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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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只鸟扑哧着翅膀飞到她床头柜上。
尧悦听到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缓缓地睁开双眸，看到一只圆滚滚的胖麻雀。
她睡眼惺忪，翻了个身，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它。
可是麻雀是野生的，再小的、再可爱的动物，血液里也是流着不服从人类的指令。
看着麻雀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尧悦手臂撑起身子，把睡衣换下，穿上校服去洗手间洗漱。
白国青早就出去上班，这些天里，家里经历了那些事情。
尧悦在家里更加不爱说话，吃完饭，呆呆地坐着，等他们吃完饭后，去收拾碗筷洗碗。
白国青说什么讽刺她的话，都不搭理。
一向最讨厌尧悦的李红云，本性还是善良的，看着尧悦这幅模样，很担心她做出傻事。
对于李红云的关心，尧悦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好。
出门前，李红云从厨房出来，叫住尧悦。
尧悦好奇地回过头，看着李红云把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擦，又伸向裤子口袋，拿出一沓零钱，从里面抽出一张面额最大的一百块。
尧悦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她。
李红云指着自己额头，“你要去医院换药，还有我知道是隔壁的嘉乐给你送到医院的，那些医疗费，我都会付给他，我们不欠他的。”
从李红云嘴里听到‘我们’两个，尧悦嗓子眼里哽着。
“怎么不拿啊，快点，再晚点上学就该迟到了。”李红云也觉得煽情，不像平时的自己，把钱塞到尧悦手里后，转身去洗手间去洗衣服去了。
尧悦看着手里的钱，吸了吸鼻子，怕弄丢，把钱放进英语课本里夹着。
中午体育课，尧悦坐在操场上发呆。
其他女生都要做八百米体育测试，而她因为头上伤口的原因，坐在树荫底下，扒着树根旁的野草打发时间。
张筱芸那群人跑完八百米，气喘吁吁地坐在草地上，看着树荫底下，皮肤白净，头发蓬松的尧悦，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
“真他妈无语，为什么她就那么娇气。”
“人家都伤了头，别说了。”
张筱芸冷笑一声，“要是真伤了头，把脑子弄坏更好。”
曾佳和班长去食堂外面的洗手池旁洗脸去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尧悦一个人，孤零零地垂着脑袋，坐在梧桐树底下。
树梢间洒落的阳光，细数留在她身上。
曾佳怕她无聊，小跑来到她身边蹲下。
尧悦抬起头，看到是曾佳，露出一个笑容。
“你头还疼不疼了呀。”曾佳满眼心疼地看着她，“前两天我看到你头上顶着那么大的伤口，吓我一跳。”
尧悦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对了尧悦，我妈说，前两天，他们派人来咱们学校里调查一起学生被家长虐待的事件……”
曾佳和尧悦四目相对，像是在试探，也像是在询问。
可是她看到尧悦眼神平静，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我也看到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班主任没有把这件事声张出去，班里很多人，乃至学校很多人，都不知道尧悦被警察叫到办公室问话。
看到尧悦不知情的样子，应该不是她。
曾佳舒了口气，“你以后下楼小心点，我看着都心疼，更别说你家里人看到了。”
“好，我知道了。”
班长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明天就是校运会了，妈的，我跑一千米，就我这个体格，跑完不得归西啊。”
曾佳嬉笑，“那有什么办法，只好让班长您多为班级付出一分力量了。”
这时，下课铃响起，在操场上的学生，有的人去打篮球，有的人去打热水，还有的人提前回到班里。
尧悦和曾佳在篮球场看同班男生打篮球，有人来邀请曾佳去打一球，曾佳笑着摆了摆手。
尧悦有时候很羡慕曾佳，她人缘好，长得甜，学习成绩也很好，有个很爱她的妈妈，家庭条件优越，和每个人都能搞好关系。
“尧悦！”边潇臣站在她身边，遮住一大片落在她身上的阳光。
九月末的阳光不再刺眼，也不再炎热，温和的，夹杂凉爽的秋风。
少年的到来，空气里夹杂着香皂的清香。
边潇臣头发又长了些，微微遮住眉眼，边上的女生看到他在尧悦身边，纷纷投去目光。
边潇臣臂弯处夹着篮球，蹲在尧悦身边，“傍晚放学，我送你。”
“好，谢谢。”
曾佳听到俩人语气平常的对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抓住尧悦的胳膊，“你俩谈恋爱了？”
边潇臣看了曾佳一眼，别过脸，手掌捂着偷笑的嘴巴。
尧悦哼笑一声，“没有。”
边潇臣没有说话。
曾佳特意看了眼边潇臣的表现，又看了看尧悦风淡云轻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她已经了解透彻了。
“其实边潇臣送你回家，我也挺放心的。”曾佳有些话想对尧悦说。
尧悦看出来了，俩人一起起身时，外套的衣角被人拽了拽。
低头一看，边潇臣那双眼睛充满期盼，亮晶晶地看着尧悦。
“你可不可以看我打篮球啊。”边潇臣抿着薄唇。
尧悦和曾佳对视一眼。
他人长得帅，又特别会撒娇，没人能抵抗的住。
尧悦她们被他留下，边潇臣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跳跃起身，和自己的朋友加入打篮球的队伍里。
“你不会不知道边潇臣对你有意思吧。”
“我知道。”
“你怎么想的。”
“我不会谈恋爱。”
曾佳得到她这句承诺，可是又看了眼，这个年纪里的女生都不会拒绝的少年，不怎么放心尧悦不会对边潇臣动心。
“像张筱芸那样爱玩的女生对他那么痴情，尧悦，我怕你受伤，影响成绩。”
尧悦语气坚定，“你放心好了，在高中期间，我不会谈恋爱，无论对方是谁。”
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在这个迷茫的年纪，很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每天提心吊胆，尧悦哪来的闲心去和别人风花雪月。
她要靠着学习谋出路，高考是她第二次投胎，一定要把握住，远离他们，远离这座乌烟瘴气的小县城。
看完篮球比赛后，跟边潇臣他们一起上了教学楼。
边潇臣他们教室在走廊的最右边，而尧悦她们在最左边。
道别的时候，尧悦感受到后脖颈传来一阵充满戾气的目光。
她镇定地转过头，看到张筱芸那群人身姿懒散地靠在栏杆上，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张扬图案的白t。
张筱芸死死地盯着她，就像是看一只即将入口的食物。
尧悦和曾佳来到她身边时，一脸无所谓地扬起下巴，像是对张筱芸挑衅。
她们进到班里，消失在张筱芸视线里。
张筱芸还是紧紧地攥着手掌心。
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然身体放松，唇角勾勒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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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后。
教学楼走廊上，人影窜动，每个人都在说话，乱的就像是菜市场。
有人要赶回家看最新更新的动漫片。
还有人要回家吃东西。
曾佳等张筱芸那群人离开教室后，知道会有边潇臣来送尧悦回家，便放心的跟尧悦道别。
尧悦记得今天早上离开家的时候，李红云给自己的那一百块钱去看病。
当时把钱夹在了一本书里面，弯着腰，从桌兜里拿出一本英语书。
她翻了几页，都没有找到那一百块钱。
不信邪，又重新翻了一遍。
她脸色忽然变得煞白，那一百块钱，对于别人来说不多，对于自己来说，只有那一百块钱。
边潇臣一想到自己要送尧悦回家，心里就甜滋滋的，脑海里描绘着她熟悉的眉眼，对她的喜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隔着窗户，看到尧悦面色惨白地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书本。
心里一急，从门口走到班里，来到尧悦身边。
尧悦看到边潇臣来了，扬起小脸，表情很委屈。
边潇臣看着心都快碎掉了。
“乖，别哭，跟我说怎么了。”边潇臣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语气温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子。
尧悦摇了摇头，把自己眼角的泪水给擦掉，“没事。”
边潇臣更着急了，语气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你说啊尧悦，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跟你一起解决好不好。”
“你能帮我解决？”尧悦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边潇臣眼神着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入到尧悦的陷阱里。
尧悦主动握住他的手，软软地、小小地手，包裹住他的手背。
边潇臣低下头，看了一眼后，主动握住。
要的就是他这样的反应。
尧悦低声恳求他。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但是我真的没办法，边潇臣，你能不能把当时的真相说出来。”
面对她恳切的目光，边潇臣却呼吸到一口冷空气。
那件事就像是尘封在他心底，不可触碰的秘密。
见他不说话，把手从自己手心里抽回。
尧悦没有逼他，只是脸色瞬间变得冷淡，看着他的眼神夹杂着嘲讽的意味。
“算了，你就冷眼看着我变成第二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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