主与少爷一起习剑,一起吟诗作对,她虽不懂有些羡煞,可还是喜欢那种温馨的感觉。

        亦忘不了少主与自己女扮男装,和少爷一同去庙会,路遇蛮狠无理之人,一起动手对付。对待老弱病残,施财救济。那时欢声笑语,如今四目相对却是无言。是这时光催人,还是世事多舛。

        虽然每次少主险些被贼人所伤时,都是少爷出手相救,可是她心中并不觉着有甚异样,只因她知道,少爷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少主过得安好,而她的心中亦是希望着少爷能够过得好。虽然她知道这辈子少爷都不可能对自己心存他念,可是能够时常听着他对自己说话,能冲着自己露出笑靥,她已经知足了。忍不住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抚着另一只手腕处的玉镯,今生能戴上它,她的心里已是知足了。

        瞧着苏亦岚吃完了一块糕点,妙雪立马将泡好的雪顶含翠倒满青花缠枝莲纹杯中,手触着杯身确定不烫之后才递至苏亦岚跟前,唇边挂着笑道,“少主,这是妙雪从内务府刚领来的雪顶含翠,您最爱的,如今喝杯茶润润口。”

        苏亦岚嗯了一声,双手接过,径直就放至鼻际,嗅着那幽幽茶香,醇厚清雅,茶色墨绿,呷一小口只觉清然,复又饮下一口,唇齿间残留着浓郁之香,沁人心脾。伸手轻轻掩着茶盖,并不曾说什么,只因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怕自己不过随便几句话,传入苏振元那只老狐狸耳中便会将一切都猜透。皇上已经派任萧尘暗中联系各方把握重兵的将领,也在暗中调查萧子攸还有栾承璟密谋的证据,如今唯剩一个能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机。

        上次在倾城苑听到的那一番话,每次苏亦岚想到都觉着心中发寒。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被他瞧在眼里,牢牢掌控着,一想到自己还曾将他视为最敬重的义父,苏亦岚忍不住浑身打着战栗。终于明白什么是难以捉摸,什么是波谲云诡。

        原以为跳出了董太后的魔爪,自己便可以恢复自由身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到头来却是走进了另一部棋局。原本已经明朗的有关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那一夜变得迷雾重重。她一直想寻个机会将所有迷惑都了解清楚,却无人能够告诉自己。

        许是一直陷入幽思,苏亦岚双眸空洞地望着其他地方,竟没意识到自己想要放置桌上的茶杯并未至桌上,便从她手中滑落,摔至地上,哐啷一声,碎片满地。妙雪见状立马俯下身子将碎片拾起,却是心中一急愈发手脚忙乱,手背竟硬生生被锋利的碎片割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顷刻殷红的鲜血不时冒出,顺着雪白的手指滴落。

        苏亦岚适才回过神,立马蹲下身子将她扶起,拿来纱布止血,旋即涂抹点药膏,才仔细的用纱布替她缠着那有些深的伤口,柳眉微拧,难掩的心疼,不住地问道,“我可弄疼你了?”

        妙雪望着低眉敛眸替自己包扎伤口的苏亦岚,鼻尖一酸,难以遏制的泪水流下,趁着她还未抬头,立马拭干,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淡淡笑对她摇头。

        望着她低头间难掩的淡雅,妙雪忽而微微笑着,少主终究还是担心自己的,虽然她心中或许对自己已经有些罅隙。她明白少主为何会选择如此待自己,因着少主已经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是他是帝王,有些事情可以放得下,有些事情却未免看得开。他是九五之尊,他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曾经骗过他,曾经爱过别的男人吗?忽而另一只手紧握着苏亦岚,只轻轻道,“不管您如何待皇上,在他眼中,您始终都是苏振元的女儿。”

        苏亦岚拿着纱布的手忽而一颤,稍稍停了一会儿,立马又接着缠绕,确保一切皆好才做回木墩上。她知道妙雪所言,是在告诫自己,三思而后行。即便皇上对自己如何垂爱,若终有一日撕破脸皮,他得知了自己乃是青龙帮少帮主,得知了自己回宫的目的,得知了自己曾经爱过栾承璟,万千宠爱也许只会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泥淖之中。

        其实她何尝没有这样想过,这亦是她为甚没能将所有事情悉数告知他的缘由。若他只是个寻常人,便没有那么多顾忌。可他是皇上,他的心思,有时候她亦是不可揣摩的。

        本以为那场大火已经将她的心烧成灰烬,可他竟在无声无息间走入了她的生命之中,她的心再次悸动。尤其是从小李子口中得知他便是七年前自己救得那个少年,所有的犹豫、徘徊顷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美好还有憧憬。

        妙雪知道自己一语已经击中了她心底的最深的柔软,便不复再说,只是凝望她,良久才开口,“夜深了,少主也该休息了,妙雪这便先行告退了。”说罢欠身作揖,朝门口才走了几步,忽然顿住步子,扭头淡声道,“少主心系皇上,妙雪深知。妙雪亦是个长情的人,不会忘了少主曾经对自己所说过的话,更不会忘了少主对自己的好。”言罢大步走出去,缓缓将雕花木门合上。

        咯吱一声被关上,屋内再度变得哑然无声,苏亦岚有些不习惯,只披了一件粉色芙蓉苏缎外裳在身上,准备妥当一切之后,推开木门,侧耳凝听四周无声之后,足尖点地,轻盈飞身而上,苍茫夜色之中,唯见一个清瘦的身影行走在宫檐之上。

        忽而行至祈福殿东侧的一间厢房门前,听了下来。苏亦岚环视四周无人,屋内亦是熄了灯,没有纹丝动静,确认无人在内,轻轻推开木门,轻声走了进去,借着从方格窗棂洒下的银辉,仔细看着屋内所摆放的一切。

        静太妃与苏振元早就关系异常,他们之间虽十四年未见,但一定会留下些什么东西,譬如书信。若是真能够寻出什么蛛丝马迹,也是一个能够将苏振元一举扳下的举措。

        长夜漫漫甚是无趣,与其独自伤感,不若做些什么事,于是她便寻来了这里。可木柜之中除了衣裳,佛珠,经书似乎并无其他东西。苏亦岚方才还是兴致满满,此刻有些茫然无措。

        正想折回去,却听着从门外传来笃笃的脚步声,苏亦岚心下一惊,缓和思绪之后立马藏至插花绣屏后,不敢吱出一声。只是透过重重垂下的纱幔望着跪在金黄色蒲团前,那一个穿着藏青色掐花对襟外裳的妇人。

        她如今正一脸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口中似有似无地念叨着什么。苏亦岚冷然地看着这一幕,柳眉紧锁,有些不屑地掠一眼静太妃。不管她如何做,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想求得上天庇佑,当真是可笑。愤恨郁结在眉头,所有的不快都好似快要喷薄而出,苏亦岚攥紧的手狠狠抓着一旁的木柱。

        静太妃清眸直直凝视着前方的鎏金菩萨,双手合十在胸口前,温声道,“若兰,这些年,你走了,我过得亦不好。或许沦落至现在这种结局,一切都是我自寻苦果。”

        苏亦岚咬紧牙关,低眸冷冷扫视她一番,暗暗思忖,因果轮回,终于有一日,她一定会为自己当年所做的一切而遭受报应。

        缓缓阖上眸子,俯下身子叩了一叩,静太妃再次起身,眉宇间有些凝重,思量一会儿才道,“若兰,是你回来了吗?你还在怪我二十年前,不顾姐妹情谊,将你推向了不可预知的弁国吗?”微微一蹙眉,声音有些泫然接着说,“若兰,二十年前我亦是无可奈何。”

        听着她这一句无可奈何,苏亦岚含着狠意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眸中难以克制的讥讽之色。

        “若兰,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时常想着你对我的好。”声音似乎有些嘶哑,静太妃敛了敛情绪才道,“若可以重来,我必定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可是一切都没有回头路,你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而你的离去是我亲手造成的。我懊恼,悔恨,曾经的姐妹之情都因我而破裂。对不起,我截下了那封你暗中派人欲转交给皇上的信。如今想来我恨不能陪你去了,可我不能对不起腹中胎儿,对不起,我只能用我的余生还有来世偿还对你欠下的债。”

        苏亦岚冷冷地看着那个侧影,心中甚是平静,没有惊起一丝涟漪。脚步竟不由自主地挪动,缓缓欲走向那个夺去娘亲幸福的女人,想亲口问一声,她是如何能做到那样冷酷无情,竟将姊妹情深忘得彻底,只为一个男人。

        方迈出了几步,一只宽大的手便捂住了自己的嘴,顷刻便被拉至暗处,苏亦岚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要挣扎却听着一个冷到极点的声音,细若蚊蚋,“你不是想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声音,虽只听过几次,但却每次都令她记忆犹新,而且心中总会掠过不好的感觉。任萧尘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他是皇上的近身侍卫,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皇上也知道这件事?

        顷刻便闻着木门咯吱一声响起,苏亦岚微微抬头望着任萧尘的侧脸,冷酷刚毅,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制止自己,原来他早已发觉门外有人。可依旧是一连串的疑问闪过脑中,苏亦岚有些茫然。听着从绣屏后头传来的谈话,苏亦岚屏声静息地听着,不时皱眉,清冷的眸子仿佛能蹦出火星子。

        心痛难耐,想要啜泣却还是忍住,泪水蓦地流下,沾湿了任萧尘的手心,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听着苏振元与静太妃的谈话,不仅娘亲抱憾终身,柳家亦是惨遭毒手。上至还在襁褓中的婴童,下至白发苍苍已过花甲之年的外祖父,女子壮丁皆无一幸免惨死于刀刃之下,而且一场大火将柳府烧得干脆。

        当年唯一幸存的一个男孩,因得了天花而被养在就近的寺庙中,故而躲过了这一场灾难。可是本该被自己唤一声表哥的柳逸枫,亦是在流亡逃逸的过程中,被盗贼杀掠,柳家已经断了香火。

        她只知道娘亲曾经所受的苦楚,却不知柳家也遭了如此灭顶之灾。他们毁了娘亲的一场梦,更毁了柳家所有的希冀。心痛难忍,她竟忍不住咬着任萧尘的手,唇齿间夹着腥味,想要以此来挡住心头的悲伤,不让自己发出声,不被人发现自己的处境。

        任萧尘脸色依旧深沉,不吭一声,他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痛,一阵一阵袭遍全身,可他知道她的痛更多更深,于是任由她如此发泄自己的情绪。

        夜深沉,到处都覆上一层露珠。苏亦岚不知自己是何时被他带出祈福殿,只是迎面如来的冷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任萧尘这才在无人行走的一个偏苑内放下她,解下青丝璎珞带子将身上披着的黑色大氅径直给苏亦岚披上,望着她一脸没有血色道,“你如今有了身孕,不该如此行事莽撞,更不该心绪如此不宁,容易伤了胎气。”

        听着从他口中竟然说出如此宽慰人心的话,苏亦岚竟没有丝毫好转,只是死死咬着下唇,抬眸直勾勾地瞪着他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是皇上派你来的吗?”

        任萧尘脸上噙着一缕笑,这在寻常是断然见不到的,只是声音一如从前的冷然道,“没有任何人命令我,是我自己要来的,而且我猜到你也会来,所以我也来了。”

        清眸顿时蕴满苍凉冰冷,苏亦岚注视他许久,伸手指着他道,“别以为你几次救了我,我便会感激你。你的居心到底何在?若不是皇上,你是谁派来的?”

        任萧尘听着她这一句句呵斥,心中并未觉着惊骇,只是翩然转身,抬眸望一眼有些冷清的圆月,唇畔的微微一勾,思忖良久才转过身凝视着她道,“任萧尘是我在过去二十年为了躲避追杀才用的化名,而我的真名,若不是苏振元提起,连我自己都要忘了。”

        似是苦笑,苏亦岚闻言心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眸中有些湿润,微微张着嘴凝视他一会儿,羽扇般的长睫眨巴着。难以预料,有些惊诧,有些欢喜,隔了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说你是谁?”

        任萧尘逆风而立,眸光中蕴着冷涩,一袭黑色长袍愈发衬得黑沉,清声道,“若不是我五岁那年得了天花,由少安寺的清源师傅暂未收养,或许我也成了一堆灰烬。那时呆在寺庙后院,我总嚷嚷着师傅,何时才放我下山。只是待我病好了,柳府已经不复存在。后来,我上山求师傅救我,他便给了取了个化名,并教我习武。只是不管师傅如何说着叫我放下仇恨,我都没能听入耳。想着我娘亲那时已经怀有身孕七月,却还是惨遭毒手,我的心难以抚平。娘亲说要给我生个可爱的小妹妹,但是等我下山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苏亦岚适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好似知道自己的许多事情,而且一而再再而三暗中帮助自己。原来他便是自己在这个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柳逸枫。看着他一脸黯然,满腔愁绪,苏亦岚盈盈滴落的泪水终于止住,拭干泪走上前轻轻拉起他的手,看着他那被自己咬得有些骇人的手背,掏出丝巾替他扎好,将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柔声道,“柳家虽不复存在,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腹中胎儿的舅舅,我的大哥。”

        任萧尘冷眸忽而变得柔和了许多,淡淡笑着,紧紧握着苏亦岚的手道,“我知道你受的苦,并不比我少,甚至更多。可碍于许多事情,怕你会觉着突兀,没能及时告知你。大哥有些对不住你,如今才将一切都与你挑明。”

        苏亦岚立马摇头笑道,“我生在弁国,养在凌府,做了十四年的凌雨萱。却无端惊了御驾,令自己的亲爹因着自己的容貌受惊而猝死。故而成了和亲公主尹灵素,一步步走入了芜国。本以为大火涅槃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如今才知道,即便身为苏亦岚,我还是被人玩弄与鼓掌之中。”拭干泪水接着说,“有时我会恨上天,为什么让我如此活着。如今能够与大哥相认,我这心里很是欣慰,甚是感激上苍,让我今生还能与亲人团聚。”

        “听闻兰姨嫁入弁国为妃生了一个小公主,我很是开心,可听说兰姨难产死后,那女婴一落地便也没了气,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任萧尘眸光有些冷冽地凝视前方,似是有许多怒火难以遏制,“我也曾去弁国打听,可传言都是说你没了。

        我怎么也不能相信,直到看到了与兰姨长得一模一样的你,我便暗暗告诉自己,兰姨的女儿没有死。于是我暗里跟踪着你,将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你就是兰姨的女儿。”

        话音刚落,苏亦岚便按捺不住喜悦之情,朝他怀中靠去,泪水倾泻而下。其实上天待她极是不错的,有一个爱自己的夫君,一个暗中保护自己的大哥,还有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这一刻于她,除了幸福似乎什么也没有。

        ~~~~~~~~~~~~~~~~~~~~~~~~~~~~~~~~~~~~~~~~~~~~~~~~~~~~~~~~~~~~~~~~~~~~~~~~~~~~~~~~~~~~~~~~~~~~~~~~~~~~~~~~~~~~女主并不是孤身一人哦,世界还是挺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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