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久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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镐京城，大周皇宫。
“我那个弟弟回来了？”一男子斜躺在藤椅上，手中便是西域进贡的琉璃。此男子一头墨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这便是当今周皇长子，周文昭。
“回大皇子的话，正是二殿下。”
“这一路李尚隐可曾亏待他？”
“不曾，李国师视二殿下为嫡子，一路上都不曾亏待二殿下。”
“那便好。去城西糕点铺买些梅子糕给文清送去，告诉文清，这么多年了，梅子越放越少。他自会知晓其中含义。”
“是，奴才这就去办。”
下人走后，周文昭坐直起来。
“天干、地支”
“臣在。”
“你们，要时刻保护好我弟弟的安危，若伤了一根毫毛，我拿你们试问！”
“臣定不负殿下嘱托！”
......
周文清和周皇一起回到居所。周文清的居所名为清心苑，周母礼佛，生子之时恰逢变故，难产之时，全镐京城的郎中都不能为其接生。国师李尚隐在佛堂诵经八个时辰，这才落得母女平安，自此之后，周母便皈依礼佛。尽管如此，周皇之妻孙岚还是落下隐疾，在周文清八岁之时便离开人世。离世之前，将住所传给周文清，并取名为清心苑。清心苑有一菩提树，乃是周皇在皇后离世之时亲手所植，如今枝繁叶茂，也难免睹物思人。
“朕在潜龙之时，随父王征战天下，遇到了你母亲。那时候在淮水，嘿！杀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朕率领的五万龙虎军在淮水河畔与西楚十五万大军相遇。那时候啊，粮草也不足，后勤也没保障。当时你母亲还是个未出阁的丫头，朕的亲军都死光了，朕受了伤，实在饿得不行，干脆就跪在了孙府门口。那周家人看朕穿着大周军服，以为朕是来烧杀抢掠的，坚决不给朕开门。
后来啊，你母亲出来了，给朕端了一碗莲子羹。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莲子羹。可惜啊，你母亲走得早，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时至今日，看见这棵树，还是时常怀念你母亲。
你母亲是楚人，受不了风寒，在攻南疆之时，那么冷的天，亲自上点将台为朕擂鼓。三军听见鼓声，把命都交给了朕。朕的那些老伙计，也随着随着那场战争睡下了。
清儿，你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和昭儿长大成人。现在昭儿已经及冠，待你及冠，你母亲便可以安心了。”
一国之君，再见这棵树时，老泪纵横。
亭有菩提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父皇，您放心吧，我母亲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朕不求你能成为一代明君，只求你平平安安。”
“孩儿定不辱使命。”
说罢，周志便出了清心苑。
虽说已是晚秋，但清心苑中的火道比周志的养心阁还要多上几条，所以感觉不到寒冷。在梧桐树下，周文清默默行礼。
“殿下，您回来了！我为您更衣。”
这是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姑娘。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口如含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袭淡紫轻纱，头上灵蛇簪斜插宝蝶昝玉钗，小脸微微有些圆润，甚是漂亮。
周文清心想，这丫头放在现代来说也是个美人坯子，怎么屈尊在这做个丫鬟？
“啊，我回来了，你是哪位？”
“我是府上新来的丫鬟，我叫苏莹，有什么事儿吩咐我便好。”
“丫鬟？不是说府里的丫鬟已经够多了吗，怎么现在又招进来了。”
周文清一说这话，苏莹的脸色变得惨白，连忙道：“殿下息怒呀，小女并未和管家有什么勾当，只是，小女.......小女身份特殊！”
“哦？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苏莹眼角含泪，可怜兮兮道：“小女.....小女是殿下的通房丫鬟。”
“噗！”周文清一口茶水没喝完，便被这话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通房丫鬟。”
苏莹小脸通红，便说道：“是，殿下。虽然殿下已有婚约，但殿下您要是想的话，小女......也可以做任何事，从今往后，小女便是您的人了。”
开玩笑！哥可是冰清玉洁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嘿嘿......有需要我会叫你的，去吧去吧。”
果然，这人呐，做的总比说的要诚实。
“诶你等等，你是说，我已有婚约？”
“殿下难道还不知道？”
“我自然不晓得啊！我刚刚从齐国回来！”
“公子就要和当朝宰相陈丰年的明珠成亲，这天下人皆知。”
成亲？我刚到这来，就让我成亲，这不是惨无人道是什么？
“莹儿，消息确凿吗？”周文清满脸蒙蔽的问到。
“圣上亲口说的！还有殿下，您刚才叫我什么？”
“莹儿啊，这不是显得亲近吗，你都是我的通房丫鬟了。”周文清一脸坏笑。
“殿下饶命啊，这可使不得，大不敬是要被杀头的！”
“我说没事就没事，哪这么多事儿啊。”
“万万使不得啊殿下！”
“行吧，那以后你在我院里我叫你莹儿”
“这.......好吧。”
“莹儿，陪我出去走走。”
“好嘞！公子稍等，我换身衣服。”
华灯初下，夜里的镐京城灯火通明，一片繁荣。
“不愧是皇城，和在齐国为质的时候就是不一样。”
“公子，齐国没有这些吗？”苏莹拿着一串糖葫芦，含糊不清道。
“其一，齐国尚文，大多认为自己是风雅之辈，小商小贩只会是满足基本生活需求的，并没有周国这么多，大多都是青楼乐坊等风流之地。其二，我在齐国为质，自然是鲜少能出宫游玩，逢年过节，才能与齐国太子同行，平常久居深宫，并不能出门。”
“哦~原来齐国人都是大色狼啊！”
“青楼并非都是风尘女子，齐国的青楼大多风雅，以奏乐吟诗为主。”
说罢，周文清便向其中一家青楼走去。
“莹儿，想不想去看看？”
“公子若想去，我便陪公子一同前去。”
“西八，从古至今都逃不过‘随意’这个词啊。”
“公子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们走吧。今天，哥就带你开开眼，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啊呸，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开的有多红。”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于深秋的镐京城。这场景，当真是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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