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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耳洞


太阳将整个客厅都镀了金。

        “文林,你哪儿来的冰淇淋?”文树本来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何问几点来。却看到他手拿着甜筒,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

        “哦,冰箱里的。”文林敷衍回答。

        “你什么时候买的?”

        “早上去了趟超市,你没醒的时候。”然后看了他一眼,“你又不吃。”

        “我是不吃。还买其他东西了吗?”说完走出房门到厨房打开冰箱。

        文树不喜欢吃甜的,一般的水果他都不太感兴趣,唯独喜欢吃草莓。

        看到冰箱里的那碗草莓,不自觉露出笑来。真是难为文林了。将一枚枚草莓洗好放进碗里,才想起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你买草莓不告诉我?”

        “反正你会发现的。”文林关掉手机。

        他可没有饿了就翻冰箱的习惯,文树咬了颗草莓,“何问什么时候来啊?”

        “他和你说了?”

        “嗯。”整颗吃完。

        “三点左右吧!出发了已经。”

        “哦。”文树将那碗草莓端出去,放到茶几上。

        他喜欢坐在沙发下的舒服,喜欢边吃草莓边翻书的安静。有的时候,他真觉得自己以后也会是这样,但现实总有人帮他扭转方向。

        门铃响起,文树将书塞进茶几下面。

        第一个入眼的是秦书。如果不是帽子下的伤,丝毫不能与昨晚惨不忍睹的样子联系起来。

        “进来吧!”文树从鞋柜里拿了两双拖鞋,“还是换一下吧!”

        “文树哥,给你带的草莓。”何问直接拎了一大盒草莓在他面前晃。文林在超市给他买了一小盘草莓,他都心疼。

        “额…谢谢。”他接过,送礼文学他一点都不愿意。“你想来就来,不用这么客气。”他对着何问说。

        “给你你就拿着吧!”秦书换好鞋。

        文树站在他旁边,似笑非笑,他总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过,下一句好像是,“你不要就扔了。”

        明明就是个少爷。

        文林不知道又在房间里做什么,开门声都没听到。他将那盒草莓放进厨房,对着里面大喊一声,“文林,何问来了。”

        文林打开房门出来,招呼了何问进去,秦书就被他关在了门外。

        文树看着,坐在沙发下发出笑来。

        “你家有关门的习惯?”秦书声音哑着问。

        “你和他们聊的起来吗?”文树长腿伸着,背靠着沙发漫不经心地说。

        “哦!”秦书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低头靠近他,“那跟你聊?”

        文树手里的草莓没拿起来,掉进碗里。“我靠,你说话能正常一点吗?”文树往旁边挪了挪,将怀里的碗放到桌上。

        “不是你说的吗?”秦书顺势往后躺着,斜眼看着他。

        “行吧!”文树爬起来坐到沙发上,正好可以看到他帽子下的整张脸。“聊啊!”

        秦书将枕在头后的双手拿下,将要掉的帽子戴好,淡然笑了笑,“你想聊什么啊?”

        文树眉头不展,“不是你想聊的吗?”

        秦书:“哦,你心情不好!”

        “我什么时候说心情不好了?”文树偏头不解地看着他。

        话出口,文树好像明白了什么。

        秦书靠在沙发上,悠然笑道,“你不是说跟我讲话心情会不好吗?”而后视线一直落在文树身上。

        文树百口莫辩,这话的确是他说的,不过他听不出这只是个玩笑话吗?有这么睚眦必报的吗?也太记仇了!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说的是假话?”秦书说。

        文树此时心里跑过一万只马。这人当真好坏话不分?他不知道说什么,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捏紧。

        文树家的沙发不是特别软,没有靠枕的躺在后面还有些难受。秦书直起身,“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文树将身旁的靠枕放在他身后,“这个垫着会好受些。”

        秦书接过,眼睛停在他脸上,又转移,“我以为你挺怕疼的。”然后将垫子靠在身后。

        文树:“什么意思?”

        秦书垂下眼帘,用手指了指耳朵,“你耳朵上的不是耳洞吗?”

        文树睁大眼睛,“你怎么发现的?”文树的耳洞几乎是记事起就在他耳朵上了,听奶奶讲,是因为自己出生的时候找人算过命,说如果打了耳洞会健康,不生病。他们就信了,并且耳朵上的小金色圆形耳环一戴就戴到了上小学。后来耳环拿下来,就从没戴过任何东西,有的时候文树自己都会忘了自己有耳洞。

        “昨晚看到的。”

        秦书想起昨晚一直扶着他。原来自己那么担心他的安危,他居然还有心思注意自己有没有耳洞?

        “你没有吗?”他反问。

        “我应该有吗?”

        没什么应不应该,反正他打架又会骑摩托,这种耳洞染发纹身之类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不奇怪。

        “也不是。”

        秦书静默,“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既然打架,那么有个耳洞也是基本啊?”他说的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没觉的。”

        秦书没说话。

        “你又不是喜欢打架。”

        “再说了,什么年代了,这些东西又不能说明什么。”他继续说道。

        秦书自从知道他有耳洞这件事后,总会不自觉看向他的耳朵。好像是自己知道了什么秘密似的。客厅开了空调,他还闻到了草莓味。

        嘴角不自觉咧开,“我知道了,你还真像个打抱不平的友好青年”

        文树闭了嘴,看到他笑,总是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明朗起来,又不知道为什么。秦书笑和不笑完全是两个样子。

        “其实…”他看向秦书,视线下移,也想起自己好像也知道关于他的一件事。“你耳朵下边有个类似字母a的胎记。”

        秦书眼神一滞,然后点了点头说,“你还是除了何问第一个发现的。”

        “是吗?”文树一定不能说是那天偷看他发现的。“挺明显的啊!”

        “哦!我这胎记颜色和皮肤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更别说还能看出它的形状是字母a。”秦书等他回话。

        文树脑子懵了,他当时只有注意到胎记的好奇,完全没注意到这胎记这么不明显。被秦书这么直白一问,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是吗?”他心虚笑笑,“看来我眼睛挺好的哈!”

        “嗯。”秦书忍住不笑,勉强点头。

        文林房间传来开门声。

        “哥,我们出去买东西,你…们要吃什么?”文林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的秦书,脚步一顿。刚他们来的时候文林没仔细看。

        他走过去,忍不住感慨,“大哥,你你…”瞥了眼旁边的文树,他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文树,你跟我说,门口那地上的血是他的吧!”

        文树抹眼。今早醒来的时候,文林一脸受惊地问他门口那几滴血是哪儿来的。昨晚回来太累了,压根没注意到那边有血。他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破了皮弄的。显然文林不信。

        秦书拿下帽子,头发也因此垂下来。难怪他戴着帽子的时候看不到头发。“你要看就看,那血是我的,不小心蹭的,你没吓到吧?”

        文林冷笑一声,他虽然不是太胆小的人,但半夜起来开门,看到门口有血,难免会胡思乱想。

        何问早上起来看到秦书脸上又有伤,而且这次还非常严重,心里不是滋味又不敢开口指责。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也一直都非常在意。每次在他面前提起关于打架的事情,秦书总是让他不要管。

        “哥,要给你带点什么吗?”何问将文林拉到身边。

        “嗯,随便吧!你们注意安全啊!”秦书嘱咐。

        “知道了。”何问站在门口喊。

        文树撑着胳膊,偏头看他,“诶,你说你天天这个样子回去,何问看着不害怕吗?”何问明显怕他这个哥哥。

        “习惯了就行了,而且我很久都不打架了。”他将头发往后撩了撩,戴上帽子。

        “嗯,那你昨天是为什么?而且还倒在我家门口,这小区跟医院长得可一点都不像啊?你也没糊涂到这种地步吧?”他好像的确有很多想问的。

        秦书戴帽子的手指一顿,“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额,你就说你为什么打架,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门口。”打架才是他第一想知道的。

        秦书:“我是路过你家,你相信吗?”

        为什么这人总喜欢说疑问句?

        文树不假思索,“不相信。”

        “哦!反正我就是经过你家的时候被人给打了,然后我就摸到了你家门口。”他随意说道。

        “那你知道是被谁打的吗?”他怎么这么多仇人啊?

        “知道啊!不就秦爱国和夏听他爸那个傻逼玩意儿。”他说的好像早就摸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似的不放在心上。

        “不是吧?”文树从沙发上弹起来,“他不是你爸吗?而且夏听他爸为什么要派人来打你啊?”

        “谁知道他们又在想些什么?而且秦爱国根本就不是我爸!反正我是不允许何问再跟秦爱国出去。”

        “啊!”文树喉咙哽着,发不出声。

        “他派来的那些人还没那么大本事把我给打残。”他说话越发深沉。

        “打残?”文树叫起来。这真不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秦书:“嗯,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个屁啊!不是有这样做人的吗?那你以后怎么办?万一他们还会找你呢?你总不能每次都跟他们打架然后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吧?”他气出不来,不平道。

        他自己都没有这么担心,看到面前这人举足无措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有人担心也挺不错的。

        “什么叫鬼样子,我遇到他们都是躲不过才打的,总之我会保护好自己,保护不了,也要对比起来比较有人样。”

        文树呵呵呵呵。

        “反正如果你以后遇到这种事,可以找我帮忙。”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说出口。

        秦书乐了,“你昨天不还生气我骗了你吗?”

        这人真记仇。文树解释,“我那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要早告诉我说不定我会帮你呢?”

        秦书:“哦!难怪昨天送我到家话都没说一句就急着要走,原来是真的生气了啊?”

        怎么话题又扯远了?“没生气!”他嘴硬道,但也真说不上是生气吧!

        “行吧!”秦书一脸谁信的样子,“你会打架吗?”

        他不会。

        “我不会,但你出事了总不至于没人收尸。”

        秦书脸上僵住,“谢谢你啊!”

        完了,他又说瞎话了,这人不会又生气了吧?

        “我不是…”他话没说出口,秦书就站起来,“谢谢,真心的。”谢谢你昨晚帮了我,以及现在的一切。

        秦书突然正经,他有点接受不了,“没事。”

        两个人好像已经聊了很久。文树打开电视,客厅变得不再安静。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文树记得他在电视嘈杂声音下问了一句,“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他第一次期待关于朋友的答案。

        他记得秦书答了声,“你说是就是。”

        他当然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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