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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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这个房间熟悉得足以让他凭记忆就能想象出来。今天，这个房间对他来说特别陌生。萧凌云在地板上抚摸着。只需轻轻一推，木地板就会变形。又推了几下，萧凌云叹了口气。
“一个梦？或者……”
昨晚，萧凌云在街上看到了两个女人。母女俩手牵手穿过人群。萧凌云咽下心中涌起的悲伤，向两人走去。她们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感到温暖，柔软，对他来说令人难以置信的安慰。女人的脸上开始流下小泪珠。每一滴泪珠落在萧凌云的肩膀上，就好像被锤子击中一样。
萧凌云几乎要发出悲痛的叫声，但此时萧凌云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的时间快要结束了。他没有哭，而是把自己想说的话告诉了两人。
谢天谢地，他能用嘴型传递出祝她们身体健康。他的家人在他的梦中看起来很健康。如果她们看起来又饿又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六个月后，他的女儿长了相当多。他没有太多时间看她。但他能看出来，小丫头在他死后，已经成熟了一点。谢天谢地，至少她还有一线希望。
他的妻子……还戴着他送的廉价婚戒。她多么愚蠢。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将无法认识任何新人。即便是四十五岁的她，看起来依旧年轻。想不到这么美的女人，竟然要为他这样的人受苦……
萧凌云把手从地板上拿开，揉了揉眼睛。他能感觉到眼睛周围有细小的沙粒。他现在可能看起来一团糟。
“谢天谢地……我必须见到他们。”
他的妻子可能在醒来时忘记了看到了一切。毕竟，这就是大多数梦的样子。它会在你醒来的那一刻就消失了。萧凌云其实希望妻子会忘记这一切。他不希望她的悲伤因为梦而重来。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代替他的人。
与此同时，梦境在呐喊着永远不会被遗忘。另一个世界的他想成为深深嵌入两个人记忆中的钉子。或许他贪婪，甚至残忍。
萧凌云冲了个澡，想用水冲刷掉那些思绪。后来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接受了，在她们的世界里，萧凌云已经不存在了。
“至少我给自己买了一份非常好的人寿保险。”镜子里的年轻人说，泪水还在他的脸上流下来。
……
韩伟决定今天不和萧凌云说话。男孩今天感觉很不一样。韩伟几次想和男孩说话，但他只能瞪着眼睛。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确实。”
万和阳自己看起来很困扰。韩伟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个一向平静而快乐的朋友，仿佛世界末日般在叹息。
就在这时，韩伟注意到姜言旭从后门走出了教室。男孩离开前看了萧凌云一眼。
说实话，韩伟并不喜欢姜言旭。他在男孩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自从那个男孩停止了欺负别人之后，韩伟就不再怒目而视，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为什么是那个家伙……”
姜言旭盯着萧凌云的时候，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他是想打架吗？
“我想知道姜言旭是否也有问题。”万和阳指出。
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姜言旭曾经欺负过他？他怎么这么乖？善良是让万和阳受人欢迎的原因。
片刻后，姜言旭端着纸杯走回课堂。他一定是从楼下的自动售货机里给自己弄了一杯饮料。实际上有两个杯子。
少年走到萧凌云身后。他一脸恼怒的自言自语了片刻，然后走到了萧凌云面前，将杯子放在萧凌云的桌子上。
“振作点，你这个混蛋。还有……呃，没什么。”
说完，姜言旭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韩伟莫名其妙的糊涂了。那个家伙想让萧凌云振作起来吗？萧凌云自己看起来也有些困惑。几秒后，萧凌云笑着向他道谢。
“他们和好了吗？”
“不知道。”
韩伟反复看了萧凌云和姜言旭几秒钟。
“这是怎么回事？”
……
萧凌云看着姜言旭喝着冰茶。姜言旭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据他所知，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互相打个招呼，但也仅此而已。
“你没事吧？前阵子就想问你，你脸色难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韩伟问道。
萧凌云的脸色真的有那么难看吗？差到连韩伟都能看出来？萧凌云盯着窗户玻璃上的影子。
“的确很难看。”
他年轻的脸上流淌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萧凌云把手放在脸上一秒钟。昨晚的记忆，依旧像货车一样冲击着他。他今天早上告诉自己很好，但显然并没有。
“只是做了个噩梦。”他决定告诉他们。
“噩梦吗？还是的时候被妈妈抓到了？”
“不，这真是个好梦。”
“怎么样？”
“好美的梦……一个不想醒来的梦。”
如果他还活着在那个时间线呢？一想到这里，他又感到不安。
“这辈子的大事一点都没变。”
有世界杯，还有奥运会。未来情况会发生很大变化吗？不太可能。不管他做什么，未来都会有无法改变的事情。
如果他的死也是不可避免的呢？萧凌云能否尝试改变这种状况？
“不，除此之外……”
梦想实现后，他更加渴望见到妻子和女儿。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她就是他娶妻后降临的小天使。
但是他的妻子呢？他需要做什么才能见到她？
“如果我过着与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我们的会面会怎样？”
他的前世就像一条火车轨道。只要他在这条赛道上，不管喜欢与否，他都能在设定的车站停下来。可今生，他能踏上的，可不止一条铁轨。他可以为自己创造无数的轨迹。在这种情况下…
这些轨道中有多少会带他回到他的妻子身边？
萧凌云下意识地转向了他脑海中生锈的火车轨道。他知道这条特殊的火车轨道是如何结束的。如果他上了这一生的铁轨，他就会重蹈覆辙。也就是说，他可以再次见到他的妻子。
“我在哪里能再次见到我的妻子？”
他需要记住。他必须记住。
萧凌云轻轻敲了敲桌子。由于班上全是同学们在议论纷纷，听他讲话的人并不多。不过，韩伟和万和阳用惊讶的表情看着他。
“我想不起来……”
“萧凌云，怎么了？”
“萧凌云……”
萧凌云能听到他的两个朋友的声音，但他并没有理会。此刻，萧凌云全神贯注于努力记住。
“就在昨天……不，就在今天早上……”
他的其他记忆全都消失了，除了他家人的脸。记忆本身并不完美，但他能依稀记得的事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眼下，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想起了昨天那个女人说过的话。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这是她的意思吗？
“这不可能。她说我能认出我的妻子。”
果然，女人没有说谎。她应该是上帝的使者。他们见面时，他肯定能认出他的妻子。
“所以我需要见她？”
“萧凌云？”
“他怎么了？”
萧凌云举起手让他的朋友们闭嘴。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我的……女儿的年龄是……”
他想不起来了。
我的婚姻。我的婚姻是什么样的？
再一次，他想不起来了。
我们第一次约会去了哪里？
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妻子的……名字……”
他脑海中的铁轨开始一条一条消失。最终，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条铁轨了。
一个他已经再熟悉不过的了生活。一个……最终会遇到他妻子的生活。
“呵呵。”
上帝是公平的。同时，这也是他如此残忍的原因。
萧凌云把手伸进他的头发，紧紧攥住。疼痛对他的记忆毫无帮助。
……
姜言旭观察着萧凌云。看着男孩那样敲桌子，有点令人担忧。发生了什么事吗？
“呃。”
他为什么要找他这样的人帮忙？当然，姜言旭对此非常感激，但萧凌云实在是太难接近了。
另外，作为一个从来没有对朋友说声谢谢的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也许等他冷静了一点。”
就目前而言，姜言旭决定以后再说。
……
洪浩宇从一旁瞥了梁素梅一眼。女孩的棕色眼睛看起来很可爱。她是在他绝望时安慰自己的女孩，一个他很感激的女孩。
事实上，最近女孩成了他上学的唯一理由。就在他们决定明天去哪里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他哥哥打来的。
“喂？”
“弟弟。”
洪浩宇有点恼火地回应。哥哥已经不是他的偶像了。事实上，他的哥哥只是个怪人，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却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
谢天谢地，他现在有了梁素梅。
“听起来不错。你好吗？”
“我很好。你呢？”
“老样子。演的怎么样？”
“演戏？我上次没告诉你吗？上次大学比赛我们赢了。一旦我下定决心，做起来就很容易。这就像学习一样。”
“那挺好的。你告诉爸爸了吗？”
“不，我过一阵再说。”
“早点告诉他不是更好吗？”
“现在告诉他我会被骂的。”
“他不知道你加入社团吗？”
“我会找时间说的，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以前也不是真的帮过我。别担心，我迟早会比你做得更好。”
也许他不应该说最后一句话？洪浩宇想起了在角落里看到哥哥一个人吃泡面的时候。
好吧，这几乎就是他哥哥的全部价值吧？过去，洪浩宇对哥哥的仰慕是有原因的，现在想不起来了。
“浩宇，这是好事。”
“好的，我挂了，哥哥。”
洪浩宇挂了电话，转头看向梁素梅。那个最了解他，对他评价还算公道的女孩。他的生命中有她这样的女孩，真是太幸运了。
“梁素梅。”
“嗯？”
“我昨天演的怎么样？”
梁素梅用明亮的表情回应。
“是最好的。”
最好的。光是这个词，洪浩宇的心就燃起了自豪。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夸奖了。
“真的？”
“真的。你是最好的。比二年级的演的都好。”
“嘘，怎么可能。”
“真的。”
梁素梅搂住了他的手臂，更加靠近了男孩。有她在，他就不会紧张。她是让洪浩宇相信自己有价值的人。
“你太棒了。”
洪浩宇在她甜言蜜语中陶醉了。如果他想继续听到这些赞美的话，就需要更加努力地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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