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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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周的文化课不紧张，都是上学期末提前学过的课。
曾佳认为自己反正都会，所以公然在课堂上开小差。
校门口的书店最里面有两箱子特价书籍，不知道是不是正版，印着网络几百字一本的修仙小说。
曾佳看得热火朝天，怕被发现那么厚一本的小说。便按照页数撕掉一张张，夹在课本里看。
结果她在课堂上，被老师发现偷看小说，还没收掉了没看完的小说页数。
下课后，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训话。
尧悦陪她一起去，等她从里面出来后，一脸闷闷不乐。
“老师都说什么了。”
“还能说些什么，让我好好学习，上学期的期末考我考的太差，我妈妈对我期望那么高，别让我辜负她。”
班主任跟曾佳妈妈是闺蜜，曾佳妈妈不愿意闺蜜为难。
班主任也不会让张筱芸继续祸害她们班，等这学期找个理由把她劝退。
平时曾佳在学校里，没少受到班主任的特殊待遇，连带着尧悦也获得了一些好处。
尧悦听到后点头，“你看小说可以，也别在上课时看呀。老师再疼你，也会生气的。”
曾佳不满地捂住耳朵，“尧悦，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尧悦摇头，“我是为了你好才这么说的。”
“……”
俩人说了一路，走到班门口，正好撞见张筱芸那群人往外出来。
张筱芸脸色阴沉，狠狠地瞪了尧悦一眼，毫不留情地用肩膀撞到她身上去。
尧悦身体被撞到门框上，疼得她颦眉。
曾佳连忙问她疼不疼，还不怕死地回瞪了张筱芸一眼。
尧悦不明所以，张筱芸现在都来明的针对自己吗？不怕惹急了自己，把她做过的那些事全说出来？
“张筱芸抽什么风啊，无缘无故地撞你干嘛，还瞪你！”曾佳语气憎忿不平。
尧悦长睫轻轻垂落，遮住眼底的寒意。
等她们俩进了班，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地看向她们，好像张筱芸离开前特意做了些什么事情。
曾佳有些疑惑，还没问出口，就看到尧悦桌上的书都散落在了地上。
“这是谁弄的啊，怎么不捡起来！”曾佳大叫一声，蹲下身去捡书。
有人好心回复道：“是……张筱芸弄得。”
“张筱芸？”曾佳更加生气，“她是不是有毛病啊，尧悦招他惹他，犯的哪门子贱。”
其他人听她这么骂张筱芸，屏气凝神，都不敢回复。
张筱芸还有个朋友坐在后面，冷笑地看着这一切。
“你不问问尧悦那傻逼都做了什么，先犯贱别怪人张筱芸把她书全堆到地上，要是我，我直接把她书都丢到教学楼后面的垃圾场。”
曾佳气势汹汹地起身怼她，“你才是傻逼，尧悦整天跟我在一起，她做的那件事跟张筱芸扯上关系了。别要脸不要脸，非得赶上来犯贱。”
曾佳长得乖，可是嘴巴也不太干净。遇见尧悦前，上初中的时候跟张筱芸混过一段时间。
放眼整个学校里，也只有身后有靠山的曾佳敢这么骂张筱芸。
张筱芸朋友嘴巴不干净，又骂了些脏话后，见自己骂不过曾佳，赌气般地趴在桌上睡觉。
听她们俩人说来说去，也不明白张筱芸为何会当众给自己下马威。她这样做，不就正好给了自己借题发挥的刀吗？
尧悦默默地蹲下身子，捡起一本书，用卫生纸擦掉上面的脚印。
等上课后，张筱芸她们还没有回来。
曾佳气得不轻，“这件事一定要告诉老师去，张筱芸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张筱芸，我也不清楚。”尧悦叹了声气。
第四节课，张筱芸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曾佳饿极了，说这件事还是等到下午再去告诉班主任。
曾佳跟尧悦去食堂吃午饭，恰巧碰见班长一个人坐一桌，俩人凑过去。
班长见曾佳把碗里的鸡腿给了尧悦，语气暧昧地打趣道：“你要是不喜欢吃鸡腿别买就是了，为什么要买了还给了尧悦。”
曾佳就像尧悦的小迷妹，对方去哪里跟到哪里。
“哪有啊，我是喜欢吃鸡腿饭里的咖喱，不喜欢吃鸡腿！”曾佳为自己辩解。
班长酸溜溜地点头，“是是是，那你为什么只给尧悦不给我啊。”
“我跟尧悦关系好啊，你羡慕啊？”曾佳用勺子舀了一口咖喱放进嘴里。
尧悦举止娴雅地吃着比她脸还要大的鸡腿，食堂里闹腾腾的，在她气质影响下，她们这一桌的氛围和喧闹的环境划分出去。
曾佳以前都爱去外面吃，可是考虑到尧悦没有多少钱，就来学校吃。
但是她这个大小姐，来学校食堂吃，一个月也能花个五六百餐费。
“尧悦，你知道张筱芸为什么那样对你吗？”班长问她。
尧悦掀开眼皮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自己也很好奇为什么张筱芸会那么生气。
班长屈指往上抬了下眼镜，“张筱芸抽烟被人举报，有人说看到你去办公室，所以她认为是你举报她的。”
尧悦哦了一声，知道原因是这么小的一件事后，继续低头吃饭。
曾佳气得要吐血，“尧悦是陪我去办公室的，她都没进办公室一步好吧！”
尧悦无所谓，“事情都做出来了，她反正以后看我都不爽，随她吧。这件事我会告诉班主任，就看班主任怎么处理了。”
“等我回家，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听。让我妈对班主任说，说不定不用等到期末，张筱芸立马滚出咱们班。”
尧悦摇头，“万一你妈坚决把你调到别的班去呢，曾佳，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不用麻烦你妈妈。”
“这怎么可以啊，你还记得隔壁班那个女生吗？万一张筱芸耽误你学习，考不上京城的大学怎么办呀。”
“我不会因为别人耽误我学习的。”尧悦碗里还剩一些芹菜和豆腐，这两样东西，老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
曾佳气鼓鼓地把最后一勺米饭放进嘴里，“我不管，等我见到张筱芸，一定要把这个误会解开，让她对你道歉！她不道歉，就让班主任把她调走。”
班长和尧悦无奈地对视一眼，老师都没办法让张筱芸低头道歉，曾佳怎么可能做到呢。
下午，张筱芸的位置依旧是空着的。
不知道是老师罚她去干嘛，还是张筱芸逃课，直到傍晚放学，尧悦都没见到张筱芸。
就在她以为风平浪静的有些可怕的时候。
尧悦看到张筱芸身姿懒散，倚在公交车站牌后面。
果然，张筱芸不可能轻易地放过自己。有仇必报，才是她的性格。
尧悦不会想着去解开俩人之间的误会，她很讨厌张筱芸，平时再怎么温柔，也是有点脾气的。
尧悦停下脚步，观察四周，没发现那些不良少年少女，只有张筱芸一个人。
不知道对方是来欺负自己，还是来跟自己谈一些事情。
尧悦心想，如果只有张筱芸一个人在，她不会让张筱芸全占好处。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后脑勺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
她摸着后脑勺看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群不良少年少女。
而是陈嘉乐背光站在她身后，手里掂着买回来的菜，另只手上还有一把瓜子。
他出现在这里，尧悦发现不只有女生看他，连一些男生都在看他。
陈嘉乐冲她挑眉，“这么巧啊，你在这儿上学啊。”
尧悦见到陈嘉乐，又去看看张筱芸。
张筱芸看到有一个年级比自己大很多的男的在，不太好欺负尧悦，内心对陈嘉乐厌恶极了。
陈嘉乐很有眼力见，也发现公交站牌后面的女生直勾勾地看着尧悦，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
陈嘉乐见多识广，立马猜到了什么。
他把前面的头发拨弄了下，无奈地想着，只能勉为其难地保护一下被校园暴力的邻居妹妹。
他走到尧悦身边，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对方伸出手，给她匀了一些瓜子。
这个动作也像是在对她说，放心别怕，有哥罩着她。
天气热，尧悦掌心里的瓜子还带有他身上的热气。
“你买菜买的还挺远。”尧悦跟他走在一起。
张筱芸就在俩人身后听他们说话。
陈嘉乐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不是我买的，是给人补习，回家的时候非得送给我自家种的菜。”
他说着，把塑料袋打开，让尧悦看清楚里面躺着的都是一些什么菜。
黄瓜，西红柿，还有一些小青菜。
“你吃黄瓜不，我在他家里洗过了。”陈嘉乐邀请她品尝别人的好意，眼睛亮晶晶的，像只无害的金毛犬。
尧悦想象一下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啃黄瓜的模样，太丢人，便摇了摇手，“不要，我不吃。”
“没品味，这些都是施肥的，不打农药的，你肯定没吃过纯天然的。”陈嘉乐叹了声气，从里面拿出颗黄瓜，掰开，分给她一半。
尧悦看到他给自己的黄瓜还是前面部分，不知道是因为黄瓜翠绿多汁，还是感觉到对方的好意。
尧悦接过来，放在唇边咬了一口，满嘴脆爽，还有黄瓜特有的甜味。
“挺好吃的……”尧悦偏头看到陈嘉乐手里没有黄瓜，一时间呆愣住。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一脸羞红骂他，“你逗我？！有毛病吧！”
“你不觉得，在大街上吃黄瓜真的很傻吗？”陈嘉乐那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尧悦推了他一把，“不行，你也得吃一口。”
“吃，但是得在家里吃。”
“不可以，我都在大街上吃了一口，你也得吃！”
张筱芸看不惯尧悦反常地跟一个长得不错的男生打闹，而且她本来想把尧悦带到巷子里打一顿。
可是看这个男的一直保护着尧悦，自己的计划泡汤。
张筱芸路过她面前的时候，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骂了一句‘骚货’。
她看都没看张筱芸一眼，继续跟陈嘉乐打闹。
陈嘉乐一把抓住尧悦的手，笑盈盈地低头，在她咬过的黄瓜上啃了一口。
黄瓜的汁水打湿他的唇瓣，就像是涂了一层透明的果冻。
“好吃。”
那是尧悦咬过的地方，像是间接接吻，燥热爬上全身。
尧悦奋力甩开陈嘉乐的手，背对着陈嘉乐。
“变态！”
尧悦低骂一声。
陈嘉乐听到了，有些委屈地问她，“为什么骂我是变态？”
尧悦厉声训斥他，“我才十六岁，你，你看起来都二十多了，不是变态是什么！你好意思吃我吃过的地方啊。”
陈嘉乐一脸无辜，“今年过了十二月底的生日，我才二十，哪有你说的那么老。”
“……”尧悦脸颊涨红，低着头，不想让陈嘉乐看到，“反正，你摘不掉变态这个头衔。”
陈嘉乐看不到她的脸，忽然蹲下身，仰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尧悦的眼睛。
“尧悦，你害羞了？”他轻而易举地戳破了她的防线。
十一路公交车驶来，尧悦抢着第一个上车。
陈嘉乐上车后，发现尧悦周边都没有空位置。
只好站在她身边，抬起胳膊拉着扶手。
“小伙子，后面还有位置，你站着不累啊。”坐在尧悦里面的老人好心提醒他。
“不累，”陈嘉乐语气真诚，眼神温柔地看着尧悦说，“我女朋友在这儿坐着，公交车上人多，我不放心。”
尧悦狠狠地瞪着他，“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老人笑哼哼地起身，“好，我给你让位置，陪着你女朋友吧。”
她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坐在里面的老爷爷起身，给陈嘉乐让出一个位置。
这还是大家头一次见老人给年轻人让位置的。
“谢谢爷爷。”陈嘉乐脸皮厚地踢了踢尧悦的脚，示意对方坐在里面，“外面不安全，去里面。”
尧悦不情不愿地挪动位置，扭头看向窗外。
“真不要脸，谁是你女朋友，我才不会喜欢老男人。”
“啊，十九岁半就成老男人了啊。”陈嘉乐一脸受伤，腿还在不断逼近尧悦。
尧悦被逼的不能再退，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响亮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这一对小‘情侣’身上。
尧悦恨不得直接去找张筱芸打一架，也好过在这里被陈嘉乐以另一种方式调戏取乐。
“你给我闭嘴，我说你老就是你老！”尧悦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他。
陈嘉乐语气宠溺地被迫承认，“嗯，尧悦说得对，我是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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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尧悦趁他不注意，赶紧下了车。
陈嘉乐腿长，走快几步就到了尧悦身边。
俩人一起走，他高大的身影挡住夕阳晚霞。
陈嘉乐看着她白净的脸庞，有些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会招惹上小混混？”
“什么小混混，那是我同班同学。”尧悦随口解释道。
陈嘉乐若有所思，“同班同学看着你的眼神想把你吃掉啊？”
“懒得跟你说。”尧悦把校服外套脱下，抱在怀里。
陈嘉乐语气突然加重，“尧悦，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尧悦没有回复他，脚下的步伐很快，把他甩在身后。
陈嘉乐去追她，慢慢地，不知道为何，俩人变成了，像是陈嘉乐在追着尧悦不放。
尧悦平时缺乏锻炼，体力不好，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
陈嘉乐额发被汗水打湿，只是没像她那么喘。
陈嘉乐继续逼问她，“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就告诉你后妈，说你在学校被人欺负。”
尧悦心里赌气，想说你告诉他们也没用，他们根本就不管自己。
但是不愿意跟陈嘉乐继续熬着，便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反正班主任不会让她平白无故地欺负我，不用太担心。”
陈嘉乐淡淡地嗯了一声，陪在尧悦身边一起走。
经过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再热的天气，只要进去就会感到透心的凉。
甚至还会起一身鸡皮疙瘩，打个冷颤。
也不知道是不是尧悦心里有鬼，愧对于死去的女生，跟陈嘉乐手臂贴在一起走。
她怪异的举动，被陈嘉乐捕捉到，“尧悦，你害怕这里？”
尧悦摇头，陈嘉乐不相信，自顾自地说，“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尧悦冷哼一声，“两个月前这里面的水库淹死个女学生，可能是对方死的不明不白，怨气很重，咱们楼里很多人说在这里见到过鬼。”
“是吗？”陈嘉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还有一盒烟，指尖娴熟地挑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对尧悦吐出团烟雾。
尧悦丝毫不掩饰厌恶的表情，用手捂住口鼻。
“烟到底有什么好抽的，整天抽来抽去装深沉。”
“你不懂，我这是在给亡灵超度。”陈嘉乐吸食过烟的嗓音变得富含磁性。
尧悦不相信地白了他一眼，出声嘲讽道：“你以为你是神明啊，抽根烟就能超度。”
陈嘉乐等那根烟燃成灰烬后，丢在水洼里，林里传来乌鸦凄厉的叫声。
“我不是神明，能帮的也不多。”
陈嘉乐抬起手，在她头顶点了点，“但是。”
“尧悦，你信不信我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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