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年】

12月31日，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天。

        距离预选赛结束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距离春高开始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晚上7点，酒井一家准时围坐在被炉边，打开电视等待红白歌会的开始。

        酒井绫子将整个身子塞进被炉里，下巴搁在桌子上，而一旁的酒井匠和酒井惠子正甜蜜地互相喂对方吃着橘子。

        早已对自家父母随时随地秀恩爱的行为免疫，酒井绫子晃了晃脑袋又往被炉里缩了缩，然后眯起双眼露出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酒井绫子睁开眼看了看手机屏幕，使劲搓了搓还有些不太暖和的双手，这才有些念念不舍地将手从被炉里拿出来。

        趴在桌上的酒井绫子拿起手机打开刚刚收到的信息，确认了一遍内容之后这才侧头看向一旁的父母。

        “妈，优说她一个人在家，我让她今晚来家里住可以吗？”

        “那孩子又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在家吗？”刚刚还盯着电视的酒井惠子转过了头，表情看上去有些心疼，“让她现在过来吧，趁这会儿还不算太晚。”

        “观月那两人，又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一旁的酒井匠听到这话也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真是，那两人到底有没有身为父母的自觉啊！”

        酒井惠子往酒井匠的嘴里塞了一瓣橘子，语气有些责怪：“少说两句。”

        酒井匠嘴里含糊不清地哼唧了两声，然后就委屈巴巴地不做声了。

        对于父母的话，酒井绫子只是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就回头给观月优发去了消息。

        半小时后，观月优也钻进了酒井家的被炉里。

        “唔哇，好暖和”观月优学着酒井绫子的样子将整个身子都窝进了被炉里，然后露出了一脸陶醉的表情。

        两位少女因为舒服的环境不约而同地叹出一口气。

        旁边的酒井夫妇看着两个孩子趴在桌上同时笑出声的样子，也不由得相视一笑。

        电视上正播放着气氛愈演愈烈的红白歌会，酒井夫妇二人倒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还时不时讨论两句，而一旁的两位小孩子却将脑袋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亲爱的~”观月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脸上是满满的笑意，“明天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哦~”

        “诶？”酒井绫子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对于观月优的话有些不解，“为什么？”

        “笨蛋！”观月优从被炉里拿出一只手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明天不是要和大家一起去神社参拜吗？新年第一天！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见喜欢的人呀！”

        酒井绫子的脸一瞬间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喃喃道：“我觉得和平时一样就好了”

        “那怎么行！”观月优一下直起身子，然后从被炉里挪出来顺势将酒井绫子也拉了起来，然后转头对一边的酒井夫妇说道，“叔叔阿姨，我和绫子上楼去玩啦！这里就留给两位二人世界啦！”

        不等酒井夫妇做出反应，观月优就拉着酒井绫子噔噔噔地上了楼。

        房间里，已经被迫换了好几套衣服的酒井绫子一脸生无可恋。

        “差不多行了吧，优。”站在那儿被拉着转来转去的酒井绫子完全就是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终于还是出声制止了一旁正兴致高昂的幼驯染，“我还是觉得就像平时那样就好了”

        “那不行！”正拿着两件外套来回比划着的观月优立马打断对方的话，表示这事没得商量，“这可是新年的第一天诶！怎么可以就这么敷衍过去——话说，我早就想吐槽了！你的衣服为什么都这么素啊！你可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诶！可不可以穿得有活力一点啊？！”

        “”酒井绫子看了看床上堆满的衣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衣服只要能穿不就行了？首先应该追求舒适度吧！”

        “但是你不能只追求舒适度啊！”几乎把酒井绫子的衣物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出一套满意的，观月优有些泄气地坐到了地上，“我错了，我不该每次出去逛街都带你去美食店！你最应该去的是服装店啊！”

        酒井绫子撇了撇嘴正打算开口，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绫子，优，我给你们准备了点心，现在方便进来吗？”

        门外传来酒井惠子的声音，酒井绫子瞥了一眼堆满整张床的衣物，忍不住扶住了额头：“进来吧，妈妈。”

        酒井惠子端着点心打开了门，看到屋里的状况之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有些疑惑：“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为了明天做准备哦！”

        刚刚还坐在地上有些萎靡不振的观月优却突然跳了起来，酒井绫子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十分兴奋地继续说道：“因为明天要去见重要的人哦！”

        “优！”

        完全没打算隐瞒的观月优直接交代了明天的事情，酒井绫子只得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地捂住了对方的嘴，顺带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对方。

        “诶~这样哦”酒井惠子倒是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笑着将点心盘放到了桌上，然后转头看了看堆成堆的衣物，“去见重要的人当然是要好好打扮一下啦~”

        酒井惠子异常平淡的样子让酒井绫子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平静地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一旁的观月优抓住时机和酒井惠子攀谈了起来：“可是绫子的衣服颜色都太素啦！惠子阿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呀！”

        “嘛，这孩子确实总是买一些素色的衣服呢~”酒井惠子有些宠溺地摸了摸还呆愣着的酒井绫子的头，“啊！我想起来了！你们等我一下啊！”

        看着突然想起什么的酒井惠子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房间，酒井绫子和观月优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很快，酒井惠子就拿着一个挂着一套被罩住的衣物的衣架走了回来，而她此刻脸上的笑容则显得异常灿烂。

        “本来是想圣诞节的时候让绫子穿着一起拍全家福的，结果因为我和孩子他爸都同时突然有工作就给忘了。”酒井惠子歪着头一脸笑意地看向酒井绫子，“刚好这个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了呢~”

        观月优从酒井惠子的手上接过那套衣服，然后取下罩住衣物的防尘套——里面竟然是一套带有圣诞红元素的日常系小裙子。

        观月优在看到这套小裙子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而一旁的酒井绫子却眼神变得更加惊恐。

        “好可爱！”

        “我不要！”

        自家老妈和自家幼驯染同时看过来的眼神让酒井绫子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护在身前，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好孩子，这可是妈妈特地给你买的！”酒井惠子上前一步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放在酒井绫子肩上，暗中用力限制住了对方的行动，“就试试吧~”

        “试试吧绫子！”观月优举着手中的小裙子，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这可是惠子阿姨特地买给你的哦！”

        面对双重夹击，无处可逃的酒井绫子顿时露出了一张苦瓜脸。

        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被迫穿上小裙子的酒井绫子被两人摁在了镜子前。

        “这不是超可爱嘛！！！”观月优围着对方转了一圈，看上去相当满意的样子，“绫子你平时穿的那些衣服简直太糟蹋你这张脸了！”

        一旁的酒井惠子捂着嘴做出一副相当感动的样子：“好可爱，不愧是我女儿！”

        酒井绫子看了看镜子里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自己，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来！穿上外套看看！”观月优从衣服堆里挑出一件浅色外套递给对方，然后站到一旁摸了摸下巴又欣赏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咂了咂舌，“绫子你本来就长得不错，稍微打扮一下真的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吗？！拜托你以后还是学着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外表吧！”

        被自家妈妈和幼驯染你一言我一句地夸着，刚刚还觉得没什么的酒井绫子瞬间又红了脸。

        “行、行了你们”酒井绫子有些羞恼地脱下外套放到一边，“我、我还是觉得，就像平时那样穿就好了”

        “不会让你得逞的！”

        观月优跳过去拦腰抱住酒井绫子阻止了对方打算脱下小裙子的动作。

        酒井绫子吓得惊叫一声，抓着对方的手想要挣脱开。

        酒井惠子看着两个打闹起来的孩子，轻笑了一声。

        “绫子。”

        酒井惠子走到停止动作的两人身边，然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

        “呐，新年礼物。”酒井惠子将小纸袋递给酒井绫子，“刚好是用得上的东西呢~”

        酒井绫子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发饰。

        一旁的观月优看着酒井母女俩相视一笑的场景，刚刚还兴致很高的她却突然眼神黯淡了下去。

        “当然！优也有哦！”而酒井惠子却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又掏出来一个袋子，然后眉眼弯弯地递给了一旁的观月优，“我听绫子说过，优很喜欢蓝色，所以我就自作主张选了蓝色的款式——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希望优会喜欢哦~”

        观月优有些愣愣地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拆开就看到里面是和酒井绫子款式相同的蓝色蝴蝶结发饰。

        “谢谢。”

        观月优一动不动地拿着那个蓝色的蝴蝶结发饰，她低着头，只觉得鼻头一酸。

        然后酒井绫子突然过来一把抱住了观月优，看到自家幼驯染一脸茫然地抬头看过来的样子，酒井绫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新年快乐哦，优！”

        一旁的酒井惠子也走过来摸了摸观月优的头：“优，新年快乐。”

        观月优紧紧握着手中的蝴蝶结，看着酒井母女俩相似的脸上一模一样的笑容，沉默了片刻，才小声回应道：“新年快乐谢谢”

        酒井惠子只是又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头，然后就善解人意地表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点心记得吃哦，明天还要早起晚上就不要玩太晚啦~”

        “知道啦~”

        酒井绫子朝自家妈妈挥了挥手，等对方将门关上以后，这才收回手看向了身边的观月优，而对方此刻正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蓝色蝴蝶结。

        “”酒井绫子自然是知道观月优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向来不太会安慰人的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还要继续试衣服吗？”

        观月优这才抬起头看过来，她的眼眶有些发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让一旁的酒井绫子更加手足无措了。

        “不试了！”而观月优却立马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将手上的蝴蝶结小心翼翼地又放回了袋子里，然后放到桌子上，“明天你必须穿这件小裙子！这可是惠子阿姨的心意！必须穿！还要配上这个蝴蝶结发饰！”

        “明天的你一定要美瞎所有人的眼睛！”

        被对方夸张的表情一下子逗笑，酒井绫子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不用那么夸张吧！”

        “一！定！要！”

        观月优插着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而酒井绫子则在一旁笑得很是开心的样子。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观月优就晃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酒井绫子，然后拉着还睡眼惺忪的对方忙碌了好半天。

        观月优最后将红色蝴蝶结发饰别在酒井绫子脑后的公主辫上之后，耗时一小时的打扮环节总算是结束了。

        被强行摁在镜子前的酒井绫子盯着镜子里第一次打扮如此精致的自己，愣了愣，然后突然抬手捂住脸：“太夸张了！这跟平时太不一样了！”

        “就是要不一样啊！”观月优也同样将蓝色蝴蝶结发饰别好，然后对着镜子里的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貌美姐妹花。”

        酒井绫子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观月优——对方穿着昨天来家里时那件淡蓝色的蕾丝裙加白色的外套，刚好和酒井惠子送的蓝色蝴蝶结相配。

        倒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大小姐的打扮。

        而难得打扮了一番的酒井绫子和对方站在一起，真的挺像是双胞胎姐妹一样。

        “时间差不多了！”

        没等酒井绫子再好好感慨一下，观月优就拿起一旁的包一下套在她身上，然后就拉着她急匆匆地出了门。

        40分钟后，酒井绫子小心翼翼地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赤苇京治，紧张地深深呼了一口气。

        此刻两人正处在神社里拥挤的人群之中，而周围却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而之所以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一切都要追溯到几分钟前进入神社的时候。

        因为是新年第一天，神社人满为患，可以说已经到了连挪动一步都很艰难的地步，而就像众多小说电视剧所描述的那样，众人毫不意外地在人流的冲击下四散开，而好巧不巧的，这边的酒井绫子刚好就和赤苇京治挤到了一起。

        看了看手中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提示，酒井绫子突然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诶？绫子你和赤苇前辈在一起吗？那就没事了，之后结束了我们再在神社门口见面吧！这里好吵我先挂了！拜拜！】

        一想到刚刚电话里自家幼驯染显得相当兴奋的声音，以及她听到的对方旁边若有若无的其他人的笑声，酒井绫子不禁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众人故意的。

        一旁的赤苇京治侧头看了看身边少女盯着手机一脸苦恼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了嘴角。

        人潮突然又开始拥挤起来，酒井绫子被旁边走过的一个人不小心撞得踉跄了一下，身边的赤苇京治眼疾手快地立刻拉住了对方的胳膊，顺势还将对方往他怀里一带。

        “没事吧？”

        似曾相识的姿势，当头顶传来赤苇京治带着担心的声音时，酒井绫子靠在对方的怀里，脸上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泛起潮红。

        “没、没事”

        酒井绫子再一次很不争气地发出了微微颤抖的声音。

        注意到怀里的少女低着头正全身僵硬着，赤苇京治却丝毫没有要放开扶着对方的手的意思，然后他突然俯下身离对方更近了些，附在少女的耳边轻声道：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酒井绫子浑身一怔，她感觉到自己在对方这一及其温柔的声音之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明明今天的天气冷到她现在双脚都还有些冻到冰冷的感觉，而此刻脸上的温度却逐渐上升。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赤苇京治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微微偏头看向少女已经红透的耳尖，终于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我只是怕又走散了而已。”看着酒井绫子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赤苇京治顿时心情大好，“当然，你要是介意的话”

        说到这里，赤苇京治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如愿以偿地看到少女抬起了那张已经红透的脸颊。

        “我不介意！”

        对方突然中气十足的回答倒是出乎了赤苇京治的意料——当然这也正中他下怀就是了。

        酒井绫子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盯着也正看向她的赤苇京治，大概是她的眼神过于坚定让对方也愣了愣，然后下一刻她就看到眼前的人眼神一瞬间柔和下来，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

        “牵好我的手。”赤苇京治拉住少女的一只手后，脸上的笑容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嗯！”

        酒井绫子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看向对方的双眼里仿佛在闪闪发光一般。

        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对了，刚刚就想说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赤苇京治看向身边的少女，然后微微俯下身，语气之中满是笑意，“绫子今天很可爱。”

        对方突然的夸奖让酒井绫子愣了愣，然后双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潮红。

        将围巾向上拉了拉，酒井绫子红着脸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

        而一旁的赤苇京治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牵着对方的手微微收紧，然后就拉着少女顺着人潮向神社内部走去。

        虽然因为隔着手套感觉不到来自对方手掌的温度，但此刻两人却比任何时候都能体会到对方的存在。

        站在身边的这个人，是他/她喜欢的人。

        想要一直这样并肩走下去的人。

        终于来到神坛前的二人并肩而立，酒井绫子在摇铃之后向着神坛深深鞠了两躬，然后双手在胸前击掌两次，缓缓闭上双眼。

        【希望家人朋友今年也能平安健康。】

        【希望枭谷的大家春高一切顺利。】

        【希望京治前辈今年也一切顺利。】

        酒井绫子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在神明面前表现出了贪心——如今的她只希望如今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可以顺顺利利地过完新的一年。

        许完愿望之后又朝着神坛深深鞠了一躬，酒井绫子这才侧头看向身旁的赤苇京治，而对方也刚好对着神坛行完最后一礼，接着第一时间也看了过来。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好了？”

        “嗯。”

        酒井绫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身边的人就相当自然地再次牵起了她的手。

        “那么，先去和大家汇合吧。”

        酒井绫子再次点点头，赤苇京治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就拉着少女的手朝着人群外走去。

        酒井绫子低头看了看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抿着唇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虽然参拜的人还是很多，但因为是在神坛附近，众人都压低了声音交谈着，相比于人数，周围的环境要显得安静许多。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之下，两人都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胸口处心脏的跳动声。

        虽然平稳，却比平时跳动的频率要快得多。

        距离预选赛决赛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经过了对方生日和圣诞节那天之后，酒井绫子只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满足于现状。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着气，她相信自己已经快要准备好了。

        虽然对方自那以后没有再说过什么，但她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拖下去了。

        她迟早要去面对的。

        总是这样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

        这一点她很清楚。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逃避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酒井绫子轻轻咬了一下内唇，然后抬起头看向身旁的赤苇京治。

        “京治前辈”

        “啊啦？这不是酒井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让刚刚才下定决定做些什么的酒井绫子仿佛一瞬间被人从头顶泼下一盆冷水一般。

        她停下脚步，身边的赤苇京治也跟着她一起停了下来，然后有些疑惑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酒井绫子紧紧咬着下唇，但身体却仍然止不住地颤抖。

        注意到异常的赤苇京治回过头看向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的酒井绫子，眼神充满了担忧。

        最终，酒井绫子缓缓转过头，看向刚刚叫住自己的那个人。

        而对方脸上那副假惺惺的笑容仍然像当初一样。

        令她止不住地反感。

        “渡边彩。”

        酒井绫子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叫出对方的名字，语气平淡，但声音中却透着隐隐的颤抖。

        渡边彩。

        这是她一直不想再去提到的名字。

        也是她一直不想再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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