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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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酒井绫子在一连串的闹铃声中睁开眼睛，她先是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等到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之后，才伸手将床头柜上的闹钟按了下去。
从床上坐起来后又放空了一会儿，酒井绫子这才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洗手间里，盯着镜子里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自己又发了会儿呆，直到门外酒井惠子来敲门问她收拾好没有，酒井绫子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拿起牙刷挤好牙膏，又开始精神恍惚地刷起了牙。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和平时一样。
洗漱完毕后坐到了餐桌边，拿起桌上的面包片正打算往上面涂果酱的时候，酒井绫子动作一滞，然后突然垂下头，额头撞在桌上的声音把一旁正读着报纸的酒井匠和一边的酒井惠子都吓了一跳。
酒井惠子忙放下手上的牛奶，然后将手放到酒井绫子的背上语气担忧地说道：“怎么了绫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酒井匠也忙凑过来紧张地看向突然趴下去的自家女儿。
酒井绫子又猛地一下直起身，看了看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的父母慌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只是没睡醒，突然犯困才”
尽管自家女儿这样解释，但是看着双颊带着一丝可疑红晕的酒井绫子，酒井惠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真的没事吗？你的脸很红哦。”
“真的没事！”像是生怕被发现了什么一样，酒井绫子向后一躲避开了酒井惠子伸过来的手，“我我先吃东西，不然一会儿要去晚了！”
在父母双重疑惑的眼神注视下，酒井绫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尽量状态自然地吃起了早餐。
站在酒井家门外的观月优正对着手机敲敲打打，听到声响转头便看到酒井绫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优”酒井绫子的语气弱弱地冲着对方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早啊”看着自家幼驯染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观月优不觉皱起了眉头，“你没事吧？怎么看上去一脸颓废的样子。”
酒井绫子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摆了摆手：“没事”
“你最近是怎么了？”瞥了一眼看上去完全不像没事的酒井绫子，观月优跟随着对方慢吞吞的脚步也放慢了走路的速度，“总觉得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是这样一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真的没事。”酒井绫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双眼，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只是最近，睡眠不太好”
“睡眠不好？”观月优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质疑，“我记得，你从暑假合宿回来后就不对劲了，开学后还天天睡眠不足，你都干嘛了睡觉也不好好睡？”
听到“合宿”两个字的时候，酒井绫子身形一怔，在对方审视的眼神下，她只能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就、就是没睡好而已可能因为暑假每天睡懒觉，所以开学后一时还没习惯早起吧”
“亲爱的，你这可不是一时啊”观月优明显不相信对方的这一套说辞，“开学都多久了？春高预选赛今天都要结束了诶——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酒井绫子撇开视线尽量不去跟对方对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我什么时候瞒过你什么事呀！”
看着自家幼驯染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观月优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然后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这样是不是跟赤苇前辈有关？”
“唔！咳咳咳咳咳！”酒井绫子猛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猛咳了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才满脸通红地吞吞吐吐道，“没、不是，那个你你不要想多了！总之不是！真的不是！”
酒井绫子这个急于解释的样子让观月优更加确信自己是猜中了，等到对方渐渐平复了心情之后，她才又慢悠悠地开口道：“赤苇前辈跟你告白了？”
“？？？！！！”酒井绫子猛地回过头一脸惊恐地看向身旁的观月优，而对方则是一脸平静，似乎刚刚丢出这个重磅炸弹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哦~看来我猜对了。”看穿一切的观月优看着对方这一副表情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刚刚还面无表情的她立刻露出了一副坏笑，“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什？！”因为对方的话酒井绫子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什么叫大家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怎么会知道啊？！”
“嘛嘛，我不是说告白这件事啦。”观月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副很是欣慰的表情，“我是说，赤苇前辈喜欢你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啦~所以他跟你告白，我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呢~”
“哦对了~还有你喜欢赤苇前辈这件事，我估摸着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啊啦啦，毕竟你们俩都太明显了呢~”
酒井绫子觉得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然后就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见对方没有跟上，观月优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我我突然不想去看比赛了。”酒井绫子双手捂住脸一副不敢再见人的样子，“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家了！”
“啊啦，有什么关系！今天可是最关键的比赛诶~你确定不去吗？”观月优确实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看向对方，“话说，赤苇前辈对你告白了的话，你们现在是开始交往了吗？”
酒井绫子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追问这么一个问题，放下捂着脸的双手后露出已经通红的脸颊，但却一直不敢和对方对视。
看着对方眼神飘忽的样子，观月优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走过去双手抓住酒井绫子的肩膀：“不是吧！都告白了你俩还没有交往？！”
被抓住双肩的酒井绫子被迫和对方目光相接，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小声说道：“没、没有”
观月优松开抓着对方肩膀的手，然后揉了揉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千万不要告诉我赤苇前辈告白后你逃掉了”
酒井绫子抿着唇没有说话。
观月优顿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抓着对方的肩膀使劲摇着：“绫子你在想什么啊！别的事也就算了！这种事情上面你怎么可以就这样逃掉啊！”
被晃的有些头晕的酒井绫子忙抓住对方的胳膊阻止了对方继续摇晃的动作，然后语气很是沮丧地说道：“我也不想啊！但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
酒井绫子顿时说不出话了，毕竟她也明白这么说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开脱的借口而已。
看着自家幼驯染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观月优只觉得头痛的厉害——虽说她并不认可对方这一行为，但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了。
怪不得她最近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如今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观月优明白，酒井绫子大概真的只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退缩。
而她同样也明白，对方因为一些原因在某些方面总是莫名有些自卑——这也许就是对方在这件事上选择逃避的最大原因。
由此想到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观月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着自家幼驯染站在那儿似乎在害怕她会生气而不知所措的样子，观月优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对方：“绫子，虽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应该说，正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得不跟你说——你这样的行为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我知道。”刚刚还很是局促的酒井绫子在对方有些严厉的话语之中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想就这样草率地做决定。”
“嘛，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酒井绫子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反正我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嘛”
酒井绫子突然说出这样自暴自弃的话，观月优立马毫不客气地狠狠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看着龇牙咧嘴地揉着头的自家幼驯染，她只是异常冷静地说道：“绫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做朋友吗？”
“诶？”酒井绫子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
“因为你总是用善意的目光看待每一个人，即使被人伤害也不会去记恨。”并没有让对方说完，观月优就自顾自地又继续着接下来的话，“当然，我是觉得，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
“老是傻乎乎地相信别人，让我怎么能放任你不管啊！”观月优有些傲娇地撇了撇嘴，“不过，这种事只是作为一个契机——能作为朋友陪伴这么久，是因为你身上真的有很多很多闪光点，让我愿意一直做你的朋友。”
“我说过的啊，最好的朋友，只有你一个就够了。”观月优微微呼出一口气，双手叉腰假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所以啊！你要赶紧向前看啊！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啊！”
“优”酒井绫子感动得鼻头一酸，拼了命才忍住了汹涌而出的泪意。
“所以我相信，赤苇前辈一定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观月优双手抱胸，点了点头对此相当笃定的样子，“虽然你总是喜欢贬低自己，但是既然赤苇前辈都明确说了喜欢你，那肯定是你身上有值得他喜欢的地方啊！”
说完观月优就上前一步，伸手捏了捏酒井绫子的双颊，然后又轻轻拍了拍。
“你真的真的，特别好！是我引以为豪的，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酒井绫子吸了吸鼻子将差点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幽幽地开了口，“好肉麻啊，优”
“嘶！”听到对方的话，观月优佯装出一副气恼的样子，“这种时候不应该说这种话吧！你应该回答我也是你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才对啊！”
酒井绫子顿时被对方逗得笑出了声，见对方终于放松下来，观月优也不觉松了口气，然后恢复平时的样子笑眯眯地挽起对方的胳膊：“嘛，先不说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赶紧去看比赛啦！快走快走！”
酒井绫子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轻声道：“好。”
当两人到达比赛的体育馆时，场地外面通道里枭谷排球部的众人已经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准备进场了。
观月优忙拉着酒井绫子小跑到众人身边，然后就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直接丢下对方到一旁和木兔光太郎联络感情去了。
再次被自家幼驯染准确无误地安放在赤苇京治身旁的酒井绫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此时的她只能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正在活动手臂的赤苇京治，然后又收回视线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早啊绫子。”
突然被叫到名字，酒井绫子吓得浑身一颤，略显慌乱地看向主动冲她打招呼的赤苇京治，而对方仍然和平时一样一脸平静。
“早、早上好，京治、前辈”
酒井绫子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心里唾弃自己这种一紧张就口吃的行为。
在互相打了招呼之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了一阵沉默。
自从那天烟火下的告白因为她的临阵脱逃而不了了之以后，赤苇京治倒还是同以往一样的态度在对待她，只是作为逃掉的那一方，酒井绫子却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不知道真的是她在意过头了还是怎样，酒井绫子始终觉得从那之后虽然两人还是同之前一样相处着，但也同样有一丝让人觉得别扭的感觉。
这使得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酒井绫子在面对赤苇京治的时候仍然还是会感觉到一丝尴尬——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去面对对方。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到那天的事情，这更让酒井绫子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虽然是这样，但是这样的局面不也是因为自己的退缩而造成的嘛！
体育馆的广播里传来进场的提醒，刚刚还靠在墙上思考着什么的酒井绫子一下站直身子，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旁的赤苇京治。
而赤苇京治也正好看过来，视线碰撞到一起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最终还是赤苇京治微微勾了勾嘴角，轻声道：“我去了。”
酒井绫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和其他人一起进入了比赛场地。
“回魂了亲爱的。”一旁的观月优看到自家幼驯染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得走上前去伸手在对方眼前打了个响指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走了，我们去观众席吧。”
酒井绫子最后看了一眼众人消失的赛场入口，深深呼出一口气之后这才回过头对着观月优轻轻“嗯”了一声。
第一场枭谷对音驹的比赛，酒井绫子几乎神游了一整场，平时总是眼神全程跟随着赤苇京治的她也难得表现出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状态，就连一旁的雀田香织也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
“优酱”雀田香织朝着观月优凑近了些，小声地伏在对方耳边问道，“绫子酱怎么了？总觉得她有些不在状态”
刚刚还在为木兔光太郎大声应援的观月优微微瞥了一眼安静坐在那儿的酒井绫子，然后看向雀田香织一脸神秘地说道：“恋爱的烦恼。”
雀田香织瞬间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在看向酒井绫子时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酒井绫子最终是在背后的人群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时回过了神，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然后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一旁抱在一起欢呼着的观月优和雀田香织，这才渐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动作急切地站起来扶住前方的栏杆向下方的比赛场地看去，酒井绫子一眼便看到枭谷一众人当中正用毛巾擦着脸上汗水的赤苇京治，然后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计分板——音驹28:30枭谷。
第二局的拉锯战最终还是被枭谷拿下了最后的赛点。
也就是说
枭谷确定出赛春高了。
在高手如云的东京预选赛中，枭谷再次突破重围。
抓着栏杆的双手微微收紧，尽管因为个人的原因她只断断续续地看完了这一场比赛，甚至还错过了最后决定性的一球，但是酒井绫子却仍然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逐渐加快，就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就和当初亲眼见证这群人打入ih的时候一样。
她很懊悔，自己没能好好看完这场比赛。
她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因为自己犹豫不决的心态，她错过了多少东西。
不仅仅是这一场比赛
酒井绫子的眼神紧紧地跟随着场上的赤苇京治。
她看到他和作为对手的音驹排球部的人握手，她看到他向音驹排球部的教练鞠躬致意，最后，她看到他和枭谷的一众人走到观众席下。
酒井绫子双唇微微颤抖着，她只得抿着唇来掩饰这一点，她看着赤苇京治冲着观众席鞠躬致意，然后直起身，目光缓缓抬起。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遇，四目相对。
酒井绫子抓着栏杆的手愈发用力，用力到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然后她就看到视线里的那个人冲着她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只是这一瞬间，就足以让她丢盔弃甲。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逃避有多么的愚蠢。
她喜欢赤苇京治，而赤苇京治也喜欢她。
对方在用自己的方式来靠近她，那么她是为了什么而后退呢？
她确实很胆小，害怕会受到伤害。
但是这个人不是一直在给予她勇气让她能继续前进吗？
赤苇京治的存在，大概就是她勇气的来源吧。
赤苇京治已经跟随着其他人离开比赛场地，而身旁的观月优也在催促着她。
酒井绫子缓缓抬起头看向体育馆上方有些刺眼的照明灯，闭上眼，然后再睁开。
这一刻，她在心底默默地下定了一个决心。
虽然不是准备立马就执行，但她一定会在完全做好准备之后，第一时间就去履行。
候场区，已经确定出赛春高的枭谷一众人都表现出了异常兴奋的状态，刚刚才结束一场艰难比赛的众人似乎并没有疲惫的感觉。
和相当闹腾的其他人不一样，赤苇京治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一边做着拉伸运动，虽然看上去一脸认真但眼神却明显没有焦距。
蹲下身伸展着腿部，赤苇京治维持着伸腿的动作，却良久没有变换动作。
此刻的他只是身体在无意识地动作着，而他脑海中的思绪早就已经飘远了。
即使这段时间他一直都竭力和酒井绫子保持着像从前那样的相处，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那一天看到对方逃掉的背影时，他只感觉全身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从身体表面到内心，都冷到止不住地颤抖。
他曾经非常肯定对方的感情是和他一样的，但直到那一天他却不确定了。
他也有想过会不会是他的告白太突然，把对方吓到了的缘故，但从那天以后对方却对那天告白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不再去提这件事。
而这却让他感到无比煎熬。
这样没有答案的情况，比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更让他不知所措。
果然，还是太快了吗？
一直保持着压腿动作的赤苇京治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可是他是真的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
他喜欢酒井绫子，想跟对方在一起。
跟对方相处越久，这一想法就愈发强烈，直到如今他已经无法控制。
赤苇京治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一个足够冷静的人。
至少在面对酒井绫子的时候，他总是做不到这一点。
赤苇京治紧紧地盯着地面，就这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知道多久之后，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遮住了亮光。
微微抬起头看过去，赤苇京治看到了正站在他面前的酒井绫子。
而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突然也蹲下了身，和他视线持平。
有些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赤苇京治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双颊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绯红。
“京治前辈”
这段时间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的酒井绫子这是最近第一次主动地来找他说话，赤苇京治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不作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下一场比赛”酒井绫子看上去也有些局促的样子，脸上泛着的红比刚刚要更深了一些，“下场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没想到对方开口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刚刚还有些隐隐期待的赤苇京治瞬间又冷静了下来，在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之后，忙轻咳了一声继续补充道，“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
然后酒井绫子也突然止住了话头，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蹲在那儿，这一幕在旁人看来或许有那么一丝诡异。
“其实”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酒井绫子再次开口，她的胳膊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的头搁在上面，但是目光却始终看着面前的赤苇京治。
“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对方突然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赤苇京治也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女用那双明亮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甚至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等到我完全准备好的时候”酒井绫子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愈发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我保证，不会太久。”
“并且”酒井绫子的脸颊比刚刚还要更红了一些，因为将自己的下半张脸埋进胳膊里的缘故，导致声音有些闷闷地传出来，“我绝对绝对，不会再逃了。”
“京治前辈愿意再等等吗？”
酒井绫子此刻已经紧张到心脏狂跳不止。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请求大概有些强人所难，并且显得她很自私。
但是她还是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她不想再只是追逐着这个人的背影，她也想和对方并肩前进。
所以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拼尽全力，让自己有足够的资格能站在这个人身边。
永远站在他的身边。
握拳的手微微颤抖着，酒井绫子直视向面前的人，眼神没有一丝躲闪。
终于，她看到眼前的人动了动，接着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然后她感觉到对方的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好。”
酒井绫子一瞬间也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此刻的二人在喧闹的人群之中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们却能够感觉到，在这一刻，他们已经互相交换了心意。
这一次，没有退缩。
是彼此内心最为真挚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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