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调皮误事

张教师  一见战林将赵打狗推入河里，大吃一惊，“忽”地站起身来  ，跑过来见河宽水深，波浪翻滚，赵打狗在里面一起一伏。向克星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怕出人命吗？”

        战林嘻嘻一笑，道：“他身上太脏了，该洗洗了，换身新衣服。”

        “胡闹！”

        滔滔的河中，水流湍急，起着波浪，打着漩涡，向下游狂奔。惊慌失措的赵打狗，在河水中，一起一伏的，双手乱抓，扑起了高高的水花，大声喊道：“救命啊  ！救命啊！  我不会水。”然后张开大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战林道：“师父别急  ，我现在就下河救他。”说罢便要下水。张教师忙伸手一把拉住  道：“现在你身上出了一身汗和药泥，  不宜下水，还是我来吧！”

        “师父，你  不会水，怎么去救”

        “那我也不能让你这个样子下水，这样会做下病根，看我的。”说罢，不容分说，回身跑到大石之旁，抓起“流星锤”，转身又跑到河边，看见赵打狗已经被水冲得很远了，忙飞奔跟了过去。看准了，手一扬，“流星锤”飞向河水中，想着让赵打狗抓住锤头。赵打狗慌忙中，一见心中大喜，刚想伸手去抓，哪知一个波浪涌来，顿时将他淹没了，离河岸又远了  两步。

        张教师急了，见“飞锤”落空，忙肩上用力，手臂回抖，“锤头”嗖的一声，便收了回来，伸手抓住。眼见赵打狗又被河水冲远了，忙跟着往前跑了几步，赶了上去，看准赵打狗的身影，手臂一抖，“流星锤”又一次扬了出去。此刻赵打狗的脑袋在河水中来回摆动，这一次很巧，飞来的“流星锤”正好击中额头，力道之大，竟将赵打狗击昏过去。

        张教师一见，暗骂自己该死，只好跟着赵打狗顺着河流向下游跑去。

        战林看得真切，见二人顺着河流的在转弯处，不见了踪迹。心中大急，迈步向前，便  要追赶。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高高的嗓音：“我一猜，你小子准在这呢！。”不用回头看，听声音，便知柴火棍到了。

        回头一看果，真是柴火棍，高高的个子，青色紧衣，腰扎板带，还是那身教师爷的打扮。

        他身旁还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个不高，比柴贵矮些，大眼珠子，向外突出，咕噜咕噜地乱转，大脸盘子，满脸的横丝肉，手上骨节粗大，呈铁褐色，十指微屈，显然练过擒拿一类的功夫。身穿一件宝蓝色的袍子，  让人看着非常别扭，给人感觉像杀猪的屠夫穿着了地主的袍服，让人见了，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柴贵指着他身上的药泥怪笑道：“怪不得  你长的那么黑，原来是在这往身上涂河泥玩！哈哈，这么大了还光着身子玩泥，真有意思。”

        战林道：“没功夫理你”，转身欲走。

        柴贵道：“路老师，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那路老师闻听此言，身子一纵，如一头下山的猛虎，压路而来，挡在了战林的前头。道：“小朋友别走啊！  咱们玩儿玩儿！”

        柴贵道：“路师傅，挡着点河边，这小子好水遁逃跑”。

        路师傅呵呵  一笑，道：“水遁？若让一个小毛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那我便不能在绿林道混了。”

        战林听罢，心道：“他便是柴府新来的路教师啊！看样子是个硬碴子。”不由得暗暗叫苦，盼着师父张合和大爷赵打狗快点回来。唉！早知道会这样，我便不将打狗大爷推到河里了，只盼着你们能早些回来  。当下打定主意，拖延一时是一时。

        当  即转过身来，道：“柴贵，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柴贵道：“昨天你打了我，便以为就这样完事了吗？我知道今天是张合传授  你功夫的日子，我今天特地请我老师，路老教师爷来会会张合。我们那总教师爷，也该让让位子了，顺便把咱俩的帐也清算一下。”

        战林这才明白，昨天柴火棍，怎么没去爹那里告状！原来是今天请人帮忙，来算计自己。当下冷笑道：“咱俩的帐咱俩算，何必请大人出面呢？这样做显得太不仗义了吧！有本事咱俩单打独斗一场。”

        柴贵道：“单打独斗，难道本少爷，怕了你不成。你那吃里扒外的师父，老东西张合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战林把脸一沉道：“柴贵，你把嘴放干净些！不要侮辱张教师。”

        柴贵道：“哦！  我说的不是真的吗？他身为我柴府看家护院的总教师，拿着我家的钱却私自出来传授你功夫，回去得让我爹好好收拾收拾他！”

        战林心想，柴火棍这小子睚眦必报，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一会儿见着老师，得告诉他做好防备。道：“柴贵，张师父是你家的总教师，到你家已有十年了，风里雨里的，给你们看家护院，没有功劳难道还没有苦劳吗？”

        柴贵道：“他算什么，不过是我柴府一只看家护院的狗！”

        这话说得极为刺耳，跟着一同前来的路教师，不禁把眉头皱了皱。

        只听柴贵接着道，：“路老师，把这个黑小子给我拿下。”

        路教师听了此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此番受柴贵所邀，为了给柴贵站脚助威，顺便找时机，会一会那个“流星手”张合，这个柴府总教师，并没想到和一个孩子动手，毕竟自己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只听柴贵又道：“路老师快动手啊！”路教师无奈，只好挽了  挽袖子，上前几步，便要伸手。

        战林一想，不行  ，我还得拖一会儿时间，等老师和赵大爷回来。当下光着身子，抱拳施礼，道：“您就是柴府新来的路老教师，久仰大名！”

        谁知，路教师，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脸现惊慌之色，心道：难道这小子知道我的根底？正要开口相询。

        一旁的柴贵催促道：“路教师你和他叨唠什么呀！，动手啊！”称呼，从路老师一下到了路教师，从尊敬的长辈，一下子跨到被支使的家人，可见柴贵心里变化之快。

        战林见他变毛变色的，心中好笑。

        路教师满心疑惑，却也充大道：“小朋友动手吧！我先让你三招”。心中打定主意，不论你知不知道我的根底，，我都要剪草除根，不留后患。不由得眼中慢慢露出凶光，两只凸出的大眼睛，更加凸出；面现屠夫杀猪时的凶相，满脸的横丝肉鼓鼓的。

        战林见他面色变得越来越凶，不由得吃惊不小。见他过来了，知道拖延的战术不灵了，只好后退两步，道：“交手可以，你看我身上黏糊糊，待我把身上洗干净了，穿上衣服，再和你老人家动手。”

        柴贵眼珠转了转，道：“洗洗身子？恐怕你要跳河逃跑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我说洗洗身子  ，就是洗身子  ，绝不逃跑  。”

        “那也不许你到河边去  ，想穿衣服  ，马上穿，否则现在就动手了。  ”柴贵同时心想，你身体黏糊糊的  ，出招便不利索  ，这样更好打赢你。  

        战林无奈，只好找到衣服穿在身上  ，登是便感觉不好受  ，活动一下身子  ，衣服便贴在身上了  ，根本活动不开  ，索性又把衣服脱了下来  。

        柴贵看的滑稽  ，不仅嘻嘻地笑了出声来，道：“你小子磨蹭什么  ，到底想不想动手  。”

        战林把衣服向旁边一甩，决绝地道：“来吧！”又光着身子，穿着大裤头  ，来到场中央  。

        路教师将身子一挺，迈着方步来到战林面前，道：“小朋友，你认得老夫吗？”

        战林奇道：“不认得啊！”

        “那你为何与老夫套近乎？老夫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这次进柴府是有目的的，听对方不认识自己，  心下略安。

        “小朋友，动手吧！我先让你三招”路教师再次强调，他要在少主人显示一番功夫。

        “路教师都让你三招了，还不敢快动手，”一旁的柴贵急道。

        “那就遵命了，”战林身子一纵，使出一招“主动出击”，直捣路教师的面门。心道：“既然讲不通，逼着我动手，那就动手吧！既然你不顾及身份，那我只有全力以赴地打一场，也好验证一下我的功夫，到底是什么程度。若是打不过，找机会跳河逃走便是。”想到这儿，心也便安然了。同时也期待着体内的“宝盖”出现。

        路教师来本是想会会张合的，打消他的气焰  。来了这些天，一直看这个总教师不顺眼，太碍事了，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  。今天来了，没碰到他，却要先和他的徒弟动手，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也未曾结过怨，却还有要杀掉对方的心，这也是本性使然吧！

        见战林的拳头到了，待招数已老，不再有变化，猛的出臂相隔，仗着功夫深，想一招制敌，将对方震倒在地。

        “嘭”的一声，二臂相交，战林被崩得“蹬蹬噔”倒退三步，勉强拿个桩站定，心道：“这个路教师好高的本事，但我也不惧。”不由得激发出好胜之心，抖擞精神，瞪起眼睛，迎着对方，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扑了上去。

        路教师觉得刚才自己的胳膊好像击在了树上，疼的他“哎呦”一声，身子不由得退了一步，心道：“少年好硬的功夫！”见战林身子只倒退了三步，又有些惊讶:这少年真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我在他这个年纪，可没有这么好的功夫，此子不可留也。当即更不怠慢，往前纵身，一招“二虎夺食”，双拳齐发。竟然将“先让你三招”之语忘却。

        战林瞪着眼，红着脸，见对方退了一步，是信心大增。还不守承诺，也不客气，是挺腰提气，一招“针锋相对”，迎了上去，双拳左右齐发，嘭嘭嘭，四只胳膊，登时撞在一起。是少林长拳又一次硬磕五虎扒山拳。今天完全不同于昨天在河滩上与柴贵交手。昨天，柴贵使用的五虎扒山拳套路生涩，只是仗着身材高，力气大胡来。今天这个路教师拳法顺畅，拳拳到位，一看便知是有过实战的人。好在战林记忆力颇好，认出了五虎扒山拳的套路，明白了来龙去脉，便好应对，一时间呈不败相。

        嘭嘭嘭，十几招后，痛得路教师，不由得直咧嘴，心道：“这少年是怎么练的？肌肉这么硬。张教师有两下子呀！看来此仗取胜不易，哎呦不好，少东家就在一旁，长时间地打不赢，让他如何看待我！”想到这，心中发急，不由得冒出了热汗。

        战林仗着一时之勇，精神高度集中，和路教师居然打个旗鼓相当，十几招了。汗水虽布满了全身，但并不觉得累。淌下来的汗水，将脸上身上的药泥，冲的得一道一道的，引得一旁观战的柴贵是哈哈大笑。

        路教师没有笑，面色越来越惊讶！这少年的基本功，实是超过自己的想象，哎！自己的招数怎么被对方抵挡得这么巧妙，看来这少林长拳使得是有些火侯了，自己几次尽全力都没将他打倒，若是还和他这样硬碰硬，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分出输赢。

        想到少林长拳，当即有了主意。瞪大眼睛  仔细观瞧，突出的眼睛更加突出了  。见少年又是一招“横扫千军  ”，双拳先后袭来  ，身子一晃，化硬磕为旁击，躲过战林砸过来的两拳，一招“老虎回身”，转到对方的身旁，双拳一举，往下便砸。

        这一下大出战林的意料，毫无江湖经验的他，慌忙转身架住，登时落在了下风。路教师抓住机会，  一招紧跟一招，  抓紧  进攻，  打得战林不住的  后退。

        战林的汗水顿时又哗哗地  流了下来，少林长拳的套路当即施展不开了  ，一个不留神，胸口中了一拳，痛得退了三步。这一拳是拳力透过皮肤、肌肉，直达脏腑，痛得“哎呀”一声。路教师见机会难得，上前便是几拳猛攻，嘭嘭嘭，前胸、后背、小腹又各中一拳。这次，战林没有出声，是咬牙强忍，而满心期待的“宝盖”并未出现。

        路教师几拳得手，却也震的手腕发麻，不由得抖了抖手。心道：这小子身子好硬，一声不吭的  ，还挺硬气的。

        一旁的柴贵见此，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大叫：好好好！用力打  ，用力打  ，打死他  。望着战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摇摇欲坠的样子，是更加兴奋了  。发现路教师一个劲的抖手，便道：“路老师，你歇歇手，让我替你一阵。”说罢，不由分说，迈步上前，直奔战林挥拳而来。

        路教师心中暗骂，不要脸，见了便宜便上。却也只好闪身退出。

        此刻，战林已中数拳，没了还手之力  ，浑身被汗水湿透，是不住的后退  。柴贵见此，腿上用力  ，猛地蹦起来  ，一拳奋力击出，打向战林的面门。战林躲避不及    ，脑袋轰的一声  ，翻身摔倒  。柴贵哈哈大笑  ，即刻手脚并用，顷刻之间，战林身上中了无数拳脚，一边打一边无耻地道：“你那能耐呢！你不是仗义的大侠吗？这就是单打独斗，你和路老师单打独斗完了，现在该我了，起来和我打呀！”

        战林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咬着牙一声也不吭。只觉得全身热气腾腾，不知何时，那神秘的力道，游走于全身五腑六脏，四肢百骸！

        迷迷糊糊中，耳中仿佛听到林中传来野兽的吼叫  “嗷——”。然后头一歪，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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