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很难再见

“进来吧钱进！”钱进是被同学从大门口的武警保卫处领进了小区，因为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门卫并没有过多盘问大概登记了基本情况就放行了。“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管理可严格了，有时候他们换了新一批的门卫，我没带通行证都让我进，你说这个小区又不是银行，也没有国家领导人，真是形式主义。”同学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抱怨着。钱进心想，这里虽然不是银行，但是里面的东西可比钱要更值钱。

        没走一会就到了同学的家，是一幢联排的别墅，同学开启了装逼模式，“老钱啊，你好好看看，在东三环能有这么个别墅，我听我哥们说那也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呢。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能住这种规格的房子，你看到没有，后面还有很多高楼，这都是一般军队人员的家属住住的。”钱进倒也是好奇，一直听他暗戳戳地说自己父亲是个军官，但是也没说是什么级别的，“对了刘明，我很好奇你父亲是什么军衔的，能住到这种级别的房子。”

        刘明打开了门把钱进拉了进去，把鞋子一甩直接趴在了沙发上，喝了半罐可乐，缓缓地说道，“他是联合舰队的队长，听我妈说好像是旅级的，反正我没搞清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吧。对了老钱，你平时玩ps吗？我这里有最新款的，咱们先玩一会。”刘明都忘了钱进此行的目的，也情有可原。因为从小跟着父亲到处转学，他很难在学校交到朋友，所以很少带同学回家一起玩，一时间，就想着跟钱进分享最好玩的东西。

        钱进倒也不着急，来问“怎么适应新学校的生活”本来就是个借口，能多点时间在刘明家里就多一分把我可以找到钱湾泰要的东西。“好的，但是我没有玩过，平时回家都是学习，家里没有这么先进的东西。”钱进恰到好处的奉承让刘明非常受用，他们甩开膀子玩了好久，边玩边吃零食喝饮料。钱进看时机差不多了，假说上厕所就离开了客厅，刚才游戏的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地打探这个房子的格局，知道刘明和父母的房间在二楼，客餐厅和书房就在一楼，他决定先去书房看看，但是动作一定要快。

        好在刘明打起游戏来很投入，声音也有点大，听不到钱进这边的动静，给了钱进很好的机会。他慢慢地摸进了书房，这里一看就是刘明的父亲用的地方，有各种军事导论、孙子兵法、西点军规、世界舰艇等书籍，入眼之处没有看到钱进想要找的地图类的东西。钱进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几个抽屉，一无所获，里面没有存放任何东西，继续翻找其他地方。忽然，他瞥到了书柜上方有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横放着，外面是绒布袋看起来挺贵重。

        钱进踩着书桌轻轻地把东西拿下来，握在手里他心里有些狂喜，是卷轴的形状，很可能就是地图。果然，钱进徐徐展开后发现，是一张航海图，里面还有一些国旗标注了一些位置，很可能就是舰队的位置。钱进尽量保持冷静，他知道这是在犯罪，间谍罪以及叛国罪，但是他没得选。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钱湾泰给他的微型照相机，开始拍摄起来，因为太紧张了根本没有听到外面刘明的声音，“妈你回来了，今天中午吃什么，我同学来了在上厕所呢，钱进，你好了吗？是掉进去了吗？”

        “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我去厨房了你们玩吧，别吃太多零食等下还要吃正餐的知道吗？”刘明妈妈说着往厨房走去，而书房就在这条必经之路上，此时钱进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和脚步声，迅速地将地图收起然后慌张地放在了门后，因为已经来不及物归原地了，他假装若无其事地打开了书房的门，“我刚路过书房，看到好多我喜欢的杂志。阿，阿姨，你好，我叫钱进，是刘明的同学。不好意思啊，没经过你们的同意就进了书房。”钱进抓耳挠腮的样子，很像他这个年龄犯错的孩子该有的表现，但是刘明的妈妈是军人家属，本身也在监察系统工作，她顿时就起了疑心。

        书房的门她都是关着的，就算是丈夫回来使用，也都是一直处于关闭的状态，不存在路过书房能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情况，再一个这个小伙子虽然假装慌张，但是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更大的慌张而故意卖了这个破绽。想到这，她的眼神变的凌厉了起来，“钱进，下次不能这了哦。你叔叔的身份比较特殊，书房里面有一些东西不能外传的，还请你理解。你去玩吧，没事了。”

        钱进顺手就带上了书房的门，似乎是不想给刘明妈妈进入书房查看的机会，因为最机密的地图还放在门后呢！至于刘明妈妈刚才看自己的眼神，虽然他假装低头认错，但是看在了眼里，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以及学习人类表情特征的他，当然知道，这个表情的学名叫做，怀疑。糟了，还是暴露了，但是好像没有完全暴露，因为对方并没有进入书房的打算，也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他。其实钱进想对了一半，刘明妈妈虽然对钱进产生了怀疑，但是一方面看他还是个跟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初中生，可能只是因为好奇才进去查看，另一方面就算进去看了也就看了，钱进手里没有拿着任何东西说明他没有带走资料，所以她不打算深究。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初中生身上，有间谍专用的微型照相机。

        心思缜密的钱进，虽然应付着刘明一起玩游戏，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各种盘算。刘明妈妈已经怀疑了，就算他在的时候不去检查书房，等刘明爸爸回来肯定会发现不对，他必须要把东西放回原位才行，不然他铁定会吃枪子。但是现在刘明妈妈在，刚才已经警告过自己了，肯定不会给自己机会再进去，怎么办？一个想法闪进了钱进的脑袋，但是他却拼命地想甩掉，因为他想起来钱湾泰和宁心一直教导他的一句话，

        “如果执行任务时有阻碍，要么解决阻碍，要么解决制造阻碍的人！”

        钱进没想到，原本觉得第一次任务可以很轻松的完成，刘明妈妈意外回来让这个事情变得这么棘手。他用余光观察着醉心游戏、无忧无虑的刘明，下不了决心。此时，刘明妈妈喊了一声，“吃饭了你们俩，快洗手吧。”让钱进陷入了更深的纠结，自己没有亲生父母，难道也要让刘明失去母亲吗？

        很遗憾，这个问题的答案让钱进自己也觉得丧心病狂，他不声不响地去厕所洗了一下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不明液体，钱湾泰出门时特意交给他以备不时之需，说这是一种叫做“罗曼草”的毒液，目前中国还没有，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杀手组织在用的，所以就算用了这东西杀人，在国内也没人可以查出来。钱进甩干了手，也不敢看镜中的自己，愣愣地走出了厕所，经过餐桌时，用身体做掩护，在刘明妈妈的碗里滴了一小滴。一切完成地很快，很自然。

        “妈，你怎么了？”饭吃到一半，刘明妈妈就忽然趴在了桌子上没有了呼吸，吓得刘明不知所措。钱进大声地提醒刘明，“快去喊门卫来，我们把你妈送去医院，快啊！”刘明已经六神无主，听着钱进的安排就冲出了门，趁着这个空档，钱进进入书房把海图放回了原位，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守在刘明妈妈的身边等他回来。

        在有些罪犯眼里，杀一个人跟杀一千个人对他们来说已经失去了数字的区别。那时的钱进，第一次任务就把自己扔进了罪恶的深渊，从此再也没有能爬出来过。那件事后来因为警方查不出什么原因不了了之，钱进之后顺利地上了高中、考上大学，并且大学毕业后成功地考入了国安系统，像无间道般被钱湾泰安插进了中国的官方安全机构。直到几年前，组织上重启了“黄金宝藏”的任务，他直接叛逃国安隐藏在灵隐寺。

        “车亮，那天我没等到你，就被他们带走了。对不起啊，我答应你要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都没有做到。”钱进的嘴唇有些发白，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他睁开了双眼，对着车亮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是车亮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眶有些泛红，他虽然木讷但是隐隐能感觉到钱进这些年一直在折磨和无奈中度过，不曾幸福开心过。

        “跟我回去吧，该交代的就交代，活着就好，行吗？”车亮几乎是恳求的预期，他不想钱进再错下去。但是钱进摆了摆手，哎，回不去了，没有任何犹豫，他反握匕首直插自己的心脏，鲜血彪出，他又向里面送了一点力，绝了自己的生机。

        “钱进，你干嘛呀！！！！”车亮跑上前抱住已经软下去的钱进，悲怒交加。“车亮，方捷可能跟你有关系。再见了兄弟。”说完钱进彻底失去了呼吸。

        车亮，抱着钱进的尸体，怔怔地出神。

        【作者题外话】：大家如果想看钱进的故事，我想写个外传，花一些文字讲一下这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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