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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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树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文林他们回来了，结果刚准备开口问买了些什么，就看到坐在那换鞋的文立行。
电视里的画面依旧放着，他调小了声音，“爸，你回来了。”
男人身着水洗过的灰色短袖，面色看起来很憔悴。看到沙发上的秦书，立刻换上笑脸，“文树，你同学啊？”
秦书在内心对于父亲这个词有很深的抵触，他从没感受过父母亲情，也不知道其实有很多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啊！朋友。”文树说。
除了沈司，文立行没再知道文树有任何的朋友。这孩子话少，所以能有一个朋友他已经很知足了。现在突然出现个陌生面孔，他难免会好奇。走近看，发现秦书脸上的伤，笑容逐渐消失。
这伤怎么这么多？
文树看出文立行的顾虑，解释，“他叫秦书。”关于打架的事情，他想还是不要与大人说。
都说什么样的父母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这话放在秦书身上根本不管用，但他不知道文树。
“我是秦书。”他生硬说出。
“哦，你们看吧！”脸上虽有伤，但也只是个孩子。
文立行也没与他们多说，就回房去了。
文树盯着秦书，“你额头上的伤口什么时候拆线？”
“明天吧！”
“嗯。”
何问买了两份炸鸡和一些薯条带回来，四人就围坐在桌上说着话。
“你们去了这么久，就带了这个？”文树坐在椅子上说。
“我问你要什么，你又不说。带回来了还嫌弃，你要吃就吃，不吃就别废话。”文林将文树面前的炸鸡拿过来。
“我…吃。”文树将一次性手套戴上。
“你俩吃个东西还要拌嘴？”秦书真心发问。
“哦，习惯了。”注意到秦书的嗓子，文树起身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秦书接过。他受伤是从来不记得忌口这些东西，但在何问面前，他肯定是吃不得炸鸡的，他只能吃一根根薯条。
“我们回去了！”秦书拉过何问，走到门口，“今天还是谢谢你。”
嗯？又说谢谢？
“没事。”文树说。
回家的路上，何问开口，“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文树哥人挺好的？”要不然凭秦书的性子他受伤怎么可能腆着脸去麻烦别人。
当然，秦书说路过文树家一半真一半假。他看到那些人的时候，的确在文树家楼下，但却是他自己来的。他一般只在两个地方往返，一个是打工的店，还有一个是家。自从那次给了文树成绩单，好像自己内心就有了第三个地方。
从店里出来，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文树楼下了。正想着走还是不走的时候，就被人给挥了一拳。
“…嗯。”
何问点了点头。
“爸，冰箱里有中午剩下的菜。我和文林不吃晚饭了。”文树收拾桌子说。
“好。”文立行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厨房看到地上摆放着的一盒草莓。他拎起来看了一眼。
“哦，这是秦书送的。”文树倒垃圾的时候看到文立行站那儿看那盒草莓。
“哦，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等下回你去他家的时候也带些东西吧！”文立行放下。
“知道。”文树关掉洗手的水龙头。不过这草莓一看就不是超市里能买到的，贵着呢！
他要想回个同等价值的东西，恕没钱啊！
洗完澡躺到床上，不自觉点开了与秦书的聊天页面。翻了个身，侧躺着，大拇指点在对话框里。他们是朋友了，发个什么呢？
这想法出来，文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问题。干脆退出，将手机扔在一边。
暑假期间，文树从来不早起。每天都是文林将自己房间内的窗帘给拉开，被日光照醒。
“小林子，你自己就算凌晨起来我都没话说，你又为什么把我拉起来啊？”文树将枕头埋在脸上，抱怨说。
“假期里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平时上学起来也没这么难啊？”文林又将窗户打开。
传来一阵夹杂着热气的风。“我靠，你开什么窗啊？”文树从床上下来，光着脚，推开文林，关好窗户。
“哥，我不叫你，你是不是能一觉起来吃晚饭啊？”文林实在是想不通，“你怎么这么能睡啊？”
文树最烦有人打搅他睡觉，睡意完全消散。“你懂什么，起这么早又没事干。你当谁都是你一天睡五小时就能精神饱满啊！”而后穿好拖鞋，感叹一句，“小林，哥比你大三岁，体谅一下，啊！”说完去厕所，顺便在心里想：下次睡觉要不把门给锁了。
他现在想起他自己比他大了。文林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这么爱操心呢？多半是有个他不得不操心的哥哥。
“爸又出去了？”文树一早起来，其实已经中午了，就看到饭桌上的草莓，拿过就吃。
文林抢过来，“你早上起来第一口就是草莓？”
“那你又不爱吃，不就洗给我吃的？”文树又伸手拿了一个，“你别说，这还真比你买的好吃。”
文林白了他一眼，“不爱吃，不是不能吃，不是你说的吗？”文林也拿了个，他是真不挑食，也没有特别爱的东西，“我早上起来，他就不在，估计有事吧！”
“嗯！”这么早就出去了，别再有什么事吧！草莓味在口腔里漫开，文树思绪从自己父亲上拉回来。
“你少吃点吧！饭该吃不下去了。”文林盛了一碗白花花的米饭放在他面前。
“我起床以后胃口比较好。”尽管这是不健康的吃饭方式。
文林看着他哥，就像看个孩子一样。“行了，现在放下你心爱的草莓吃饭成吗？”心累如他。
“可以。”文树拿起筷子。
文林一直在做事情身上充满热情，以及热衷于自己给自己找挑战。所以基本每顿都是他研究的新菜。
“爸妈有你这么个儿子，真省心不少啊？”文树夹起那新口味鸡翅，“当然有你这个弟弟，我这当哥的也的确有福气。”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文林习惯了他哥阴阳怪气地与他互怼。
“我就是在夸你。”他认真说，“不过我还有疑问呢！你和何问真能聊到一起？”
就知道他哥好话不过三句。
“你吃饭就好好吃饭，提什么何问。我和他聊不到一起？你和秦书不也感情挺好的？”
文树咬到筷子，“你眼睛是瞎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他感情好？”不过才缓和了些，才刚当朋友。
“除了沈司哥，我就没见过你能和任何人待一起聊一下午。”而且沈司哥是个爱说话的人。秦书看起来比他哥还要话少，所以他俩待一起，文林猜测多半是他哥一直说话，因为他哥的确有话唠的潜质，不过只在关系好的人面前。
“你这话就不对了，换个人我都会聊啊！总不能把人给赶走吧！那多不礼貌。”文树一脸有理的反辨道。
你又不是会讲理的人！文林心里不吐不快。
“不是。”文林摇头，“如果你真讨厌他，那么绝对不可能让人在这待那么久，就凭你说话的艺术，你绝对可以把人给说走。而且绝对不可能让我离开。”
他没想到文林真的这么认真地分析。“…那就是吧！”他还是要回到之前的话题，“我看何问一直就是个温和的人。你在他身边，还是要…”他想起秦书被打，“多让他注意安全。”
文林：“知道。”
文树看他表情，是真听下去了。将最后一口饭给吃下去。
手里洗碗的泡沫还在，文林跑过来，文树熟悉的手机铃声也越来越近，文林按下接通键，点开免提，扔在洗手台旁边，就走开了。
“喂！”传来沈司熟悉的声音。
文树手里不停，流水的声音掩盖了些说话声。
“怎么了？”
“我天，我估计你肯定不知道，所以来通知你。现在学校越来越会玩了。我跟你说，真的，太会玩了。”
文树擦干手里的盘子，“你丫说话能不能说重点？”
对面静了几秒，“你在洗碗？”
文树怀疑自己同桌的脑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不说我挂了。”
“别挂。就是估计是市里重视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所以学校让各位学生在暑假期间结伴，自己拍视频，然后开学了上交给学校。”还是能说重点的。
文树又在自己手里挤了点洗洁精，洗完手。他拿过手机，手里还有洗洁精的味道。“什么视频？”他对学校一切关于学习的脑残安排都可以接受，现在倒净整些不着调的东西。
“就是暑假里的生活。可以是学习，也可以是朋友在一起玩耍什么的。”
沈司说到玩耍，他心里有些膈应，这与学校太不符。
文树重新抓重点，“不拍有什么惩罚吗？”
沈司虽然对他这话早有预料，还是静了几秒，“市里这措施就是因为现在学生的心理素质太差，好几个学校都有跳楼的学生，所以才开展了这次活动。惩罚学校没说，不过这视频不止高中生要拍，市里的初中生也要拍。所以拍的不错还是可以为学校争个光。而且我听说其他市里也有举办这个的。”
文树静静回答，“争光这种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还是代表学校。要我说，这视频真正的作用也就是真有人跳楼的时候可以起到一些激励。不过视频内容也要是自己真正开心的。”
“额，那就拍让自己觉得开心的啊！说不定还真可以争光，得个奖什么的。”
“得了吧！我的暑假生活就是暑假作业和睡觉吃饭，不给人看抑郁了才怪。”虽没添油加醋，但文树还真没在自己生活里抑郁。
“额…你傻啊！我们不会找乐子吗？而且算起来这是我们过的最后一个暑假了，过的开心点也没什么错，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好好过一个假期？”沈司反驳。
“这种事情我不会。要说珍惜暑假，我还是睡觉比较开心。”
沈司说不过，“你就说你参不参加吧？”
“不是要结伴吗？就我和你？”文树想到了秦书，那家伙肯定与结伴无缘。
“可以找啊！而且这次学校没有限制，考虑到有些同学不在一个地方，所以可以混着来，也就是不一定要找一个班里的人。”他越说越起劲。
“嗯，所以有人选了吗？”文树问。
“这个…”沈司难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
沈司憋了一口气，“我想让你邀请秦书，他一看就是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人，你说他长这个样子，不入镜可惜了，如果他加入了，到时候投票一定爆。”
什么样子？一脸伤吗？但如果邀请他，那么这个暑假就可以长时间和他待在一起了，就可以更深入了解。
“我试试。”秦书还不一定会答应。
沈司没想到文树会一口答应，“感谢感谢。”
“还有谁啊？而且要找什么乐子？你在市里，我在镇里，还是要考虑来往方便。”
“嗯，这个…人我还没选好，乐子嘛也没找好，不过肯定要有特色，不能和其他人撞，等我想好了发信息给你。”
“好。”挂断电话，文树还要考虑如何让秦书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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