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开始行动

学校。

        邵建阳可以看到其中一位老师皱着眉头站在前门。那人正在用棍子打几个学生。没错，这就是典型的技校高中的早晨。

        邵建阳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大门。他这辈子都没被老师骂过，或许老师们都不知道有他这样的人存在吧。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郁闷。不过，这种感觉不会持续太久。这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一进教室，就烟消云散了。

        “邵建阳。”

        他一进门，就有几个学生朝他走来。他们并不会欺负他，但总是想从邵建阳身上得到一些东西。邵建阳拿出了自己的英语作业。他们接过，连道谢都没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最后，学生们抄完他的作业就走了，把他自己的作业都弄脏了，放在几米外的桌子上。邵建阳把作业本捡起来放回书桌上，反正之后其他学生都会过来拿走的。

        与此同时，教室的另一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邵建阳看了一眼低头看桌子的戴眼镜的学生，学生转身看向他的方向。就在几天前，邵建阳看到那小子的时候，选择了不理会这小子。因为他心中还有一点点骄傲，相信自己比这小子还强。

        “你来了？“

        “嗯。”

        两人默默打了个招呼。如果他从萧凌云那里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有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不再无视对方，反而形成了默契。他们彼此分享的不是痛苦，而是力量。那个戴眼镜的学生叫郑浩，这个学生很可能会成为邵建阳在高中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

        永远不要急于求成。相反，他应该始终冷静而谨慎地去做。萧凌云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应该非常非常小心。谢天谢地，邵建阳、郑浩和其他人也都明白这一点。

        “邵建阳，把这东西扔掉。”

        今天的垃圾比以往的时候更加多了。邵建阳也没生气，像往常一样把垃圾捡起来扔了。想到明天这一切都不会改变，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但他至少能够为明天做准备，所以这一切都可以忍受。

        “不，这不对。”

        【你不是在努力忍受它。记住这一点。你需要记住这些人是如何对待你的。你甚至可以一点点记录下来。你可能会想谩骂，或者可能会默默的哭泣，但这是必不可少的。我再告诉你一次。你不再只是忍受这一切，也是在收集证据。】

        邵建阳记得那个向他扔垃圾的学生，那个让他做作业的学生，那个总是无缘无故打他的学生的名字。

        【改变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人不是弹指间就能改变的。他们只是为了避免逆境而假装改变。但是，某一刻一个人真的会改变，当他们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毕竟，他们需要生存。那是一个人真正改变的时候。所以不要急于求成。虽然听上去很可笑，但毕竟这么久了，你还是安全的一路走来了。】

        安全地一路走来。邵建阳记得他和郑浩谈话时感到非常惊讶，男孩以前曾多次考虑过自杀。事实上，每当他看向窗外时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有趣的是……我不能死，因为我怕我自杀了，别人会觉得我很可怜。很可悲，不是吗？]

        邵建阳不同意，他记得萧凌云发现的另一个学生说他不能放弃自己花钱买的游戏而去自杀。差点让他笑出声来，却也让他脊背发凉。毕竟，每个人都在某个时候考虑过自杀。

        午餐时间。邵建阳安静地和郑浩一起吃过午饭，然后回到教室。其他人都在笑，指着他们两个，谈论着软蛋是怎么吸引软蛋的。

        下午12点40分。邵建阳和郑浩对视了一眼，走出门外，便朝着五楼的礼堂走去。这个地方平时都是话剧社的，没有其他人，是个聚会的好地方。邵建阳左右看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走进礼堂。

        “哦，你们来了。”

        里面大约有十四个人。被戴志宏和他的朋友欺负过的所有学生。邵建阳首先向萧凌云旁边的老师打招呼，是话剧社的顾问费冬青。想到老师站在他们这一边，邵建阳就有了力量。

        萧凌云和费冬青正在悄悄地交谈，这对邵建阳来说已经很神奇了。说实话，他没想到萧凌云会为他们付出这么多。看着萧凌云的一举一动让邵建阳怀疑这个男孩是否真的是一名高中生。邵建阳身体前倾，试图倾听两人的谈话。

        “你试过在教职工会议上谈论这件事吗？”

        “教职员工正在努力提高学校的声誉，因此他们正努力在明年之前尽可能多地消除校园暴力。”

        “现在呢？”

        “不管怎么看，他们都会召开一场关于减轻校园暴力的会议。但应该不会很高调的举行。毕竟，学校家长对这样的消息非常非常敏感。”

        不对劲，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但如果他们召开缓解会议，一切都会在短暂的志愿者工作后结束。”

        “的确。没有学校愿意将他们的阴暗面暴露给公众。他们会尽可能地淡化一切，我认为没有学生会被开除或退学。”

        “上次会议怎么样？”

        “就像你说的，只是以简单的志愿者工作结束。”

        “被欺凌的学生呢？”

        “……转学。”

        “我明白。谢谢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果我在这里插手的话，其他教职员工只会以此为契机，进一步打压话剧社。”

        “对。我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

        “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一切的？你连法律文书都弄到手了？”

        “最近我认识的人向我介绍了一位律师，既然既然决定要做，那就不妨做大。”

        “你一定很忙。这件事，青水表演，甚至话剧社排练……不要过度劳累了。”

        “当然。啊，除此之外，今年还听说了一些结婚的传闻？”

        “哈哈。”

        邵建阳告别了费冬青起身离开礼堂。如果这样的人是他的老师，他感觉事情会非常不同。

        “你们各自的东西都写好了吗？”

        每个人都递给萧凌云一张a4纸。那些纸上写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萧凌云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入塑料盒中。

        “正如你们所听到的，如果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学校，事情只会简单的早早了事。那些违法者甚至不会受到惩罚。”

        “就——就这样吗？”

        一个学生用挫败的语气说道。邵建阳也认识这小子，以前也被欺负过。

        “我们必须对这些事情采取适当的措施。在这所学校里，权力最大的人就是校长。得罪他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好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从缓和会议开始。在做出决定之前，我们可以从中看到结果。”

        “决定？”

        “对。你们将做出的决定。”

        “我们？”

        邵建阳眨了眨眼。他们？做决定？

        “无论喜欢与否，学校都必须召开缓解会议，并提供这样的确凿证据。他们将不得不问话这份文件中列出的每个人，你们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受到询问。所以最重要的你们要完全诚实。”

        众人点头。

        “一旦结束，学校就会提出惩罚。从简单的训诫到开除，应有尽有。一旦提出惩罚，那就是你们做出决定的时候。无论你们就此作罢，还是”

        “还是什么？”

        邵建阳咽了口唾沫。

        “我们可以把这变成一场全面的诉讼。”

        ……

        “你最近去哪儿了？”

        萧凌云对韩伟笑了笑。

        “我们周末要去ktv，到时候一定来啊。”

        萧凌云只能道歉。

        “等我做完这一切，我们就去玩吧。”

        “你到底在做什么？”

        “不能说，暂时还是秘密。”

        “你到底在干什么？”

        韩伟深感困惑。萧凌云和他的两个朋友道别，去了镇上的拳击馆。他已经看出其他人已经在等他了。

        “你为什么不带我进去？”

        “一个人进去感觉很尴尬。”

        “拜托了哥们。已经三天了。我们应该习惯才是。”

        一进门，他们就被一股汗味淹没了。萧凌云向角落里的训练师打招呼。

        “我会像往常一样给你留位置。”

        “当然。”

        “啊，对了。我父亲想知道你周末有没有时间……”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周末让我干什么？”

        “烧烤和烧酒……”

        男人打断了萧凌云，说“我肯定会在”。这里的训练师是他父亲业余拳击手时代的朋友。当萧凌云向他解释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时，那个男人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学生们带到这里。而且训练都是免费的。

        【其实我过去还欠你爸的债。最后虽然还了，但我仍然非常感谢他的援助。毕竟这个健身房有一半是他出资的。】

        “请让他们更强壮一些。”

        “只要跟我好好学，以后肯定不会再挨打了。我会把他们教好的。”

        学生们听着导师的话开始动了起来。就算恶霸受到了惩罚，问题的根源也不会那么容易改变。问题必须从根本上解决才行。萧凌云想尽可能地帮助这些学生。

        “不过，我的确替他们感到难过。”

        萧凌云没有做这件事之前，只是替这些同学感到难过。最后，他开始这样做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从长远来看，戴志宏肯定会伤害社团。老实说，如果不是戴志宏，萧凌云根本就不会介入。他还不够成熟，无法向那些他肯定无法帮助的人伸出手。

        “但我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既然已经开始做了，那就必须做到底。这就是萧凌云的做事方式。戴志宏打了他妹妹，也成为了做这件事的另一个动力。敢打女人的垃圾只能消失，至少在萧凌云的脑海里是这样认为。这样的废物他连骂都不会，只有挨了一顿揍才会醒悟。

        萧凌云意识到他的正义感在个性中已经根深蒂固了。甚至在他前世退出公司的时候，也提前暴露了公司的暗箱操作。很多事情他都不喜欢动手，但他是那种一行动就必须看到结果的人。

        “谢谢！”

        萧凌云跟训练师道别后退了出去。罪犯之所以可怕，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如何使用暴力。等你足以抵抗那种暴力，他们也就不足为惧了。

        “虽然有点奇怪，但我想从长远来看这对学生们来说会更好。”

        最后，恐惧是主观的。一旦这些学生体验了真正拳击手的拳头，他们自然会对暴力行为产生抵抗力。起初对他们来说可能很困难，但肯定会在未来成长。身体就是这样诚实。如果你对身体进行投资，它会以等量的肌肉回报你。而这些学生……跌到谷底后，会拼命往上爬。

        但如果他们在那里放弃呢？那样的话，就算是萧凌云也无能为力。心甘情愿跳崖的人，他没有办法帮助。

        “不过，他们应该能做得很好。”

        最后，如果你被班上的其他人所孤立，你会开始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这些学生不会被欺负，因为他们有问题，他们被欺负是因为这就是上课时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班上的学生在被问及课堂上的欺凌行为时会装作无知。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在欺负人。那样的话，萧凌云就不得不让他们知道了。让他们知道，所有人都应该被尊重和平等对待。

        “哦，时间不多了。”

        萧凌云可以想象江焕等他时的恼怒表情。今天是业余表演练习日，他得马上跑去青水。果然，他看到江焕在见面的地方皱着眉头摆弄着手机。

        “对不起，我来晚了。”

        “看来你还知道今天有事，对吧？”

        “来晚了，我们走吧。”

        “该死，如果不是为了钱，我真想……！”

        “我会努力找一个女孩，让你在不久的将来和她约会。”

        “……谢谢，请上车。”

        江焕甚至为他打开了车门。

        想到青水艺术剧场，萧凌云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他妈怎么突然笑了？”

        “怎么，我连笑都不行吗？”

        “呃，现在的学生。说起来，你上次好像和一个女孩在一起。”

        “你看到了？”

        “当然。期间我也在四处寻找可爱的女导师，结果都不怎么聊得来……”

        萧凌云转身看向窗户。“她”和他在业余班。当然，这不是运气什么的。萧凌云让俊民把她放进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在一起。”

        江焕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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