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毒入骨髓

“好，好，我知道了武城，那我们两边同时进行吧，好！”少林挂断了电话，武城找人把高天拉回国安局的路上就给少林去了电话，说明了高天已经交代的情况，还有高天突然死亡的消息。那间审讯室则被暂时封锁了起来，等待调查。

        少林再次见到梁山时，他正一个人坐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灯没开，只有烟头发出的忽明忽暗的火光，暴露了这里有人的事实。少林在小李的引导下找到了这里，开门，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过程中没有跟梁山说一句话，他正在酝酿如何跟这位老大哥说高天的事情。

        忽然，梁山把烟头狠狠地摁灭在了烟灰缸里，抬起头看着少林，“说吧，少组长，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让你亲自走这一趟。”梁山说着，打开了桌上的台灯，霎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光亮，也让少林可以看清此时的梁山。说实话，少林有些震惊，人都说一夜白头，他这次是真的见到了半天白头，从他跟梁山分开到现在，也不过半天的时间。但是梁山的头发，已经肉眼可见地白了许多，谁也不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我脸上有饭粒啊？”梁山笑道，皱纹似乎也更加深了。梁山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本来找到杀妻凶手，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可能这件事情要在他心上太久太久，久到已经抽干了他对生活的所有美好期待。而基本确认高天是凶手的那一刻，好像某个开关被悄然按下，被抽离出来的时间像皮球里面的空气，很快就被泄的一干二净。梁山一下子老了十岁，而刚才他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回忆着这一生发生的一切。一坐，就是半天，忘掉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少林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孤寂。

        “没有梁队长，只是样子稍微变了一点。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同步一下高天的事情，顺便我们得商量接下去的对策。”少林收起了自己的好奇，还是办案要紧。

        “哦？高天招了吗？”梁山坐直了身体，他想要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嗯，他承认了杀害陈晓静，另外也承认了安排钱进躲藏在灵隐寺多年，但对于钱进最近犯下的连环杀人案则一无所知。另外，他也承认了张匡的事实夫妻方捷，也是他安排在警队和重案组的。而所有的指令，都来自一个叫做林源的人，代号乌鸦。至于林源是谁，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少林先简单介绍了高天已经交代的情况。

        “嗯，他还说其他的了吗？审讯是不是还在进行中？”梁山已经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也迅速地调整自己的状态进入工作的节奏。

        “他死了！”少林看着梁山，有些无奈和惋惜。

        “什么？！高天不是在公安部吗？死了？被人杀了？”梁山陷入了震惊中，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可以在堂堂公安部杀害一个重要嫌疑人而全身而退。

        “还不确定。根据我同事反馈，应该是心绞痛发忽然死亡的，可能是心梗。”少林对高天的死亡也有怀疑，但是毕竟不在现场，所以他只能暂时接受同事的解释。

        “是不是，嘴唇发白，眼球有不自然的青紫色？”梁山忽然想到了某几个雷同的案件，问道。

        少林瞪大了眼睛，难道真是被人谋杀的，不是意外死亡，因为他并没有向梁山透露这么细节的内容，“按照他的描述，应该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能确定。不过这个症状跟钱进犯下的那几起杀人案，死者的症状很像。他们都死于罗曼草毒，你们应该有研究，国外特工特别喜欢用的一种毒剂。不过，如果是被毒杀的，对方是怎么下毒的呢，我很好奇，审讯期间高天应该没有接触过除了你同事之外的人，或者物吧？”梁山已经开始跟少林分析起了案情。

        “没有。只是喝了一杯水，然后就发生了这种事。但是水是现接的直饮水，应该没问题。”少林也很困惑，从天而降的毒剂，就这样要了高天的命？

        “用什么喝的水呢？”梁山抽丝剥茧地，一步步问着少林。

        少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迅速地掏出了手机，“喂，武城，审讯室高天用过的杯子记得带回去，应该有线索。”

        挂断电话后，少林和梁山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他们都在等武城的电话。果然，5分钟后，武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少林直接开了免提，对梁山，他现在有了百分百的信任。

        “少林，真有问题。那个纸杯不见了，说是被清理掉了。但是我已经跟公安部的人强调了要封锁现场。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已经以国安局的名义，通知公安部进行自纠自查了，查不到的话，他们要有麻烦了！”武城的语气里满是愤怒，自己手里价值重大的嫌疑人，暴毙在公安部的审讯室，然后第一案发现场还被肆意破坏了。这不仅仅是不专业的问题，在外人看来更像是公安部在想办法迅速地摆脱高天这个“大麻烦”。

        “好的，保持联系。让局里法医确认一下，高天应该是死于罗曼草。他有没有提过，谁会想要谋害他？”此前少林和武城讨论的重点是高天已经承认的罪行和透露的线索，并没有往高天是被人谋杀这方面想。但现在，讨论的重点就要变了。

        “林源。应该没有其他人，不过还让我们注意赵兴，他怀疑赵兴是林源安排的替代品，在除掉他之后，由赵兴继续为他们组织效力。如果高天真是被谋杀的话，那我们得尽快找到对方，看情况他已经死亡的消息封锁不了多久。”武城想到了被破坏的现场，如果下毒的人够聪明，应该能想到他不会无缘无故封锁那间审讯室，想必是毒剂已经起了作用，高天不一定死了但肯定已经中毒了，也就离死不远了。

        少林嗯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他看向梁山，“本来想跟你商量，怎么用高天这个鱼饵让更多的间谍浮出水面，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的速度要加快了。”

        梁山叹了一口气，其实高天的死对他来说是另一种解脱，他的内心始终有一丝暴虐没有被拔除掉，而高天一死，这一丝的暴虐也就烟消云散了，转而，他要把高天背后的组织连根拔起。刚才少林告诉了他高天杀人的动机，冷血又真实，梁山看到，一切的起源都是林源他们这个组织，在这里想要达成的某些目的。

        不过，令他感到些许后怕的是，对方似乎已经深入到了己方的腹地，间谍这毒，怕是已经毒入骨髓。在公安部，国安局的见证下，完成了杀人和消灭证据。对于高天说的，赵兴可能已经是那个组织的一员，梁山已经基本确信了。接下来，就是怎么利用赵兴这一点，顺藤摸瓜。

        叮铃铃，梁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梁山难得露出了微笑，“陶队，怎么了？需要我干嘛吗？”

        电话是陶桃打来的，她只在电话里留下了简单的几个字，

        “来杭州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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