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午后，宴会便结束了，众人开始回府。

        江凌月与江枫洲坐在轿中，谈起了今日之事。

        “皇后娘娘今日既对那章家娘子做了惩处，哥哥回去就不要告诉娘亲了。”江凌月交待道。

        午时用膳时，皇后娘娘命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那诋毁江凌月和太子的粉衣娘子，也就是章娘子，当众训斥了一番，而后被送出了宫，算得上很严重的处罚了。

        江枫洲看她一眼，“你既是不在意了，我又何必说出来让母亲担忧。”只不过虽然她不在意了，但自己心中记得就行，他护短的很，最见不得别人欺负江凌月。

        不过，他想到今日的流言，看向江凌月问道：“你太子殿下”

        “停停停！”江凌月伸手打断，“我觉得太子殿下是为好太子，将来也许也是为好皇帝，但我对他，他对我都没有男女之情。”

        江枫洲轻声哼笑一声，看她这避之不及的模样，是真的对太子无意，那样最好了，宫中情势复杂，他与父皇都不愿妹妹跟皇家有什么牵扯。

        见他不做声，江凌月倒是想起什么来，“对了，你今日也与太子殿下相谈过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江枫洲漫不经心的敷衍道：“与你想法一样。”

        与我一样？那也觉得他会是位好皇帝咯？江凌月狐疑看他一眼，她觉得哥哥有点奇怪，按理说以他的性情，若是不想卷入这些繁杂的关系中，是根本不会与太子一起的，他定是会找理由拒绝的。

        今日非但没有拒绝，还与他一处，这是什么意思？父亲同意吗？

        次日，江凌月与太子在顾渊院中相遇时，太子还一本正经向她赔礼道歉“是我拖累了江娘子。”

        若他不是太子，这场流言蜚语自然也不会牵连到周围的人，尤其是江凌月。

        江凌月爽快一笑，“殿下不必介怀，您也是受牵连的无辜之人，不必向我道歉。”

        说完转身往书房中去了，太子望着她的背影，也跟着一笑，这样豁达的娘子，真让人心生好感。

        顾渊今日到书房的时辰晚了点，听说是他父亲最近病情反复，他已经好几日没去公主那边授课了，平日里也府中的时辰较久。

        江凌月谨遵约定，将练完的字帖放在顾渊书案，便跟太子告退了。今日周雪棠约了她，说是帮她想到了筹集女子学院资金的方法。她早在有到京中再开学院这个想法时，就已经告诉了周雪棠。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先前带着的袖套不知丢到了哪里。近几日天气越发冷了，她早上出门早，都是带着袖套护手的。

        “应当是六娘适才练字时，忘在了顾先生院中。”青禾分析道：“也可能掉在路中了。”

        江凌月看着青禾就要转身去帮她找，上前去拉住了她，“你还拿着食盒呢，这么重，你在此地等我吧，我去找找看。”

        说完她就往回走。青禾看看手中的吃食，这是带给公主的，也不能随意经他人之手，只好叹了口气，独自等在了原地。

        江凌月一路走到顾渊院门口，都没有看到袖套，猜测该是落在书房中了。她轻声跟院门口的宫人们打过招呼后，就轻悄悄的往书房中去了。

        顾渊在书房时，要求院中宫人保持安静，以免打扰到他看书，且他只安排随安一人准备茶水，说是随安知道自己规矩，不用麻烦他人了。这时日一久，每当顾渊在书房时，宫人们都自动站到了院门口，一来免得打扰他，二来免得被管事公公知道在院中不做事，冠上偷懒的罪责，惹来责罚。

        江凌月静悄悄是因为她也不想打扰到顾渊和太子，这两人每回认真看书时，总是静谧无声的，自己练字声音大点都觉得吵到了他们。

        这会随安竟也不在，每回他不都是守在书房门口等吩咐的吗？

        她也没多想，刚准备轻声走进去打个招呼，拿了袖套就走时，却听到了太子的声音：“这几日与江娘子相处下来，我发觉你当初的建议当真不错。”

        江凌月心中一跳，什么建议？难道跟自己有关？

        顾渊闻言，笔尖一顿，胸中涌出一阵不明的情绪，他本不想接话，可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何现在觉得不错了，你当时不是说不考虑了吗？”

        太子有些难为情的笑道：“从前觉得她还小，想来与九妹差不多，却没想到她为人豁达有趣，如你来京时建议，要是娶她当太子妃，相处起来应当会是很舒心。”

        江凌月只觉得脑袋一炸，娶，娶她当太子妃？是她疯了，还是屋里的两人疯了？

        可一下想到这居然是顾渊提议的，她就要气炸了。亏她把他当老师，还是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的好学生；亏她还觉得顾渊有时候看着孤单有点同情他；亏她还觉得顾渊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都是表象！都是假的！

        什么神仙，没想到也是没媒婆！

        气死了，她恶狠狠的朝屋中看了一眼，气咻咻的转身往外走去。

        随安端着茶水正好看见江凌月，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她满脸怒容的朝外走去，他急忙走进书房，却只瞧见太子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脸笑意的发呆。

        而自家郎君，静坐在书案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走进来都没发现。

        随安瞧着这屋中气氛诡异，压住心中疑惑，没问出口。他借着递茶水的动作和声响，打断了两人各自的神游。

        而江凌月好不容易控制住表情跟宫人随口扯了一个谎后，就满脸阴沉的去跟青禾汇合。

        青禾看到江凌月从远处来，却没见她带着袖套，待她走近一看，就见江凌月面上怒气冲冲，一言不发就往前走。

        青禾吓了一跳，很少见六娘如此激烈的情绪，她急忙走上前去，担忧的问道：“六娘，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我”江凌月差点说出口，但她顿了顿，昨日好不容易恐吓带威胁的吓住了乱传她与太子闲话的人，这宫中人多耳杂，且听顾渊与太子二人谈话的神态与话中之意，关系非同小可。她刚来京时，顾渊就跟太子献言了，显然这两人在顾渊来京之前就认识了。

        言多必失，是她谨遵的人生信条，她稍微缓了缓情绪，“回去再说这些吧。”她深吸一口气，“咱们先去九公主处，看她找我什么事，其余的回家再说，你先别在公主那里露出什么端倪。”

        青禾少有看到江凌月如此严肃的模样，她也不敢多问，只点点头保证：“六娘放心，我省的。”

        江凌月点点头，带着青禾往周雪棠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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