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十五米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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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从心一只手反扣在牧尘光肩膀上,抓得指巅泛白,哑着嗓子唤了声:“牧尘光。”
“嗯,我在听。”牧尘光在她耳畔说。
“他是季林的父亲,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为什么……”素从心像是想到了什么,心痛得无法继续讲下去,急喘着气。
牧尘光耐心地轻拍着素从心,帮她顺着气。
素从心缓了片刻,说得有些混乱:“牧尘光,我找不到季林了……”
“他父亲注销了季林的所有账号、电话,我再也找不到季林了……他逼季林母亲离婚,她不同意就用这个办法报复……”
素从心埋在牧尘光颈窝恸哭,泪水浸润了他的毛衣,穿孔透缝地凉在他的锁骨上。
素从心抬头泪眼摩挲而迷惘地凝望他:“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甘心……”
牧尘光看着素从心,她如同一只飞在海洋上无处落脚的小鸟,而此前她刚历劫一场海啸,躯壳疲惫,连灵魂也累极了,无助,茫然,前路未卜。
昨晚,素从心躲在盥洗室发了疯给季林发显示失败的信息,登录一片空白的个人网页。
她不敢相信来自季林亲人的背叛,无法接受和季林唯一的联系窗口也被切断。
素从心设想过很多种死法,但无论哪一种都应该是轻松的,愉悦的,可这次她是带着愤恨赴死的。
看着鲜红的血涌出手腕沿着地砖缝隙延展,感受体温一点点降低,令素从心意外的是,她并未从渴望已久的濒死中感到解脱。
她想自己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不甘心让季林和自己灰头土脸、狼狈收场。
牧尘光拿纸为素从心擦去眼泪,望着她通红的双眼:“那就带着季林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素从心不置可否地又哭了好一会儿,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牧尘光的举止有些不太妥当。
她不自在地从对方怀里退出来,捏着被揉烂打湿的纸巾,说话带着鼻音:“牧尘光,手表被季林母亲抢走了。”
牧尘光看出素从心在转移他注意的小心思,便顺着她的话问:“要我去给你抢回来吗?”
素从心首先想到的是季林母亲身边那两个满身腱子肉的保镖,她无法想象绅士的牧尘光和他们动手的场面,于是斩钉截铁道:“不要了。”
过了会儿,她又硬着头皮说:“你那儿还有季林留下的东西吧,可不可以给我?”
牧尘光没有立刻回答,转而问了她一个问题:“想好起来吗?”
素从心在被迫地面对季林的离世,在被迫地与季林切断联系,牧尘光不想将此次季林母亲的造访称为因祸得福,因为“自杀”这样的祸事再大的福报,都不是谁想要的。
可素从心的确因这件事抓到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不甘心”像失败者的最后倔强,没有光环加持,甚至有些灰败,但牧尘光打算帮她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我不知道。”素从心回答得很小声。
不知道就是有在考虑,牧尘光趁热打铁,俯身和她凑近了些:“素从心,我们休学好好治疗,好吗?”
等待了不知多久,一声似有若无的“好”飘到牧尘光耳边,让他暗了两天的眼里终于亮起了一点星光。
若把素从心比成一座孤岛,牧尘光愿做那只乐此不疲往孤岛迁徙的鸟。
牧尘光精力充沛,不怕无处歇脚,他信念坚定,不怕风暴海啸,唯独怕一件事,怕孤岛不需要外来的鸟。
素从心本应拒绝的,但牧尘光就是一个让人很难对其说不的人。
正如接触过他的患者评价的那样,牧医生声音磁性温柔,让人莫名安心,像严冬裹在被子里喝下的一杯红茶,温热的茶水从唇齿间沿途而下,烘暖了整个心房。
两人在艰难的拉锯中达成了一个协议,牧尘光每月给素从心一件季林的东西,素从心收到后可以将它随身携带一个月,但当月最后一天需将东西放进盒子里。
它们依然属于素从心,她可以时常取出来看,但不能再带着身边。
除夕这天,本地的患者都被家人接回家过年,医院显得格外冷清。
素从心是例外,她没了家人,也不愿回空荡荡的出租屋,听邻居家传来的欢声笑语。
这一天对素从心来说没什么不同,她在病房关了灯,打开电视当背景音,不时变换色彩的光映在脸上,素从心眼睛盯在某处,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放空。
一到年尾公司就有很多应酬,宗深应付不过来的时候会拉上牧尘光一块儿。
吃饭就少不了喝酒,牧尘光这边儿酒刚醒那边饭局又续上,导致他连着三天都没腾出时间去医院,自然也见不着日思夜想的素从心。
这会儿,牧尘光如坐针毡地留在家里吃团年饭,望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听着举杯祝贺的吉语,却恍惚间看到了孤零零蜷缩在沙发里的素从心。
牧尘光的魂早飘走了,他视线越过落地窗看外面鹅毛般的飞雪和被雪压弯的枝条,似乎再凛冽的天气也阻挡不了牧尘光去见深爱女孩的心。
时间掐在19点半,牧尘光借故医院有事,放下筷子就要走。
牧青凝和母亲眼神交流一轮,也不拆穿他,帮着牧尘光在他父亲面前打圆场,说着工作重要一类的话。
牧尘光瞧着父亲那副恨不能吃了自己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前所未有地庆幸大学那会儿自己的“叛逆”。
牧尘光脾气好,但似乎就是和他父亲不对盘,他越是想掌控牧尘光的人生,牧尘光就越想挣脱。
拂逆父亲的意思选了医学,从大学起就没管家里要过一分钱,这才换来了他现在的自由,也给了牧尘光给予素从心幸福的底气。
牧尘光在门口换鞋,牧青凝跟过来与他打趣:“我的好弟弟,去医院工作带吃的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两灯笼,是想打着灯笼去找媳妇儿?”
这说法牧尘光喜欢,他轻勾了下嘴角:“承您吉言。”
牧青凝见他一脸春风吹的模样,来了劲:“不是教你打友人的旗号把对方领回家吃饭吗,你是没问,还是被拒绝了?”
公司的律师起诉季林母亲的事瞒不过家里人,再加上“奸细”蒋思凡的出卖,牧尘光喜欢素从心的事全家人都知晓了,除了他古板的父亲颇有微词外,其他人都一致相信他的眼光。
牧尘光没问素从心,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后,牧尘光变得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再等等。”牧尘光敷衍地说,他知道自己可以敷衍所有人,但敷衍不了自己。
这一句“等等”如人在隧道摸黑前行,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去。
素从心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见到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拎两灯笼的牧尘光出现在门口,她睁着双湿漉漉的眼睛有点发愣。
“这么早就睡了,还睡傻了?”牧尘光将所有东西一只手拎着,腾出另一只去摸墙上的灯。
骤然的明亮让素从心反射性地眯了下眼,随后她侧身让牧尘光进了屋,脸上却没有牧尘光期盼的喜悦,甚至含有初见时的疏离。
她瞧着牧尘光手里的东西,语音淡淡:“你今天不用陪家人?”
素从心很少关注牧尘光的事,不知是否是他做贼心虚,牧尘光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
“医院有事,我吃了团年饭来的,顺便给你带了些家里阿姨做的汤圆。”牧尘光如常的语气,没漏一点破绽。
“你趁热吃,我把灯笼挂上。”他清空脑里的杂念,把食盒摊在茶几上,对还站在门边的素从心解释,“这灯笼算图个吉利吧。”
今年是虎年,牧尘光拎来的是两只笑逐颜开、满身批红的生肖灯笼。蒋思凡嚷着让他买的,牧尘光见挺可爱,想着素从心应该也会喜欢,就多买了两只。
医院已没什么患者,会有什么事需要投资人除夕夜亲自赶来处理。
素从心发出“哦”了声,平直紧抿的唇和蹙起的眉,表露着她的怀疑。
牧尘光一颗心像是放在案板上揉搓的面团,皱巴得难受,揣测着素从心是发现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在刻意疏远他?
牧尘光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放下家人的到访,似乎一切理由都像越描越黑的素描,素从心不是未谙世事的小孩,随便几句就能打发。
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素从心的裁决。
牧尘光藏下烦乱,面上不漏声色,装模作样地在房里找挂灯笼的地方。
他转了一圈,发现院门外的檐下有两颗打进墙的长钉,应该是以前的患者挂过东西留下的。
牧尘光搬来高脚凳放在门下,一手扶住门栏,长腿跨上了凳面,站稳后放开了扶门栏的手,长钉钉得高,他得垫脚才够着。
余光里,素从心还站在门边,远远旁观。
牧尘光喜欢过年和家人一起挂灯笼、贴福字、写对联,将喜庆的东西在对方的指挥下摆到家里各个角落,像彼此参与着对方的生活,共同守望来年的快乐。
此时的一切和牧尘光想的都不一样,他是个立在院门下的不速之客。
风像冰刀刮在牧尘光心上,手上,使他动作变得迟缓。
素从心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见牧尘光在那么高的凳上垫脚,吓得她赶紧跑过去,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角。
素从心有些恼地嘟囔着:“你个子高容易重心不稳,还垫脚,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不挂这里摆窗沿上也可以的。”
牧成光被素存心的念叨回暖了心,成功挂上了一只,他浅笑着让素从心把搁桌上的另一只递给自己。
素从心拽着他没动,提醒道:“那你先扶好门栏,我再放手。”
“好。”牧尘光笑容微不可查地加深。
他发现自己很好哄,只要素从心理他,多和他说说话就行。
两只灯笼迎风打着转,带着红线坠下来的位置刚好在玻璃院门两边,素从心睡在床上只要一侧身就能瞧见。
牧尘光回身坐在沙发里摆弄食盒,以为刚才的事翻了篇儿,不料听到素从心问:“那你忙完会去陪喜欢的人跨年吗?”
如果不是素从心的语气太过平滑,如果不是牧尘光对素从心的了解,任谁都会将这句问话误认为是一种在意的摸索,暧昧的试探。
牧尘光忽略自己掉拍的心跳,还是说了骗她的话:“她不在国内。”
素从心步步紧逼:“那我能看看你女朋友的照片吗?”
之前素从心一直沉湎在失去季林的世界里,直到现在她才察觉到牧尘光对自己的过分“关照”。
素从心不希望这份友谊变质,牧尘光是季林的朋友,他可以是牧医生,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牧尘光,但不应该,也永远不会成为她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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