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妙书屋小说推荐阅读:吻安,小娇妻!、霸道老公放肆爱、元尊、恰似寒光遇骄阳、尸命、名门隐婚:枭爷娇宠妻、惹上妖孽冷殿下、跑出我人生、漫漫婚路、侯门弃女:妖孽丞相赖上门
“将军,”亲兵小校躬身抢先回禀,“您请看。”
秦宗淮接过蜡丸。
亲兵小校凑在他身边,嘀嘀咕咕的一阵说,夏盛乔听不清说的什么,但那小校脸色时而愤慨,时而激昂,丰富得很,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是你的吗?”秦宗淮玩味把玩蜡丸。
“是。”夏盛乔低眉垂手,答的却很干脆。
秦宗淮有些意外。
解掉领口盘扣,秦宗淮略微皱眉,没有理他。日头高升,暑日灼人,秦宗淮踏步走向前方廊沿,斜坐在圈椅上。
夏盛乔和亲兵小校紧跟着他。
“将军,她认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秦宗淮扯了扯领口,露出清瘦的麦色锁骨,漫不经心地给她下死亡通知书。
“将军,蜡丸是我的,”夏盛乔双手撑着圈椅扶手,低垂颈项,神情凄蒙,“只凭这个就给我定罪,我不服。您不看看里面的内容吗?”
亲兵小校摩拳擦掌要将女细作带走行刑,见将军捏碎蜡丸,展平密信,急得百爪挠心。跟着将军这些年,抓到细作当场带走,将军从未如此磨蹭过。
“……前哨正目,银五十两,左哨哨官,银一百两……奴谨奉公子令,散财市恩,散尽万两,奴囊中已空,乞望公子拨银。”
秦宗淮念完,淡淡开口:“你对我军中很熟嘛。”
亲兵小校听得这女细作买通军中如此多的人,目眦欲裂,“将军,还有一事,属下斗胆禀告,前几日,属下亲眼看见她递给项先生一个荷包。”
秦宗淮微微眯眼。
“前哨正目刘二五,去年秋攻安县,死,妻亦死,遗二幼子。左哨哨官张柱子,急行军断后,死,家中仅存老父幼女……”夏盛乔垂着眼,一个个背出密信上涉及的人的家庭情况。
项元承办事效率极快,拿了她给的一万两银票,第二日就搭起了慈幼院的架子。军中人人感激,府中厨娘等人得了空也去帮忙,回来说起那些失祜幼童,都唏嘘不已。
夏盛乔有心,记下了不少幼童的身世。
夏日炽阳直射进廊沿,一个个死字,饶是常伴死亡的亲兵小校也像受不住烈阳似的眼前阵阵发黑,天地一时寂静。
“他们人都死了,你还要污蔑他们!”
缓过神,亲兵小校脸绽青筋,愤怒到了极点。
“愚蠢。”秦宗淮撑着额头,无奈摇头,“你,去找项先生请罪。”
秦宗淮已然明白了关窍,这女人设了个圈套,故意引他的亲兵上当的。
“属下……遵命。”亲兵小校面有委屈之色,但秦宗淮的命令在军中就是天条律令,想得通想不通,都要执行。
细白手指撑着圈椅,夏盛乔缓缓起身,“将军英明,还妾身一个清白。”
她绽开一抹笑,那笑容娇媚又透着得逞的狡黠。
秦宗淮面无表情地握住她即将抽离的手指一扯,“不老实?”
他的力道极大,夏盛乔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倒进他的怀里,强烈的属于秦宗淮的男性气息一霎那吞噬了她。
夏盛乔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将军,妾身是细作,”她心如电转,悄悄调整姿势,坐在他炙热的腿上,“但,妾身如今是将军您的细作。”
秦宗淮眼神沉暗。
夏日绸衫轻薄,他身体的变化,夏盛乔感受得明明白白。到了紧要关头,她到底还是露出了怯意。
灼热的呼吸,烫得她心慌意乱。
“抬头。”
夏盛乔颤抖着扬起浓施脂粉的面孔,她很庆幸化了浓妆,可以遮住细微的面部表情。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描画精细的烈焰红唇上。
“不好看。”
夏盛乔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秦宗淮扬长而去,她懵懵地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没入屏风深处。
……
几日后,亲兵小校站在夏盛乔院门外,羞惭地磕了个头,作为赔罪。
夏姑娘弃暗投明,献出万两银子,救助军中数百失祜幼童。却险些因他的多疑丧命,他差点犯下大错。
经过项元承掰开揉碎一番解释,亲兵小校明白了全部关窍。
夏盛乔密信上的消息都是真的,除了没有说她收买的人已经死了。而秦宗淮军中这段日子经过整顿,纪律更加严明。且军中将校兵丁,来源都很清白,外人极难安插人手。想要打探虚实,更是千难万难。
这封密信一送出,收到信的人没有怀疑的理由,会按照夏盛乔的请求,给她送银票。
亲兵小校磕完头离开,夏盛乔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一关,她度过了。
这日,秦宗淮不声不响地突入军营,在各级将校毫无准备之时,检查兵士操练以及军营纪律。
兵棚干净整洁,新收编的兵士操练战斗动作,老兵们学习战阵配合,热火朝天、军纪严明。
巡查一圈,秦宗淮比较满意。
“元承,这次领到多少杆火铳?”
“五百杆。”项元承一口报出数字。
“传令各营,挑五百个机灵胆大的,我要组建一支火铳队。”
这些年,秦宗淮奉命打的大都是近身肉搏的苦战,军中除了火炮、铁铳之类的火器,极少配置火铳。
因火铳需装填火药、点燃引绳,才能扣扳机,操作复杂,不利于近身战斗。
秦宗淮却直觉火器早晚有一日能取代长弓大弩。
尤其是军器处新改造的火铳,轻便易携带,装填方便,还能连发三枪,堪称战场杀敌的利器。
当务之急,是组建一支火铳队。
处理完军务,秦宗淮打马回府。
“元承,你随我一道回城。”
秦宗淮骑的是那匹大青马,轻轻一磕马腹,这骏马就箭一般急奔。项元承和护卫们的马赶不上,坠在烟尘后面追赶。
进城时,秦宗淮孤身一人,骑的马虽是宝马,马鞍和辔头装饰的很素朴,没有像时下世族王孙那般金鞍银辔,落在不懂马、见识少的人眼里,是认不出单单这匹马就价值千金。
他也没报自己的身份,随着一众百姓排队入城。
“让让,都让让。”
后面一辆马车嚣张地横冲直撞,前方几个肩挑手提的百姓闪避不及,摔在地上,扁担、篮子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喂,不长眼吗,让开。”
驾驭马车的车夫冲着大喇喇拦在路中央的一人一马吼叫,那人却纹丝不动。
车夫发狠,甩了驾车的马一鞭,仗着主家权势大,马好,对着那一人一马撞了过去。
大青马兴奋地两条前腿腾空,撂起蹄子扇在驾车的马的脸上。
只听一声凄厉的嘶鸣,驾车的马左冲右突,马车失去平衡,翻倒在地。
数个朱漆雕花的精致木匣从车厢里摔出,木匣里装着首饰和绫罗,璀璨的金玉宝石和娇嫩的轻纱薄罗滚入尘埃,百姓们都看呆了。
一个中年妇人爬出车厢,看见沾了尘土的首饰绫罗,杀鸡抹脖子般捶地大叫,“天杀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撞秦府的马车。这可是五公子亲自在宝泰银楼定做的,料子是苏州送来的,现在全毁了。我要活不成,先拿不开眼的抵命。”
“你这婆子忒大惊小怪,不就沾了点土吗,扑一扑打一打就好了,至于要你的命吗?”
“你个粗蠢婆子懂什么,”中年妇人冲着说话的布衣大婶呸了声,“这些首饰料子五公子要送未婚妻的,李姑娘可是个天仙似的人物,沾了污糟尘土,休说让她穿戴,就是让她看一眼,都是亵渎了贵人。”
中年妇人越说越觉得没了活路,悲中从来,顾不得规矩,竟当众说出了主家的私隐。
“李姑娘是五公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五公子精心为李姑娘准备的礼物毁了,我要怎么办,”中年妇人突然扯住车夫嚎,“不关我的事,是那不长眼的惹出的祸,你赶紧绑了他到五公子面前请罪。”
姓秦,行五,家中奴仆仗势敢如此嚣张的,唯有一人——秦廷胤。
至于他那心尖尖上的未婚妻,那个女人,有些尘封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腾,秦宗淮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车夫爬起身,吐出一口血沫子,口齿不清地叫嚣:“要他赔。”
妇人捶胸顿足,“宝泰楼的首饰用的是南海的珍珠、西域的宝石,苏州的绫纱以前是进献给鞑子皇帝的,也就咱们五公子随意买给李姑娘,他赔得起吗?”
车夫正要动手,数十骑飞奔而来。
“将军。”项元承和护卫们赶了过来。
“拿下。捆结实,扔到秦廷胤面前,告诉他,他管不好奴仆,本将军替他管。”
马夫和那妇人一听撞翻他们马车的人是秦宗淮,吓得魂都飞了,就算他们不是秦家家生子,也听过秦宗淮寻他们五公子的晦气。
他们要是知道这人是秦宗淮,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冲撞他啊。
护卫麻利地将人捆住扔进马车,那妇人一直指着地上的匣子,护卫们也一并扔上了车,驾车直奔秦廷胤府邸。
“将军,小人有眼无珠,莫要和他们置气。”项元承见秦宗淮面色难看,秦宗淮与秦家恩怨情由他不清楚,只能泛泛劝解。
“元承,本将很穷吗?”
“将军一心为军,钱财都散在了军中……”
“看来本将的确很穷。”秦宗淮抬手止住他,他忽而想到夏盛乔拿秦廷胤的银子在他面前献宝,神色更为难看。
“那什么宝泰楼的首饰,苏州的纱,你去买些来。”
项元承惊得打起了磕巴,“送……送给谁?”
这些日子他把将军府中那位夏姑娘的来历打探明白了,难怪不像厨娘,原来她就是秦廷胤送给将军的容貌肖似他未婚妻的女子。
秦廷胤万分宝贝他的未婚妻,据说将军对那女子……心存觊觎。
刚刚那马夫和妇人说的话他也听了一耳朵,难道将军要重买了东西,送给秦廷胤的未婚妻。
“夏氏,”秦宗淮皱眉瞥他一眼,“你不愿?”
“不不不,为将军效劳,属下荣幸之至。”
……
第二日,夏盛乔看着流水一样送进来的首饰料子,呆了。
这太不像秦宗淮的行事作风了,是福还是祸啊。
忧虑恐慌的夏盛乔向项元承求救,项元承心软,悄悄让小丫头给她传了句话。
“姑娘可效李氏妆。”
夏盛乔明白了,这是嫌她这个替身不够像吗?
没问题,仿妆她拿手。
为了活命,她一定能将替身的自我修养练成满级。
https://www.msvvu.cc/54046/54046047/1125540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svvu.cc。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msvv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