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高天之死

“这一点，他应该办不到，这里是公安部。”武城觉得有些荒唐，他常年战斗在反间谍的一线，知道这帮人无孔不入，但是如果公安部都被他们安插了人，并且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杀害一个重犯，那将会是个天大的笑话。

        高天只是笑笑，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已经在俏俏靠近，所以他才迅速地做了决定，跟国安局达成这个交易。不过，这会他没有时间跟武城讨论是否安全的问题，生死，他早已经置之度外。

        “不论如何，这个案子定性之后，我也是个将死之人了，没有差别。接下来，我要说林源这个人，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是在杭州有一些比较重要的计划要执行，所以一直冒着暴露的风险停留在那里。而我们重案组目前在调查的宝藏事件，他异常地关心，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口。其实我跟他的接触不多，除了一些跟他们间谍相关的案子会找我处理一些棘手的情况，其他时间都是静默的状态，最近才变得比较频繁。”

        “比如什么案子？”武城想要挖的是，还在杭州的间谍们。虽然人人都想擒贼先擒王，但对常年战斗反谍一线的武城来说，在实在的往往是通过顺蔓摸瓜的方式找到对方的老巢。

        “钱进，你认识吗？”高天想起了几年前帮林源处理的这件事，虽然钱进已经死了，但是他觉得有必要告诉武城，因为可能还有更多的钱进通过这种方式隐藏在杭州。

        “嗯，他是我的兵。他已经死了，所以这几年他能在杭州藏的这么稳，是你安排的？”武城本以为对钱进这个小子，他只剩下恨和怒其不争，但当高天提起时，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可惜。算起来，从自己把钱进从学校招进了组里，也有个六七年吧，那些年，自己掏心掏肺地教钱进，也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而每逢局里的大比武，钱进也总是不负他所望，为组里捧回一个又一个的奖杯，可就是这么个人，这么个武城认为可以接班自己的人，在一次执行完任务后就离奇失踪了。

        国安局的行动人员失踪，不比一般人失踪。无论是否是主动失踪，都是一件非常恶性的事件。按照行动约定，每隔1个小时就要通过专门的信道告知组长最新的情况，当第一个小时钱进没有返回信息时，武城并没有紧张，因为他了解钱进，想着肯定是刚好在执行某个危险的动作，不能及时反馈。但是到第二个小时时，他意识到了不对，然后无论通过何种方式，无论是通过谁，都没能联系到钱进。武城赶到杭州时，已经距离钱进失踪整整24个小时了，依旧杳无音讯，而根据沿路的探头显示，钱进是在进入临安青山湖区域后消失了，那边有大片的林区是监控探头没法覆盖的，刚好为他的失踪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这件事情的直接影响，就是武城在组长这个位置上已经卡了很多年，管教无方驭下不严，是局领导会议上对他的评价。不过，他也习惯了组长的位置，相比当领导每天待在办公室，他更喜欢在一件件案子中实现自己的价值。不久前，终于找到了钱进，不过是已经死亡的钱进。而从杭州市局重案组的陈述中，也确定了钱进确实是一名间谍。想想当年，为了跟局里的有些人争辩，钱进到底是牺牲了还是叛逃了，武城跟人大打出手还被严重警告，他自己也是自嘲一笑。

        回忆太长，而高天的时间太短，所以武城很快就让自己从回忆里面抽离出来，继续跟高天完成这笔“交易”。

        高天倒也不是故意给武城回忆的时间，只是胸口忽然没来由地有些疼痛，他之前有过心绞痛史，所以他用力拍打了几下胸口想硬挺过去。

        “怎么了高局长？身体不舒服？”武城反而有些紧张，高天是他们最重要的证人和消息源了，如果真像高天所说林源就在杭州，那对他们反谍组来说，将有可能网获一条大鱼。

        “不要紧，心绞痛，没事了。”高天感觉疼痛感减轻了许多，继续刚才的话题，“钱进是我安排隐姓埋名在灵隐寺的，安全起见，我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去灵隐寺一趟，确保他是否正常。不过，我并不知道林源这么做的目的，直到后来灵隐寺那边出事了我才意识到，这是他布下的局。另一个人，就是方捷，张匡的爱人。”高天用词很准确，因为张匡和方捷虽然是事实夫妻，但是并没有在大陆注册结婚，“她的出现更早一些，她是杀害陶爱军的凶手，陶爱军是现在杭州市局重案组负责人陶桃的父亲，当年是西湖区的派出所负责人，抓捕张匡的负责人。不过，她也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武城的逐渐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听到现在没有一个活口可供自己追踪，这还怎么办案。

        “跟钱进前后脚死的，他们都是死于重案组之后，误杀。他们当时一起去灵隐寺那边执行任务，但是被重案组发现了额，中了乱枪死的。不过有一个线索，我想你可能用得到，张匡和方捷有一个孩子，是从他们留下的照片中知道的，但是我叫人查了人口信息，方捷膝下无子女，这孩子从一出生就隐形了。我想如果不是方捷故意这么做的话，那有可能是被间谍组织藏起来了。”

        听着高天的推测，武城本能地点了点头，钱进的所有情况他都了解，自从他失踪后，所有信息都被人仔仔细细地深挖了一遍。青山湖孤儿院还在，但是那里关于钱进的消息只停留在了2000年以前，也就是钱进被领养走后的一两年，此后孤儿院和钱进之间就再也没有书信和电话。钱进的养父母则早已经人间蒸发，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后来查实过一遍，发现钱进养父母的信息居然是“做”出来的，那个年代有一些捞偏门的人，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妇产医院蹲守，专门去盗取婴儿的出生证明，一旦出生证明被盗取后，一般父母都会选择补办或者不办，毕竟那个年代出生证明没有什么用处。

        就因为这个漏洞存在，再加上后续的一系列操作，就诞生了很多可买卖的“工具人”，只要贴上你的照片，你就拥有了一个真实的“假身份”。所以，武城想，张狂的孩子会不会也用这种方式隐藏在人群中。

        “嗯，谢谢。这个线索我会去调查，还有其他要说的吗？对了，你刚才说的宝藏案，是个什么情况？”武城忽然想到了这个点，既然高天判断林源是为此而留在杭州，那如果能从这个案子本身出发，很可能会找到林源和更多人的交集，而那些人，就是武城的第一目标。

        “是一则传闻，传的是民国期间，蒋介石为了儿子蒋经国未来可以更好主政江浙沪，在西湖边给他留了大量的黄金作为启动资金。而本来只是一则传闻，但近期却在杭州发生了几起凶杀案都跟这个宝藏有关。钱进、方捷都牵涉其中，所以我推测，这是林源的目标。宝藏，很可能是存在的。”

        高天说完，喝了一大口水。刚还隐隐作痛的心脏，像被装了一台超级跑车一样泵了起来，没过1分钟，心脏就因为超强度的收放动作宣告崩溃。高天捂着胸口，趴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武城迅速反应过来，把高天从座椅上平放在地上，紧急施救，

        “高天，醒醒，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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