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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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和冬天不同，吹过的风和周围的人都会提醒你如今的气候。可无论哪个季节，白天通入脑中被琐事压下的情绪，在夜幕降临，在所有人都有容身之处，所想之地的时刻，那个不愿面对，无法解决的情绪，无时不在侵蚀自己。
公交六点结束运行，他们算好时间，赶上了最后一班。车内除了他们，就没有人了。文树不常乘车，对于司机，从没有见过一面的印象。
“文林，何问是你同学吗？”
看来对于自己这样的一个朋友，很令人好奇啊！“是，他是我转学过来第一个想认识的人。”其实自己从没有如此想认识一个人。
文树又不免想起何问那张脸，打趣道，“你是看上了他的脸吧！”
文林脸色警告，“我是先认识的他，再认识的他的脸。”
文林吧！他是个不爱交朋友的人，说起来，跟他还有点像。不过文树是嫌人的关系太麻烦，不愿深交。（沈司是和文树当了同桌后，总是请他帮忙。帮忙的次数多了，也熟悉了。）文林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只是从小到大，他们哥俩身边没一个人。何问能让文林如此回答，必然对他很重要。
“讲讲？”回忆起他和沈司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当了同桌这样普遍。
“初二转学过来，一个人也不认识，大家都有熟悉的伙伴，只有我一个人。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我以前也没有朋友。只是，大家对我，除了开学那几天由于好奇而过来和我的谈话，其余都是在过自己的生活，我甚至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他顿了顿，“所以开学那几天，过得没有那么好，我以为自己可以适应，可后来有些事情，两个人比一个人好。”
回想起过去上学的日子，几乎所有事情他都独来独往，根本没考虑过自己是不是一个人这样的问题。反而他觉得，一个人很自在。
“那何问呢？他不也是你同学吗？他怎么对你？”
文林笑了，“说实话，我一开始真没注意到班里有哪些人，因为转过来没有找到可以帮忙的对象，学习有点紧张，一心就只想跟上学习进度。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那天星期三，我生病，上午没去，等下午回去的时候我就发现桌上多了份笔记，字写得很好看，上面清楚表明‘上午你没来落下的笔记’，我当时都震惊了，拉住身边的人就问，这是你的吗？他们都说不是。写笔记的人，也没过来找过我。”
回想起沈司抄自己笔记的样子，文树揉了揉太阳穴。
“直到何问那次的作文被班级传阅，看到字迹我才知道这个人是他。”
真是个好故事。
文林说，他后来才注意到何问这样好看的人。觉得不愧是能做出这种事情，太配了。他问何问为什么要帮自己，何问回答，是班主任要求帮助新同学。可文林不信，因为班主任好几次，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他很开心，非常开心，他第一次，除了自己，能花费精力在另一个人身上。
“文林！”
“怎么了？”
“你知道他家是干嘛的吗？”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即使王秀文已经接到他们会回家晚一点的消息，可当看到二人回来时，还是朝着说了一番教育的话。
用一平米厚瓷砖搭成的桌子，正好够三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吃饭。冬天饭菜的热气会更明显。
夜晚，兄弟俩躺在一张床上。灯已熄灭，房内漆黑一片，连月光也只能照到靠外的房间。
“哥，你不对劲。”文林睁着眼。
“哪里不对。”文树心想自己也没多大变化啊！
“你以前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像这次的假期，你肯定会陪着书过日子，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没看你翻过一本书呢？”文林看到柜子上的书包好像都没动过。
文树之所以努力学习的目的，是因为世俗所公认的改变人生的道路只有这一条。所以他拼命，想改变这到处要用钱的生活，好让他们活得不那么斤斤计较。可说白了，他们这样的城市，多的只是普通，没有所谓梦想，只会循着指定方向前进的人。学校也努力打造人才，可不会有北大清华，名校的也寥寥无几。如果考进了普通大学，找到了稳定工作，又怎么样呢？
该做的事情，总要做。
“文林，你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吗？”
“没有。”
“我也没有。所以我想明白了，如果将来的人生注定平凡，那么成绩普通也可以。如果耗费所有精力在自己不喜欢，不愿意的事情上，会很累的。做到可以就可以了。”
“是吗？”文林没太明白，小声问了句。
文树不知不觉，睡去了。
高考第一天，下起了雨，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所以每逢重大考试，上天总会抒发情绪。
雨水倾盆而出，仿佛越过泥泞，考场就是一座胜利的彼方。
早上八点半，沈司发来消息。
熟虑：我看过天气预报了，下午没有雨，到时候找你。
我说：最好是。
不管有没有下雨，超市都要开着，王秀文穿着雨披，冒雨前往工作场地。
对着灰墙的窗户，裂开了好几条缝，估计已经好久了，前几个租户都没有修。雨水透过裂缝，打到室内。
“喏。”文树递了个盆给文林。
屋逢夜雨，得心应手。
雨水滴答滴答掉落在桶里，盆里。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处缺陷。
文树坐在椅子上，把所有的思路全都写了一遍。
第一步，努力找到黄毛小子。除了这个线索，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黄头发的人那么多，怎么找啊。
“文林。”他把躺在床上的人叫起来。
自从放假以来，文树已经喊过他好几次名字了，见怪不怪了。“你说。”
他试探开口，“你是不是只想跟何问做朋友啊？”
这太奇怪了。
“我目前只有他一个朋友。”
他追问，“那如果何问出了什么事，你会第一时间帮他的吧！”
文林一副，你在说废话的表情。他还没开口，文树，“我知道了。”转过身去。
文林欲言又止，把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
文树继续。
暂且把何问作为突破口（也没其他办法了），文林那天是去帮助何问的，那说明何问遇到了危险，当时……那个捅人的人，何问应该认识。要么是打算捅何问，文林去救他，要么就是去救何问，要捅死另一个人。
想到那把刀，文树心里还是颤了一下。这人胆子真挺大。
所以，要多了解何问了。
“文林，下午要不要去看电影？”
文林眉毛皱皱，“和你？”
他解释“主要是沈司想跟女孩看，我去只是个帮忙！”
文林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文树“去不去？”看他没回答，“你可以叫上何问一起。”
文林想着在家也没事做，“那我问问他。”
文树笑着打开手机，“行。”
过了一会儿，文林面露笑容，说何问答应了。
“不过我们不会打扰到沈哥吗？”文林提出疑问。
“嗯，大不了看不一样的呗！”
我说：我带我弟和何问一起去，行吧！
熟虑：你来就行，其他随便。
我说：可以。
熟虑：你不会是想让何问帮你挡麻烦吧！
我说：没有，只是想让文林一起出来，顺便叫上何问。
熟虑：暂且信你
我说：爱信不信。
下午，天气预报挺准，雨停了，不过路上依旧湿漉漉的。一行人在电影院碰面。
如果说文树不是想让何问来挡麻烦，那么现场的氛围真说不过去。可能是下雨的缘故，电影院里的人不多。所以扎堆的就显眼。
在场只有沈司认识所有人，所以他担任介绍的任务。
和沈司站在一起的有三个女孩，沈司喜欢的那个文树见过。
他依次介绍，“白茉。”文树朝他打了声招呼。
“许诺诺，赵小林。”如设想的那样，两个女孩的目光完全放在了何问身上，朝着文树敷衍地打了个招呼。
文树：现在这个情况，他解释也没用了。
“这是文树的弟弟文林和他朋友，何问。”
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
文树和沈司一起去买票。沈司打算付七个人的票钱，被文树拦下。
“你就帮三个女孩付了就行。”
“说好请你看的。”
“下次吧！”
文树抢着付完了他们三个人的钱。沈司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座位分两排。白茉自然被安排和沈司一排，两个女孩抢着要和何问一起坐。只好文树和沈司他们一排了，剩下四个人一排。
沈司坐在二人中间。
“有何问还真没你什么事了啊！”
“你多专注你的事行吗？”
沈司失声。
文林和何问一起，两个女孩一起。文林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以一己之力，隔开何问和两个女孩。
“你是文树的弟弟？”他旁边的许诺诺问。
“对，刚介绍过了。”他没心思地回答。
“哦，那你多大？”继续问。
“初三。”
“哦，那何问也是。”
“他是我同学。”
“哦，那”她还没问。被文林打断。
“认真看电影，不要浪费。”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文林根本不会答应来。他早不耐烦了。
女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盯着屏幕。文林没感情的回答，导致女生再没问过问题。
他不知道何问怎么想，不过看样子看的还行。
电影结束。
“我们回去了。”文树和文林何问站在电影院门口。
“慢走。”沈司和女孩们剩下。
三人背影还没远。许诺诺说，“沈司，那个叫何问的，你有没有他联系方式啊！”
“你没问吗？”
“我想问，可文树弟弟根本不给我机会。就跟文树一样，果然是兄弟啊！”她丧气说。
沈司笑道，“人家那么乖，你还是不要加了。”
“交个朋友也不行？”
“文林不愿意，我也不会有他的联系方式。”
“行吧！”女生撇撇嘴。
估计是心情不好，拉着白茉就想走。
“诶，回家注意信息。”沈司在她身后说。
白茉没回话，被二人驾着走了。
沈司站在原地，挠挠头，差不多该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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