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美人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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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手底下那帮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我放心不下你,一将长民安顿好,立即就回家来。你将柜子里剩下的米全部装进篮子里,等下给长民送过去。”
臧宓看着刘镇取下挂在土墙上的长刀,将之用布条绑在锄柄上,又用麻袋在外头缠卷几圈,仔细地将长刀遮盖住。
她心中下意识有些紧张,脑子里不自禁想起曾经看过的书里兵荒马乱的场景。可看着刘镇冷峻沉着的模样,那些紧张恐惧又渐渐沉淀下去。
当初她便因臧钧做下孽事却不敢承担,而在臧憬的抉择下,匆促地将自己献祭。时至今日,她仍怨恨臧钧,心底无数次渴望祈求过,若时光能倒流,臧钧肯担负起自己的罪孽,她这一生是不是可改写?
现今长民因她而受这番无妄之灾,若她不晓得也便罢了,她既知晓,又如何能安心闭上眼睛,不管不问?
“刘镇……”,臧宓将米袋放进篮子里,默然片刻,终是唤住他,“若你后悔了,将我交出去……此事原本因我而起,我会认下那日在揽月居发生的所有事。”
刘镇正蹲在地上绑缠麻袋,闻言诧异抬眸望她一眼。见臧宓敛下一双清幽如雾的眸子,面上有淡淡愁绪,心中一慌,起身拥住她单薄的肩,胡乱吻在她额发间,轻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除非我死,往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连提都不许提。”
他语气有些霸道,臧宓却觉莫名有些窝心,眼睛里一热,泪珠涌上来,只将脸埋在他胸膛前,把泪水都擦在他衣襟上。
这样孩子气,却惹得刘镇发笑,一时动容,忍不住对她道:“阿宓,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豁出去。我不是你父兄那样的人,不论这一生是还能活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一辈子,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臧宓心头暖暖的,只觉热得滚烫,搂住他的腰身,用力点了点头,哽咽着“嗯”了一声。
两个人简单准备好,因臧宓才哭过,眼睛鼻子有些发红,刘镇又将斗笠扣在臧宓头上,夫妻二人这便扛着锄头出了门。
刘怜原本在屋前不远犁田,听得他娘骂街,生怕她又与刘镇打起来,匆匆赶回了家。此时正坐在门槛上歇脚喝水,见刘镇扛着锄头出门,与他招呼道:“哥,出门挖地?”
却又忽觉诧异,刘镇哪来的地?
刘镇只侧首冲他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嫂子想吃笋,带她去竹林里挖几根。”
臧宓听他又提吃笋,面上羞红,忍不住瞪他,指尖在他臂上轻轻一掐。惹得刘镇朗声大笑,夺了她手上的竹篮,一并挂在肩头的锄柄上。
那头刘怜听不懂他夫妻二人之间的闺帏之趣,只听刘镇要上山挖嫩笋,忙道:“多挖点,回头与我分几个,这时节笋子嫩。”
刘镇尚未答他,屋中朱氏才消停,又听得刘怜主动去与刘镇那贱种说话,心中气恨不打一处来,恶犬一般,哐哐汪汪对着刘怜就是一顿吠。
臧宓与刘镇相视一笑,俱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往村后的竹林而去。
小岭村依山傍水,村子后便是一片崇山峻岭,虽并不算特别高,但奇峰怪石,风景秀异。一条溪涧从山岭中流出,从村子西侧蜿蜒而过。
村后靠着山岭处漫山都种着竹子,春秋之时,每多嫩笋。村中许多人都会上山挖笋去卖,只是这东西一多便不值钱,宜城春季又多雨,笋干晒不透又容易发霉,因此刘镇扛着麻袋去挖笋,倒令人觉得稀奇。
虽连日雨水多,但竹林植被茂盛,又最是吃水,地面仍算干燥。刘镇带着臧宓一路穿过竹丛深处,待周遭无人,便径往高处山岭中去。
长民原本事发之后,并不敢回家,连夜逃到一个亲戚家中躲着。次日一早就出了城,直在邻县提心吊胆躲藏了十几日。因一直风平浪静,觉得大约过了这阵子风声,昨日悄悄乔装改扮了,潜回家中。
哪晓得他前脚一进门,后脚周珩的人就打上门来。幸而他灵醒,见势不对,立即翻墙跑了。只是跳下墙头时不慎扭伤了脚,攀在人家马车下逃走,这才堪堪捡了条命。
因晓得周珩这次定然不肯轻易放过他,昨夜长民再不敢回家,将一身衣裳在泥地里滚得脏污,在城隍庙里与几个乞丐挤着睡了一宿。天快亮时,偷了人家的破碗,拄着一截木棍,逢人就摇晃着破碗讨钱讨饭,这才顺利地混出城,往小岭村投奔刘镇。
小岭村后山的山岭深处,有邻村的猎人搭建的一间茅屋。有时狩猎跑得远,来不及回家可供歇脚住宿。刘镇便将人藏在那间茅屋之中。
山路难行,臧宓从未走过这样远又难走的路,却也咬着牙,并未抱怨一句苦累,紧跟在刘镇身后。
刘镇见她走得吃力,每要蹲下来背她。可他亦不是铁打的身子,将来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艰险,臧宓并不愿拖累他,只笑着摇头,坐在一旁山石上歇息片刻,而后又继续与他赶路。
走走歇歇约莫近两个时辰,总算峰回路转,看到了那间茅屋。
刘镇并未即刻靠近那茅屋,藏身在密林中,遥遥学了声夜枭的叫声,直到茅屋那头传来两声连续的布谷鸟叫,这才放下警惕,拉着臧宓的手走了过去。
长民已是饿得两眼昏花,一看到刘镇便激动得涕泪横流。
刘镇取出竹篮中两个又冷又硬的杂粮饼给他充饥。
不过十几日不见,眼前的长民与之前已是判若两人。臧宓曾在揽月居与他有一面之缘,当时虽未曾着意留心,恍惚中却是见着一个模样俊秀又机灵的年轻人。
可眼下他头发乱如鸡窝,满身满脸都是肮脏的污垢,一张杂粮饼竟吃得狼吞虎咽,也不知饿了多久,让人见之不由生出一股怜悯之心。
而他有今日,一切因由皆拜自己所赐。臧宓不由十分愧疚,见他脚踝红肿,胀得如馒头一般高,因此便叫他把脚伸出来。
长民实则不大敢正眼看臧宓。美人如祸水,他亲眼见当日周侍卫因轻薄臧宓,而被刘镇一脚踹翻在地。后来落个那样的下场,想想便令人不寒而栗。而周珩有这一场牢狱之灾,也因心存恶念,才钻入刘镇彀中,做了那替死鬼。
因此虽臧宓叫他伸出脚,他却不敢,只拿眼睛去睃刘镇。
“阿宓善医术,你扭伤了脚,逃起命来诸多不便,叫她看看。”
直等刘镇发了话,长民才撩起裤腿,一面啃着杂粮饼,一面伸出脚。原本漫不经心的,哪知臧宓的手在他脚脖子上一捏,不待他反应,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袭来。
“咔嚓”一声脆响,骨头好似错了位,长民也将满口的杂粮饼咬得死紧,额头上冷汗涔涔,一日一夜的疲累都清醒了几分。
“我只是纸上谈兵,从前从未给人正过骨,或有错漏之处,还请你多担待。”
臧宓声音温温软软,可却听得长民心里直骂娘,两眼泪汪汪的,腹诽着这回即便大难不死也要落下个残疾。
“哥,若我不中用了,往后你得给我爹娘养老送终……记得给我烧纸屋纸马纸扎的丫头,莫叫我下辈子再投个穷胎……”
长民抖着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时节仍忘不了一边啃一口手中的杂粮饼,一边交待他后事。
刘镇嗤笑一声,轻踹他小腿一下,嫌弃道:“脚脖子能动了吗?”
长民正要回敬他两句,下意识扭了扭脚踝,却意外地发现先前一动就抽疼的地方,竟然可以活动自如,只是肌腱也伤到,还有些酸痛,不如从前自在,但却是大好
了。
长民原是想私下里劝刘镇远着些臧宓。这些日子他在外头也听了些风言风语,晓得了当初臧宓之所以会被强嫁给刘镇,还是因着郡守李承勉的缘故。
美色惑人,可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们这样无权无势之人,即便得了美人,也得看有没有福气去消受这美人恩。
李承勉虽将臧宓许给刘镇,可若刘镇将臧宓如珠如宝捧在手里,那老小子岂能看着他们浓情蜜意地在一起?事后回过神,必然视刘镇如眼中钉,肉中刺。
而为这一个臧家女,刘镇又打了周副将次子的主意。若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留下祸根倒好,可偏偏周珩命不该绝,全须全尾地从牢狱里出来。他原就与刘镇有旧怨,这新仇旧恨,只怕恨得心头滴血。
可看着眼前的臧宓,非但殊色过人,又端柔温善,聪敏多识。这样一个女人,莫说是刘镇,连他都有些艳羡。那些劝诫刘镇舍弃臧家女的话便有些难以出口。
“哥,等我这脚上的伤好些,咱们就远走高飞,往京都去闯荡一片天下吧!宜城这地方,往后是再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
“你也是不长眼,晓得周副将是什么来头么?这人背后的靠山比李郡守还硬些!他随便找个剿匪的由头,往小岭村派一队兵来,不过是吹口气的力气,就能将咱们剁成肉酱哩!”
臧宓虽未曾详细打听过周副将的家世,但隐约也听她母亲说过,周家与州府的刺史关系匪浅。只是她从前未曾当一回事,可若果真如长民所说,她与刘镇竟然惹上那样惹不得的人,将来……
思及此,臧宓不由蹙紧眉头,袖中纤长洁白的手指紧绞在一起。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覆上臧宓的手,坚定有力的与她十指紧扣。
“这两年帮着周珩收账,每到军中发饷之前,他便格外紧张,一再催促务必在月底之前将所有账目都收回来。如若周珩手底下的走狗出些什么事,这账目收不回来,你猜周家还能不能如此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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