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智斗大狗

柴贵见战林的马步依然标准、坚挺。笑嘻嘻地围着他转了两圈，将水趟得哗哗直响。又嘻嘻笑道：“你再好的马步也禁不住我的铁拳”    说罢，左手第三拳击出。

                战林      吃过两次亏，所以这次格外注意，精神专一，以防柴贵出花样，同时心中也期待，体内的“宝盖”出现。

        眼前拳影晃动，直袭面门，心道：“不好”。忙将脸向旁一扭，鼻子躲过了这一拳。

      这一拳正打中战林的颧骨，脑袋顿时嗡嗡作响，身子不禁晃了晃，险些摔倒，忙下蹲  刹腰。

        原来，柴贵上一拳被振得手腕疼痛，只道战林皮肤坚硬如铁，当下围着他转了两圈，暗中寻找薄弱之处。突然眼睛一亮：你皮肤硬，难道鼻子还硬吗？即使鼻子一样硬，但这是凸出的一块，还不被打扁呀！想到这突然出手。

              幸亏战林精神集中，躲的及时，否则这一拳后果不堪设想。

                    岸上观看的赵打狗心道：“这个叫柴火棍的小子，当真不是个好东西，阴险之极。黑小子被算计了，真是个孩子，太单纯了，好在反应及时。看他往下如何处理？”当即瞪直了眼，看得津津有味。

        战林直起腰板，揉揉鼻子道：“柴少爷，你三拳也打了，该将小三子放了吧”。

        柴贵笑道：“战林，可你也没经受住我三拳啊！身子每次都晃动，这一次还险些摔倒。这你叫我怎么放人？”

        听到柴贵辩解，众人都气炸了肺。一个个小脸通红，小拳头攥着，小眼睛瞪着。指责不绝于耳  。

        “臭无赖”

        “无耻之徒”

        “不要脸”

        “说话不算数”

        “打你三下，看看你是不是，身子晃动。”等言语满天飞，他们将当初的恐惧已抛到九霄云外。

              柴贵见犯了众怒，这事关柴府的颜面。把脸一沉，冷笑一声，抓过小三子，道；“给你！”说完猛地把他往前一推。

        小三子手被反缚，站立不稳，蹬蹬蹬向前跑了几步，噗通一声扑，倒在水里。正巧头磕在水中一块尖石上，登时鲜血直流。

        柴贵一见，把手一挥，道：“咱们走”。

        有孩子赶紧上前，扶起小三子，解开绑绳，拉着他去包扎。

        战林大怒，把眼一瞪，吼道：“柴贵，你伤了人还想走！必须赔礼道歉，赔偿损失。”上前一步，伸手便抓住柴贵的右肩头，往回便拉。

        柴贵一个“沉肩坠肘”，想挣开对方的手，怎奈肩头被死死的抓住，只好  变换招数，猛地身子右转，左手顺势一记“黑虎掏心”，直捣战林前心。

        战林吃一堑长一智，早有准备，闪电般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左腕，双手用力，向上一掀。

        柴贵不防，被掀起五尺多高，扑通一声，大头冲下扎在水中。

        “哄”柴贵的狼狈相，引得围观的孩子们开心得哄堂大笑。

        下人们见少爷被摔倒在地，吓得赶忙过来搀扶。    柴贵大怒，推开伸过来的手，挣扎着着爬了起来，全身上下湿得犹如落汤鸡。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眼睛一瞪，嘴里怒喝一声“我和你拼了。”说着又扑了上来，双手左右前伸，就是一招“猛虎捕食”。

        战林见势，闪身躲过，一招“横扫千军"。刹那间少林长拳对上了五虎扒山拳。

    柴贵仗着身高力大，横冲直撞，口中发出嘿嘿的怪叫。接连几招，“猛虎下山”，“饿虎扑食”，“老虎跳涧”，连续使出，是步步上前。

        战林也  不示弱，沉稳应对，将对手的招数一一化解，同时记着老师张和的话：临敌切不可意气用事，要沉着冷静，心不为所动！

        当下平心静气，展开少林长拳，攻守兼备。

        少林长拳，武林中长见的拳法，学武之人的基础拳法。特点是“放长击远”。讲究的是步要稳，拳要准，身要敏，气要勤。有道是：养气以助势，似雷霆万钧，心无所惧，形合力顺，动静相衬，阴阳相依。

        但因其是武林中常见的拳法，反倒不被人重视，学人熟知后，便不再深究，而去追求那些高深莫测的武功。难怪柴贵对少林长拳是如此的轻视。

        果然，由于柴贵对长拳的熟悉，将战林有所压制，是步步紧逼，一时水花四溅。

        战林见他的五虎扒山拳使的是颇具威势，心道：柴火棍的功夫比以前好多了，难怪自吹到了教师爷的水平。看来柴府新来的这个路教师武功不低啊！

        岸上观看的赵打狗，心道：“这黑小子，腿长胳膊长，正是符合长拳放长击远的特点。基本功不错，但拳法上还有欠缺，打出的拳法有些幼稚”。看到战林没有发挥出放长击远的特点，拳头打的不到位，顿时是兴致大减。

        “咕咕咕”肚子的饥饿声，提醒赵打狗该吃午饭了。“小孩子打架而已，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办正事要紧。”赵打狗找了个借口。边想着边挪动脚步，“踏踏踏”声中，向下游密林方向走去。

        越走越快，他仿佛听到猎物的叫声，这叫声让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竟不顾威仪地跑了起来。

        脚步声惊动了水中的孩子们，转头见他像兔子似的，跑地那么快，都感到有些诧异，“他是谁？”“从哪里来？”“来这干什么？”

            赵打狗跑进了密林，让他失望了，远处的“三环套月”还完好的保存在那里。心中骂了一句娘，便退了回去，在河边找到一处高草丛，钻了进去  ，在里面委了个窝，躲了起来，哪知竟然睡着了。

          赵打狗的跑路，救了战林。

          柴贵见围观的人  注意力转移，心中奇怪，竟不由自主的也扭头望去！

      战林见机会来了，一招“千里奇袭”，双拳长击。

              待柴贵回过神来，拳已到了，心一慌，将五虎扒山拳的路数登时忘得干干净净，忙乱中伸手抓住了战林的双腕，心道：“看我也把你扔出去，双手用力向上猛掀。

      战林跨步上身，顺对方上掀之力，额头上撞，，“砰”的一声，正撞柴贵的鼻子。

        痛得柴贵“诶呀”大叫，双手松开，一捂鼻子，血霎时便流出来了。见自己满手是血，怒道：“姓房的，我打死你！”高举双拳又扑了上来，一时竟然忘了使用五虎扒山拳。

          战林此时不愿再战，又退了几步，身后便是深水沟，水流湍急，退无可退。看柴贵不依不饶，心中不由得发起恨来。见他胸前门户大开，抬腿便是当胸一脚。

      “啪”  柴贵被踹得仰面朝天，摔倒在水中。

        战林哈哈一笑，双腿用力，身子上纵，往后翻身，一个“鹞子翻身”，跃上了半空，头下脚上，扎进了深水中。

        孩子们见了，是大声叫好，是人人扬眉吐气，然后一哄而散，上岸走了。

        柴府的家人们见少爷的狼狈相，一时不敢靠近。    柴贵站在水中，揉揉鼻子，望着湍急的深水，呆呆地发愣。许久，才怔怔的道：“今天我打算去做什么了？我的大黑呢？”

          不吃亏见了，上前道：“少爷，咱们今天不是打算去，河对岸徐老蔫家收账吗！您不是还说徐老蔫家的姑娘长的漂亮吗！大黑嘛，在来的路上便到下游密林中猎食去了！”

        柴贵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不吃亏道：“少爷，那今天这仇？”

        柴贵道：“咱们不是有新来的路教师吗！别的教师看在张河合的面子上，  不能把房战林怎样  ，  路教师却不同。  ”

        战林仰天躺在水面上，用俗称“漂洋”的方式游泳。闭着眼睛，顺水而下。他要回家了，心里想着，爹今天最好是不在家，外出买狗，这样就会省去不少麻烦  ！

        战林自小长在水边，水性极好。不过近几年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唯有泡在水中才舒服。由于常时间在水中，练就高超的水性。

        躺在水面上“漂洋”，借着水流，向下游漂去，穿过河边的密林，再向下漂，便是柴家崴子镇，自己的家便在河边。

        刚进密林，便听到嗷——嗷嗷——的吼声，心道：大黑今天怎么叫的这么凄悲，难道是遇到什么野兽了？当下双手划动河水，向密林深处快游。

        同时睁开眼睛，左右巡视，行不多时，不由得吓了一跳，见大黑狗，张着带血的大嘴，露着满口的钢牙。冲着一个倒地之人的脖子，便要下口。

        “他怎么被两条绳子套得很牢？怎么还冲着我傻笑？”不及多想，一个“鲤鱼跃龙门”，起身跃出水面，跳到岸上。这是经过长时间，几千次的锻炼才有的结果。

          当务之急，是救人性命  ，说什么也不能让大黑狗伤了人命。他知道这条大黑狗，是柴贵家的护院狗，也是爹不知从哪给买来的。柴贵家养了很多狗，据说是为了防飞贼的。

      但这条狗很奇怪。买来时便已不小了，在柴府是不吃不喝，无论喂它什么，它都不予理睬，三天后弄得是奄奄一息。最后爹出主意，放它出去，看它要怎样。柴粮长无奈，只好命人打开大门。

        大黑狗随即走出，众人在后尾随，走出镇子，来到河边的树林中。不一会便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高高蹦起，抓住了一只野鸡，饱餐了一顿，然后大摇大摆的又回到了柴府。众人看了不觉大为惊叹！

        这条狗不像其它的狗，买来还要在家里驯养一段时间。据爹说这条狗不用驯，似乎天生的什么都会。

        自那以后，它白天常常独自去山中猎食，晚上才回去。由于长时间的在山里猎食。练就了它的尖牙利爪，敏捷的动作，强壮的体质。

        若是没人及时给它开门，它出不去，便会发出瘆人的吼声，用三角眼瞪视着所见到的人，吓得柴府的人都不敢走动。柴老财没办法，只好安排专人  ，天不亮  便打开大门  ，将它放出去。  这样不到一年的光景，即比其他的狗大了许多，也强壮了许多，这把老财高兴坏了。更高兴的是，自打大黑狗来到府中，便没丢过东西。

          大黑狗时常走在镇子外的小路上，低着头，耷拉着尾巴，眼里充满了忧郁，显得十分孤独！不时地在某处仔细地嗅了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有时眼中便露出了亮光，显得有些兴奋。

      

        在外边游荡的大黑狗，从不  主动对人吼，镇子里有大胆的人，还时常用手拍拍它的大头，捋捋它的长毛，它则伸出舌头，舔舔对方的手。但它却时常对家里其它的狗吼，只要一声低吼，众狗都乖乖的不动了！

        战林时常在河边见到它，每次见面，都捋捋它的长毛，揉揉它的头，时常还骑在它的身上。大黑狗此刻则显得，异常兴奋，驮着他在河边乱跑，惹来其他孩子，嫉妒的目光。

      

        镇子里的人，背地里说，这条狗可比柴老财家里的人仁义多了！

        此刻，见到大黑狗要杀人，战林的心立马揪了起来，人命关天！这样一来，大黑狗就有被处死的危险。

        待奔到近前“啊！”战林一声惊呼：这不是先前，在岸上看热闹的老乞丐吗！”望着他身上的两个绳套和旁边一根带血的断绳，战林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

                大黑狗见战林来了，一反常态的冲着他呲起了牙。眼睛瞪视，发出冷漠的光，嘴里发出哼哼的叫声。仿佛向这个小朋友诉说自己所受的不辛。

        赵打狗见有人来，  顿时来了底气    ，道：“小兄弟  ，快救命  ，这个畜牲要吃我  ”。

        

        战林没有理他  ，对大黑狗  道：“大黑不要能伤人啊！这样你有被处死  的危险  。这人虽然对你不义  ，那你不能无情啊！”说完，心里有些自嘲  ，大黑狗  能听懂这话么？当下凑到近前，伸手想摸它那毛发倒    竖的脑袋，安抚一下。

      大黑狗把头向旁边一扭，躲开了战林的手，依然瞪着眼，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战林见它带血的钢牙，就在老乞丐脖子旁。顾不得有被咬的危险，突然，双掌推出，想将大黑狗推离开。

        “啪”的一声，双掌正推在大黑狗身上，振得战林手腕发麻。

                  大黑狗被推得向旁边退了几步，扭头冲着战林露出了嘴里的钢牙，同时发出嗬嗬之声，显然对战林十分不满  ，只呲了一下牙，随即又收了回去。但嘴里嗬嗬之声却没有断，显然是  警告战林，不要多管闲事  。看来它是不愿意伤害面前的朋友，但对那位侵犯它，又伤害它无数同类性命的家伙，必须要处死。

        战林见大黑狗瞪着红红的眼睛，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知道老乞丐随时会丢了性命。心里发急，毫不犹疑，将身一纵，扑了上去。

        大黑狗没有退，也没有躲。只是将头冲着他撞去，想将他撞开。战林双手一伸，趁机抱住了它的脖子。双腿一盘，又夹住了它的四肢，身子用力一扭，便和大黑狗双双栽倒在地。

        大黑狗没用钢牙利爪  ，显然还是  不想伤他，只想争脱他的束缚，，只好用力扭动身体。一人一狗就这样，在河岸上滚了起来。

        渐渐的战林力气不支，张口呼呼直喘。眼看大黑狗便要逃脱。急中生智，见河岸是个向下的陡坡，便抱着大黑狗，猛地滚向河岸，借势跌入河中。

            滔滔的河水瞬间便将一人一狗淹没了。

        岸上只有被套着的赵打狗，傻愣愣的望着没了踪影的人和狗，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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