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二十九米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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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八月底到牧尘光生日这天,素从心的生活都处在忙碌且充实中。
回京都的第一天,素从心在去找魏医生的路上收到了一条银行扣信使费的短信。
这条短信把不食人间烟火的素从心拉回到了俗世里,提醒着她该走出“象牙塔”了,因为伤心不能换钱。
大学三年,除开但华院长的医药费外,素从心也存了些钱,但在调不出色彩后,和她签订好合同的画稿无法如期交付,为此也赔了不少。
于是这段日子,素从心一面学习,一面工作,还报了驾校学开车,每天将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回到家大多数时候累得倒头就睡,像回到了刚上大学那会儿,生活充满了奔头。
素从心庆幸亚丁之行让她遇到了兰姐,庆幸魏医生的开导。
“亚当斯密说过‘人天生不但希望被爱,而且希望自己是个值得爱的人’。”
“从心,这是人的天性,你不该为此感到羞耻。况且你和季林定下两年之约,不就证明他想你好好活下去吗?他很爱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孤独终老。”魏医生说这话时,前半段像位专业的医生,后半段更像位历经风雨的长者。
素从心慢慢卸下了对季林的深深愧疚,可她做不到立刻转身投进牧尘光的怀抱,心田的旱地岂能一朝一夕便花繁叶茂。
再者,素从心想待自己成为一个值得被爱的人,带着欢笑与完全放开去爱的姿态出现在牧尘光眼前,至少等她停药以后。
“从心,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素从心的同事简竹敲了下她的办公桌,“走吧,他们都到酒店了。”
坐在椅中的素从心回过神来,才想起今晚有画室的迎新晚宴。
她上个月入职蒙达画室,专职教水墨画。画室校长是素从心的学姐,对她的画作很欣赏,因此在教学时间上给了很大的自由,让她工作学业都能兼顾。
素从心不太喜欢参加集体活动,虽然同事们都很好,但那样的场合总令人拘束,她无奈地挎上包和简竹出了门。就餐的酒店离画室不远,步行就能到。
今天是十二月七号,牧尘光的生日,素从心是记得的。一路上,她握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从心,手都冻红了,是在等谁的电话啊!”简竹和素从心同岁,两人共同话题多,她总爱打趣素从心,“是不是男朋友?”
素从心被“男朋友”三个字烫了耳朵,不自然地将手机放回衣兜:“不是,别瞎说。”
简竹见状来了劲:“你这副表情有欲盖弥彰之嫌,那个章乾知小朋友的小叔叔人又帅又事业有成,你都看不上,我是真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
枯叶被北风掀起,裹挟着吹向暗蓝色的夜空。
素从心将高领毛衣往上拉,遮住了挺翘小巧的鼻子,唇吐出的湿热气息阻隔在毛领里,轻声说:“像光一样温暖的。”
hot酒吧豪华包厢里,群魔乱舞着一群来为牧尘光庆生的朋友,而今天的主角却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喝闷酒。
牧尘光是被宗深从家里强拉来的,而他的损友刚为他唱了首生日歌,这会儿又倾情唱起了《悲伤的人别听慢歌》。
包厢灯光暗,手机被牧尘光设置成了常亮,他不时去看一眼,生怕漏接了素从心的电话。这种一边期待,一边灰心的情绪似乎喝再多酒都融汇不了。
宗深五音不全的歌喉太适合唱这首歌了,牧尘光的耳朵被他折磨得浑如刀割,心累就算了耳朵还遭罪。
此曲终了,宗深一屁股坐到牧尘光身旁,把话筒递过去,附在他耳边说:“给你点了首《男人不哭就是罪》,咱今天就是来释放天性的,尽情喝酒尽情唱,想哭的话哥哥的肩膀给你靠。”
牧尘光扫了眼宗深请的气氛组,一个个靓女在台上热辣起舞,看得他实在头疼。
他抓起手机,示意宗深陪自己出去抽根烟,透透气。
宗深一手拿瓶威士忌,一手拿两杯子跟着牧尘光去到外面露台,嘴里念着朗朗上口的短句:“有烟有酒,要啥都有。”
露台外是条主干道,夜里快十点的街头车辆还是没休没止地穿梭着,一辆接一辆的尾灯被拉成细长的红线。
牧尘光对着快速闪过的汽车吐出口灰烟,现在不论快的慢的,在他眼里都只剩等待中的焦躁。
喝下一口酒,烟酒混杂的搭配刺激着牧尘光的味蕾和喉舌,让他在凛冽的寒风里打了个颤。
“你说她会给我打电话吗?”牧尘光不似在问宗深,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要是想素从心,就打给她,要不去学校女生宿舍楼下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宗深和牧尘光碰杯,“女生不都喜欢这种浪漫吗?”
“那只对喜欢自己的女生管用。”牧尘光微醺地睐了宗深一眼,又吞下一口酒,“可她心里没我,可能连我生日都不记得。”
宗深双手搭在围栏的铁杆上,沉吟了半晌,才说:“其实吧,要是季林还活着他和素从心多半也长久不了。”
“季林人好是好,可他摆脱不了季氏家族的管控,单他那个妈都够素从心受的,他们迟早会为各种事争吵、互相指责、埋怨……”
宗深侧过身看着牧尘光:“但这一切可遇见的事,都伴着季林去世成为一种猜想,季林的好和不足在素从心心底成了无懈可击的完美绝唱。”
“——所以,”宗深手放在牧尘光肩头用力捏了下,“还是算了吧,你怎么和完美无瑕比。”
牧尘光的眉头锁成一个“川”字,他不停地灌下辣喉的酒,宗深说出了牧尘光懂却不敢深想的事。
可他没想和季林比谁更好,他只想在素从心心里有一席之地,至少有个序幕,有个开场,至少未来漫长,至少积沙成塔,积土成山……
结账,打车,按指纹开锁,关门,全程下来,牧尘光做得行云流水,半点看不出醉态。只有熟识他的人才了解,牧尘光醉酒后会分裂成两种极端模样,要么沉默如金,要么喋喋不休,目前看是前一种。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拖鞋,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地难受,牧尘光快步冲到最近的盥洗室吐了个昏天暗地,五脏六腑在肚里跟着痉挛。
这是他头一回尝到喝吐的滋味,拥堵的胃暂时舒服了,心却还在难受,头也晕乎得厉害,好在意识还算清醒。
他扶着暗纹墙面站起身,挪动步子缓慢来到客厅,再撑不住直接脸朝下扑进了沙发。
浑浑噩噩大概扑了两分钟,牧尘光猛然双手慌张地在身上摸找,终于在裤兜里找到了手机,他仔细辨认着屏幕上的时间23:51。
牧尘光觉得自己是个被施了魔法的人,仿佛过了这个午夜他会失去什么似的。
他不再等待,给素从心拨去了电话,当然,此刻的牧尘光早忘了印象里自己被拉黑这回事。
素从心没想到同事们这么能喝,也这么酒量不行。一群人里就她和另一位有高血压的主任没喝醉,其他都瘫软成了泥。
一晚上,素从心只顾得上联系醉酒同事的家属,麻烦他们来接人。在牧尘光电话打来这会儿,素从心正一面搂着简竹的腰,一面拉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吃力地把人往梯步上拽。
两人租住在同一小区,是个没有电梯的旧居民楼,为了采光楼道对外的墙面是镂空的,飕飕的寒风吹刮进来,素从心没觉得冷,反而出了一身汗。
手机的震动在安静的楼道显得格外清晰,素从心被震得停下脚步,同时被震到的还有她左边的心房。
第一直觉便是牧尘光,她加大了搂简竹腰的力道,毫不迟疑地腾出一只手去拿兜里的手机。
“牧尘光”三个字亮在昏暗拥挤的梯步间,素从心望着名字乱了呼吸,她深吸一口气,滑开接听键的拇指在即将落到屏幕的瞬间,被简竹忽然的挥手打落在地。
手机应声落下还不算完,硬是从第十阶一路摔到了转角平台。
“我想……想吐……”简竹一阵干呕。
手机发着幽白的光支离破碎地躺在角落,素从心移回放在它身上的目光,加快了上楼的步伐:“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竟然打通了!
牧尘光陡然睁开眼,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声声提示音上。他脑海里浮现出万匹奔腾的马儿,随着等待逐渐减少,直至传来“暂时无人接听”的话术。
马儿没了,唯留下荒芜和衰草连天。
牧尘光最后一点清醒都不想要了,与其感知心碎不如继续用酒精折腾身体,让疼痛转移。
他摸黑找到了上周合作伙伴送的红酒,费劲打开,直接就着瓶喝。
牧尘光跌跌撞撞朝落地窗边走,左手像带了股执念一直捏着手机。红酒因猛烈的吞咽溢出红唇,滑过下巴,顺修长的脖喉一路流到结实的胸前,在他解开两粒纽扣的白衬衣上,开出殷红的花。
素从心安顿好简竹,匆匆跑回楼道,捡起手机才发现屏幕已摔得粉碎,根本用不了。她顾不了太多,用简竹的手机给牧尘光拨了过去。
似乎冥冥中自有安排,这次换素从心在电话一头不安地等待。“嘟”的提示声通常响过三下,人就容易陷入焦躁,素从心也不例外。
她没有哪一刻如此刻般,迫切想听到牧尘光的声音,想确认他过得好不好。
提示音响过第七下时,素从心慌了,所有不好的念头在黑夜里滋长,往她脑里钻:牧尘光生气了,不原谅她了;他选择放弃了;他不会在原地等她的……
她屏息地准备听完第十响,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牧尘光慵懒迷离又充满磁性魅力的声音,即便只是一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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